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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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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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太子不觉一阵痛楚,若母后当真杀了小雨,小雨又想替母亲报仇,日后教自己如何做人?
一时心中气苦,正怔怔发愣,却听少丹在一旁嗔道:“小雨,你做事毛手毛脚,天下之大,同名同姓者何其多矣,你为何凭一个名字便断定她是你母亲?”
小雨昂然道:“我娘从前有一方手帕,绣得极好,上头有两个字,爹爹教我认了,便是‘彩云’!那手帕好看得很,我几次跟她要,她都不肯!”
少丹见她此时不知进退,心中大急,向小雨连使两个眼色,小雨只恨恨瞪着皇后,却未瞧见。
只听小雨又续道:“昨日我又去冷宫,那叫‘逐月’的疯婆子见着我又跪下,口中乱嚷嚷叫我快跑,说长春宫里枉死的二十多个人要拿我命去,又说皇后必要杀我灭口!你说,不是你杀了我娘,还会是谁?”
少丹猛听得“长春宫”三字,心中一凛,只觉这其中似关联到自己母亲,可眼下救下小雨要紧,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只好又道:“小雨,你今日可糊涂得紧,一个疯婆子的话也信!”
小雨大怒,回转头便骂道:“你自回你豫国做你齐王好了,管我做什么?”
她多日不见少丹,此时见到他便如三岁幼童见到失散半日的母亲一般,直想扑到他怀中痛哭一场,却见他每每一开口便训斥自己,当下心头懊恼不已,又想起他已娶了吴越,不觉更加着恼,正要开口大骂,却见少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过来。
两人自小一处长大,每每在外头跟人打架,只消对方一个眼色便知如何联手,当下见他又使眼色,便忍气不作声。
却听皇后喝道:“本宫乃一国之母,杀个宫女如弃草芥,本宫杀便杀了,你又拿本宫如何?今日你落在本宫手里,本宫一样杀了你!”
小雨大声道:“你敢杀我?我有皇上免死扳指在!”
皇后轻轻“哧”地一笑,道:“本宫杀你,为何要让皇上知道?”说着眼神轻轻掠过少丹的脸,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少丹已知皇后在逼自己动手,心中忖道:“这婆娘有恃无恐,只怕早已布下机关,我拿不到她,却可拿太子哥哥做人质!”
他的心中,太子与小雨已皆重若千斤,可眼下小雨危在旦夕,只好拿太子相挟,只要皇后肯放过小雨,自己决不伤他一根毫毛。
正要动手,却见太子向留珠快步奔去,留珠尚来反映过来,手中那只碗已被他夺去。
少丹顿时一宽,心中赞道:“好哥哥,你这番救了小雨,也救了我!”
只见太子几步又退到小雨身边,将碗送至唇边,大声道:“母后若执意要杀小雨,请恕儿臣不孝!”
少丹见太子说完当真便要去喝那毒羹,大叫道:“使不得!”一面飞身跃去夺那碗下来,太子不会武功,碗轻轻巧巧被他夺去,心中不免气哭,看向母后时,两行泪便滚了出来。
皇后此时惊怒交集,在心中将这不孝子大骂一顿,又暗自庆幸少丹念及手足之情救下儿子。只听太子道:“儿臣从小到大,从来敬母尊母,从不敢违拗母后,儿臣一条命是母后给的,母后今日若处死小雨,儿臣也无法可说。可儿臣心中,只有小雨,若她死在母后手上,儿臣不敢怨母后,却也不想再活下去。”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哪朝哪代何曾有太子甘心为了一个女子舍去性命?
小雨心中莫名一热,低声对太子说道:“你这又何苦?”
太子眼含热泪看向小雨,摇头道:“自和你在一起,我方知世上快乐二字,与富贵名利无半点关系!”他心潮澎湃,说到此间便哽咽不能语。
皇后心中懊恼,忖道:“凗儿别被我宠坏了,若当真一时之气寻死觅活,只怕会追悔莫及。”当下略一沉吟,皇后道:“小雨,你父母死时,你还是幼童。这其中是非曲直,待本宫日后慢慢讲给你听!”
小雨道:“为何不当下便讲个清楚?”
皇后横了太子一眼,对他道:“如今突厥国发兵五十万,已近边境。本宫接到讯息,回鹘王率兵二十万,已近籍口,本宫答应你,先不处置小雨,太子好自为之!”
少丹与太子相相相觑,少丹脱口道:“来得好快!”
皇后道:“本宫是大唐国母,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今日哪有闲功夫理这些小事?”
说罢又和言悦色地对小雨道:“郡主也不用急,不过十来日功夫!”
太子一见母后暂时不杀小雨,大喜,忙道谢:“多谢母后!”他一双眼急急地看着小雨,慰道:“小雨没事的!”
皇后见他们一门心思尽在这个想杀自己的女子身上,着实气恼,瞥看一眼少丹,冷冷道:“齐王与郡主青梅竹马长大,为何今日不求本宫?”
少丹笑道:“小雨自小莽撞糊涂,儿臣相信母后处事公正,决不会滥杀无辜!”
皇后微微一笑,道:“齐王果然是个明白人!”说罢挥了挥手,又道:“本宫还有有些事要处理,你们都退下去罢!”
殿外便走来两名太监,将小雨带走。太子眼睁睁瞧着小雨随那两人走了,才与少丹一起告辞出来。
出了甘露殿,太子一路唉声叹气 忽见少丹嘻嘻而笑,便道:“弟弟可是想到如何救小雨了么?”
少丹摇摇头,道:“没有!”
太子大所失望,顿足道:“小雨对你——你怎一点也不急!”
少丹道:“现下国事要紧,咱们击退两国来侵,父皇一高兴,再去求他!”
太子这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连声道:“糊涂!糊涂!我怎忘了!”
回头仍见少丹嘻嘻而笑,太子又蹙了眉头:“只是不知小雨父母到底因何而死,若当真是母后,这、这该如何是好!”
少丹心中早已明镜似的,此时却安慰太子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哥哥也不必太费心,母后做事极有分寸,必不会滥杀无辜!”
太子心中略感宽慰,随少丹一路而去。

☆、大家闺秀

自此前方讯息不断传来,突厥王的军队已越过边界,与大唐五十万人马在冀北桑官口对,高丽、南诏两国闻讯也蠢蠢欲动,在边境故意滋事扰民。
一时朝野上下紧张不安,而最让人担忧之事仍是回鹘,回鹘虽只有二十万人马,可若一旦越过籍口,离长安城便只有一箭之遥。
每日战火消息一个接一个自前线报来,令皇上坐卧不安,实没想到为何好端端的,一夜之间便刀兵四起,八面烽烟。
皇后自是好言相慰,说籍口由霍叶将军亲自镇守,定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安国侯则将兵五万亲自坐镇守护长安,只待从江南江北调回二十万人直赴藉口。
太子虽为前线之事担忧,却仍念念不忘狱中的小雨,他几次三番前去探视,无奈看守之人受皇后指示将他拒之门外。
孟慧在东宫之中,每日听太子长吁短叹,无精打采,心中好不气恼,只巴不得皇后立时便替自己杀掉小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这日她正在屋中看书,只听见太子大声训斥一个宫女,孟慧倾耳细听,不过是太子嫌茶水太烫。
太子性情谦和,从未为这种小事向下人发火。孟慧蹙起了眉,知这乃是太子心中不顺之故,不由想起姐姐孟贤来,忖道:“姐姐,你若还在长安,此时还能替自己拿个主意。”
可孟贤早随丈夫楚子暮去江南赴任,若修书一封,又觉其中苦楚难以启齿,只得叹了一口气。
忽而又想起老父,孟慧瞧瞧时辰,知皇上今日召三公丞相在宣政殿议事,当下便出东宫向宣政殿走去。
远远便瞧见父亲从殿门出来,孟慧心中一喜,急急追了上去。
孟丞相此时眉头紧锁,唐军与突厥交战,连吃几次败仗,教他心急如焚,正低头走路,冷不防听见有人在身后叫道:“父亲留步!”
孟丞相转身见是二女儿孟慧,忙行礼道:“老臣见过良娣!”
孟慧左右略略一顾,道:“这里没有外人,爹爹不必多礼!”
孟丞相见到女儿,眉头略略一展,却见孟慧愁容满面,便道:“前方战事虽吃紧,可你是女儿家,担忧也无用!”
孟慧叹了口气,想要讲述自己心事,却又觉得难以启齿。思忖片刻,才道:“爹爹自小教诲慧儿,女子不可涉政,可女儿眼下碰上烦心之事,比前方战事还要麻烦!”
说罢便低下头去,孟丞相见她愁苦模样,心中已猜了六七分,当下沉下脸道:“慧儿,你自小知书达理,你是大家闺秀,如何像寻常妇道人家一般争风吃醋?”
孟慧顿足道:“殿下从未将我这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放入眼中,他眼中只有一个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姑!”
孟丞相怔了一怔,太子妃是安国侯的千金,怎会是山野村姑?
孟慧无奈,只得将小雨之事和盘托出,末了恨恨道:“女儿听说太子为了救她,不惜以性命相胁,她若入主东宫,哪还有女儿立足之地?”
孟丞相冷哼一声,斥道:“你是堂堂丞相之女,怎跟个村姑泼妇的一般人见识?今日皇上召老父入宫,便是前方十万火急军讯传来,咱们藉口已然失守!回鹘大军突破藉口,长安眼下岌岌可危!”
孟慧大惊失色,忙道:“藉口失守?不是霍将军亲自镇守藉口么?”
孟丞相重重叹一口气,摇头道:“具体如何,皇上没说,老父自不好再问!”
孟慧又道:“援军不是正往藉口赶么?或许能拦住回鹘人马!”
孟丞相仰天长叹,道:“江南一路遇洪水被阻在湖北,江北一路过秦岭遇暴雨,道路坍塌,唉,藉口离长安不过六七日路程,只怕他们这番赶不上啊!”
孟慧惊得后退半步,半晌说不出话来。孟丞相叹道:“老父承槎几十载,大唐经历战事也有几十次,却从不及此次凶险。唉,难道我大唐气数已尽么?”
他一脸悲愤,忽而又瞥一眼失色的孟慧,道:“太子年轻,不过贪玩,左右一年半载,便会对那女子腻了,你若不分轻重缓急,只怕日后会因小失大啊!”
楚子暮当年迷恋吴越,后经历一场风波,携姐姐去江南赴任,从此两人举案齐眉,再没跟人提过吴越。
想到姐夫、姐姐,孟慧心下略宽,又听孟丞相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良策!”
孟慧觉得此话大有深意,便暗自在心中默默记了,两人又絮叨几句家常,便各自去了。
孟慧辞别老父,一路向东宫而去,一会想想小雨,一会又想起回鹘大军随时会兵临城下,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恐慌。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一条妙计跃入脑中,孟慧驻足细细一想,忽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起来,当下拿定主意,折道去见皇后。
过不多时,便到了甘露殿,一进殿门便见皇后愁眉深锁,与往日大不相同。殿中二十来名宫中太监垂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孟慧上前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千岁!”
皇后头也不抬,略略点头道:“良娣来了。”
孟慧知她此时心烦,开门见山道:“儿媳来见母后,是有一计,可退回鹘大军!”
皇后一惊,抬头问道:“良娣——说什么?”
孟慧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听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子声音:“皇后救命——”
皇后一惊,向左右一看,怒道:“何人这般慌张无礼?”
几个宫女忙奔了出去,留珠侧了侧头一瞧,对皇后道:“回皇后,是杜美人!”
皇后蹙眉道:“青天白日的,她乱嚷嚷什么?”
正说着,只见杜美人慌慌张张地一脚迈入殿来,后头跟着一群宫女,一进殿便跟在杜美人身后扑通一声跪下。
皇后将脸一沉,喝道:“妹妹何事如此慌张?”
杜美人眼露惊恐,语无伦次地道:“皇上宣政殿议事不见妾,妾只好来这里,若是惊扰了皇后,请皇后恕罪!”
皇后问道:“究竟发生何事?”
杜美人正要开口,只听殿外一阵喧哗,一个女子尖声叫道:“你这贱人,害我孩儿,我杀了你!”
说话间便有人影在殿门一闪,冲了进来,只见那人披头散发,显似疯了一般,手中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刀子,在殿门略略止步,见到杜美人,便大叫一声,向她扑了过去。
杜美人顿时惊惶失措,也顾不得礼仪,从地上爬起来便没命地向柱后躲去。
一时众宫女此起彼伏地尖叫声不绝于耳,可又忌惮婕妤手中刀子会误伤到自己,便纷纷护住皇后,也无人敢去抢夺刀子。
杜美人只得绕着柱子在殿中与窦婕妤周旋,口中直叫道:“我哪有要害你的孩子?”
猛听得皇后一声怒斥:“住手!身为后宫妃嫔,竟做出如此事来!”
窦婕妤心中一喜,停住脚步道:“皇后,这贱人昨晚送药给我,我当她是一片好心便喝了,没曾想她竟胆大包天,将安胎药调换成堕胎药,我喝完半个时辰,孩子便没了——”
她小产身子本来虚弱无力,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说完便瘫软在地上,她宫里的几个宫女一拥而上,将她手中刀子夺下,又扶她站起来。
杜美人一张脸蛋早已惨白,此时她躲在一根立柱后,扑通一声跪下,道:“皇后明鉴,妾一片好心,去太医院亲自将药领来,那太医明明白白地说了,那碗确实是安胎药啊!”
皇后沉下脸向窦婕妤喝道:“孩子既然没了,你该好生养着身子,怎可到处撒泼,成何体统!”
窦婕妤涕泪交集,呼道:“我那孩儿是个男婴,已成人形,手足都有了啊——”
说着愈发悲痛,道:“皇后若不为妾做主,妾便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皇后喝道:“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罢转向惊魂未定的杜美人,和悦道:“妹子生性温顺,本宫料定定是有人假妹妹之手,想害了妹妹和婕妤!”
杜美人心中大宽,磕头行礼,含泪道:“皇后对妾的恩情,妾永生难忘!”
窦婕妤听两人对话,心中大怒,指着杜美人喝道:“你这贱人,外头一套,里头一套,瞒得了天,瞒得了地,却瞒不过我!你为了留住皇上,处心积虑,也不知使了多少狐媚之术,竟不惜在皇上茶里下□□!”
杜美人一听大惊失色,张口结舌,心中直呼不妙,正欲辩解,却听皇后喝道:“竟有此事?”
窦婕妤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是这贱人花五百两银子托了一个姓刘的太监去宫外买的,这贱人还好意思跟人说被皇上一晚上宠幸三次!”
杜美人跪倒在地,身子如筛子筛糠一般抖了起来,见皇后双目如炬般射向自己,只得磕头道:“皇后饶命,妾也是被逼没有法子,婕妤专宠,妾连见皇上一面也不容易啊!”
皇后一拍椅背站起身来,冷冷喝道:“你好大胆子,竟敢拿皇上龙体做戏!来人,将她带入冷宫,黜面!”
自己一张脸蛋被毁,此生还有翻身之日么?杜美人一听黜面,惨呼一声,仰天向后倒去,两个太监立刻奔上来,将她拖走。
窦婕妤心头出了一大口恶气,嘿嘿嘿笑了起来,口中说道:“狐精,我瞧你还拿什么迷住皇上?”
皇后见她脸生得意,冷冷道:“婕妤今日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却见窦婕妤一面大笑,一面拍着手儿道:“皇上,婕妤怀的是个男孩,皇上何时封婕妤做贵妃?”
众人面面相觑,孟慧瞧出形状不对,悄声自语道:“婕妤这可不是疯了么?”
果见窦婕妤推开扶她的宫女,自己摇摇摆摆地向殿门走去,口中一面笑,一面叽叽咕咕地说着:“乖儿子,娘给你绣了件肚兜,你瞧,绿的叶,红的花,还有一只小鸟儿……”
一面说一面便出殿走远,她宫里的宫女暗叫不好,忙追上去,皇后宫里众人却皆默不作声。
半晌,留珠道:“皇后,只怕窦婕妤失了心智,要不要派人告诉皇上一声?”
皇后冷哼一声,道:“眼下大唐危在旦夕,一个小小妃嫔之事,怎可惊扰了皇上。”
留珠应道:“是!”
皇后转向孟慧,问道:“良娣来见本宫,是为何事?本宫听你说有计策可退回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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