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对张美玉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美玉平静地说:“你去吧,我先回了。”
路程无可奈何地说:“你怎么这么固执?”
张美玉不理他,走到公交车站时,正好有一辆车驶过来,张美玉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路程眼瞅着张美玉扬长而去。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路程回了宿舍,徐磊忙问“怎么样?”
路程生气地说:“还怎么样呢?说了半天,人家都懒得理我。”
徐磊乐得哈哈大笑,说:“路程,你别以为你了解张美玉,其实呀,你根本就不懂,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呀,这很正常,你要是一哄,她就乖乖地听你的了,那就不是她了。”
路程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感觉你特高兴,你就不能给我出点主意,早点解决问题吗?”
徐磊说:“能啊,你得有诚心。”
路程纳闷地说:“怎么有诚心?”
徐磊神秘地说:“张美玉嘴硬心软,你得感化他,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下午就站在他们储蓄所旁边等她下班,不管她理不理你,你都去,等到她看不下去了,就原谅你了。”
路程一听,觉得靠谱,就对徐磊说:“好像还行,真要感动了张美玉,我一定重谢你。”
“算了,我不要重谢,我最烦洗袜子,你帮我洗一个月袜子得了。”
“没问题,洗个袜子算什么?帮你洗脚都行。”
张美玉回了家,感觉今天路程的话有些道理。
那些日记,那些信都是路程在认识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能说明路程用情不专。
他留那些信也许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刚开始是舍不得,后来就彻底地忘了。
只是,只是自己的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特别是那信里还有什么吻呀吻的,更让自己难受。
而且,自己只是看了一两张而已,就写得这么火辣,路程当年和那个女孩儿说不定还发生了更火辣的事情。
要是那样的话,路程就是个行为不检点的人。
自己总不能找一个什么都做过了的男朋友,那也太恶心了。
张美玉无法确定路程在认识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于是就想,还不如跟他分手算了,图个干干净净,虽然很舍不得。
第二天,路程又来了,他还站在老地方,等张美玉下班。
这一回,张美玉送库的时候,没看见他,等到张美玉下班朝外走的时候,他走到了张美玉的面前,一把抓住张美玉的手说:“张美玉,你别走,听我说。”
身边的周丽萍惊愕地看着路程,问张美玉道:“美玉,没事吧?”
张美玉对周丽萍说:“周姐,你先走吧,我没事。”
周丽萍疑惑地走了,心里却有点难受,觉得张美玉一定是和这个小伙子在谈恋爱。
看来,周天成和张美玉一点戏都没了。
张美玉没想到路程又来了,她斩钉截铁地对路程说:“路程,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分手吧,你以后真的不要来找我了。”
张美玉的神情极为严肃认真,这让路程一下子松开了拉住张美玉的的手。
他喃喃地对张美玉说:“你真的想好了,不留任何余地了。”
“想好了,分手吧”张美玉极为冷静地说。
说完,扭身走了。
路程没有追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张美玉的背影,一动也没动。
张美玉说分手的时候有点痛心,可又想起那句老话“长痛不如短痛”一时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万分正确的事情。
路程觉得自己彻彻底底地失恋了。
他颓丧地坐车前往自己常去的那家酒馆,喝了个酩酊大醉。
喝醉酒的路程对老板娘说:“姐,我太伤心了,张美玉不要我了,我可是想跟她结婚的,她怎么就能不要我了呢?”
老板娘听了个稀里糊涂,但能明白路程一定是失恋了,借酒浇愁。
她宽慰路程说:“不会的,她是生气了,过两天就好了,她怎么能不要你了?”
“她是真的不要我了,我没爸,没妈,没弟弟,也没有女朋友了,我太孤独了,我该怎么办呀?”
路程说的虽然是醉话,可老板娘却从中听到了她一直迷惑的路程的身世。
她一下子明白了小小年纪的路程为什么看着比同龄人大的多,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来喝酒。
她对路程充满了同情,吩咐厨师说:“你也甭干活了,跟我一块儿把他送回宿舍得了,都这么晚了,呆这儿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两个人又拉又拽地把路程送到了工行门口。
门房的大爷看见两个陌生人,上前就拦住了。
老板娘说:“大爷,你们行的路程在我们店里喝醉了,他住哪儿呀?我们得把他送回去啊。”
大爷一看醉成一团泥似的路程,慌忙前面带路,敲开了宿舍的门。
徐磊吃惊地看着路程,慌忙把他扶进了屋,并对送他回来的人不住声的道谢。
第75章 分手
送路程回来的人都走了; 徐磊帮路程脱了鞋子和衣服; 又给他盖上了被子。
路程满脸通红; 浑身酒气。
徐磊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路程; 起了疑心。
中午的时候; 路程还好好的; 说是养足精神去找张美玉,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这样?
难道是和张美玉分手了,借酒浇愁不成?
徐磊实在纳闷,可路程醉成这样,只有等明天早上再说了。
他上了床; 刚刚躺下; 只听得路程“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徐磊慌忙从床上跳起来,一顿折腾。
折腾完了; 他实在好奇; 摇了摇路程问:“你到底怎么了?”
路程含含糊糊地说:“我太孤独了,我没有爸爸; 没有妈妈,没有弟弟; 连女朋友都没有了。”
徐磊听了一阵心酸; 低下头; 竟然看见路程的眼角流出了一行眼泪。
徐磊一下子忍不住了; 也哭了起来。
第一次,他这么痛彻心扉地觉得他一定要和路程做一辈子的兄弟。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 躺到床上睡着了。
路程一大早睁开眼,口渴得难受,翻身起床喝了一大杯子水,想想昨天晚上的事,知道自己是在酒馆喝了酒,却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等到徐磊睁开眼睛,他慌忙问:“怎么回事?我昨天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徐磊说:“你是不是失恋了?你知道昨晚上你成了什么样子?让人家老板娘把你拖回来的。”
一听这话,路程惊讶地说:“会吗?真是人家老板娘把我拖回来的?这也太丢人了。我没有胡说八道吧?”
徐磊告诉他说:“是老板娘和一个小伙子把你送回来的,至于你有没有胡说八道,我还真不知道。”
路程安慰自己说:“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徐磊好奇地说:“你昨天不是去找张美玉了吗?怎么一个人喝成那样,难道……”
路程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张美玉心真狠,当真和我断了。”
徐磊同情地说:“是有点狠,要不要我帮帮你呀?”
“帮什么?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路程很颓丧,其实他是真没什么办法了。
徐磊上班后于心不忍,当真跑去找了张美玉。
徐磊重新走进人民医院储蓄所的时候感慨万千,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为了路程这算什么。
徐磊的到来使得人民医院储蓄所的职工们兴奋异常,大家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周丽萍热情地说:“徐磊,你可有日子没来了,以后闲了没事儿的时候,多来看看大伙儿,你没见我们所的人多喜欢你。”
徐磊受宠若惊,跟着张美玉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张美玉猜着徐磊就是个说客,她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来这儿就为了看看我吧,那我可太荣幸了。”
徐磊看出张美玉并不开心,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就是为了徐磊来的,徐磊昨晚喝多了酒,半夜让人送回来了,我觉得他太可怜了,所以,我才来找你。”
张美玉一听说路程喝醉了,有点担心,可看徐磊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心情不好借酒浇愁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对徐磊说:“他喝醉不喝醉和我没有关系,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张美玉,差不多就得了,适可而止吧。况且人家路程的那些事都是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你们俩交往以后,他可真没有跟任何女的来往过,我可以作证。”
“你不用给他作证,我也知道那都是之前的事情,可他亲口对我说他真正的恋爱就这一次,那他以前的那些事算什么?”
张美玉不好意思告诉徐磊那本日记里的内容,但想起来心里还是恶心。
徐磊忍不住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一根筋,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你就过不了这个坎了?”
“是的,我过不去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可我和路程真的没可能了。”
徐磊失望了,临走的时候还说:“张美玉,你再好好想想。”
张美玉摇了摇头说:“你不懂,我真的和他结束了。”
路程失恋了,他为了减轻失恋的痛苦,每天晚上都去跑步,跑得大汗淋漓得回来闷头就睡。
有时候,他也会冲动得想去再找张美玉,可却再没有出现在张美玉的面前。
张美玉的生活又回到了刚刚上班时候的样子,有时候也会想起路程,可依然无法释怀。
人民医院储蓄所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平静得像一潭湖水,可有一天,却发生一件让人震惊的大事:陈姐失踪了。
八点钟的时候,陈姐没有来。
这很正常,迟到对于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谁也不会奇怪。
八点半的时候,她还没有来,也不算太奇怪。
有时候,她的确会迟到半个小时。
九点了,她还没有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就有点太过分了。
周丽萍嘟嘟囔囔地说:“不对吧,怎么都这会儿了,陈晓红还不来呢?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宋晓琪接上去说:“她能出什么事?八成是看错表了,要么就是家里有急事,没顾上请假。”
大家正在猜测,电话铃响了,张美玉拿起电话,还没说话,那边一个尖利的女声传了过来“陈晓红在不在?”
张美玉慌忙说:“不在呀,她到现在还没来。你是?”
那边听了这话,一句话没说,啪的挂了电话。
周丽萍和宋晓琪奇怪地看着张美玉问:“是不是找陈晓红的?”
“是呀。”
“她没说是谁吗?”
“没说就挂了。”
周丽萍狐疑地走到电话机前,查看刚才来电的号码,然后扭头对大伙说:“是她们家的电话。”
大伙都傻了眼,这么说的话,陈晓红就是也不在家了,那她去哪儿了?
周丽萍问张美玉说:“刚才打电话的是男是女,怎么说的?”
“女的,就说陈晓红在不在。”
“多大年龄?”
“听不太清楚,但也不年轻。”
周丽萍奇怪地说:“不会是她婆婆吧?可也不对呀,你都说到现在还没来呢,那人怎么一声不吭就挂了,我怎么感觉陈晓红和家里闹了矛盾呢?可闹矛盾也不至于旷工吧,怎么也得请个假吧。”
宋晓琪一下子慌张起来,说:“会不会陈姐出了意外?”
周丽萍不吭声,拿起电话给陈晓红家拨了过去。
大家都屏住呼吸,盯着周丽萍。
可是,那头根本没人接。
这实在是奇怪,张美玉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去她家看一下,不管是不是意外,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咱们怎么去呢?不都要上班呢么?所长也不在,要不,等中午下班,我再去吧。”周丽萍说。
一个早上,所里的人都在为陈晓红担心,宋晓琪甚至说:“陈姐会不会出车祸了?”
大家胡思乱想地猜测着,可却没有一个人猜到真正的原因。
这个时候,浑身是伤的陈晓红惊慌失措地坐在长途车上,投奔自己远在省城的弟弟陈晓斌。
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一对母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些年来,自己尽心尽力地为了这个家,换来的不但没有关爱,甚至连最起码的理解和尊重都没有。
陈晓红又恐惧又难过,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用一张报纸遮住自己的脸,害怕让人看见。
下午下了班,陈晓红急急忙忙地往家走,一进家门,婆婆就说:“怎么回来这么晚?一家老小都等你做饭呢,你倒好,在外面晃到这时候才进门。”
陈晓红慌忙解释“妈,今天库车来晚了,所以就到这个时候了,我不是故意的。”
婆婆阴阳怪气地说:“谁知道呢?我总不能天天出去监视你吧,你别说了,赶紧做饭吧,我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晓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慌忙进厨房做饭。
淘米,洗菜,又烧了一个婆婆最爱吃的红烧鸡翅,可谁知,烧鸡翅的时候,跑到卫生间去洗前一天一家老小换下的脏衣服。
等到闻到糊味再跑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晚了,鸡翅烧糊了。
陈晓红慌忙拿铲子把烧糊的鸡翅铲出来。
她正在懊悔,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婆婆冲了进来,尖着嗓子说:“怎么搞的?怎么搞的?你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烧个菜都能烧糊,你怎么这么败家呀?你是不是故意的?今天这盘菜你一个人吃完。”
第76章 离婚大战
陈晓红忍无可忍; 端起鸡翅摔在地上说:“你太过分了; 你待在家里不做饭; 不洗衣; 我从来没说过什么; 毕竟你年纪大了; 我不能让你干活,可你也不能欺负我。我跟你儿子结婚这么些年了,你们母子两个住的是我的房子,花的是我的工资,可却把我当佣人使唤; 我还忍; 可就是佣人也有尊严吧,你不要利用我的善良来欺负我。”
婆婆生气了; 她可从来没有想到儿媳妇竟然敢这样说话; 她一个箭步走上前,抓起地上的扫把就来打陈晓红。
陈晓红躲闪不及; 背上,头上就挨了几下。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这些年来; 就因为自己软弱可欺; 一味地忍让; 致使婆婆变本加厉。
到了今天,竟然开始动手打人,她打第一次; 就会有第二次,以后就没完没了。
陈晓红觉得自己的神经就要崩溃了,于是伸手从婆婆的手里抢过扫把,顺手打在了婆婆的背上。
就打了一下,她忽然觉得这样做不对,慌忙停住了手,可是晚了,婆婆躺在了地下,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婆婆大哭大闹,陈晓红怕人笑话,慌忙赔礼道歉:“妈,是我不对,你起来吧,我再也不敢了,要不你再打我,我绝不还手。”
“你个骚娘们,竟然敢打我,我一定饶不了你,等我儿子回来了,我一定让他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婆婆一边发威,一边哭天喊地地说:“哎呀,我活不了了,儿媳妇就要把我打死了,我活不了了。”
陈晓红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邻居们都打开了窗户,打开了门来看谁家在吵架。
陈小红不用看都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场景。
既然劝不住婆婆,她索性不说话,就站在那儿,看婆婆在地上撒泼。
当初结婚的时候,实在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恶婆婆,成天在家颐指气使,作威作福,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跟丈夫诉诉苦,可时间长了,人家母子一条心,婆婆反反复复地挑拨离间,以至于夫妻关系也越来越不好。
到了现在,忍让就成了习惯,稍有反抗就会招致人家母子二人的严厉指责。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陈晓红听着婆婆的嚎叫,心里打定主意等到丈夫回来就告诉他这日子不过了,离婚吧。
没多久,丈夫就回来了。
一进门,婆婆就从地上爬起来,对儿子说:“我是活不下去了,你媳妇都敢打我,你今天要是不回来,我就活不成了。”
儿子一看妈这样,心疼得不能自已,怒气冲冲地走到陈晓红面前,伸手就是两个耳光。
陈晓红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丈夫不解气,弯腰抓起她,又把她拖到婆婆面前说:“给我妈跪下,跪下赔礼道歉。”
陈晓红不跪,丈夫竟然一脚又把她踹在地上,说:“今天不道歉,你就别起来。”
陈晓红心都碎了,可还是说了句“妈,对不起,我错了。”
婆婆坚持要走,硬是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