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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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公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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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戎听出最后三字,咬的有些紧,有些冷意。
一察他这神色,华戎登时心掉了半截儿,自己这皇兄,向来是威严勿近,偶有惬意。只是这脸怎么说冷就冷,不是方才还笑的好好的么?
华戎呵呵笑道:“臣弟方才也是戏言。。。。。。那个,皇兄若要论封赏的话,臣弟此回也不要什么良田府宅,晋升封位了。臣弟。。。。。。”
华延在那儿继续保持着一副威严勿近,等着他说完。
只听华戎继续讪皮讪脸的笑道:“其实臣弟是想说,皇兄此回,可否给臣弟赐桩良缘?”
“赐婚?”华延这回颇感意外:“你何时看上的哪家姑娘?”
行在华延身侧的沈凉渊也很奇怪,自己与华戎一同征战,何时见他遇到过谁家姑娘?提都没听他提起过。
“这人是我两年前认识的,偶遇。”华戎笑道。他是灵敏善察心思,岂看不出两人神色中的疑惑。
“家室。”华延只给了两个字。
殊不知华戎心中盘算,这人可不是我将他的家室来路说与你听,便成的。若非怕太皇太后那边说不过去,我何来求你奉旨成婚,兜兜绕绕。
“他名叶消。。。。。。寻常人家,江湖人。。。。。。”
一听名字,华延眉头一皱。
华戎一察皇兄脸色,笑里已经没了把握:“皇兄可允?他……他是个男子,不过皇兄放心!绝对是个美男子!”
其实华延听了名字以后心里就有了数,此时等到确认,他只扫了华戎一眼,然后目视前方,不再理睬。
华戎知他这皇兄的行事风格,他这般脸色,便是不允,起码是八成不允。
华戎急了,立刻用力的给沈凉渊递了一记眼色。
沈凉渊何尝不是了解华延的,也看出了其中的形势,正要开口:“皇上。。。。。。”
“凉渊,随朕走。”不等沈良渊说情,华延便有所预料的打断了对话,他将手伸向沈凉渊,看过来的眼神里,却不似方才的淡漠,声音低沉轻缓,听着有些特许的温柔,却也有不容拒绝的力量。
华戎见之,心中又是凉了半截儿。自己这亲兄弟,求着办点事儿,怎就如此磕绊?前会儿还回绝的凉阴阴的,这会儿看旁人倒是温情的很。
“皇兄,不带你这么凉人心的。。。。。。”
华戎正要怨道,华延已经牵住了沈凉渊的缰绳,长鞭一扬,两马并驾齐驱,扬尘远去。


☆、第二十三章 一年思念

两骑扬尘而去,一路奔远。
沈凉渊跟在华延身后,一路奔疾,最后被前面的人直接带入了宫门。
在乾清门下马后,华延便径直过来牵上沈凉渊的手。
沈凉渊被华延突然的举动怔住。
两人虽然彼此情意了然,只是素来只在寝殿才会举动亲近。
见沈凉渊居然有些愣神,华延笑道:“怎的?一年不见,凉渊你倒是与朕生疏了?”
“皇上,这里是乾清门。”沈凉渊道。
“此处离近朕的御花园,朕带你去看看那只凤头雪。”华延露出笑意,抓着沈凉渊的手并未松一分,带着人就走了。
树下坠着的银丝笼中,那只凤头雪依旧是惬意跳脱,隔着很远就能看见它不断扑打着翅膀。
华延把沈凉渊带近了树下,才肯放手,又亲自提下笼子来,喂了些鸟食。
沈凉渊看见这只凤头雪,不由得也想起自家院中那只,想必此时也还在游廊上挂着。只是自己的那只凤头雪,好像从没这么欢腾过。
又好像,自己也从来没什么时间去□□过它,以至于它到现在都与只普通的红色金丝雀无异。
华延伸出清癯修长的手指,朝笼中的凤头雪勾了勾,不用言语,那鸟见了后啾啾叫了两声,竟是过来了。
可见这君王平日里得了闲,许是把那控人的手段,也用来控鸟了,现在驯的连只鸟都俯首称臣。
“知道它会说什么话了吗?”看到鸟的反应,华延颇为满意,转头问了沈凉渊一句。
“臣不知。”
华延笑了笑,便听见那笼中的凤头雪扑打着翅膀,在笼中上下乱跳:“凉渊——凉渊——沈凉渊——沈凉渊。。。。。。”
沈凉渊听的眼睛睁的颇大,也笑了:“皇上难道每日只教它这些?”
“朕不教。只是念及你时,便来看它,也总会想起你也有这么一只。”
华延清隽的眉宇间多了一分笑意,他问向沈凉渊:“你那只凤头雪,会说些什么?”
沈凉渊见着华延此刻看自己的眼神,自然是看出他意思的。
那意思,分明是在等自己说,皇上的鸟儿会喊臣的名字,臣的鸟儿自然也会喊皇上的名字。也许直呼国君名讳也无所谓,只要它会喊。
沈凉渊把眼睛瞥向一旁的花花草草,声音不是很有底气,只好笑道:“臣家那只凤头雪,好像什么都不会说。。。。。。没听它说过一个字。”
华延眼里随即浮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隐约不悦道:“哦?不会说一个字?朕倒是能让它先学会一个字,让它饿上两天,看它会不会说出一个“饿”字来。”
华延说出这句话,明显是不满得到的结果,甚至是有些孩子气的恶意不满。
这让沈凉渊很为难,怎么皇上还会这样了?竟然和一只鸟较真了。
颇有些忍俊不禁。
“皇上息怒,的确是臣疏于管教了。”沈凉渊笑了:“只是臣很少在府中,在府时也不得空,臣此回会教它说话,吟诗作对也许也能学得会。”
华延听沈凉渊开句玩笑,多少也消了些气。随意的挥了挥手后,一旁侍人立刻会意,弓身过来,把鸟笼挂回了树上。
华延只是立身抬头,看着满树花已落尽,不再说什么。良久,才重又牵过身侧人的手,要走。
“该用膳了,朕亲自为你接风洗尘。”说着就不容拒绝的拽着沈凉渊走出御花园处。
重澜殿里宫人们两队出入,一道道菜样,精心讲究自然不用说,属于皇帝御用的饮食讲究悉数都摆上来,满满一桌。
只是这道道菜式,又与以往不同。皇上不吃辣,今日的桌宴,却是无辣不欢。
沈凉渊看这满桌菜式,也知道是特意的准备,只是为难:“皇上不是鲜少吃辣么?这一桌的。。。。。。”
华延已经落座:“朕吃的不多,知你喜辣,这回都由你吃了。”
“……臣也吃不了这一桌,全数吃了,也怕是要瞧大夫了。”
这却是他们头一次同桌用饭,华延笑道:“这倒也是。”便对沈良渊抬了抬手:“凉渊,到朕身边来坐。”
沈凉渊并未有坐下来吃饭的意思,只好站那儿提醒道:“臣不宜与皇上用膳,匆忙回京,一身风尘未褪,皇上可否予臣即刻回府卸甲。”
每回沈凉渊回京,华延照例相迎,然后允他先回府拜见母亲,卸甲沐浴,再登殿叩见受赏。
哪回也没这回此般,直接迎了殿中吃饭的。
华延此时也才想起。
看眼前立着不肯坐的人,还一身铠甲配身。也暗自嘲笑自己,何时竟这等思切了?
“一年之别,朕只是许久未见凉渊了。”华延失笑的放下玉箸。
“皇上挂念,臣倍感皇恩。”
“凉渊,此次征战可有受伤?一切安好么?”华延起身问。
“一切安好。”沈凉渊点点头,说完抬头看过来。
此时正是晌午,五月清亮的光线映着他的面容,脸色被衬得格外的莹白,轮廓显得比以往分外柔和。他的一身铠甲,银白逸光,长发高束于身后。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能在柔和与俊秀之中,偏逸出了一分潇洒。
原是好看的人,此刻更加好看。
华延就这么站那儿看了沈凉渊一会儿。
沈凉渊被一瞬不瞬的看久了,觉得不自在,又碍于宫人在侧,便只好低头将目光落向别处,与对方避开。
就听对方此时轻声一笑。
“皇上……因何而笑?”沈凉渊将目光转回来。
“朕只是不忍心。”华延还是看着他:“朕如何看面前的凉渊,都觉得,不该属于那杀伐凛冽的战场。”
沈凉渊眉头微皱:“臣愿为皇上披甲征战。”
华延会心一笑。
是的,他答应过,要为他守土开疆,助他完成壮志。
那时儿时一诺。那时的华延,雄心壮志,想要收回失地统一赵国疆土,想要扩充版图。
那时的凉渊,还很弱小,就像是那时的赵国,需要强大。
那时的两个孩子,一个野心勃勃,一个信誓旦旦。都说童言无忌,却偏刻骨铭心。
只是如今,每每送他出征,总怕刀箭无情,从此殉葬了一生。
“凉渊,朕想封你为侯。”华延突然道。
沈凉渊一怔。不知华延突然这么决定是为何?
华延起身,挥手撤了满殿的宫人。他看着沈凉渊意外的神情,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因为你是朕一个人的将军。”
沈凉渊也不知自己此时心中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该喜悦,因为披甲封功,因为华延这些年的厚待。可为什么,不安却比高兴更重几分?
他不在乎这些,为他打江山,是希望能帮他完成心中的向往,也是为了赵国的臣民天下。他是沈家将门,当承父志,为忠义。
封侯是好,只是自己的父亲当年亦是叱咤风云,皇恩厚待,却也只受了大将军的名位。
不是父亲受不了更高位,是拒受殊荣。
当年,父亲不能,如今,自己便也不能。
“皇上可否答应臣一件事。”沈凉渊道。
“什么事?”
现在宫人不在,沈凉渊便也不必再有方才的拘束,便说了:“我不愿封侯。”
“为何?”
沈凉渊话到嘴边,经思拙后,只道:“我……臣功薄,恐承受不起。”
华延听后看着他,眼神变得深邃,察不到他在想什么。
却能觉察出,他有些不悦。
他不言的看着沈凉渊良久,只是没说话。
沈凉渊也看着他,神色虽然还是恭敬,但其中倔强的坚持不减。
“好。此次不封。”
良久后,华延说了一句,算是暂时答应了。又问:“那你此次想要什么封赏?”
沈凉渊松了口气,便开口:“臣此次不求封官进爵,亦不求良玉金银。。。。。。”
未说完,就听华延说道:“你可别学华戎,要朕赐婚。”
沈凉渊也知道他这一句是玩笑,一句冷不丁的玩笑,且,皇上还具有威胁意味的跟上一句:“你要是敢请旨,朕就赐,赐一道旨。。。。。。斩了那人满门。”
于是,沈凉渊听到了一句世间最冷,最具威胁性的玩笑,他摇了摇头。
“臣此次只想皇上应臣一件事。”
“说。”华延只给一个字,明显还是对方才封侯被拒一事有些不满。
沈凉渊道:“皇上,若臣下次战后回京,不敢再劳驾皇驾百里远迎。”
果然,华延眉峰一扬:“朕答应过,不论胜败,百里京郊相迎,君无戏言。”
沈凉渊小心的看了华延一眼,坚持道:“那时皇上还不是君,戏言也无妨。”
“君子守诺。那时朕虽不是君,但也要有君子修行,既然做了承诺,即使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得出,也要守得住。”
“皇上,臣知您要恩示天下,但是。。。。。。皇上特例相待,臣愧受隆恩。”沈凉渊的话说的小心,却很坚持。坚持不再受特例。
华延眯起眼睛来。他将沈凉渊的那股子坚持收在眼里,问他:“凉渊,你在担心什么?”
沈凉渊不说话。
华延最后也没再等到他的回答,他甚至连头也不再抬。
每次他不愿再说的事,自己好像都问不出来,这人看似温顺谦和,但却有股拧不折的犟劲儿。
“好。朕应了。”华延终于点头了,却又凉他:“这于朕来说,反倒是省了周章。”
只是心中颇有些无奈,毕竟这是自己数着日子盼回来的人,如何再舍得与他闹什么不愉快。
“谢皇上答应。”沈凉渊笑了笑后,拱手跪谢,终于又松了口气。
“起来吧,这里也没旁人了。”
沈凉渊应之正欲起身,头尚未抬时,便觉手已被扶住,自然是华延。
然而,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似乎没有要就此放开的意思,握的越发的紧,华延看着抬起头来的沈凉渊,声音变得低沉:“一年久别,朕想你了。”
“皇上。。。。。。”
沈凉渊抬起头来就撞上华延温热的目光,心应时慢了半拍。
“凉渊,晚上再回府去。”华延说时,便已经揽手将沈凉渊环进怀里。


☆、第二十四章 相思很甚

华延把沈凉渊圈在怀里,唇贴近他耳根:“凉渊,这一年,可有想朕?”
“皇上。。。。。。”
耳边清晰又炽热的气息让沈凉渊身子一僵,相对于华延每次的主动,他却总还是放不开。此时纵是有过千言万语的思慕,也是说不出口。
“有没有?”
对方很少追问一个问题第二遍,因为很少有人敢对他的问题,留而不答。不过沈凉渊除外,这样的问题也除外。
但他似乎对沈凉渊的某些坚持,从来都没有办法。不能说是纵容,至少算是无奈。
果然,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凉渊此时只管沉静着不答,华延不满的在他耳朵根儿上咬了一下,沈凉渊肩膀一紧,随后感觉到了华延的手已经在自己腰间飞速的解着什么。
对方已经抬手解了他腰带,然后是拨去铠甲,最后的衣带也已被随手挑开,直至中衣半敞,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捏起下巴,盖上双唇。
沈凉渊闭上双眼,也应势回抱住华延宽阔的肩膀,他感觉自己的腰被紧紧的搂着,愈来愈紧,然后是身体陡然一轻,沈凉渊一讶,自己竟然被华延给抱了起来。
胸口沉压许久的情意难覆,越发的不可收拾,方捱到走近床榻,华延直接就将怀中人给按在了榻沿上,大手一挥,撩开了胸前仅剩的遮挡。
沈凉渊被猛然按倒,身体更僵,就见他眉头紧紧一拧,随之齿间溢出一丝凉气来。
华延见之,心知自己此下虽是情切,但手上力道不大,不知道他这忍痛的表情是怎的?
“可是朕手上重了,伤到你了?”华延说时,放轻了身下的人。
沈凉渊皱着眉,摇摇头:“臣。。。。。。没事。”
华延见他这样,岂能信他?眉间也是一拧,扳过他的脸看着,问:“你可是哪里受了伤了?”
“只伤在了腕上,方才用手撑力时,有些疼。”
华延这才见他腕上绑了绷带,之前一直被护腕掩着。顿时怜惜之情浮上心头,一年未见,这人又清减了许多。
华延皱眉,抚摸他脸颊道:“怪朕方才情急了,疼的厉害么?”
两人此时正躺于榻上,目光贴的极近。沈凉渊看着这个素来寡于言笑,不善温和的人,此刻他神色里也浸着温柔。
纵使是有些痛,也淡了。他笑了笑,伸手环上了他的腰:“我……无碍。”
华延感觉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顺带也已经解了自己的腰带。那暗指的意思已经是心照不宣。
两人凝视对方,相视一笑。
华延将唇贴近他脖间,气息温吐:“那朕轻些?”说完便一吻落上他脖间……
久别相思甚,情意难止,于是这厢迷惘其中,纠缠不清。
华延是个霸道的主儿,对事对人都是。□□的主动权自然也得由他掌着。
他似乎是恶意的想让身下人的倔强也能对自己特例放下。于是每每这事儿上,他便也是掌风主舵的那方,每至情意迷离,他总会故意的困他,索他,就是不能放他轻松。
终于在那人受不住了,哑声喊出一句:“华延。。。。。。”
华延终于是勾唇一笑,又得逞了。
此时的阳光依旧清亮,透过窗柩,穿透空气间的尘埃。
已是申时,沈凉渊准备下榻着衣时,榻上的人还在熟睡。
等在榻上坐起身时,那人又醒了,伸出手正想把人再拽回去,见他正在用裹着绷带的手好不容易把衣带系上,又不大忍心。
察觉到身后的华延动了一下,沈凉渊看回去,淡淡笑道:“皇上醒了?”
“每回你起身离开,朕都醒着。”华延看着他:“不再睡会儿?”他此时心情带着明显的舒畅,今日连笑都多了不少。
沈凉渊还是淡淡的笑,摇摇头,继续系着衣带。
华延看着他那不太方便的动作,无奈直起身:“行了,朕帮你穿吧。”说完便拨开他的手,亲自给他穿衣扣带,衣服扯动间,就看见了锁骨上留下的印记。他突然带着些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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