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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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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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一般,竟然丝毫没有半丝力量。
可是自己的血也并不纯净了…
姜岐恨恨的咬着嘴唇,若是她还有纯净的神力在,自然能够为他护好周天的所有力量,然而她却又被瘟所伤。
风亚子的睡颜极其纯净,连双眼都透露着疲倦不已的姿态。
姜岐用了用力气,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却再无办法。如果有寿麻手中的仙草、或是其他众神的力量…
唔——
她的身体微微震动着,感受到了银光闪耀下皮肤的凉意,那是剑的凉度直贴肌肤的触感。姜岐凝着笑意:“肃慎…”
蓝衣青年俊朗的面容却极其端肃冷厉,姜岐知晓,这青年不止一次想要杀了自己,为了风亚子、亦是为了女蜗。
姜岐略微讪笑:“这不大好…”
“若是早些取你性命,不至于连累到如此地步,给世界造成灾难的罪人必将用性命来偿还!”
姜岐将怀中的风亚子抱得更紧了一些,面上的笑却未曾褪去:“肃慎大人,现在是姜岐的命您取不走了,您看看后面——”
方出现的西陵静慢悠悠的“啊”了一声,便看到了面前许久未见的老同僚们。肃慎随即眼明心亮,手中蓝色幽光一闪,却发出兵器击打的声音。
“肃慎。”含着笑意与阳健之气的年轻男声,“我只说一次,将剑放下。”
“碤玺大人…”西陵静睁大眼睛,手中的花石放大了迷蒙的双眼,望着肃慎将手中剑轻轻放下,“慎…”
“不错。”碤玺笑着颔首。
“唔——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上、快上啊!” 太缁的声音带着几丝急不可耐的兴奋,“混蛋你——”
渥丹收回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太吵了。”
肃慎为之深深叹息,双眼直视着碤玺:“您与炩焱大人明明知晓这女子的罪恶,为何竟然让她苟活!天宫的敌人尚未明确,这女子同那男人行踪诡秘而包藏祸心,难道不就是我们在一直寻找到的敌人么!”
姜岐为之失笑:“玄言和您说过的话,您从来不信,肃慎大人会后悔的。”
肃慎却冷冷望着王政之鼎:“你们欲弑神,如此罪行,口吐之言七分为假,怎能信任半分?”
碤玺抱着双臂含笑:“眼中所见未必为真,耳中所闻未必为假。肃慎大人有功于此,炩焱特命我来接您回宫,我们不需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罪人大动肝火。”
哼…姜岐心中轻慢,真是油滑之人。
肃慎双手紧紧攥着,一双幽蓝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姜岐:“即便你害风亚子到这样的地步,他未曾怨你半分,你实在是个不小的祸害。”
姜岐的眼角却带着一丝倔强,极不爱低头的样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
肃慎重重叹息一声,在众人的环视中掩盖了身影。
太缁“啧啧”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单眼中带着莫名的戏弄:“女娲的神官倒是有几分骨气,对于女神造成的灾难一力承担。嘿…能力也是说的过去,碤玺,比起你的话,他还更适合成为乾帝呢。奇怪,玄鸟在这个人身上没有预兆吗?”
“真是可惜的很呐…” 碤玺笑眯眯的偏过头,反倒是丝毫未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可惜完全没有预兆呢,下次您最好别扯上我,我只是天宫中最无所事事的那个人。”
太缁吐出一口昏黄的气:“无聊的男人,这个时候还要装模作样…”他咧了咧嘴,带着些赤的眼睛如同发酵的火焰一般灼伤着一切灰色:“不过,变革即将开始呢。无论是对人间、还是天宫,会有人用自己手中的力量来推翻现有的一切,然后影响三界的力量开始慢慢的显现。最后是天堂还是地狱呢,哈、真是个有趣的场面啊。”
他随即倾身看着姜岐沉静的面容,那灼热的气息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只是眼眸中带着些火焰般燃烧的欲求:“此小姬又能如何?炩焱那个天真热烈的小女孩儿,带来另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儿,无法改变燎原的变革之火…”
“蠢货。”
清冷的男音响起,是渥丹凉凉的袭击。
“我们果然八字不合…” 太缁木然的转过头去,眯笑的眼睛含着几丝难言的气场:“还是说,你想要再挖掉我的一只眼?喂——谁!”面上被长满了虫子的污泥扔的透心凉,太缁吐出口中的泥土,边看见面前的少女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因为您那副自己为是的样子很蠢罢了。”
碤玺“噗嗤”笑出声来,望着那仓木幽幽叹息:“大忙之宫的神树真是妖气毕露啊,乾帝已经不可能再归来了吧…您说是吗?危月大人…”
危月…是谁啊。
姜岐心中静静听着,那身影应该很轻,却也很近,而她却无论如何寻不到半分痕迹。如同星月轻纱笼罩一般,丝毫没有半点回响。
“你这是被无视了吗。”姜岐表面上无比的鄙视:“我对诸位的一切都毫无兴趣,然而风亚子不同,他是女神的神官,你们有义务去为他再造神力。”
“砰——”
身体似乎被重重的挂在了嗜血的树上,姜岐一愣神之间,身体中的最后一丝空气亦仿佛被掠夺了一般。太缁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略带着残酷的笑意,却让她再度体会到了不老不死的神明是沉睡的猛兽:“小姑娘,你可别弄错了,神灵并没有任何义务——”
身体坠落地上的疼痛再度袭来,姜岐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挤着嗓子中的阴沉笑意:“若我是乾帝,我也会觉得无趣,真是一群麻烦的神。别着急,妾日后的手段可多了…”怀中的纤细身体眉头紧促,似乎是被什么所惊扰一般无法安静,姜岐攥住他的手,眼中是王政之鼎那丝毫没有半点温度的冷冰冰身体。
她便将风亚子的身体扛在身体上,意欲回到升宫。
碤玺的手拦在了她的面前,姜岐抿着唇:“怎么,你也要阻挡我,我自己会照顾他的。”对方挑了挑眉,将扶桑之木托起:“送你一程罢。”
天宫中的日月轮转,离开那太极宫的正中,阳光反而变得明媚了起来。给人奇怪的感觉是,观政台仙雾缭绕,却不同于楚歆的升宫一般优雅而充满韵致,那是沉静的、寂寞的,如同被世人所畏惧的一所禁忌一般。代表着天下权力的王政之鼎与邪肆的大忙宫邪树相邻生长着,而那颗漂亮的邪树会随着血味的引导而渴望新鲜的血液。
“大忙宫的正神居然是一棵树。”姜岐顿了顿:“还是一颗邪树。”
碤玺枕着双臂,懒洋洋的支着身子打烊:“它所钟爱的不是血液,而是欲望。靠着欲望而生存的东西,只是本能的去寻找欲望最强盛的人。那东西,在乾帝不曾消失之前数千年时间,几乎快要饿死了。乾帝的手段完美到令人感到胆寒,因而他没有任何欲望能够吞食,只有人间那些微末的野心。反而是曾经抑制他的乾帝为他提供了第一口食粮呢,啊,他醒了。”
姜岐怀中纤细的身体动了动,美丽的圆弧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异动,在半空中或近或远的捕捉着风亚子的气息。
姜岐松了口气,眼角笑了笑,随即在神木终止之处将他整个人抱进升宫之中。彼时肃慎的身影已经望风而立,那端肃的青年推开她的身体,将风亚子抱到了榻上。
“你的任性或者是野心,不仅扰乱了法度,甚至给这片大地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你知晓周邦因此有多少人毁于一旦吗?”
姜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笑容中却含着些冰霜:“这世界本就如此,贵族掠杀奴隶,是吉祥的兆头。而因为不被控制有心反抗的人,却要遭受杀戮,难道这不是受到神灵庇护的吗?姜氏的巫女,曾经世世代代甘心成为神灵的奴仆,然而却被低贱的人子随意的□□杀戮,难道这就是世间的正义与法道?我不懂此行,请您指点一二。”
“这是巧言令色——这本就是天意。”
姜岐拂过耳边的碎发,幽黑的眼含着波动:“见鬼的天意!”
战争几乎一触即发,楚歆优雅的笑声随之显现:“肃慎大人,这里是谈茶论道之处,不应该有不合时宜的争吵声。”
身后鹀风与西陵静相伴而入,两个少年人互相睁大了懵懂的眼,眼巴巴的看着这紧张的氛围。肃慎轻轻颔首,随即抚上了风亚子的额头:“神力散失过多,若能有更强大的血液来支撑…若是女娲的血液。”
姜岐手中一紧,心中的意念却渐渐明晰了起来,女娲的血液?


第90章 染血之咒
这时候的人间正是寒冬了吧。姜岐的眼中是一片繁花锦绣的颜色,楚歆的升盈宫之中,永远包含着春日的生机与瑞鹤祥云般的高贵优雅。
然而她的心同样如堕冰窖一般的寒冷了起来。
肃慎的声音含着些急躁,手中的神力亦渐渐要损耗殆尽:“亚子…”
姜岐的胸膛不停的跳动着,一颗心脏不安而充满着异样的痛苦。风亚子苍白的面容上冷汗直流,更多的是扭曲的痛意,肃慎身体中的神力并不能拯救力量的消耗殆尽,却仿佛给他添加了无限的痛苦。
“啊!——”
风亚子的嘶喊声令她感到害怕,那种犹如野兽毙命之前的痛苦咆哮,被自己纤细的手指抓出了无数的伤痕,将这片安宁的仙境染上痛苦的颜色。
“亚子、风亚子,来,把手放下,再下去一分血管就会断裂了!”肃慎半抱着他的身体,双目通红的看着怀中人的痛苦模样。
随后湮没在这痛苦嘶吼声的声音中渐渐明晰起来。
“何事——怎么会!”炩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看到那惨烈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此人怎是如此模样!”
西陵静与鹀风微弱的神力作为辅助,两个少年人几乎已经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能勉强的睁开双眼瘫在一旁,直视着一旁的楚歆。
炩焱的神气猛烈的散发出来,却发现对方极其抗拒神力,似乎是被什么恶毒的气息所污染一样的颤动着。
“恶毒!”炩焱长大了眼睛,不禁静静吐出声。
楚歆的双目带着些怅然,不禁轻轻的探上了风亚子苍白的面颊:“依照小神来看,这是有人恶意作祟。风亚子大人身为神官,又为女娲、风后后人,神气丝毫不亚于天宫大神,然而他的身上却有了不洁的气息…”
“不洁…的气息?”
炩焱皱着双目,似忽然领悟般细细看着面前的人,却不禁叫出声来:“是咒!世间竟有如此恶毒的咒,若非…若非补天之人是风亚子,众神亦会被这咒所伤啊!”那温雅的淡蓝色眸子似乎再也不会睁开一般,只是仿佛癔症病毒相加的患者一样抽搐着、挣扎着,即便炩焱亦心生不忍:“风亚子实在执着于神官的责任,而为女神尽职尽责,若非如此,受此咒术的额便会是众神了!”
肃慎尤为不忍,那双蓝色眼睛像是忽然渴求鲜血的吸血恶魔一般,竟然欲吸食自己的血液。他只能将手臂靠近对方的牙齿,如同饮鸩止渴一般的忍受着被嗜血的痛意。
“从风夷回来之时他便神色不对,就在女娲宫毁灭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天河之上有一条墨色的飞龙,正是当时女娲降临时同神鸟相斗之物!”肃慎的蓝色眸子显得清明,斩钉截铁的下定结论:“这一切都是阴谋,我们的敌人在暗处布下了无数的陷阱,从乾帝之时开始,然而我们却只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敌人、敌人…叛逃的妹喜、何施,行踪不明的瘟部与斗部之神,女娲同身份不明的人缠斗,而女娲宫只要一经毁灭造成灾难之时又会有这些强大的咒术…”
“唔——”肃慎忍着被嗜咬的痛苦,“炩焱大人,我们要将近处所有的敌人铲除,将攻击女神的首恶处以极刑,这样才能铲除敌人的心脏。世间的法度决不能被扰乱,请您迅速决断!”
“姜岐与那个玄言只是个诱因——”
肃慎却带着冷厉的姿态:“任凭她巧舌如簧,然而她欲弑杀女神之心却如此强烈。身为女神的后人,反而弑杀祖先,如此欺师灭祖,为大地带来灾难的人,不能够留下!”
碤玺“哎呀呀”的拍拍额头,笑得满面春风:“肃慎大人执掌司法,却未免失之公允。蛊宫正神曾因为人类的不敬而毁灭了三千生命、风神飞廉手下失去心智的异兽亦曾经践踏了八千海洋,然而没有天道的指示,难道您有资格去处置他们吗?”
“这并不能同日而语——”
碤玺金褐色的眼瞳再无半分调笑,藏在哪含着莫名笑意的眼中:“既然如此,炩焱,不如将姜岐的身份公布天下,如今你们所期盼的敌人似乎要显露面目,而诸位手中却无一张王牌,若是因此时再杀掉最后的王牌,那么背后布局之人一定会桀桀怪笑,嘲笑我们的愚蠢呐!”
肃慎大吃一惊,转过头去看着炩焱:“什么意思——”
炩焱深深的看着他,声音却维持着冷静:“肃慎,楚歆,包括诸位,我想你们皆未曾忘记乾帝与坤后消失许久。那时玄鸟的神谕尚且有未曾吐露的名字便被射杀,而吾追寻这个谜题已经几十年之久了。玄鸟所选定的主人,正是姜岐!”
肃慎大吃一惊,心中几乎纠结了起来:“她…不可能!”这个美丽邪恶的少女周身妖气冲天,而其为人邪恶难测,她几乎如同一个灾难制造机一般,令世间遭受了多少浩劫,怎么可能是——
肃慎看着风亚子痛苦的表情,心中却不再犹豫,狴犴鬼眼如同利剑一般向着姜岐飞去。炩焱的火焰顿时透彻云霄,却是发怒的迹象:“肃慎!不要太过无礼!你怎敢向未来的坤后妄动杀心!”
他的眼神却极为平静,正如同千百年间,他从未惧怕过任何势力的压迫,而遵守世间的一切法理与秩序一般:“正因如此,才应该处死真正的罪人。如果天道所选定的就是这样一个任意妄为的女人,或者仅仅由于她身上流淌着女神的血液,那么我们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还要遵守所谓的天道呢?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绝对法理又是什么呢…”
炩焱沉默了下来,随即收回手中的火鸟。她无法直视肃慎那质问众神、同时谴责自己的目光,信仰的崩塌对于信仰坚定的人来说往往最为痛苦。如同她憧憬着先代乾帝,因而愿意隐下所有的苦楚,为了成就他的大道一样,肃慎在过去的岁月中,以最为完美的法理遵守着天道。然而…如果天道一旦崩裂呢?众神那曾经麻木视而不见的一切,是不是就赤裸裸的被剖析上绞刑架,令他们再无法逃避呢?
“姜岐最后的忠告,炩焱大人,肃慎大人,还记得我与玄言所说的话吗!”少女幽黑的眼中无比认真,然而却得到了肃慎的敌视。姜岐复而无奈的转动着眸子:“碤玺,你明明通晓一切,却为什么不告知众神,震雷宫才是一切灾难的起源呢。”
肃慎沉默了下来,炩焱却厉声大喝:“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别…伤她。”
肃慎垂下头去,靠近风亚子的唇边,竟是有几分吃惊:“亚子,你说什么!”
“才刚刚开始,我还有话…要…”
紧闭的双眼极其不安,却像是召唤着谁的存在一般。
姜岐睁大眼睛,在沉默中奔向了风亚子:“亚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对不起,这句话我一直想说,我欠你一条命!”
苍白的面容露出些微的笑意,是难得清醒的时刻。风亚子轻轻张开眼,煽动的羽睫上仍旧是那般温雅:“本来想…生气的,看了你又想…知道太多。我曾告诉你…要懂得去珍爱生命,也许,这世界…太复杂,我们永远都…看不透。”
印象中的惊鸿一瞥,他是个如此温柔的男人,然而此时却仿佛历尽沧桑一般,心中空洞麻木。姜岐忽然间有一种荒唐的想法,难道天道崩坏了,连人心也在崩坏吗,连风亚子这样温柔的男人,都要因为她的任性、因为一场又一场的阴谋而堕落于深渊之中吗。
“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滴隐现的眼泪,在他洁净的面容之上,不是懦弱,而是悲伤。他的眼眸确实不似从前一般的清澈温柔了,那眼中的失望、叹息、带着浓浓的苦涩,似乎将这个温柔的男人押送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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