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昏迷中的墨云锦感觉到隐隐的不对劲,猛然惊醒过来,透过帷幔,她一眼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两人。
面容她看得不大清楚,只是这世间她唯一一个能够记住他面容的人,听到她的咳嗽声,大步上前来。
帷幔被掀开,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冷硬俊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墨云锦有点懵,她张了张嘴,“你……”
“嘘,别说话。”已经站到她面前的云殊温柔又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从床上坐起,“你在摄政王府前昏倒,摄政王发现让人把你带到府中来了。”
什么?
墨云锦听到这些话的瞬间,是懵的,然而,空白的脑袋开始倒带——摄政王府、昏倒……
仅仅是两个词,她的记忆很快回笼。
清冷绝艳的小脸微微一沉。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云殊见她这幅情景,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连忙开口询问。
与平日那一副高冷模样还真的截然不同。
墨云锦有些不适应。
这种突如其来的的关心,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但究竟不对劲在哪里,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只好抿着唇,摇头。
云殊并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不过看她脸色难看,心底也愈发的担忧。
他接到摄政王府那边传递来的消息,心底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全都是担忧。二话不说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前来摄政王府。
也是刚才,他听摄政王说,她的身体极其差劲,而且很虚弱。
虽说是呛声,但云殊不觉得堂堂摄政王会用这种事情来骗自己。显然是在他来之前,墨云锦昏迷之后,让府医给她检查过的了。
早知道墨云锦身体不算好,那时有邢冷在帮她调养,却是真的不知道,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的身体已然差到这种地步。
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再想到墨云锦的身体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还有他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云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如果有哪里不好,一定要告诉我,嗯?”知道她的性子清冷,很多事情即使不舒服也会强忍着不说。
他是真的担心她觉得难受却不开口,遂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墨云锦呢,听到他这句话有些小小的诧异,但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真挚关心,本来不打算回应的她,终究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云殊这才放心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同时解释,“这是摄政王府,不好在此打扰,我带你回去。”
墨云锦:“……”其实她可以自己走的!
这些话墨云锦没说出口,原因是在云殊把她抱起来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珠帘外的摄政王。
她确实面盲,但刚才云殊也有说明,再加上那人身上所穿的官服,墨云锦还是一眼辨别出来了。
摄政王……
墨云锦不由自主地想到在陌上绣坊时,傅子箫所说的那些话——据我所知,墨大将军在庆功宴上,与摄政王起了冲突。
这一句话回响在墨云锦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
被云殊抱着的墨云锦此时已经顾不上他的动作,双眼直直地盯着摄政王,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墨云锦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注视,是极其不礼貌又让人不喜。
可是,她忍不住。
只要想到摄政王可能是害了将军爹爹的凶手,她的心里、脑子里都在叫嚣着要替将军爹爹报仇。
报仇!报仇!
脑海里重重复复地播放着这两个字,墨云锦的双手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紧得连抱着她的云殊都感觉到她的异样。
当即,云殊低头看她,见她不仅盯着摄政王发呆,而且那一双桃花眼里,还有着猩红和恨意。
她的情绪来得太快又奇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云殊也大概能猜出她的为人,知道她不是那些无事就找麻烦的人。
再看着她猩红的双眼,心里浮现一个猜想,他瞬间大惊!
她知道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再看着墨云锦的表现,云殊怎么都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一边环抱着墨云锦,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脑袋掰过来,不再让她看向摄政王。
而墨云锦呢,在他的动作下,也没有反抗的动作。
正是如此,云殊越发肯定心里的想法。
云殊觉得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长留,抱着墨云锦往外走,在经过摄政王的面前时,他微微颔首,“麻烦摄政王了,小相现在带内人回去。”
若是常人,在听到云殊这种客气的话时,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而是客气地说上一声,让他带着墨云锦回去就好。
但摄政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听了云殊的话后,他是客气了,但有些话听起来就感觉在找茬。
“国相大人可就开玩笑了,谁见了你不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声‘大人’,你说这话可真的折煞本王咯。”
“麻烦倒是不麻烦,毕竟,要是别人,应该也挺愿意在府门前救了相府夫人的,你说对吧。”
挟恩以说?
摄政王说这些话,显然是在告诉云殊,他救了墨云锦这件事情不能说算就算。
如果云殊真的承认她是相府夫人,那这一份恩情云殊可就欠大了。
当朝内,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和摄政王有些不和?
作为国相,云殊自然不能和摄政王走得过近。
如果有了摄政王救了相府夫人这一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云殊和摄政王两人的关系,都有些落人口舌了。
只是,救人是事实。
如果不是摄政王把墨云锦救了,云殊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说啊,这恩啊,是必定要存在的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甜蜜
第一百二十六章甜蜜
云殊考虑得很多,但他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现在听摄政王一说,他也没有不认的意思,点头说道,“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感谢摄政王了。”
说到这里,云殊又继续说道,“请摄政王容许小相回府准备,改日必定带着内人登门拜谢。”
登门拜谢,而且还是当朝国相。
其实也是够给摄政王面子的了。
摄政王看了他一眼,好一会说道,“本王刚方才见国相夫人,看本王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妥,不知这其中有何误会?还是坐下来,解开误会好一些。”
这种事情,就算是看开了也不说开,但摄政王真的不是一般人,竟然把这些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哪怕是云殊,也有些小小的错愕。
这一次,还没等云殊说些什么,埋在他怀里的墨云锦突然抬头,朝着摄政王,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恨意。
只是眼中带着还没散去的猩红。
“是命妇无礼,还请摄政王爷见谅。”场面话墨云锦还是会说的。
她平日里也不会如此失礼。
不过是刚见到摄政王,又想到那些极有可能的真相,情绪一时控制不住。这会既是冷静下来了,自然而然又恢复了那一副冷静模样。
墨云锦的冷静,是一般男子都佩服的。
即使摄政王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墨云锦的一番话下,还是失去了言语。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墨云锦一眼,话语倒是平和了许多,“夫人说笑,既是身体不适,回府后还得多调理身体才是。”
……
云殊抱着墨云锦出了相府,坐进马车后,墨云锦从云殊的怀中脱离,长袖下的双手死死地攥着。
那隐藏得极深的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
而云殊,在她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不及阻止,只是见她情绪很不稳定,欲要开口,却被墨云锦抢先开口。
“他平日里也是这样?”
云殊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她那清冷小脸上的不适,他皱了皱眉,低声回答,“也不是……”
毕竟是当今摄政王,若是像今日这般莽撞,定会惹得朝中人心不稳,也不会有人支持他。
可以说的是,今天摄政王的表现,连云殊都很诧异。
他也有些想不明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他自己一时又想不明白。
反倒是墨云锦,听到他这些回答后,直接冷呵出声,“这么说,今天是特意针对我而这样冷嘲热讽了?”
“……”
云殊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
老实说他不觉得摄政王说那些话是冷嘲热讽,听他最后对墨云锦说的话,已经超乎了那种男女的界限……
男女界限……
好像一下子找到了通关点,云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墨云锦,再想到他到摄政王府时,摄政王说到墨云锦身体差劲时的语气。
当时他还觉得摄政王是故意找茬,可现在想来,云殊又清楚地感觉到,不是找茬,而是在怪罪他!
是的。
怪罪。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殊现在可算是彻底地明白了这一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之前,他一直不了解自己对墨云锦的情感表现,但看到傅子箫对墨云锦时,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傅子箫的情感。
如今,摄政王隐藏得不错,但大概也没想过要好好的隐藏,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摄政王的想法。
那就是,摄政王对墨云锦有喜爱之意!
想到这个可能,云殊眉头拧得紧紧。
早知道墨云锦那一份独立的人格魅力,但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摄政王只是见了一面墨云锦,就喜欢墨云锦了!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堂堂摄政王的肚量居然如此之小,简直让人怀疑他当初是怎么辅助当今圣上的!”
墨云锦的情绪显然不大好。
大概是她心里认定了摄政王就是害死她将军爹爹的人,所以在见到摄政王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很厌恶!
这种直观的印象,到后来事情真相大白时,墨云锦才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人……
“你做什么!”
耳边突然一阵怒吼。
墨云锦惊了一下,紧接着一双手被一双大掌拉了过去。
等她回神,才发现自己的那一双手有些痛。
低头一看,墨云锦清楚地看到自己双手上的掐痕,还带着血迹。
而云殊,看到她这般自虐时,眼中色彩增重几分,又些气急地拉过她的手,却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着手上的伤口。
“恼别人可以,但你完全没有必要这般伤害自己。”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言语之中是多么的柔情又多么的舍不得。
墨云锦被他的语气惊了又惊,但他完全没这么自觉。
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的伤口,好像她的手是什么稀世珍宝,而墨云锦呢,看到他那认真又怜惜的一幕,之前因为摄政王而存在的怒火,突然之间就熄灭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在他的身上,墨云锦的思绪有些纷飞。
过往那些事情一一地浮现在面前,墨云锦的眼底充满了酸涩。
痛吗?
当然是痛的了。
没有人知道,她期待这一幕期待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怎么了……”
处理好她手上的伤口,云殊并未听到她说话,再想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有些冲,他连忙抬头,却见她满脸泪水,眼中充满了悲痛。
他大吃一惊,更是着急得连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手足无措地伸手上前,想要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又怕她不乐意,唐突了她会让她心里难受。
一伸一回,如此循环。
云殊着急得连额头上都冒出了层层细汗。
“锦儿,锦儿你别哭……”手足无措下,又着实没有办法,云殊只能呢呢喃喃地说着,喊出的称呼比以往要亲昵许多,最重要的是,那是发自他内心的担忧。
墨云锦自认自己不是矫情的人啊,可听到云殊那一声又一声着急又柔和的‘锦儿你别哭,锦儿你别哭’的话语时,那眼泪更是‘簌簌簌’地往下掉。
一般女子哭都能够惹人怜惜,更何况像墨云锦这种平日里就极其有灵性有倔强的人呢。
毫不夸张的是,像墨云锦这种人,哭起来才更加让人震撼。
大概是着急了,又或许是现在的情况让云殊的心慌了,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捧着她的脸,亲上她那带满泪水的脸。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极尽虔诚又怜惜地亲吻着她的脸,把她的泪水一一地卷进唇中。
他的动作温和又充满了爱意,如同墨云锦是他最爱的爱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安慰式的亲吻变了味道,开始慢慢的变得暧昧,又变得情意浓浓。
薄唇不知何时贴上她略显苍白的唇,从刚开始的试探性亲吻,到后来火热的大舌长驱直进,与她的丁香小舌不停地纠缠。
‘啧啧’的水渍声响起,两人亲吻得越来越热烈,如同干柴碰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是内心太过脆弱,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云殊又这般情意浓浓,亲吻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发生。
“唔~”
墨云锦不由自主地娇吟一声,带着浓浓的难耐。
而云殊,身体早已经绷紧,穿着长袍的身子看不出异样,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下的火热和难耐。
“吼~”
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周身游荡。
眼看两个人就要刹不住车时,马车突然猛地停了一下,激吻着的两人猛然惊醒过来。
马车外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大人,有一个孩子突然闯过,所以……”
马车夫并不知道马车里的激烈情况,只是这种属于他自己事情做得不好,自然而然要解释。
至于惩罚什么的,就看主子怎么罚了。
云殊才稍稍回过神来,他看着被自己放在毛毯上,衣裙已经凌乱不已的墨云锦,那微微张着、因为亲吻而变得格外艳丽水润的红唇,还有那迷蒙的眼神,无一不让他身下的火气到达顶点。
向来不会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的云殊,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冒火,“小心点!”
这声音里的火气实在太大了,马车夫并不知道他这驾驶出错,打断了云殊的好事,只以为云殊心情不好,连连点头,意识到云殊看不到时,又连忙说道,“是是是,大人……”
马车又开始了正常行驶。
而云殊呢,被这么一打断呢,想继续又不可能。
再者说了,这是马车,稍微有些大的动作,都有可能被世人所知,而且他也没打算这么糟践墨云锦。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了暗,压下自己那股邪火。
他在墨云锦的身侧坐了下来,把墨云锦扶了起来。
墨云锦有些茫然地看了云殊一眼,整个人都还有些懵懵的,那纯情模样看得云殊差点压制不住心底那股邪火,他连忙伸出手,捂住墨云锦的双眼。
“别看~”
他的声音里都是动情后的沙哑,听起来格外的有磁性。
墨云锦听了,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一股电流窜过,那种感觉,简直无法描述。
“怎,怎么了?”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墨云锦有些疑惑地问着,那话语中带着的感性,简直要把人折磨疯了。
而她,听到自己这略显怪异的声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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