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以来,见到过各式各样的人,遇到过千奇百怪的棘手的事情,甚至连被绑架这事都遭遇过。在获得阅历的过程中逐渐成长,她也因此格外心疼和理解秦抒苦寻不得亲人线索的痛苦。谁说父母双全最平常不过?那不过是对少数的家庭幸福的人而言罢了。秦抒学法律不仅是因为她自己的“公检法”梦想,最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她的父亲给她留下的疑团和心结。
既然如此,作为朋友,隋雨溪自当鼎力支持。
这趟奇妙的遭遇回来之后,隋雨溪在单位里处事开始变得沉稳,前前后后思虑周全,不再轻易冲动给别人抓了把柄。也因此同事还惊奇地问过她,怎么进步如此之快,都快要不认识她了。
隋雨溪的同门师兄现在也是工作上的前辈冯羽志,在她回来后完成第一项工作准备撤退的时候,定定地看着她说了句:“雨溪,你现在终于有一种检察官的气概了。”
感情她以前啥气概都没有是吗?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班。
话题回到这次的突发案件。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常常比正常人要难对付得多。而现在这个案子疑点重重,下定论为时尚早。看来接下来又得忙一阵了。
坐在办公桌前翻着案件资料,一条条的记进脑海里。秦抒一条消息进来:“我明天要去趟乾州城,你有啥想让我带的东西吗?”
乾州城?隋雨溪咋舌,这秦抒自从心甘情愿做了沈宅少奶奶,日常生活就越发奢侈了啊。乾州城名字古色古香的,其实是庞大的孟氏集团旗下的一间豪华赌场,填海造陆,建在市的邻市海边。
市是一个发达的内陆城市,却苦于没有沿海。邻市发展情况平平,倒是环境优美,海岸线风景绝佳,秦抒上次偷偷给母亲安排疗养院,也是在这所小城市。所以邻市小城也就沾了市权贵们的光,成了个休闲放松的好去处。孟氏热衷于开辟疆土,索性直接在海上填了一个小岛出来,建了一间豪华指数五颗星的赌场,传闻只有社会上层拥有通行证的人才能在那里进出。
想到这儿隋雨溪又困惑了,沈渊怎么和孟颐川扯上关系了?这两大巨头,沈渊的势力盘根错节,没人清楚他究竟掌控着多少产业,而阳光下的孟颐川,则涉足娱乐餐饮服装等等各类产业,在金融界怎么说也能坐上一把交椅。这两个人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的吗?
隋雨溪看正好没人在办公室,也快到下班时间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雨溪的叮嘱
接到隋雨溪的电话,秦抒吓了一跳。她真没想到雨溪会这么干脆地打回来,尤其是自己现在……她动了动身子,立刻感觉到腰间束缚她的力量加重了,甚至更收紧了一度,她轻呼一声,为时已晚,她的后背严丝合缝地贴在沈渊的胸膛上,她被禁锢在男人的怀抱里,囚牢一般,彻底失去了自由。
“你看你的文件,我接个电话不行吗?”她不甘心地想要挣脱。
沈渊眼神一暗,直接伸颈含住秦抒的耳垂,满意的察觉到她浑身一僵,紧接着软了下来,毫无抵抗之力。
“秦抒,你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秘密吗?”
印象中,沈渊很少叫她什么亲密的称呼,从来都是直呼大名。可是莫名的,他把她的名字唤出了一种缱绻的味道。
可是现在再不接电话隋雨溪就该挂了啊……秦抒咬牙切齿几秒钟,还是认清处境,深呼吸,缩在他怀抱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接起电话。
“雨溪。”
“你干什么去了?刚刚还给我发消息,这会儿就不见人了?”
秦抒:“没,没事,我手机静音了,刚刚没看见。怎么了,给我打电话?”
隋雨溪:“我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想你了不行吗?”
秦抒心中一软。“行你不行那还有谁行呢?”她的语气柔软温柔,听入耳中仿佛春风拂面。她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吧。沈渊垂下眸子,眼神微冷。让他在她心中比过隋雨溪,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是,他承认他嫉妒了,嫉妒得要命。
越接近她,越感觉到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纯净气息,和她对他的致命吸引力。就像罂粟,一旦沾染,再想戒掉,就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不过……为什么要戒掉呢?他的唇印在秦抒的头顶,她馨香的黑发让他面部的线条更加柔和。她生来就注定要属于他的吧,所以他的血肉生命是她给的,现在,灵魂也全交给她了。他有决心更有狠心,要让她这辈子都属于自己,或许下辈子下下辈子……
真贪心啊……他无奈地笑笑。
“你说你要去乾州城?和谁,沈渊么?”
秦抒偷眼看了看身后的人,低声应道:“嗯。”
“他居然把你往那地方带……不过也好,就当见识了。可是有一个问题,沈渊和孟颐川……很熟么?”
秦抒心里一咯噔。她迅速想要调整通话声音,可是沈渊居然在这个时候伸过手来,拿过手机,按下免提。秦抒大惊,回身看他,他眸子里仿佛揉进了一团雾,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一时有些害怕,身体也紧绷起来。她不自觉地想要拉开距离,刚一动,沈渊眼中深沉之色一闪而过,她登时又被锁回原处。她和他的力气悬殊太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想拿回手机,沈渊不给,低头就是狠狠的一吻,她“唔唔”的声音传到那头,隋雨溪疑惑地问:“喂?秦抒你怎么了?回我话啊。”
她奋力挣脱,这才喘了口气回答雨溪:“没事没事,别担心。”
隋雨溪暂时放下担心,接着问:“虽然你和孟颐川也有点交情,但是他们生意场上的事情,你小心着点。万一不是朋友,是……”她一句话没说完,秦抒迅速打断,“这你放心,我又不懂什么金融,就是一花瓶摆着看的。”说到这沈渊神情一冷,几秒钟后唇角一勾,俯下身,在她唇畔轻吻。
他存心干扰,她却无能为力,只好强忍着。
“算了,你听不进去我叮嘱什么都没用。还有,最后一点。”
秦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现在抢回手机,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心脏瞬间提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只要你的一句解释
闺蜜之间的默契,果然不是盖的。
隋雨溪的语气沉沉:“你是当事人,我不清楚。沈渊的情深意切是真是假,更无从分辨。但是即使事到如今了,我也还是想最后提醒你,如果他把你当做玩物,那你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他。”
秦抒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经脉流往四肢百骸。她再怎么妄想挣扎,也知道自己无从逃避无路可走。秦抒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她选择不去想象他可怕的神情,而是回归她处理与他之间事情的一贯习惯:鸵鸟战术。
其实她现在也想明白了,她的躲避奏效的原因何尝不是建立在他对她的感情基础上的。如果他不愿意纵容,那她一开始,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伴随着那股寒意侵袭而来的,还有他的怒气,以及透过他死死箍住她的臂膀透过他冷若冰霜的嗓音传来的阴鸷。她开始恐惧……
等她反应过来要跟隋雨溪说话的时候,电话早已被他干脆利落地挂断。
索性低眉敛目,等待宣判。
她听到仿佛来自地狱的恐怖鸣响:“秦抒,你说,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她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她知道沈渊的手段,她害怕他盛怒之下会伤害到自己。最好的解决办法恐怕还是缩回壳里,不吱声,等待风暴平静,继续回归被囚禁的生活。她此时解释不解释恐怕都没有用处,她感觉得到沈渊的狠意,他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让她提心吊胆。
可是心里那一种执着的否定的声音却逼她坚定地把话说了出来。
“没有,沈渊,我没有那样想。”
那般狠戾的阴冷之气居然就这样骤然烟消云散了。她这句话甫一出口,竟察觉到沈渊浑身的肌肉陡然一松,仿佛收获了什么巨大的成就放下了令他有过切肤之痛的羁绊一样,从眉眼到他的怀抱,都重新温暖柔软了起来。
秦抒大为震惊,他不是这样情绪起伏不定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他会一门心思的死磕到底,尤其是原则问题,不容置喙。可是今天的沈渊变化得令她措手不及。
“秦抒……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手上微微用力,把她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深深地拥她进怀里,“是不是仍然不敢相信我,随时随地都在提防我?”
秦抒:“我……”
“你难道不知道,只需要你的一句解释,我就可以说服自己不去计较?”
秦抒怔然:“沈渊……”
“玩物,呵。”沈渊的嗓音低至尘埃,“如果可以,我宁愿是你把我的心当做玩物。”秦抒失语。她知道,沈渊已经对隋雨溪开始有了芥蒂,这一道裂痕出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爆发……
“雨溪只是担心我,你别多想。我究竟怎么样,到底还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秦抒头一次这样义正辞严地跟沈渊宣布一件事情,更像是什么宣言似的,在沈渊眼里,却意外的可爱,可爱到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柔软的情绪。他闭了闭眸子,在心里嘲笑了自己。现如今,居然已经沦为感情的奴隶了呢。以往坚硬冷漠的沈渊,一旦碰到秦抒,顷刻间丢盔卸甲。
不管她究竟是怎样看待这段关系的,只要她还在,他就有希望,不是么?
“沈渊你,唔!”她的身子霎时被男人健壮挺拔的身躯覆盖,双唇相接,旖旎情丝绵延,秦抒始料未及,脸越来越红。
喂!明明前一刻还在暴风骤雨,顿时就缱绻缠绵了,她根本适应不过来啊!
第一百五十章 残忍心痛
他的吻忽而似狂风骤雨,忽而似春水粼粼,好像要把一腔倾恋尽数展现,让她越发不知所措。沈渊的掠夺一日比一日凶狠,她开始害怕,藏在他心底的贪婪欲兽,竟似永远不会餍足。
“嗯……”她勉强在他的攻势中得到暂时的喘息,额头抵住他的,“你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
沈渊无言轻笑。只听秦抒一声惊呼,她被推倒在沙发上,以一种完全的弱势承受他的攻城略地。
她觉得他们可以组队去参加接吻时长比赛了……
“别走神。”沈渊不满地咬了咬她的鼻尖,在情潮波动的间隙,突然不怀好意道:“现在来解决第二个问题。你和孟颐川,很熟么?”
秦抒总算明白来者不善,这恐怕才是他柔情攻势的最终目的。她有点哭笑不得,话却说得理直气壮天衣无缝:“你能不知道吗?讲座碰见过,田荧琪的节目采访过他,其他的很少交集,不熟。”她的神情相当坦诚,这就是她展现给外界的事实啊,没有错。
“是么?”沈渊挑眉看她,她万分肯定地点头。
“呵。”
她还没想明白沈渊的那声淡淡的笑是什么意思,唇又被捉住,这一次,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惜秦抒不知道的是,她再一次低估了沈渊。
……
商雪萍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香艳的场景。秦抒被抵在沙发的角落里,衣衫半褪,莹白的肩膀露出一个,面色潮红,头发凌乱,眼神有些迷离。然而她在潜意识里仍然想要躲避进一步亲密的处境,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无力地想要推拒眼前的男人,可是这样的小打小闹一样的力气,更像是欲拒还迎。
而男人呢?沈渊毫不理会女子的挣扎,他的双臂铸成世界上最坚固的牢笼,把眼前人珍而重之地囚禁起来。他平日里沉渊般深邃不可捉摸的眼眸此刻旋起妖冶的颜色,像是要把秦抒吸进去。他的吻斑斑点点落在女子的额头脸颊樱唇上,又缓缓下移,锁定玉颈,集中攻势。秦抒不堪重负,唇齿间溢出两声吟哦,随即羞赧地咬紧嘴唇。沈渊的唇又回头,吻开她的唇瓣:“不许咬它。”
商雪萍只觉得世界在这一个瞬间化成不堪一击的纸片,在这一幕残忍的冲击下,支离破碎。她听见血液凝固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一寸一寸一截一截冻成冰的刺骨疼痛。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何曾见过他这样对一个女人?极尽呵护,极尽宠溺,极尽亲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不再是生人勿近的冷酷,而是一种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痴狂的热烈。那是这世界上最澄澈忠贞的爱意,她何尝不渴望得到,可是徘徊了数年,一无所成,碌碌无为。
后来她才明白,这是沈渊无声的誓言,是用性命的交付来宣誓的一种千衷不渝。
秦抒陷入沈渊的柔情旋涡,但是她机敏尚存,始终没让自己丧失了理智。听到门口传来抽气的声音,她浑身一震,立刻逼迫自己解除当前的危机,逃离窘迫处境。秦抒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抵住沈渊的胸膛,一边飞速整理衣服,坐正。
沈渊意犹未尽,却也知道不能逼她逼得太紧。另外,有人会进来,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回头去看是谁,依旧不紧不慢地为秦抒整理着衣领和因为亲密时耳鬓厮磨而散下来的几绺头发。
秦抒的头发细密而黑亮,触手柔软顺滑。他竟没忍住,轻轻地在秦抒脑袋上揉了揉。
门口僵直的商雪萍看到这一幕,心尖上针扎的疼变得更加残忍剧烈。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抒其实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毕竟沈渊属下不会这么没遮没拦地莽莽撞撞闯进来,能做出这事的,恐怕也就那位商小姐一个人罢了。
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沈渊为什么独独对商雪萍如此容忍,放任她参与自己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不过沈渊做事,她顶多看得透其中一半,想必他这样做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沈渊慢悠悠给秦抒理好了衣襟,方才淡漠道:“不打招呼就进别人房间,是你们商家的传统么?”
商雪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无法反驳,半晌只是憋出一句“抱歉”。
让人家当场撞见,秦抒心里也有些别扭。且不说商雪萍对沈渊的心思路人皆知……她脸皮也没那么厚啊。她瞬间反应出来一个理由,十分顺溜地说出口:“不好意思,我还有学业上的一个项目没完成,我先回房间看看。”她没等沈渊准许或者拒绝,快步离开了房间。
“有事?”沈渊注视着秦抒迅速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渐渐趋于冷肃。
“就,就是关于明天前往乾州城的一些事项,我来确认一下。”她此前主动请缨要随沈渊一起前往乾州城,处于商业上的考虑,这个人毕竟代表着商家的最大筹码,沈渊因此勉强同意。可是现在……
“你认为我还会允许你随我一同么?”没有眼力,不识时务,被冲动和情感支配的人,连与他做合作伙伴的机会都不会有。
“渊!”商雪萍这下终于急了,“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拒绝我的帮助?”
那个女人……沈渊眸中冷光一闪。他是不是给她太多的余地了,让她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
秦抒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好半天,只要思绪一静下来就想到刚刚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禁不住红透了脸颊,感受胸口久久不曾平息的悸动……
沈渊的致命吸引力,现在已经完全无力抵抗了呢……秦抒苦笑一声,这或许就是必然的因果吧,谁让她已经把自己赔进去了呢?既然注定割舍的时候会遭遇剧痛,那不如在割舍之前再稍微贪妄奢侈一回。
她心思烦乱,索性把自己扔到床上,摊成一个大字型。突然有金属碰到床尾的脆响,她怔了一下,坐起身来撩开裤脚。
很久没有仔细想这个脚链的事情了。看起来是银质的,却远比银子要坚硬,她没有任何能够打开它的方法,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吧。想到刚刚那人微勾的唇角深邃的眼神,还有动情时沙哑的嗓音,秦抒心头轻轻一颤。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个脚链的主人,恐怕只能是他了。
为什么相处这么久,她从来不见他提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