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这次看清楚了,和你温情的人不是他。”
“你敢?你混账……你放开我!”
被子下的衣物摩擦着,南寻已经解了花尽的腰带,随手几下便拨开了他的衣服,他的身子轻轻的,肌肤凉凉的,似乎不管多少暖被都捂不热。
南寻抱着他,将人拥进怀里,沉沉的闭上双眼。
花尽仰着头吼道:“你混账!南寻,我要杀了你。。。。。。来人!”
“我让人都退了。”南寻给了他答案。
花尽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他更加奋力的挣扎着,却毫无效果,只沁了一身的汗。
“南寻,你不准再碰我,你不准碰我。。。。。。”
南寻淡淡的笑着,问道:“那你以后还听不听话?”
花尽仍有倔强,直视着他,一言不发。下一刻就被南寻咬住了脖子,任由他挣扎也无能为力,吻迹一直蔓延到喉结,轻轻一吮,花尽一个激灵,等到锁骨处传来湿润,那双灼热的手已经向腰下走去。
“你住手!我会遵守约定。。。。。。”他终于说道,微乱的呼吸让声音有些发颤。
“那我就放心了。”
南寻终于有些留恋的收了动作,可是手还放在原处未动,他提醒道:“我们的约定是,你要全全配合治疗,以身体为要,以后你身体好些了,我会陪你去看他的。”
“你给我滚下去!”花尽一副忍辱负重的仇视着他。
他是堂堂的麒麟庄主人,有多少人要看他脸色,他什么时候屈身人下,被这么耻辱的威胁过?
南寻只是抱以淡淡一笑,像是聊天一般的口吻,又问:“你能跟我说说,你和他的事吗?”
“这与你无关,请你出去!否。。。。。。”他觉得腰上的手一动,挑向了自己的亵裤。
南寻看着他的眼睛:“否则怎么样?你知道我此刻。。。。。。想怎么样?”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他对着花尽,从来都是这么温柔的口气,温柔的让花尽觉得他可怕。
“你就这么想知道?”花尽说。
“不想,可是想解开你的心结。”
“他是我的恋人,他给我豁出了性命!他是我可以苟且偷生,想忘不能忘,想死又死不得,万千可弃,唯要他存在的恋人!”花尽咬紧了牙关,用决绝的目光直视他,几乎是嘲讽的口气:“你想做就做吧,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趁势纵欲的无耻之徒罢了。”
南寻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将手缓缓的收了回来,在被子里给花尽轻轻的整理着衣服,系好了衣带。
“阿尽,你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人,你应该爱自己。”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出了被子。
下了床,依旧细心的给床上的人掖好了被子。用火筷子拨醒了炉子里的火星后,他没再说什么,出去了。
南寻回了药庐,站在院门前却咳嗽起来,眼前一阵眩晕。
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雪后的夜风里,脖子上的伤口处凉飕飕的,刺骨的凉意仿佛从伤口没入,灌透了全身。
花尽的讽刺,他表面上不以为意的一笑了之,可心里却也一颤,颤栗不源于他骂自己是无耻之徒,因为他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最痛的是他说,想死不能死,只愿意留住那个人,原来他厌倦活着,却依旧活在世上的唯一挂念,只是想再见那人一面。
若是自己能得到他这般,即使是死作一具枯骨,也是殊荣。
如此想来,他定是恨透了自己。
也不怪他,他心里一直守着一个人,是自己夺了他保守的忠贞,他该恨自己的。
☆、第50章 秋暝赏雪
秋暝山下,细雪如幕。
高个儿少年撑伞立着,挺拔的身材像旗杆一样笔直,他想起阿术那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的个头,不禁悄悄笑了起来。
侍卫尹川问道:“世子爷,我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怕是不会来了吧?”
高个儿少年抬起伞沿,仰头看着漫天的小雪,和山头上的一片红色梅林,无奈笑道:“没办法,得等,我可没那个胆量溜啊。”
又等了一会儿,远处缓缓行来一辆马车,车窗上包裹着厚厚的狐裘,车帘也是厚实实的,整个车内都被炭火蒸出暖融融的松枝清气。
车帘掀开一条细缝,一双清波流转的眸子露出来,看向高个儿少年:“还不快进来?”
高个少年无奈的笑了笑,赶紧收了伞,钻进了车里。
进了车里,在阿术身边坐下,高个儿少年搓手呵了口热气,烤着火问他:“这么久才来,家中有事?”
“我睡了一觉。就这点时间你就嫌久了?我那日等了你三个时辰。”阿术回他一句。
高个儿少年这才明白,哑然失笑道:“原来是故意报仇来的?”
“看你以后还敢失约!”阿术轻轻踢他一脚。
高个儿少年赶紧求饶:“小的以后可不敢了,世子爷可赶紧饶命。”
“求人饶命还有催赶紧的?”阿术笑着又是一脚踢过去:“还不赶紧下车,要在车里过冬吗?”
两人又在车里捂了一会儿,便出了车往山上走。
待登上不高不矮的山顶,雪也渐渐小了。
站在山上纵目,一片银装茫茫,山上的红梅开的正是繁华,枝头压着白雪,声势浩大。
高个儿少年伸展手臂将阿术圈进披风里,说道:“梅雪真美!听说这场雪后,黎国的宏光寺有万法会。你这次就陪我去一次吧?”
“我懒得跑那么远去。”阿术缩在他披风里动也不动:“你这个人平时舞刀弄剑的,又研习佛法?岂不是矛盾?”
“佛是包容的,你我父亲都是将侯,校场练兵还要我们督促,不学武艺哪行啊?好在我连只鸡都没杀过,于佛无愧。”
“你就做梦吧,父候都是战场军将,等哪一日,定也要我们为他们承袭这担子,高阙的江中府就在你闽西边界,一旦起了战事,军令遣将,那时你不打仗杀人?”
“那我就不做这未来王爷罢了。”
阿术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似有心事。
高个儿少年将人搂紧了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阿术长长吸了一口气,鼻子里凉飕飕的。
“你最近好像总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你今年十七了吧,再过几年,你父亲是不是要给你说亲了。”阿术突然说道。
高个儿少年愣了一下,又笑道:“你说我父亲若是知道我上回故意吓跑了宋家千金,会是什么个表情?”
“与你认真说话!”
高个少年怕他生气,赶紧收了笑,沉默一会儿,说道:“阿尽,我是不会娶妻的。”
“是因为你修佛么?将来还要出家不成?”
“我,因为我。。。。。。我。。。。。。”
“。。。。。。锦鹤,我喜欢看雪。”阿术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裹紧了他的披风,声音里似有些叹息:“锦鹤,以后年年,你都会来找我看雪吗?”
“你想看,我便来,那正巧,你也陪我看看这漫山红梅的盛景如何?”
宋熙明醒了,洗漱一番,用了早饭,便又来庄上看花尽的病情。
离开花尽那儿之后,便又去了药庐。
“南兄,我昨晚又梦见那叫阿术和锦鹤的少年。”
宋熙明心里的感觉也有些说不清楚,只是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怕是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听了宋熙明的讲述,南寻又问:“那琥珀的来处问到了吗?”
“朋友说,是从一个姓尹的货郎手里买到的,听那货郎说他祖上是在赵国的闽西那边做官的,琥珀是祖上传下来的,家族在战乱中迁到了黎国这边,逐渐就没落了,当时他也是急需用钱买药,才不得不拿出来变卖。”
“闽西?”
南寻从中抽寻着线索,琥珀出自闽西,那具尸骨大约有二十几年。。。。。。若是其中有什么联系的话,那就是二十几年前的闽西。。。。。。有一场叛变之战。
这条线索也只算是强行拼凑到一起的结果,几乎是立不住脚的。
南寻又陷入了沉思,宋熙明也理不出头绪。
“要不,我试着问问阿尽?”宋熙明说。
“既然已经藏在心中这多年,他是不会说的。”南寻起身,身子一晃,宋熙明赶紧扶住他,问道:“南兄近来这是怎么了?”
管家赫中走近了药庐来,对南寻询问道:“南大夫,庄主说,想吃茶粿,您看……”
南寻仍觉眼前的人影有些晃动,只好扶着桌子又坐下,摆摆手,说道:“把茶粿换作蛋松饼,饼里的薄荷也要去掉。”
“好,我这就去命厨房改做。”
赫中出了门去,南寻坐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一些,便去了留鹤阁,宋熙明也跟着去了。
花圃里,墨兰正开,花尽半倚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胳膊垫在隐囊上,看的还是那本《赵国史志》。
丫鬟退了下去,他歪头一看手边的蛋松饼,继续翻着书页,冷笑道:“看来我这个流连病榻的庄主的话,还不如你这大夫管用。”
南寻也是淡淡一笑:“整个庄中,无人不盼着你好,管家也是最有心的人,你病刚好一些,怎么能吃那种粘糯的东西。”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了。”
陈安在一旁道:“南大夫,庄主这一天都厌食无味,刚才是想吃些金桔来着。”
“午饭还没吃,他又脾弱气虚的,以后还是少给他吃那种东西。”南寻对陈安道:“你让人用金桔,藿香和生姜煎一服来。”
又对花尽道:“你这又是不小心受寒恶心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玉来,放到花尽手里,又将他的手压在玉上,捂在腹部。
“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温炎玉,这次回赵国,我取了来,它是温胃暖胃的,你冷了就将它放在腹上,很快就会缓和。”
花尽目光转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多谢。”又继续翻着书。
宋熙明在一旁看在眼里,既动容南寻的有心,又不解花尽的无情。
他找了个合适的当口,就在花尽身边坐下来,问道:“阿尽,我最近常做一些怪梦,无来由的,还总是连着续着的,想找你解一解?”
花尽合上书,看着他一脸认真,反倒笑了一笑:“我又不是周公旦,你让我解梦?”
宋熙明笑道:“你平日闲来看的书多,不如就与我解解罢?”
“你说吧。”
“我近日常梦见一个叫阿术的少年,还有一个叫锦鹤的。”
花尽听着脸色一变,只听宋熙明继续说道:“更稀奇的是,我梦见了送你的那只琥珀,你说,这琥珀是不是前世与你我有渊源。。。。。。”
“你别说了。这梦。。。。。。我解不了。”花尽打断道。
“我想,既然我梦见这只琥珀,你又那么爱不释手,你会不会也知道这琥珀有什么故事呢?”
“熙明,我累了。”花尽扶着躺椅慢慢起身,丫鬟赶紧将绒毯递过来,花尽接过去裹上,就往屋里去了。
晚间,花尽又咳嗽起来,南寻来看。
见花尽喝药后好了许多,他才要走,却又被花尽叫住。
“今日熙明寻我解梦,问我的事,可是你的意思?”花尽问他。
南寻回身看他:“不是。”
“南寻,你我深交无益,你将心悬在我身上,与谁都没有好处。”
花尽深吸一口气,调匀了气息,继续说道:“记得初次见你,你就救了我一命,那时我对你。。。。。。尚存几分感激,这三年,你谨守与父亲的约定,对我无微不至的调理,我原想将你作与熙明一样的朋友。。。。。。可是做了逾越之事,不能再指望我对你相待如初了。我们现在,只要坚持到他活过来的那一日便好,请你不要在探寻什么了。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
“不弄清你心中积郁,我怕你的病好不了。”
“只要他活过来,我便能活下去。”
南寻转身:“若我无能为力呢?”
花尽坐起身,定定的看着他:“你是天义庄的弟子,又是神医之后,没人比你更合适这件事。”
南寻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他。
天义庄的大弟子,南氏神医,法力和医术都是出类拔萃,若是南寻没有办法,这世上也再无旁人。可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
南寻皱眉看着被百病累至今日的花尽,他虚靠在枕头上,也正看着自己,清澈流光的美眸,那目光清亮亮的,仿佛有无限生机——因为他觉得还有希望,还有挂念。
可若是那人不能复活,是不是他也不愿再生?
花尽,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你为自己活下去?
南寻忽然觉得心中一疼,这次他没有再回答花尽,只是转身出门去了。
漫天的寒星都被关在了雕花的窗棂之外,但也掩不了夤夜的耿寒。
花尽已久不能眠,他眼前总是浮现南寻出门时的眼神,他不敢追问,生怕他给出什么束手无策的回答。
锦鹤,一定能活过来。
花尽裹着厚厚的披风下了床,站在窗前,推开窗,寒风扑面。
自己还清醒的活在世上,无能为力的等待着什么渺茫的希望。
今年的雪终于停了,不知道自己这身子还能不能捱到来年?
花尽的心有些慌,他的前世,他的今生,从不信什么仙佛鬼神之谈,可是这一次,他愿意说服自己去相信,人是可以复活的。南寻承诺过自己,可以复活锦鹤的,他一定可以,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医者。
花尽不再忧思,去服下一颗助睡的药丸,便躺回了榻上。
☆、第51章 前生的悲剧
宋熙明继续着自己的不解之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有锦鹤和阿术的生活里,但那已非是不识愁滋味的美好的少年时代。曾今的两个少年,而今已是玉簪编发,佩剑在身,一身紧腰束腕长袍,各执重任。
锦鹤跪在雪地里,笔挺着腰杆,目视地面,一动不动。
阿术撑着伞走到他面前,将他遮在伞下。与他站了一会儿,才说话:“你这是犯什么错了?”
“我父候与你父候议事,我插话。”
“哦?那你活该了。”阿术抖了抖落满伞面的雪,又问:“你父候千里来我们江令城,与我父亲议何事?”
锦鹤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犹豫和担忧,最终没开口。
阿术道:“不能说?怪不得要罚你,感情你是偷听了什么秘要。既然如此,我也没兴趣听。”
说完,就将伞丢给锦鹤,自己掸了掸袖上的碎雪,戴上披风上的连帽,转身回去了。
“阿术。”
身后的锦鹤没有接伞,他站了起来,说道:“他们说要“清佞”,借名谋反,我父候已经向江中府借了兵。”
“什么。。。。。。”阿术转身。
“我方才已劝过,为此还出言顶撞,父候震怒。阿术,他们早就开始了计划,你我只怕再无法扭变他们心意。。。。。。”
阿术怔在了原地,雪花落得两人满头,他们就这么相对望着。命运的动荡来的突然,是福是祸,只怕他们都无力选择。
“我去劝父亲,你去劝你的父亲,以下逆上可是天诛之举!”阿术说道。
锦鹤赶紧抓住他:“你我都知道父候们的脾气,只怕你激怒了你父候会。。。。。。”
“会如何?杀了我?”
“阿术你别冲动。”
阿术甩开他的手,冷冷道:“那就看着父侯做叛臣逆举,用江令和闽西做注吗?你是不是还要替他们打仗?”
“我只是说我们从长计议。”
阿术并没有与锦鹤继续争辩的意思,他任由雪花肆意,头也不回的去了议事厅。
到议事厅的时候,闽西侯已经离开,只有他的父侯白骞在。他正一身威凛的战袍在身,正要往校场练兵去。
阿术便上前行了个军中礼节:“父侯。。。。。。”
“你见过锦鹤了?”
阿术刚开口就被白骞打断。他只好点头:“方才听锦鹤说您和闽西侯已经借兵江中府。。。。。。”
“怎么?他被罚跪,你也想被我罚是吗?”
“我们身蒙皇恩,下有疆民,岂可起谋叛之事?您不该将江令和闽西的百姓置于这场野心的赌场之中。。。。。。”
“放肆!”
白骞又一次打断了阿术的话,竖起眉毛道:“这是父意!你没反抗的资格,你平日里就知道看花看鱼,让你习武练兵也不做!你自恃清高,可知皇上已经听纳臣谏,要挪空诸侯的兵权!我二十三年来白白养着你,你还要快马密件举发你父亲不成!”
“父亲!江中府是高阙之邑,从我记事以来,他们就一直侵犯闽西国疆,您与高阙借兵。。。。。。这同叛国贼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