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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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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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嗯了一声,问道:“那三人招了么?”
周侍郎抬头小心看了一眼皇后,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女子毕竟做贼心虚,一见官府的人,便立刻吓昏了过去,属下忙碌了一整天,她最终还是给招了,娘娘请看,这便是供书。”
说罢周侍郎递上一份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字,尾端摁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皇后让留珠接过文书,仔细瞧了一瞧,道:“本宫瞧这案子疑点甚多,此事关系重大,你先把尸体和人犯给我看好! ”
侍郎心中一惊,连连叫苦,自己恼少丹打伤自己,故编出谎言让少丹,小雨二人也陪上性命,若皇后要亲自过问此案,只怕两人翻供,可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皇后忖道,皇上此时正在两仪殿,自己该去向他说明此事,当下挥了挥手,道:“本宫知道了,周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周侍郎忙又磕了头,忙不迭出殿而去。

☆、心爱之人

两仪殿内灯火通明,殿中龙椅中坐着一人,头上戴着一顶白纱高屋帽,身服绛纱袍和白裙襦,足上一双白袜,脚蹬乌皮履,腰系革带,正是当今皇上。
此时他正坐在宽大的金丝楠木桌前,两道浓眉紧蹙,将面前一份奏折放下,把手中的朱笔搁到一旁端砚上。
桌前躬身站了一个人,五十来岁,正是当朝的司天监袁颂,他的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为太宗和则天皇帝看天相的袁天罡,此时他手执一只象笏,神情倒也镇定。
只听皇上问道:“袁公,你说你观天象,朕将有喜事临门,可你瞧瞧这满桌的奏章,云南大旱,太湖大涝,浙西闹虫灾,民不聊生,这喜事从何而来?”
袁颂手执象笏恭声答道:“昨日臣火灼龟甲,卜辞显示先天之象,今晨东方出现一颗明星,与北斗七星遥遥相望,这乃是吉象,说明我大唐蒸蒸日上啊!陛下所谓朝中这几日的烦心之事,不过是那明星之侧的小星,虽有光辉,却不及明星万一啊”
皇上心中一动,心中忖道:“或许真是否极泰来也未可知。忙又问道:“袁公可能算出是何等喜事?”
袁颂微微一笑,用两指拈起一撮胡须答道:“皇上,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微臣也只能算出到这般地步了!”
皇上叹了口气,瞅了瞅一旁堆积如山的奏章,无可奈何地说道:“但愿一切如袁公所言!时辰不早了,朕还要批阅奏章,袁公先回去罢!”
袁颂闻言便拜了一拜,出太极殿而去。
皇上又拿起奏折,将它看完,提起笔在上面批示起来,这时太监王商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您到此时还未用过晚膳呢。还是先用晚膳再批奏折吧!”
皇上心情烦闷,哪有心情用膳,他摆了摆手,头也不抬地答道:“先不忙,等朕批完这几个折子再说!”
王商自是不敢违拗,只好诺诺应了,上前将桌边烛台上的灯花剪了,那灯便陡然亮了些,皇上也不言不语,王商便退了出去。
此时月上树梢,在殿前地上投下一层淡淡地影来,皇上凝神看奏折,突觉一旁的火烛动了一动。
只见那火烛遥遥不定,晃得字迹模糊,皇上便叫道:“王商,快拿风罩来!”
殿中却无人应答,王商已退到殿后的暖阁之中将皇上的饭食新热上,皇上叹了口气,只得又看起奏章来。
不料,那烛火跳动越发厉害起来,扰得皇上心神不宁,他抬头四顾,觉得四周便无风来,却不知为何这火苗摇摆不定。
眼看那火苗便要熄灭,皇上只得探过身去用手护住火烛,正在这时,忽听空中“波”的一声长响,耳边一阵疾风,一物扑面而来。
皇上大惊,还未及呼叫,只见一支飞镖“铛”地一声,钉在龙椅椅背之上。
那龙椅乃是全丝楠木所制,坚硬无比,这飞镖不知何人所掷,竟没入椅中,只留下镖头在外面。
想不到有人竟要行刺朕,皇上又惊又怒,刚想唤人,却见那飞镖上订着一页纸,上面似乎写了几行字。
皇上一时好奇心起,将那页纸扯了下来,只见纸上用娟秀小楷写了一首诗:彩袖殷勤忆初逢,花中向安含笑寻。皇宫琼浆少颜色,镂丹霞锦无离心。
皇上只读了一行,脸色大变,捏着纸的手也颤抖起来,他大声呼道:“忆安,忆安,是你回来了么?你在哪里,快出来见朕!”
殿内响起皇上焦急地回音,却无人应答,皇上住了口,四周便又是死人一般的静寂,皇上快步走到殿中,仰头看看黑漆漆的殿顶,又环顾四周紧闭的门窗,又大声呼道:“忆安,忆安,你在哪里。朕想你!你快出来!”
他显是激动无比,竟显得声音有些古怪,可大殿之中仍悄无声息,无人应答。
皇上怔在殿中,只觉得心潮澎湃,正在这时,忽听右边窗格波的一声响,一条人影飞了进来。
皇上此时心中全无害怕之意,见到人影,大喜过望,但定晴一看,来人却是个身形高瘦的男子,只见他窜入殿中,翻身便跪下,口中说道:“大内侍段成志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皇上定了定神,问道“段侍卫,今夜是你当班?”
段成志沉声应道:“是,皇上!”
皇上又问,“你可见有个女子出现?”
段成志答道:“刚才皇上口中念叨之人,莫不是二十年前的陈贵妃?”
二十年前,陈贵妃怀上龙种,皇上便去太庙为她祈福,不料陈贵妃却突然失踪,后来从她枕头下发现一条男子用过的汗巾,宫里便传闻贵妃与人私奔,一时沸沸扬扬,竟传遍了大唐。
皇上连连点头道“正是,这纸上写的诗,乃是朕当年写给她的,这字迹也是她所写,定是她回来了,你快去找她见朕!”
段成志道:“一个背叛了皇上的女子,皇上如何还肯记住?”
皇上脸上一变,道:“朕从来都不信忆安会背叛朕!”
当年皇后分娩在即,皇上为皇储着想,终没将此事追究一下,陈贵妃此后便下落不明。
皇上又续道:“这二十年来,朕一直让人明察暗访地在寻她!朕相信终有一日,她会回来朕的身边!”
段成志道:“属下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皇上一惊,上前将段成志扶起,打量段成志脸色,问道:“此话怎讲?”
段成志道:“十年前属下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地的塔水沟办案,路遇一户农家走水,属下进屋救人,发现地上躺了一个女子。”
皇上绝顶聪明,心中立刻便猜出几分,颤声问道:“是,是贵妃么?”
段成志点头,道:“正是陈贵妃!”
皇上大喜,喃道:“忆安,朕让人寻遍大江南北,想不到你便在左右!为何如此狠心不来见朕!段侍卫,快,快带朕去见她!”
段成志摇头道:“属下见到贵妃之时,贵妃胸口插了一把匕首,想是山贼盗了东西,还杀人灭口。”
皇上身子晃了一晃,眼前一黑,便要昏倒,二十年来,虽始终寻不到人,可皇上心中仍怀了一丝希望,想看有朝一日能与她重逢,想不到心上之人竟在十年前已经死了。
段成志忙伸手扶住皇上,又道:“属下瞧那屋中物件,无男子住过的模样,想来贵妃是被迫离宫出去,却不是与人私奔!”
皇上心中酸楚无比,缓缓点头,却不能言语,只听段成志又道:“贵妃交待亡故后,让属下将她葬在屋后,属下只得照办!”
皇上又哽咽道:“朕这一生中,拥有女子无数,可从未有一个女子,像忆安这般走进朕的心里,朕贵为天子,竟连自己的爱妃也保不住!”
段成志又道:“贵妃临死之前,交待属下找到她的孩儿,将他送还给陛下!”
“送还给朕?”皇上心中一惊,想起当年陈贵妃已有身孕,不由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说,她给朕生了一个孩儿?”
段成志再次翻身下跪道:“正是,如今小王爷已长大成人,只是眼下小王爷命在旦夕,还请皇上念在骨肉亲情份上,救他一命!”
皇上忙扶起段成志,问道:“朕的孩儿在哪里?如何命在旦夕?”
眼见他一脸焦急不安,段成志心中一宽,将去年八月十五中秋与少丹相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说道:“其中原由,说来话长,属下未能及时将此事告禀皇上,请皇上治罪!”
皇上此时心大慰,贵妃虽死,可给自己留下一个儿子,当下说道:“段侍卫如此忠心耿耿,朕还要褒奖于你,如何会治你罪?”
段成志道:“属下万般无奈,今夜只得冒死见皇上,属下敢拿项上人头做保,那回纥人之死,与小王爷无半点干系!”
皇上此时已明白那飞镖便是段成志所掷,可眼下心中大喜,哪顾得上这些细枝未节,当下连连点头道:“贵妃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如何能教出个儿子是杀人凶手?这些办案之人,可恶之极!段成志,你快带朕去见朕的孩儿!”
段成志闻言大喜,道:“小王爷被关在皇宫后的那间牢里!”
皇上这两日为回纥人被害一事扰得寝食难安,但此时得了一个亲生骨肉,哪还顾得上这些,心中忖道,便算是朕的儿子杀了人,朕也要保他万全!
当下一迭声说道:“走,快走!”自己抬腿便向殿门迈去,段成志应了一声,紧跟在他身后。

☆、明争暗斗

两人出了太极殿,一路向北而去,皇上恨不得立刻便见到陈忆安的儿子,也不及叫人备辇,自己健步如飞的走在前头。
刚穿过回凤阁,只见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迎面而来,段成志一眼瞧见中间那人便是皇后,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皇上此时也认出皇后,心中一惊,住了脚步,他左右一顾,还未来及对段成志开口说话,立刻便有皇后身边两名太监飞奔上来问安:“皇上万岁!”
说话间,皇后已领着一大群太监宫女走上前来,顿时一大片声音此起彼伏地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内侍卫段成志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让众人平身,对皇后笑道:“更深露重,皇后为何不早些安歇?”
皇后抿嘴一笑,道:“皇上不也是一样么?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等不及明日,便来见皇上。”
皇上呵呵一笑,问道:“皇后有什么好事,这么急着赶来告诉朕?”
皇后道:“前日死的那个回鹘人与大唐大有干系,臣妾知道皇上为此事烦心,所以让侍郎前去调查此事,想不到今日便已拿到了凶手!”
皇上心头一怔,却故作吃惊地问道:“侍郎?想不到皇后内府的人竟比朕的刑部官员还要能干,竟在一两日便拿住了凶手!”
皇后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如何拿臣妾开玩笑,说是臣妾的内府?”
皇上见她一脸谦恭,不由上前拉住她的手道:“皇后掌管后宫,还管理内府人员,已然十分操劳,今日又为朕操心这些事,朕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皇后抿嘴一笑道:“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妾分内之事!”
侍郎拿住的凶手中,便有自己的亲生骨肉,皇上正要脱口而道:“那杀人凶手便是朕的孩儿!”
却听见身后段成志轻轻咳了一声,皇上心念一转,口中说道:“此案关系两国友好邦交,断不可草率,这案犯,朕要亲自审问!”
皇后点了点头,道:“这案子原是为一名青楼女子争风吃醋而起,臣妾安排侍郎监视那回鹘人已有三载,料来不会有太大差错,皇上日理万机,这案子还是交给刑部去办吧!”
皇上连连摇头,道:朕这几日左右无事,想我大唐太平盛世,竟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朕无论如何也要亲自督办此案,皇后,朕明日便要审问!“
月光之下,皇上一脸肃然,皇后细细瞧了一眼皇上,看不出半点端倪,当下笑道:“皇上为大唐江山亲躬,是大唐子民的福气,臣妾相信,这案子立刻便会水落石出,咱们只须将凶手交予回鹘可汗,便算是个交代!”
虽是不信自己儿子会是杀人凶手,可凡事总有万一,若当真是少年人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真要为一个女子杀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上心思飞转,心中便有了计较,缓缓摇头道:“既是我大唐子民,犯了案也当归我大唐处置,这人犯可万万不可交予回鹘!”
皇后脑中将皇上的话顷刻之间便过了一遍,只觉得也有道理,当下转过话头问道:“皇上这是要往哪儿去?”
见她不再追究案犯,皇上心头一松,当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朕正要往长春宫去。”
长春宫里住着千娇百媚的窦婕妤,皇后心念一转,对皇上笑道:“臣妾昨日见杜美人,她憔悴了不少,皇上是有些日子没去她那儿罢?”
自从得了窦婕妤,皇上便少去别的妃嫔那里,连皇后也冷落在一旁,皇后端庄大度,也不怪他。
当下皇上呵呵干笑两声,又拉起皇后的手道:“朕明日便去瞧你!”
皇后年过四旬,可仍风韵犹存,容颜十分美丽,她眼波一转,甩开皇上的手,低声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拉手干嘛?”
一旁的留珠听见两人打情骂俏,便将脸蛋别了过去,皇上一瞥之下,见她鬓上别了一只血铂金镶蜜蜡朱钗,心中顿时恍然大悟,难怪皇后要自己去杜美人那里!
当下皇上笑吟吟地说道:“也罢!皇后要朕去杜美人那里,那朕便去杜美人那里去。”
皇后莞尔一笑,正要开口,却听一人连声呼道:“皇上、皇上!”
两人一瞧,却是王商急急忙忙地提着衣袍一路小跑着过来,皇上不待王商开口,便吩咐道:“朕要去杜美人那里,你把朕的晚膳送到她宫里去吧!”
王商已累得气喘吁吁的先向皇后请了个安,再应道:“奴才遵命:”说完又沿来时的路一路小跑着去了。
见王商走远,皇后诧道:“皇上此时还未进膳么?”
皇上摆摆手,笑道:“无妨,朕也不觉得饿!”
皇后便不再多说,屈膝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呵呵一笑,低声道:“朕先去了!”说罢抬腿便向西南而去,段成志自仍跟在了他后头。
两人走后,皇后自领了众人向自己寝宫甘露殿而去,众人脚步甚慢,一时只听得树底下虫鸣之声。
原本以为皇上会为那回鹘人之死愁眉不展,未曾想皇上今夜神情自若,非但无半分忧色,反到隐隐露出一丝喜色来。
皇后心中生疑,忽然又想起王商匆匆追来,似是皇上突然有事离去,连他也没说一声。
王商是皇上贴身太监,平日形影不离地跟在皇上后头,可今日皇上为何不带上他,反倒带了一个大内侍卫?
皇后蹙起眉头,不觉止了脚步,刚想和身后留珠讲话,却听路旁一块大石背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皇后举目一望,原来自己不觉已走到御花园里,周围草木葱茏,夜晚空气中飘着尽是花草香气,已过亥时,谁会在这御花园内?
那叹息之声婉转缠绵,是个女子声音,留珠刚想开口喝问是何人。却被皇后用眼色止住,当下众人屏声静气,悄然站立在那块大石之后。
只听叹息之后,一个女子幽幽说道:“大石若有灵,小女子杜茶如在此诚心祈祷,愿皇上和皇后娘娘平平安安,小女子日后早晚便会来此拜谢!”
皇后心中一动,原来是杜美人,只听一个宫女在石后说道:“美人的心意大石知道,可要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才好!”
杜美人回头瞧了她一眼,嗔道:“你这个丫头真是多嘴,我自愿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平平安安,为何要让人知道?”
话音刚落,只听石后一人说道:“美人一番心意,皇上和本宫自然会知道!”
杜美人一惊,快步从石后走了出来,一见是皇后,不由大吃一惊,忙屈膝行礼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此,臣妾惊扰了娘娘!”
皇后莞尔一笑,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夜深露重,美人不在寝宫里歇着,怎来这里了?”
杜美人轻声道:“臣妾听说夜里人静时,天上的神仙才能听见祈声,所以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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