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圆圆,裘于益的孙女,善于琴韵,算是公认的小家碧玉,当然,这是要与王珏比起来。裘于益因为王阁老叛变之时,守护龙贤有功,虽然没有多少能力,也只会拍马屁,还是留到了退休。而裘于益的势力虽然没有王氏大,却多少还是有几个小团队。
徐梓妍,是安阳城第一富商之女,身为商人的女儿,自然算数不错,饱读诗书,若是她成为了帝后,二话不说,太平朝廷短期内,应该是不缺钱了。
虽然三个力量各自有着各自的优势,无疑,放眼过去,还是王珏这个大家闺秀更加适合成为帝后。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王珏,从始自终都面含微笑,这个微笑并不是浅笑,而是自信的笑。
这个笑容在大臣里眼中看得直直点头,但是在龙骧眼中,就没有那样好受。
如今龙骧作为龙贤的独子,登基为帝,这几股势力,还包括看不见的势力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恨不得一拥而上将权力分**光。根本不能指望会辅佐自己。想到若是这几个人成为帝后,自己都不会好受的龙骧,不由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目了一会。
那聚焦了所有人目光的女人,也示意的在十二名少女面前走过。
王珏站在了最中间,她虽然低着头,看得出,她却随时都在准备抬头,迎接那凤冠金丝,还有群臣的瞩目,万民的敬仰,她相信,这个帝后会是自己的,这个巫使更会毫不犹豫的停在自己的面前。
果然不出自己的意料,巫使的脚步停在了她的面前,再也不动,一秒,两秒,王珏已经准备好了笑容,准备迎接延子公公宣布的结果,准备迎接那不轻的凤冠金丝。
王氏之女为后,这个事情,在太平,也不算是奇事了吧。
王珏还没有等来延子公公的宣布,就听见后面的大臣们一片哗然,嘴上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这怎么可以?“
“就是,就是,这可不行啊,在太平的历史中,可没有先例的啊。“
“就是,就是,况且北康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灭亡的,不可啊。“
不可?不行?没有先例?王珏心里可不开心了,不开心之余还有些奇怪,他们说的是自己吗?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抬起了眼睛。
这个巫使站在自己面前,没错。
这个巫使一动没动,也没错。
可是,为什么这个凤冠金丝,却戴在这个巫使怀里抱着的八岁女童的头上。
这个是什么情况?
王珏倒吸了一口气,止不住后退了半步。所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之前的这个女童头上,并没有人看见自己。
不仅仅是在场的官员,连龙骧都觉得意外了。这个事情,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旁人惊讶的是,这个凤冠金丝戴在了一个八岁,甚至连名字和背景都不知道的女童头上,而龙骧诧异的则是,这个凤冠金丝,竟然戴在了巫使的头上。
“启禀帝上,巫使,这个凤冠金丝,象征的是太平未来的帝后,可不能胡闹的任由孩童玩耍。该由真正的巫使大人小心定夺。“这个时候,掌管着礼仪文法的司礼抚的冯抚司上前一步,说道。冯抚司是个正直的人,无论帝后是谁自己都无所谓,但若是做了不符合礼法之事,那他可忍不了。
“就是,就是,可不能玩闹啊。“身后的一干大臣也附和道。
“请帝上重选,请巫使大人,重选。“身后的大臣们群起而劝。
龙骧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向了戴上了凤冠金丝的八岁女童。头上象征着帝后华丽金光四射的头冠,配上一副半边脸的面具,着实奇怪得很。
龙骧探索的目光慢慢移动着,最终定格在了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女童也在看着他,微笑着,龙骧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只觉得眼睛不听了使唤,似乎要迷醉在了这不见底的深邃之中。
“各位大臣,难道想抗拒圣旨吗?“延子公公突然发话,语气不大,却有着严厉。
“这。“在座的大臣们相互对视,其中一个王氏的臣子上前一步,大胆的说:“延子公公,先帝的旨意是不得违抗颜氏巫使,但是这凤冠金丝,却是这孩童玩闹戴上的,这,怎么能算抗旨呢!“
延子公公看了看前方戴着凤冠金丝的女童,又看了看,太平殿中的大臣们。
缓缓的说:“如果寡人说,颜氏的巫使,本来,就是这八岁孩童呢!“
话音一落,整个太平殿中,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中!
☆、第四章 龙骧的决定
在一片安静之后,依旧是群臣哗然。
“帝上,这更加是万万不可啊。“王岑上前一步,摆出了前朝老臣的姿态,脸上是一副悲痛的模样。
龙骧皱着眉头,刚接管朝堂,本来就面临着人心不稳的局势,如此一般,更加让人头疼。
那八岁的女童头上的凤冠发出了金饰相互碰撞的声音。
她转过了头,淡淡地看着后面议论纷纷的朝臣还有那站在前方的王岑,依旧没有开口,倒是抱着她的美艳女子开了口:“王老先生的意思是,当年先帝娶了巫使为妻才引起太平的劫难吗?“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王岑的心上。当年的叛乱,如今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哪里起到了什么作用。
王岑没有了话,退回了朝臣的队列。这一退,王氏臣子们再没有人愿意多说什么,其他的朝臣也都不再开口。
延子公公看了看那八岁的女童,点了点头。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先帝调动了所有梭子的力量,就为了找寻颜氏最后的血脉。
龙骧趁着没有人开口,开口说道:“既然众位大臣没有意见,那帝后人选,就定了。“龙骧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焦急的说出这句话,只是觉得,这话一出,将会安心不少。
看着底下朝臣没有任何的声音,延子公公的目光一扫,提声宣布:“帝后已定,在场十二名少女,同入后宫,封为缤妃。五年之内若无帝王宠幸可出宫,重新嫁娶。“
延子公公话音一落,龙骧率先站了起来,几乎同时,所有大臣皆福身,齐声喊道:“恭送帝上。“
而这个声音,在太平殿中,久久回荡着。
这是龙骧登基的第一次!这一声声的呼喊,预示着自己将成为太平的帝王。龙骧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若不是父皇只有自己一个儿子,不然,自己也不会想要承担如此重责。
不过父皇的妃子也不少,为何只有自己一个子嗣呢?
太安殿中,龙骧坐在龙椅上,仰头看着头顶上绚烂多彩的壁画,这个壁画,每到换了个帝王,都要重新刷下,如今的壁画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上百年的历史。
龙骧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对着面前的延子公公说道:“延子公公,你觉得,那八岁的巫使的身份。“
“帝上是觉得那巫使的身份来的玄乎?有所怀疑?“延子公公笑笑的说,蹒跚的挥了手,屏退了小太监,亲自给帝上更换了温茶。说:“莫说是帝上了,只怕满朝文武都有所怀疑,这巫使来的突然,虽然有了帝上的信物。“
“延子公公也怀疑?父皇当年调动了所有的梭子,找寻的应该不会错。“龙骧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暗自思考。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个也是帝上您母后的意思。您“延子公公说。
“寡人母后,印象中,母后从并不爱说话。”龙骧试图回忆起那稀薄的画面。
“是的,帝上的母后是不爱说话,看着帝上她却总是念叨着一个地方,也是因为这样先帝才找到了颜氏后人,交于信物。”公公伸手,任着身旁的两个小太监低着头,搀扶着自己。说:“不过,这样,不也挺好的?历来帝后选举,都是权力的更替,颜氏巫使都会根据天命,选出最利于太平的帝后,以平衡太平的权利平衡。想要维持平衡,对于帝王来说,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就拿先帝来说,不也是无法达到,导致王阁老和王矣皇后进行了逼宫?“
“这件事情,寡人,也听过,太平史书上也有记载。说是父皇提前做好了准备,才得以保以太平平安。“龙骧说。
“与其说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不如说是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们上钩。“延子公公说:“先帝最不愿意被权利掌控,更排斥那所谓的权利平衡,才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先帝跟历代的太平帝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只要想,就敢去做。“
“所以,父皇请来了这个颜氏后人,就希望,寡人也能掌控自己的权利,而非被他人掌控?“龙骧似乎了解了父皇的用意所在。所以,这个帝后,也许都是计策?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一切,都取决于帝上,您的决定!“延子公公看着未说话的龙骧,接着说:“帝上,老奴年岁也不小了,侍候不了你了。只希望能够看到帝上大婚,老奴,也就功成身退,退隐山居了。“延子公公微笑的说。
“延子公公,辛苦你了。“
“不辛苦,老奴看着帝上长大,也很欣慰。帝上,若是无事,老奴倒是觉得,可以去看看,帝上未来的帝后。“延子公公点着头说。
“就听延子公公的建议,摆驾祀天殿。“龙骧缓缓的直起身子,淡淡的说。
这也许是龙骧第一次到过祀天殿。祀天殿这三个字,只存在于龙骧的记忆。当年先帝借助诸葛军打退了与西玄相互勾结的王阁老,大败太平兵后。处决了与王阁老有关系的王氏官员,废了当年的帝后王矣,重新封了当年的巫使为后。只不过巫使为了拯救太平,壮烈牺牲。就是这个舍己为国的行为,就算心头有疙瘩的老臣们也没有人反对。从此太平过上了长达二三十年,没有巫使,只有帝王的统治。这二三十年,太平的权利,可以说是重新洗牌。
如今,为何先帝突然给自己下了圣旨,重新迎回了颜氏巫使?让好不容易打破的局势又回到从前?究竟这个八岁的女童,是不是颜氏的后人,这一个个问题都在龙骧的脑海中不得其解。
想必,这也是大臣们心中所思考,疑惑的问题。
想要重新获得权利,龙骧刚登基,无疑就是最好的时候。
“帝上,前头就是祀天殿了。“身旁的小太监有些犹豫的对辇车上的帝上说。毕竟先帝之后有过规定,祀天殿附近是不能接近辇车的。
“嗯。“龙骧伸出了手,示意自己要下来,这个行为,让小太监松开了脸,没有之前的为难之色。
“是。“扶下了龙骧,龙骧撩开了下襟,抬眼看着太平宫中似乎最接近上天的宫殿,她头顶的苍穹似乎比任何地方的颜色,都来的深。云朵在她的头顶上变幻莫测着,龙骧有了一丝的走神,这个就是天命吗?天命究竟是什么?
龙骧收回了目光,抬脚,坚定的走了过去,朝着祀天殿。
刚靠近祀天殿不远,就听见祀天殿的旁边,传来了淡淡的歌声。
龙骧伸出了手,身后的小太监低着头,停下了脚步。龙骧朝着歌声,慢慢的走了过去。
现在是初春,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迹。雪慢慢的融化,些许冰凉的气息就融入到了春天的空气之中。
龙骧朝着祀天殿的侧面走去,不顾脚上的鞋子沾染上了些许的潮气,他慢慢的走到了当年自己父皇,见到颜香的那一个位置,然后,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有个石桌子。桌子的上面,坐着一个女童,那女童戴着半边的面具,小巧的鼻头沾染着晶莹的水珠,她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小脑袋还有赤裸的小脚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动着。她幽深的眼睛抬头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天上,云卷云舒,未曾停过。
“颜氏有女兮,可通鬼神兮。。。。。。“
浅浅的歌声应和着春天的浅眠,淡淡的,似乎要融进着冰凉而又温和的气息中,一点点的渗入你的肌肤中。
龙骧不知为何,又一次不知所措的停住了脚步,又一次不知所措的呆呆的看着这八岁,却又不似八岁的女童。
一遍又一遍,龙骧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要清醒得睡着的时候,那个女童,突然停住了声音,回过头,看着自己。
她的回头,又不全是回头,而是仰着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的同时,头向后偏了下,她幽深的眼睛对上了自己。于是,开始迷失。
“汝,想要什么?“女孩看着自己,冰冷的说。这话,似乎跟地上未融化的雪块一样,寒彻于心。
☆、第五章 预谋
我,想要什么?龙骧的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目前是什么状况。
女童抬起了自己的小手对着不远处的龙骧招了招手,龙翔的身体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竟然自个儿往前走去。
走到了女童的身旁,蹲了下来,平视着女童的眼睛。
女童竟然抬起了手,龙骧还来不及思考,女童的这个动作,究竟想要做什么,下一秒,龙骧的头,就被拉进了女童的怀里。
是的,女童肉乎乎的手环着龙骧的脑袋,而龙骧的脸被埋在了女童同样肉呼呼的肚子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
龙骧一脸错愕,龙骧知道,只要一个推手,就能挣脱这个荒唐的怀抱。
但是龙骧没有动,也许是女童身上的味道,让龙骧觉得很舒服,他努力想像着,也许自己生个孩子,也是这样的感觉。
女童贴着龙骧的脑袋,温柔地拍打着龙骧后脑勺,说:“不要担心,汝想要的,吾都会帮汝,太平,权势,自由,汝都将会的得到。“软糯的童音在龙骧的耳边响起,龙骧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原来,这个女童并不是哑巴。不过,她如何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一个不过八岁的女童,如何帮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也罢,龙骧不可思议自己竟然纠结于这些,也许,这个只是一个女童安慰自己的话吧。
龙骧笑了下,温柔的用着低沉的声音说:“好,你来帮寡人,寡人很开心。“
“汝相信吾?“女童放开了龙骧的脑袋,好奇的问道?龙骧能够发现女童的眼睛中闪过了点什么,不过,是自己没有的。
“为什么不相信?语言之初,不就是是让人相信的?“龙骧反问道,他伸手摸了摸女童的脑袋。
“是,娘亲说,第一句的语言,便是承诺,也是诅咒,更是誓言。但如今,再没有愿意,以语言为媒,相信一个人,他们什么都不相信,就算,吾的话,代表着天命。“女童在凌乱的头发中,正经的说下了这样的话。
龙骧笑了,这话说得很对,但是经由一个八岁女童带着稚嫩童音说出来,确实有些怪异。
“你说的对,不过,为何你戴着面具?“龙骧决定换个话题。
女童看了看龙骧,摸了摸自己的鬼面面具说:“爹爹说,待到吾成家,就可以脱下面具。“
女童又看了看龙骧,歪着脑袋问:“汝介意吾的容貌吗?“
龙骧笑着站了起来,说:“容貌?既然是上天赋予,又为何介意?就如同天命一般,若是你注定是寡人的帝后,不论容貌如何,你都会是寡人的帝后,寡人也都会接受。“
龙骧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洒下的亮光,投射在了龙骧俊朗的五官上,发出淡淡的光芒。
龙骧也许正在思考着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那八岁女童的眼底正发出淡淡的光芒,如同看着那凤冠金丝一般。
有别于皇宫的和谐,王府中却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原本属于王阁老的书房,如今被王岑用了去。
王府之中再没有了王阁老,只有王岑,王岑做到了之前一直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满足,他知道,他想要的更多。突然冒出来的颜氏巫使,却将自己计划好的事情全部打乱。
他的书房中,正聚集着一帮臣子,共同商量着。
“王老,你说说,这个巫使出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其中一个大臣说。
“可不是嘛,原本计划的好好的,王珏必定能够成为帝后,突然出现了先帝的旨意,找回了颜氏的巫使,还把凤冠金丝带到了自己的头上,这。“
“你说先帝也是奇怪,颜氏是他灭的,如今又重新找了回来,还说了之前王阁老叛乱的例子。这不是明摆着对着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