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清楚,姑nainai一会儿问我们boss要密码,打开之后不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让阮舒直无语。他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满足闻野的需求。
走到大和尚面前的吕品笑着将手机双手奉上:“boss,我已经和阮小姐说过了,她保证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听筒这边的阮舒嘴角直抽搐。
“有什么事?”闻野式的高高在上通过这简单的一句话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
阮舒容忍,开门见山进入正题:“你发给我的是什么?”
“你想要密码?”闻野亦强调他的正题。
并不是很想。阮舒藏下前半句,回出后半句:“你不愿意给的话,我不勉强。”
闻野嘲讽:“不要的话,你就等着后悔。”
嗯……?阮舒心思一凝,转了转眼珠子——大不了回头找庄爻,解锁这种问题庄爻应该有办法解决。
忖着,她奔自己的要紧事:“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从庄以柔的爷爷那里得来什么线索,才推测庄爻是残次品,推测我是‘报废品’?”
“你找过庄以柔了?知道什么了?”没瞒过闻野的耳尖。
和他这种尖贼打交道,她怎么可能贸贸然亮底牌?阮舒有的是时间和他磨:“你手里的东西反正已经把要点都透露给我了,不如阐明了。那我这边也就亮堂了。”
闻野嗤笑:“我已经透露了部分信息,你也应该先透点东西,才公平。耍诈的招数我见得多了。”
早料到他会锱铢必较,阮舒有准备:“你们三个人里面,只有你查到这件事?”
“你想问孟欢?”闻野挑明。
阮舒并不觉得这体现了闻野的思维敏捷。毕竟她和庄爻的关系那么好,如果庄爻也对此有所了解,不可能在她面前毫无显露,她便也犯不着拿来问闻野了。
她的不说话表示?认。
“我为什么没事要去关心她?”闻野的语气颇为鄙夷。
很显然,鄙夷的对象是孟欢。
看来他和庄爻一样,对孟欢的印象都不太好……
照闻野的话,他不知道孟欢也调查到了这件事?
阮舒唇角微微勾起,学着他那天提醒她去找庄以柔一样。建议他道:“那你应该抽个空去‘关心’她一下,她那里或许有你和我都不知道的线索。”
“呵呵,看来她和你前夫的关系真是非常不错。”闻野冷嘲。
半秒钟的功夫就能联想到傅令元,他脑筋转动的速度令阮舒感到有点怄。
“她透露什么了?”闻野问。
阮舒怄归怄,却也只能抱着“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和告诫自己讲话得再小心谨慎点的心理继续和他说:“在你的基础了给了我一点补充。”
“我确实是报废品,她是替补上我这个报废品的位置的。”阮舒把这句话单独拎出来放慢语调,奈何隔着电话,她观察不到他的表情。
不过他这沉?倒能说明,他不知道孟欢是替补她的。
阮舒更加觉得她的建议提得没错:“现在你发现有必要去‘关心’一下她了?”
信息的相互补充完整非常重要,与其让傅令元再找孟欢问,不如闻野出马,毕竟闻野和孟欢是一伙的,应该更有办法。
闻野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你透露的是你前夫从孟欢那里得来的消息,还没透露你从庄以柔那里得来的消息。”
阮舒一哂:“我和他是夫妻,他的就是我的。我一个人掌握两方消息,得便宜的是你。”
…………
吕品一直在悄悄观察大和尚boss。看到他的脸突然间就又臭了。
…………
话出之后,阮舒很快等来闻野的讥诮:“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你以为你住在那个酒店里有多安全?”
阮舒亦讥诮:“这种威胁有意思么?”
她的本意是要在这件事上和他资讯共享好尽快解惑的,可就是担心搞到最后闻野自己想明白了却不告诉她她就什么都捞不着,才如此小心翼翼地拿捏。
如果面对的是庄爻,她上来第一句话肯定直接问,哪来这么多花花肠子曲曲绕绕?她自己都嫌烦。
“你会先妥协的。”闻野相当自负,下一句就是他自负的原因之所在,“那份文件是昨晚刚从最近搜刮比特币的那名?客手里拿到的。”
说完电话挂掉,就像之前她挂断他的电话那般果决。
阮舒反应了两秒钟,迅速找庄爻。
庄爻讶然:“闻野把文件发给姐了?”
一句话证明闻野所言非虚。
阮舒立刻要把文件转发欸庄爻,却发现转发不了,一尝试,那只小丑就又跳出来了。
小丑的笑声在这种情况下,像极了闻野对她的嘲讽。
阮舒想砸手机的心都有了,通过电脑和庄爻视频对话。指望庄爻能解决问题,然而庄爻无法直接拿她的手机在手,不方便cao作,阮舒又不懂如何按他的指示协助他。
摆在面前两种办法,第一,庄爻发个“病毒”过来,远程cao控她的手机,再琢磨琢磨;第二,她把手机寄过去给庄爻处理。
庄爻等她的决定。
阮舒两种都没选择:“算了,我直接问闻野吧。”——最快速最便捷。先妥协就先妥协吧。
幸好庄爻说,以前邦她在手机里安装过防窃装置,并且定期维护、更新,否则她手机里的东西没准早被闻野偷光了,连条件都没有办法和他谈。
电话快响到头时,闻野才接起。
阮舒料定他是故意,赶在他出口嘲讽之前先说话:“在你和孟欢的基础上。我只比你多一条消息,你自己看。”
纸片的图发送过去给他。
闻野在半晌之后不明意味地笑了:“有意思。”
有意思个鬼。阮舒蹙眉:“你对三号有没有什么想法?”
闻野以一种赏赐的口吻说:“给你看我手里的东西。”
两秒后,阮舒便收到照片。
照片里也是纸片,好几截,每一截均由碎片拼凑起来的,没有拼凑完整,隔一点距离纸面就漏个小洞,而且曾经浸泡过水。即便拼凑起来的那些碎片上的字迹也多数是模糊的。
阮舒没有浪费时间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认,在第一块内容飞快地捕捉到“米国”、“軍火”、“聪颖”、“刚愎”几个词。不是在描述闻野,还能是谁?
紧接着是第二块内容,能够看到比较完整的一句话——“心有旁骛,学而不精,资质尚可,连续考验失败”。
这是庄爻……?是的吧……不合格的杀手……
她抱着非常期待的心情再往第三块内容挪移视线,却发现不是关于三号的内容,而是她的,因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城中村”三个字。
她的呼吸不自觉滞住,突然不敢往下看,几乎是瞬间丢掉手机。
可她眼尾余光所扫到的后面断断续续几个字眼,已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
“其母过刚”……
“母女关系未达预期”……
阮舒怔怔呆坐,感觉自己一瞬间千愁万绪纷纷繁繁,仔细凝神yu图捕捉,可除了回荡这几个字眼之外。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倒没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摸索着将手机捡起,贴到耳朵上,无情无绪道:“纸片的内容下次再讨论,我已经把我手里掌握的信息发给你了,你该兑现承诺把文件的密码给我。”
很难得的,闻野没有多废话。只是发出一记极其不屑的嗤声,然后报了四个数字,高高在上地强调:“记牢了。对你以后也有好——”
阮舒根本没听他讲完,一声不吭挂掉电话,如避蛇蝎似的把他发来的那张图片关掉,转而打开那份文件,输入密码。
没去看文件里的内容,确认解锁之后。文件也总算可以自主处理,她便直接转发给傅令元。
做完这些,阮舒丢下手机,走进卧室,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
闻野握紧手机保持着讲电话的姿势站在那儿,一张脸臭气熏天。
吕品深知这个时候如果再向他汇报坏消息无疑火上浇油,但事情要紧。他不得不上前。
“boss,几个交易平台全都遭遇警察的追踪和攻击,刚刚被关闭了。幸亏我们已经转移走了。”
吕品长舒一口气,觑了觑闻野的神色。
在原本臭气熏天的基础上增添了难看、难看和难看,冰冷、冰冷和冰冷。
赶在这档口出事,不用猜也知道是boss的那位情敌干的。就料到他肯定还会动其他心思。
就是有点意外,boss的那位情敌举报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照说,他应该是举报给国内的警察,国内的警察确认过消息来源属实之后,再联系米国的警方,少说也得好几天。现在才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功夫……
因为专门去了解过boss这位情敌的资料,吕品记得傅令元曾十年在美。由此倒是能想通,看来他在米国交了不少朋友……
短短几秒钟的分神,待吕品晃回,闻野已回去上早课的佛殿。
佛殿内,众位僧人的念经时间已过,此时一灯大师正为大家答疑解惑。
…………
一行人从靖沣回市区,傅令元没有直接回他自己的别墅,而先跟陆少骢去了陆宅——虽然陆振华没说,事情也已经解决,但他还是要来一趟,和陆振华谈一谈昨晚货船被截胡一事。
不过在此之前,是陆少骢先和陆振华说与雷火堂堂主的冲突——回来前傅令元已叮嘱过陆少骢,不管陆振华有没有主动问起,也不管雷堂主是否已向陆振华告状,陆少骢都必须在陆振华面前认错。
陆少骢听取了他的意见,去见陆振华了,但不是认错,而是反过来也告了雷堂主的状。
“……雷堂主以前不这样的,那会儿一起去和‘s’交易,明明还非常和善礼貌,几个月的功夫,他就变了个人?我瞧在他昨晚的架势,很像是在靖沣那里‘山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老陆,你不能不防着他点。”
边说着,陆少骢走近陆振华:“老陆,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围剿陈青洲,雷堂主的母亲和儿子被电死,为了不影响他的情绪,我们原本不是想先瞒着他?结果他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不是么?”
他的表情严肃,口吻认真:“老陆你就没怀疑过他因为那件事记恨我们陆家?”
陆振华慢悠悠地喝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陆少骢有点急了:“老陆,你听没听我说话?”
陆振华放下茶杯,交由海叔去再沏一杯新的,然后才掀眼皮子,看着已经凑到他的桌案前、双手按在桌案上、身体朝他的方向前倾的陆少骢。
鹰隼般的眸子不易察觉地略略一缩瞳仁,隔半秒,陆振华不痛不痒地问:“说完了?”
“说完了。”
“没其他事了?”
“没有。”
“那就先出去。”
陆少骢愣住了:“老陆,你没听到我说的吗?”
“听到了。”
“那你——”
“少骢,”傅令元及时打断陆少骢,拍拍他的肩,“舅舅这是心里有数的意思。你昨晚上肯定没睡好,先去补觉。我把四海堂的事务跟舅舅汇报一下,在路上我不都和你说了?挺要紧的。”
傅令元的面子他定然是要给的。陆少骢压下被忽视的忿忿然:“好,你们谈吧,我去找我妈了。”
陆少骢离开后,海叔也将新沏好的茶端回来。
陆振华接过,啜一口茶。
傅令元没提刚刚陆少骢的事儿,只打算讲自己的。
开口前,却被陆振华堵住:“说吧,少骢的手具体怎么了?”
傅令元状似意外:“舅舅什么意思?少骢的手有什么问题么?”
“阿元,不用邦着他一起瞒我了。”陆振华慢慢扣了两下茶盏,放下,“你要记住一件事,你首先是我的外甥,然后才是少骢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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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复杂得要崩溃
言外之意不明而喻。
傅令元轻轻吁气,显得有些无奈:“舅舅,不管是你还是少骢,在我这里是没有亲疏远近先后之分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陆振华一声不吭。
傅令元未再就此多言,转回正题上,坦诚道:“是,少骢的手确实出了差池。舅舅你发现了也好,我也不用再为难了。”
“他一开始不敢和我们说,所有人都瞒着,怕我们担心。我是不久前刚得知的。就是年初他躲我别墅里的那几天。”
“然后?”陆振华问。
“少骢的手现在……”傅令元耸起眉峰,“据他说,是神经的毛病,所以每隔一阵,手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自己以前在国外念书期间不是学了一阵医?现在自己给自己配了药,一旦手抖就打上一针,好像确实挺有效果的,能暂时抑制。”
“不过我看着是治标不治本的。他执拗,偏说自己可以医治,不需要假手他人。舅舅你在少骢心中一直是最有威严的,你劝一劝他,他应该会听。”
陆振华细究:“不停剁别人的手是干什么?”
傅令元顿了一顿,告知:“他没和我细讲,好像是打算做个换手手术。”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陆振华将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碎烂在地上:“荒唐!”
眼皮一掀,他隼眸之中的精锐目光直直投射在傅令元脸上:“你确定他不告诉我他的手出毛病,是因为不想让我担心?”
傅令元薄唇微微一抿,正色:“舅舅,你该清楚。少骢对你一直是又敬又怕。他嫉妒少杰,因为舅舅你对少杰的亲近。他的心性在某一层面来讲,还是个孩子,也想和舅舅你亲近,他最渴望的就是舅舅你对他的肯定。”
“但他总是办不好舅舅交待给他的事,达不到舅舅你对他的预期,怕舅舅你对他失望。久而久之,他心里其实多少是生了自卑的。董事会从没停止过对他能力的质疑,他确确实实是怕,怕他如果再有手疾。舅舅会嫌弃他,怕舅舅会对他更加失望。”
海叔听言略有哽咽:“小爷他太傻了,怎么会那么想?亲生父子,哪里会有嫌弃?”
陆振华却并未动容:“我怎么没感觉出现在的他对我有惧意?”
傅令元默了一默:“少骢不是对舅舅没有惧意。他是自从察觉手留下后遗症之后,有点自暴自弃,情绪上比以前更容易起伏。”
陆振华不置一词,安静两秒,不知在考虑什么,须臾,说:“他这个样子就应该先专注把手治好。”
“是啊,确实应该这样。”傅令元认同,“但这是一个死循环,少骢患得患失的心理很严重,就算有我邦他在公司看着,他也不愿意再离开大家的视线太久。”
“呵呵,”陆振华冷笑,“看来只有我现在就把位置让给他,他才会彻底安心。”
傅令元和海叔二人表情皆微变。
陆振华没有给他们讲话的机会,交待一旁的海叔:“去安排一下,过阵子把他送回米国去治疗。”
然后他看回傅令元:“少骢的事你别管。我来亲自处理。”
“好。”傅令元长长松一口气,“希望少骢能没事。”
陆振华转口问:“昨晚上他和雷堂主的冲突,你来给我讲述一遍过程。少骢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转述,不必邦他遮掩。”
…………
黑暗是层保护,令人的思路更清醒。
蜷缩身体闷了好一会儿,终归因为空气不流通、呼吸艰难,阮舒把被子掀开。
可即便掀开被子了,她依旧觉得心口涌着一股紧涩和阻滞。
她小心翼翼地压抑住,直挺挺地躺着。双眸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似纹丝不动,脑袋瓜子里千回百转。
一切都是因为她……庄佩妤才遭那些罪的,是么……?
如果不是阮春华相中了她,庄佩妤在城中村时,就不会受尽酒鬼的折磨,是么……?
“其母过刚”……
“其母过刚”……
“其母过刚”……
每重复一遍这四个字,她心口的紧涩和阻滞之感便要随之强烈一分。
确实,庄佩妤够刚,她不也佩服过庄佩妤,都被欺负成那样了,居然还能忍受,而且一忍忍八年。
是为什么能够忍?
为了守住首饰盒?这个答案她早早就否决掉了。尤其如今已发现,首饰盒的所谓意义只不过是阮春华借由驼背老人之口对庄满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