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就说墨云锦的性子吧。
即使她在云殊的面前会展露真实的自我,偶尔有点小性子,但绝对不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又怎么会让云殊丢面?
再说云殊。
现在他可是恨不得把世间的美好都捧到墨云锦的面前,就算面子没了,往后也可以找回来,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生墨云锦的气?
只能说,叶雨泽真的是太异想天开,太不了解墨云锦和云殊的性子了。
云殊本来就因为墨云锦耍小性子,担心她心里会不舒服,心情有些郁闷,这会听到叶雨泽这么膈应的话,而且全都是针对墨云锦的,他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他正欲开口,却是听得皇上的声音响起。
“这中央站的是谁?朕为何没有印象?”
皇上说话了,也证明着叶雨泽被注意到了,叶雨泽心里是高兴的,却完全忽略了皇上的那一句‘没有印象’的话。
要知道,叶雨泽之前和云殊成亲,可是多次随着云殊进宫见驾的,现在皇上说出这种话,可不就是不承认她吗?
可怜的是叶雨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正在为皇上注意到她而沾沾自喜。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叶雨泽略显羞涩地半蹲下自己的身子,自以为淑女地福了个身。
殊不知她现在这个模样,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跳梁小丑罢了,连看都看不过眼。
宴会上方的皇上,感觉到身侧皇后娘娘投来的戏谑目光,都忍不住扶额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地稳住了自己的威严,“你是何人府中的千金?朕为何没有印象?”
一般来说,世家子女皇上还是有点印象的。
现在皇上这话,能够代表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回皇上,臣女乃礼部尚书的……义女。”
叶雨泽差点就要说她是叶启青的女儿,可想到自己这会的身份,还是连忙改了口。
“喔?有这事?”
皇上似乎有些诧异,双眼瞟了一下叶启青的身子。
那一眼让叶启青浑身发寒,总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唯独他自己还以为自己做得很不错了。
皇上的目光只是一瞬间,所以叶启青倒是能承受得住。
他连忙从位置上站起,走到叶雨泽的身前,朝着皇上的方向微微鞠躬作揖,“回皇上,这确实是臣的义女。臣想着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也免得以后丢了面子。”
叶启青知道刚才皇上那一眼就是让他出来把人介绍了,所以他不可能不站出来。何况他也需要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皇上和云相的态度。
“喔,原来如此。”
皇上似乎明了,却是在下一息,有些叹息地道,“那叶尚书可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了,毕竟丢了脸面事小,要是哪天因为一张嘴惹来了大祸,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一张嘴惹来大祸,这不就是所谓的祸从口出吗?
而且,皇上这话里透着的意思根本就是,他对刚才叶雨泽说的话,表示深深的不赞同。
叶启青顿时冷汗直流。
他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直接地,这些话说得那么明白!
“是,是,臣知道了……”
叶启青的心里已经千转万变,不过脸面上也没有昭显出来。
皇上也只当不知道,淡淡地道,“叶尚书怎么想着认个义女了?”
这问题问得……好!
上一息,叶启青还在心里想着皇上的意思,可这一息,他却觉得皇上刚才的话可能只是敲打。
要不,他怎么可能问出这种话?这不是让他把一些事情给说出赖嘛。
叶启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
“回皇上,臣如今也是接近五十了,身边没个子女陪伴,在府中总是感到孤独。”
“只是某日听说,有一女子与我那难产而亡的大丫头长得相似,我特意去看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
“臣也是极为思念大丫头,见这丫头与大丫头样貌相似,所以把她认作义女。”
叶启青这话里话外,就表达着两个意思。
一是他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这义女与大女儿相似,所以才认回来。
二来嘛就是点明义女的样貌与大女儿的样貌相似。
其实皇上早已经这发生的事情了,不过这会听到叶启青的话,神情上还是展现出适当的惊讶。
“喔?你这义女与你那大丫头的样貌相似?”
叶启青连忙应道,“回皇上,是的。这样貌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啊!”
在场知情的人心里暗暗吐槽:他们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却说什么跟模子印出来的话,简直了。
有人对叶启青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而皇上嘴角则是轻轻地抽了抽,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转头疑惑地问着云殊,“云爱卿,这叶尚书说的话可是真的?”
为什么要问云相?
这大概是在场官员们的想法了。
有人想着,这云相曾经如此爱亡妻,皇上这是在试探他的口风和态度呢。
有人想着,皇上这是偏向叶尚书了,问出这种话是为了给叶尚书一个答案。
不过,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也只是猜测罢了。
猜测归猜测,对云殊的回答,他们还是很想知道的。
这不,每个人都静下来,极力地竖起自己的耳朵,就怕错过了云殊的回答。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打蛇打七寸
第一百七十九章打蛇打七寸
云殊没有着急的意思,他悠悠起身,行礼过后,才淡淡地回答,“回皇上,叶尚书所说的都是真的。”
咦——
在场人皆哗然。
云相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否认吗?为什么承认下来了?
只能说,云殊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墨云锦在一边坐着,也不着急也不担心,依旧慢悠悠地给云念泽剥着水果。
云殊见她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想着他夫人还真的是淡定,就不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叶雨泽重新招回府里了。
不过,这种嬉笑的想法刚刚落下,云殊就在心里摒弃了。
他现在对叶雨泽,真的是无感无感了。
“臣觉得,这样貌再相似也无用,睹貌思人这种做法要不得。”
云殊似乎深有感叹,“我那亡妻已死多年,这相似外貌的人出现,确实给了臣不少的冲突。不过也只是一瞬,有很多地方也对不上,所以臣并不是很赞同叶尚书的做法。”
谁也没有想到云殊居然会把话说得那么绝。
尤其是墨云锦。
她这个人就喜欢钻研人家话里潜藏的意思,而云殊说的这些话表明了一个很大的意思,那就是——现在的‘叶雨泽’品性不良,与之前的叶雨泽完全是不同的人!
天知道,云殊很少评价别人。
但云殊今天这么做了,不仅仅是在告诉别人他的态度,更是要把叶雨泽逼到绝境啊。
啧啧。
有点狠了啊。
墨云锦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心里却是有点甜丝丝的。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云殊这种绝情的做法很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不爱就是不爱了,再纠缠算什么?
他这是要亲自斩断自己和叶雨泽之间所有的过往。
墨云锦都能够明白的事情,叶雨泽和叶启青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叶雨泽煞白着一张脸,眼里透露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
他怎么会这么绝情?!
而叶启青呢,也完全没有想到云殊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这根本就是不承认叶雨泽啊。
虽说他让叶雨泽的身份变成义女,不过那是想让大家都能够接受,到时候事情顺理成章就好。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云殊会不承认叶启青!
叶启青惊呆了。
与他们心情相反的是皇上。
皇上可是亲自给墨云锦和云殊赐婚的,原本他还是有点担心云殊会为过去的事情而对叶雨泽有情分,这不仅仅会伤害到墨云锦。
可现在,听到云殊的话,他顿时满意了。
唔。
这才是他的重臣啊!
“喔,原来你是这个想法啊。”皇上似乎现在才知道,用力地点了点头,言语里都透露着一种赞同的意思,“这样也好。人总不能活在过去,被过去的事情牵着鼻子走,你说是吧,云爱卿。”
“是,皇上。”
云殊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是。
皇上满意了。
叶启青和叶雨泽脸色却白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深深的无力。
他们算是,完了。
皇上明明知道他们现在不好受,却只是当作不知道,朝着叶启青开口道,“叶尚书,你先回位置上坐着吧,既然这是你的义女,也算是世家子女了,就让她表演表演才艺吧。”
叶启青也不知道感激皇上的深明大义好,还是为他的话语而感激,脑子里有些混乱,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直都是魂不守舍。
叶雨泽呢,在经过皇上的敲打、云殊的直接拒绝后,面色惨白惨白的,在接下来的才艺表演中,也是表现平平,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众人都知道叶雨泽这个人算是毁了,而叶启青呢,则是因为一个叶雨泽,也没有落得什么好名声,反而让在场的人都在心里做了打算——
千万离叶启青远点,不然哪天被他坑了还帮忙数钱,那就太坑了。
不管这宴会上人的心思怎样,这宴会始终都在进行着。
云殊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墨云锦,而墨云锦呢则是照顾着云念泽,这一家三口的温馨相处落在别人的眼中,都让别人艳羡不已。
“我先出去一下。”
坐得久了,墨云锦腰间的伤也隐隐作痛,她低声地与身侧的云殊说道。
云殊还以为她要去如厕,当即开口道,“我陪你去。”
这要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他可就心痛了。
墨云锦可不知道他的心思,想着他要是去了,也没人照顾云念泽,让云念泽一孩子在这里也不好,她便拒绝道,“不用了,你在这里看着念泽,我一会就回来。”
也不等云殊答应下来,墨云锦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云殊有点不赞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双眸里透着隐隐的担忧。
“爹爹。”
就在这时,云念泽稚嫩的童音响起。
云殊低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爹爹,阿娘她是不是伤口痛了?”云念泽在旁边看着,是看到了墨云锦那不适的神情了,他才开口询问。
云殊一听,再想到墨云锦坐的时间也够久了,要说是这腰伤,也正常。
他顿时拧起眉头。
“爹爹你去找阿娘吧,我自己在这里跟着邢……叔叔就好。”
云念泽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从邢冷进来后坐的位置加上墨云锦的表现,他就知道这个邢叔叔不是一般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
云殊多少有点犹豫。
他能看得出来,刚才墨云锦之所以没让他跟着出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放心不下云念泽在这里,他这个时候要是出去,她会不会生气?
云殊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想问题时很多时候都会想到墨云锦的心情,偏向墨云锦。
像他这种情况,应了那一句话,“不知动情,知道时却已经情入膏盲。”
“哎唷!去去去,我不是在这里嘛。今天让我来参加宴会,你可不就是打的这主意?赶紧去吧,要是她出了点问题,那我今天可不就是白来了。”
邢冷见他那犹豫的样,都想揍他个两拳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不就是换了一身份了嘛,一个个都把他当成豺狼虎豹了,哼。
邢冷很是傲娇地在心里想着,然后一把搂过云念泽的脖子,把云念泽抱到自己的身边来,示意云殊可以离开了。
云殊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会好好地看着云念泽时,这才起身往墨云锦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墨云锦,出了宴会后,在宫人的引领下,去了一趟净房,回来经过一凉亭时,她干脆在凉亭上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腰部。
有些时候,你越是不想看到某些人,某些人就越要在你的面前晃荡,这句话还真的不假,至少这个时候墨云锦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哟,这不是云夫人吗?怎么就坐在这里了?看你那满脸不舒服的样子,是不适应这种场合了吧?也是,堂堂的国相夫人位置又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坐稳的?”
叶雨泽怪声怪气地说着,就差点明墨云锦根本不适合做相府的夫人了。
她本来是在宴会上的,不过是见墨云锦准备起身离开,她就先一步离开了。
本来以为会在净房里遇到她,谁知道没有,她也只能等在外面了,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等到了。
墨云锦心情本来就算不得好,因为腰间的伤实在太难受,现在叶雨泽又作死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墨云锦想直接给她一巴掌,让她滚。
不过她还是忍让下来了。
“叶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闲着没事坐在这里,碍你的事情了?而且,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不适合这种场合了?”
简直天大的笑话。
谁都有资格笑话她,唯独她叶雨泽没有好吗?
“真正该不适应的人应该是叶大姑娘才对吧。你是叶尚书从外认的义女,想来这种宫宴还没参加过吧,从平民一跃成为当今尚书的义女,这种飞黄腾达的感觉不错吧。”
嘲讽?
谁不会。
都说别跟她玩咬文嚼字的游戏,她要是不玩死这叶雨泽她就不是墨云锦!
“你!”
叶雨泽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她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尚书府的义女,而是真正的叶雨泽,却说出这些话,根本就是故意膈应她的。
叶雨泽可没有墨云锦那么好的隐忍和修养,她当即面色一沉,三步作两步地走到墨云锦的面前,咬牙切齿地道。
“墨云锦!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跟我装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以前有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说什么飞黄腾达,说什么没参加过这种宫宴,你到底就是嫉妒!”
嫉妒?
喔。
她确实是嫉妒的。
想到曾经叶雨泽居然跟在云殊的身边参加这种宫宴,被云殊以‘夫人’的身份介绍给众人认识的画面,她心里就嫉妒得发火。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她叶雨泽终究是过去式罢了。
“叶大姑娘这话说得好无道理。”墨云锦面色不变,嘴角微微一扯,淡淡的笑容浮上眼梢,却莫名给人一种嘚瑟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以后以国相夫人参加宴会的人,也是我。所以,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打蛇打七寸,在某些话语上刺激人嘛,当然就要用戳心窝的话咯。
墨云锦在这方面真的是熟悉得不要不要的好吗?
她根本就不怕和叶雨泽辩驳。
从这一次叶雨泽回来去了相府,想留在相府的意图她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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