“不可能,鹿丸,一百顿烤肉也不可能让我叛变。而且只要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果然是因为你才找我的,我就说嘛,宁次学长和我又不熟。你们不是还有大名的委托要一起执行吗?怎么会生气到要我当传声筒啊。”
“我也没有那么生气,大概是当时说话有点过分,让他觉得事情很严重吧。反正你放心地去好了,没关系的。”鹿丸拿起笔继续看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鹿久的年龄比水门小,但是讨论第四代火影人选的时候,鹿久已经出席会议了,所以觉得参谋长比火影先换任的设定没问题。
忍受这一切,不是为了去活着,而是为了活着去爱。这里我是想让日足先教会宁次生命里还有爱,再让宁次去爱鹿丸。
第27章 第 27 章
“宁次学长,鹿丸说,他没有因为你不肯跟他讲白眼的事情生气,要不我们就不吃了回去吧,反正也只是带个话而已,没有必要非要请我吃饭。”丁次坐了十几分钟忍不住开口,宁次学长要了一杯白水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实在是无法无视对面的沉默气场吃起来啊。
宁次一直想着怎么引出话题,他从未求过人,昨日贸然说请丁次吃饭是写了便笺让人送过去的,现在面对面,比昨天设想的气氛更加窘困。听到丁次说白眼,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事没完,改天要找个机会去跟鹿丸讲清楚。捧起杯子喝了口水,宁次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有一天,我听到纲手大人和鹿久大人的谈话,他们说要让鹿丸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趟刀山他非走不可。请问,你知不知道,鹿丸现在在做什么。”
丁次听了鹿丸的话,便满心以为宁次只是想问个法子去道歉,都准备好代鹿丸说没关系没关系鹿丸不是小气鬼你不用放在心上了。万万没想到,宁次学长问的是这个。“纲手大人在让鹿丸做一件很难的事情,鹿丸没有说的话,想必是不想让学长你担心,我也不能打乱他的计划给他添烦。”
“这样啊。”宁次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面对对方诚恳的笑容,消磨殆尽。果然求人不是明智的选择,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既然对方不愿意就算了吧。垂着眼眸在心里想。
丁次以为宁次学长垂着眼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消沉,又弯眼补充道:“鹿丸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没问题的,是鹿丸的话,就一定没问题。鹿久叔叔也是因为这样相信,才放手去做的,学长你不用担心。”
“第十班的每个人,都会帮鹿丸预备兵粮丸吗?”宁次不动声色地岔到另一个话题上,反正,鹿丸那家伙,让自己烦心的事又不单单是这一件。阿斯玛前辈说的帮鹿丸预备兵粮丸,宁次也是在意的,那东西,以鹿丸的身体素质来说,是毒不是药。
丁次从忍具包掏出布袋子。“这个吗?嗯,鹿丸经常发呆过了饭点,饿了也不会主动去吃东西,等着下一个饭点。所以我们都会带着,看到他精神不太好就给他吃一颗。”
宁次玉白的手因握紧杯子的动作指骨根根分明:“有一次,他住我家,吃完之后流鼻血。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吗?”
“六年前刚开始的时候,经常这样。那时候他身体不好,我也掌握不好应该顺着他到什么程度,现在已经不怎么会有了。”
是了,六年前!去年十一月就想去求证鹿丸在七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后来鹿丸说纲手大人给了他一个很麻烦的任务,隔了很久没见面,再见面又被大名的信催着,几波折腾就把这个事给忘了。丁次刚刚也说,纲手大人在让鹿丸做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从集体去泡温泉那天就开始了吗?那副偷懒耍滑的样子,是他不想让别人担心装出来的吗。。。“他,是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做的吗?那件很难的事情。”
“这个,学长,鹿丸他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心。所以现在再执着去追寻他做过什么的话,就辜负他了。”丁次觉得自己没说什么啊,宁次学长怎么就知道了呢。。。果然是被鹿丸夸赞心思敏锐的人,天晓得再说下去学长会发现什么。还是趁早回去比较好,不然鹿丸叹气的次数又要变多了。
再三强调,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辜负了鹿丸的好意。丁次匆匆与宁次和烤肉告别,逃回去向鹿丸报告。
宁次坐在烟味呛鼻的烤肉店,久久不动。原来当初把资料拿走是为了避免自己有了进展去找他商量撞破他在受苦。只以为他有顺带着帮自己打发鸣人的意思,谁想到他心里已经转了那么多个弯,还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不喜欢麻烦别人!
总说鹿丸的前瞻力不够,自己竟然也这样后知后觉。况且,那个前瞻力为零的家伙已经把自己的事情摸得清清楚楚,自己因他而烦心的事可就多了去了,这样说来,自己的前瞻力岂不是负?
“所以?”鹿丸叹气,丁次来了暗暗戳戳地要拉着他去外面,鹿丸就知道这家伙觉得自己闯祸来投案了。
复述了一遍对话,丁次搓搓手补充申辩到:“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啊,可我又觉得宁次学长他什么都知道了。但是真的不是我说的,是吧鹿丸。”
“你不晓得白眼能看破人心?你在他面前想什么他当然知道。”
“啊?真的能看破啊?鹿丸你以前不是说这个传说是骗人的嘛?”
“安慰你啊,那你要我说是因为他比你聪明一大截啊?麻烦~”
“也没有那么麻烦吧,宁次学长只是发觉了去年冬天的那个任务,那个我们不是已经熬过去了嘛。”
去年冬天,纲手给的那个任务:按照姓名、性别、等级、在哪些任务中表现活跃、擅长什么忍术、适合哪种类型的任务给在役忍者统计归类。在统计的同时,还要尝试总结自己心中的感觉写另一份报告。把一组的报告翻来倒去,想说的话太多,又没一句是重点,总觉得写什么都太轻率了。被气急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词都是偏执地要与这个世界决裂。(虽然事后不得不承认要是没了这股狗急跳墙的狠劲,表格最后的那行附注是写不出来的。)泄气地放一边单单统计忍者的基本信息,反正都是任务,先把不费神的做完吧,一天下来貌似也做出点东西来。第二天翘班却日里梦里都是如何分类统计过的忍者,不得安生。就这样做一天休一天,心情也是如此两天一个循环。第七天时把做好的表格都摆在桌上,横着心咬着牙把几天来考虑的结果写上去。半夜行尸走肉一般直愣愣地回了家,睡了一天两夜,这回是真的睡昏了头胡乱做梦,沉溺在漫长的光怪陆离的浮世绘里。醒来又歇了两天才去上班,刚好又成了十天一个大周期。脱皮抽筋,死里逃生。
幸好丁次一直陪着,总算是把这不快的任务熬过去了。
“如果你没有记错,他说的是 从十一月开始,那么就不是发觉了去年冬天的事情,而是认定了我从去年冬天到现在都在做一件事。”鹿丸暗想,也的确是一件事,不过是去年冬天完成了第一阶段,如今是第二阶段。循序渐进,越走越深,没有尽头。
“你以后,不要再和宁次学长生气了吧,当你们的传声筒好累啊,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食指挠了挠脸颊,丁次表示,你们说话交流的方式我不懂。
“好好好,回家啦。”
趁着吉乃去厨房盛汤,鹿久帮鹿丸碗里怎么吃都不见少的饭拨走一些:“赶紧吃完,否则妈妈又要连带着我一起骂。”
“麻烦死了。今天没胃口。”
“臭小鬼,我已经帮你拨走一半了,还想怎样。快吃完去书房下棋。”
鹿丸无奈地连着扒拉了两口,正好被吉乃瞧见,训斥道:“吃饭也没个吃饭的样子,谁在催你咽下都来不及?”
更加无奈地看了老爸一眼,继续努力消灭碗里的饭,就着吉乃老妈那 哪有光吃米饭不吃菜的。细嚼慢咽,不是让你哽着脖子往下吞。。。之类的唠叨,鹿丸走神地想:老爸又找我说什么,刚好,我也要跟他讲宁次的事。
自打鹿丸七岁起,他们之间的下棋就再也不只是娱乐活动了,更多的是父子间的言教。
“今天,宁次去找了丁次。他说听见你和五代目的谈话了。”
“然后?”
“问丁次我在做什么才称得上走刀山和置之死地而后生。”声音淡定得好像自己不是当事人。
“原来那天他还没走远啊,丁次向来都顺着你,肯定不会告诉他啊。”
鹿丸重重地落下一子,恨恨地说道:“是谁以前和我讲秋道家的人最诚实从不说谎来着!他只是没有具体讲我在做什么,用另一种方式承认了我在瞒着宁次做事!”
“恩,丁座教的孩子嘛,只能是这个结果。”
叹了口气,鹿丸接着说:“宁次又敏锐,丁次那几句话就够他猜出来了。”
“你怎么打算?”
“宁次他不会为了这个事特意来找我,肯定是等八卦封印有了进展再来,顺带着打探。我就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和他扯八卦封印呗。”
“唔,只需要脸皮厚的懒法子。”鹿久从头到尾气定神闲地接着话,最后的点评还一点都不客气。鹿丸嘁了一声,在心里反驳道:到底是谁说话被人听到的啊,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啊。不想再和鹿久贫下去,就闭上嘴巴光下棋。
一局下完,把棋子捡回罐子的时候,鹿久问:“落下的工作,补上了吗?”
得到一个拖着调子懒洋洋的“啊~”做回应。
收拾好之后,鹿久把棋罐放在鹿丸面前:“日向宁次的性命,是深居简出的日向宗主四处打点,得到消息之后又雷厉风行赶去救回来的,不是你坐在办公室祈祷自责救回来的。鹿丸,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到底应该做什么,还没有想好吗?”
手肘支着脑袋侧躺的人缓缓坐起,沉默了一会儿:“下次家族开例会,我去参加。”一直逃避,不主动收集情报,不接手家族的事务,是因为知道的事情多了,担起的责任也大。那些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的人,怪不到自己头上。而且事情多了做错的可能性也会增大,怎么想都很麻烦。
但是,但是,现在他想强大起来,去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冬天那次温泉之后,鹿丸和丁次去鹿林睡觉的事。
比起宁鹿二人偶尔的见面,丁次才是和鹿丸形影不离的人。他见过鹿丸的各种情绪,久而久之也能从情绪反推这个人遇到了什么事。秉承着秋道家天生的温柔和诚实:“明天早上你去上班,等着中午我接你去老师家里玩,下午四点再回火影楼准备通宵干活,这样后天你就可以休一整天。晚饭的话我拿便当给你吃,正好今晚我去你家吃饭,我和吉乃阿姨说,她就不会骂你不回家了。”
“不要啦丁次,好多报告,这样会看不完的。”鹿丸抖眉,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打算的,丁次果然对自己了如指掌,但象征性地反驳还是要的。
“鹿丸的话,可以的。我陪你熬夜,不会让你睡着的。”
就是知道你要陪着熬夜才说不要的啊。哪里有这样不分好坏地纵容朋友的人啊,哪里还能找到这样无条件体贴自己的人啊,鹿丸又气又乐还毫无办法,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察觉到背后的人呼吸均匀绵长,大概会做个好梦,丁次想。
第28章 第 28 章
拿着日足大人的介绍信见到了流云长老,流云长老给宁次讲了书中一些爻辞的意思,擘肌分理、精微朗畅。讲了一会儿,有人奉茶上来,流云捧着茶叹道:“当年教日足统御之术时以二代为例讲解,不想时隔多年他还记得我提了二代命我研究八卦封印的事,又把你托给我。”
“长老多年前就与二代共事,研究过八卦封印?”流云长老号称日向家的“活字典”宁次是知道的,却因为长老仍旧活着而自动与初代二代那样的历史传说区分开来。仔细想来也是,流云曾经历过战国末年的生活以及见证了木叶建立至今的每一天。后辈了解的只有影岩上那坚毅勇敢的面庞;教科书里一往无前的身姿。可在长老与石田前辈心中,他们是音容可忆的。
“啊,说来我不过是时运好些,当年局势紧迫,二代也来不及仔细挑拣,路上随便抓了一个我。”流云不知想起了什么,用喝茶的姿势去遮嘴角那一丝极浅的笑意。“倒是你,从哪里听来八卦封印的事。”
“晚辈也是时事所趋,趁势而为。”宁次顺着流云所谓的时运回答,大名的委托不去提起,也算是对委托人的负责。
“石田龙之介?”秽土转生是二代秘密研发的,因为效果不理想,没有投入教学,知道这个忍术并且还活着的人只有自己和那位幻术天才。是以流云虽是用了问句,却带着无比笃定的语气。
“是”
“帮我投份拜帖?”
“啊?”
“你在象数上的学识尚浅,还不能脱开卦辞的拘束开创新术。眼下这个,我先替你做了。你若有心于八卦,日后再让德鹊从头教你,无意于此,也省得浪费时间。所以,现在帮我去养老院投份拜帖?”流云不等宁次答应就拿出纸笔来写,宁次便是有异议也得保留了。
石田看了眼信封,就把拜帖狠狠地扔在地上,拿烟枪在上面敲了两下。“那么些年没动静,只以为你缩在铁龟壳里憋死了。”
宁次被一句铁龟壳羞得脸红,听起来是不雅,但,意外地贴切?
“你回去跟他讲,要来便来,养老院这种落魄地方,不必投什么拜帖。只怕他存心要气我才写这么酸的玩意儿,本人是没想着来的。”
“是。”
石田看着眼前一丝不苟地弯着腰的白眼,更是恼火。“快走快走,看着心烦,木叶那么多小鬼里,就属鹿丸最讨喜。”
“是吗,我倒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叫带土的傻小子,可惜了。”荒原插嘴。
“宇智波家的人,能比姓日向的好到哪去?眼都往天上长。”石田撇撇嘴叼了口烟。
“前辈,能不能讲讲,鹿丸的事?”宁次听到鹿丸的名字顿住,养老院,是个入手点。
“嗯?他又不是养老院的人,我怎么知道他的事?要问也该问鹿久啊。”
被人倒噎了一句,宁次垂下眸又抬起:“鹿丸七岁时,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从此不再来。”
石田神色一懔,宁次便身处幻境,看见鹿久抱着七窍流血的鹿丸焦急地来到养老院。那身形大小,正是六七岁时。幻境中,天空传来的声音苍老却洪亮:“谁说是发生在这里的?日向家的人也学会红嘴白牙一碰就定人是非了?你去问过他爹做了什么了?就敢胡说是发生在养老院?”
从幻境中出来,宁次颤抖着跪倒在地,说话时牙齿相互碰撞:“前辈,他,怎么会?”
“当事人,只有他们父子俩,我们也不懂。你不要再提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和鹿久,都在努力去忘记,回去吧。”荒原扶起他送客。
宁次走在路上,腿脚踩地的感觉仍然不够真切,大脑也混沌一片:虽然鹿丸总是一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可幻境里的那个小鹿丸,似乎丧失了生机。血液凝固在他苍白的脸上,昭示这个生命已经枯竭干涸。他,怎么会,为什么?转过头,宁次往火影楼的方向走去。
鹿久看到的宁次,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对儿子的这位小友,鹿久还是有所耳闻的,正是因为有所耳闻,才看着这个眼中水光闪动的人一时不知怎么办。
“大人,我看见,您抱着鹿丸去养老院。他怎么会那样,满脸是血。。。”宁次话语里带着满满的哽咽声。鹿久想起来自己儿子前几天下棋时说的 宁次又敏锐,丁次那几句话就够他猜出来了。难怪儿子听了丁次的小报告之后会没有心情吃饭,是预想到了友人知道后的反应啊。
整理了一下思绪,鹿久开口:“丁次也说过,鹿丸不想你知道是出于善意。他小时候的事,早已过去了。”
“他现在,还会流鼻血。”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