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把自己身上最大的优势发挥出来。江筱盈的身量不及田荧琪高挑,于是就在衣着打扮上突出自己的小巧玲珑娇俏可爱。连妆容也是,她本身肌肤莹白,几乎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她的唇形很饱满,这是天生的优点,她便用通透晶莹的亮色唇膏把这一分过人之处显现到极致。
秦抒这种不太喜欢打扮自己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女孩子,她都忍不住夸赞两句,怎么能怪男人管不住自己身上的荷尔蒙呢。
看样子江筱盈也是在逛街,而她的段位明显比秦抒她们高得多贵介公子作伴,名车相送,估计逛的也都是什么奢侈品大牌之类的吧,和一般的妖艳贱货还真不一样……这边秦抒替田荧琪苦中作乐,那边隋雨溪有点坐不住了。秦抒看见端倪,一把摁住雨溪:“你想干啥?冲过去礼貌地打个招呼?现在他们是什么人干什么事情早就和咱们没关系啦。”她一边伸手落在田荧琪低下来的毛茸茸的脑袋上,揉她的头发,“乖,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那人和咱八竿子打不着了。”
雨溪斜睨秦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你的人生哲学?”
田荧琪整理好了情绪,挤出一丝不那么难看的笑来:“你懂什么,学法律的人就是不能圣母,要不然杀人犯谁来收拾呀。”
秦抒雨溪相视一笑。
咖啡也喝完了,蛋糕也吃完了。田荧琪眨着大眼睛请求,可不可以等他们走了我们再离开?秦抒和雨溪不约而同摇头。
嘛,人家让我们不舒服,我们就要用气场怼回去。在这一点上,秦抒和隋雨溪还是英雄所见略同的。
两人把田荧琪提溜起来,三个人整理好仪容,大大落落地走了出去。
秦抒看见了方以均脸上一瞬间的讶然和窘迫,以及江筱盈略带敌意的目光。后者很快看到走在最后的田荧琪,眼睛里那点敌意瞬间变成了不屑和蔑视。田荧琪倒也争气,身板挺得直直的,若无其事。
其实三个人每次一起行动,打头阵的总是秦抒。她向方以均点点头:“以均,陪女朋友逛街啊?”方以均脸上的红色更甚。她又转向江筱盈:“江小姐。今天穿得真挑眼。”她不是真心夸江筱盈,可是愣是能给人听得十分真零分假,偏偏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隋雨溪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第二十八章 狭路
隋雨溪想,面上的功夫,恐怕她至少在近几年,是没有办法赶超秦抒的了。秦抒不该经历的事经历得太多,这些早就半逼迫半主动地练出来了。话这么一说出来,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隋雨溪的笑落入他人的眼中。江筱盈面对秦抒真的半点错挑不出来,只能礼貌地回礼,彰显她大家闺秀的身份。而今天的田荧琪居然不像往常那样一点就着,上次的同学会上发生过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江筱盈原本觉得这种人压根不足为惧。可是今天,她不得不改变想法了。
一个人她有绝对的优势压过还在方以均心里留存着一丝丝影子的田荧琪。可如果有了秦抒和这个隋雨溪……
“隋检察官。”江筱盈突然向着笑意未退的隋雨溪打了声招呼。方以均和秦抒都愣了,江筱盈怎么会认识雨溪的。
雨溪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笑着回礼:“江小姐你好。幸会。”
秦抒明白了,十有八九是雨溪查案和江家有了接触,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几个面和心不和的人各怀鬼胎,互相寒暄完毕,预备散伙。秦抒率先告辞,压根没给江小姐说点什么炫耀的机会。后者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可她的眸光里透出一股依稀的提防。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今天也许是身上带了某种磁力?接连碰见巨头,还不容躲避。
秦抒微笑着跟眼前的男人打招呼。
有过两面之缘的,每次碰见他都带着点莫名的紧张感的孟颐川孟少爷。
百米之遥的江筱盈眯起双眼。
“以均,那是不是孟颐川?”
方以均已经被秦抒庞大的人际关系网震惊了。“我应该不会认错,就是他。”
江筱盈右侧的拳头攥紧。她还想到上次遇见的那个英俊的神秘男人元深,眼神中掠过一丝柔软,一闪而逝。
这个秦抒,绝对不容小觑。
费劲跟孟颐川寒暄了好半天,秦抒才得以脱身。田荧琪一旦脱离方以均的视线,跳脱的本质重新回魂,一路上就在秦抒耳朵边上叽叽喳喳:“我就纳了闷了你秦抒是身上有什么独特的气味可以吸引雄性吗?你周围怎么就这么多优质男……”
秦抒伸出巴掌,狠狠地抵在田荧琪的脸上。
……
回去的地铁上,人挤人。秦抒抱着扶手杆子,想了想还是小声问出来:“雨溪啊,你最近办的那个大案子是不是和江家也有接触啊。”
雨溪点点头。
“不接触是不可能的,我倒是也想过回避,躲开这些恩恩怨怨没完没了的豪门世家。不过后来想通了,学法律的人本来就该有点理想嘛,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秦抒剩下的话在喉咙口噎住。得,话又接不下去了。
浪荡的周末过去了,新的一周,从打鸡血开始……
秦抒利利索索地坐到办公桌前,手边是周五就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她做好了分类,每一种资料都用不同颜色的便签做了标注。这是她学生时代留下的好习惯,一直让她获益到现在。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往常她每天到办公室的时候,表面功夫做得一等一好的许音都会咋呼一声,围着她问这问那。什么口红色号啊,什么包包啊,还有问候周末过得如何。这虽然让秦抒有过不该有的错觉许音是良善的,是可爱的。事实也揭穿了,秦抒也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孩,可当她打起精神来准备直面这个人的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时候,居然发现
人不见了。
不单单是许音不见了,那天在茶水间听到的说闲话的另外一个实习生也不见了。难道是同时请假?可是两个人虽然交情不错,也不到焦不离孟的地步吧?
……
秦抒皱着眉,有点想不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是总觉得太过巧合了。那天议论自己是非,听见的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不想了,反正说到底这事对自己还有好处,何不乐呵呵的接受事实?她也再不用每天喉咙眼里不上不下的堵着块石头,可以顺顺畅畅的呼吸了。
可秦抒不知道,那两个人的离开,让律所里所有不明就里的年轻职员都战战兢兢,草木皆兵了。他们是明确知道,离开的两个实习生都喜欢背后议论别人,最近律所里的黄金热度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抒的到来。
整个律所的人都开始对秦抒恭敬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供着
秦抒去拿杯子倒水。坐在隔壁的小纪赶紧一把夺过水杯:“我来帮你吧正好我也去。”
秦抒:“……那谢谢了啊。”
秦抒把标注好了的材料交给另外一位律师,他接过来连连夸赞:“挺好的挺好的,辛苦你了啊。”
秦抒:“……没事,不辛苦。您看看还有哪儿不对,您给纠正一下。”
“不用不用,剩下的我来吧。”
秦抒:“……那好,您忙您的。”
手头的活计忙完了,秦抒去找张演,礼貌地问:“张律师,您看还有哪个材料需要我准备……”
张演:“啊,今天暂时没有了,这个案子五天后开庭,你回去记得看看材料就好,到时候跟着我啊。今天没事就可以下班了,你学校那边不是忙嘛。”
秦抒:“……好,谢谢张律师。”
秦抒怎么觉得,自己在华严被架空的趋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一天天的无药可救了呢?
……我是分割线……
“你不能把孩子流掉。有这个孩子,你就有筹码。”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似乎毫无感情,“现在沈氏对韩因朔已经停手,这不是个好消息。但是你必须牵制住韩因朔,最好让他能把你带回家。韩敬元的另外两个孩子都到适龄的年纪,可没一个愿意结婚的。他对骨肉血脉的渴望一定比年轻那时候要深重得多,也不会介意什么私生子的事情了。”
阿淮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忍着眸子中含着的泪水。她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了,现在回头也没有任何用处,何况她也回不了头了。她能做的只有利用手头所有的资源,把这可抵千尺的血海深仇逐一回报。
父母,哥哥,郑家。
无惧红尘滚滚千种颠沛或是万般磨折,不畏生前身后死得其所还是化为齑粉……郑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勇往直前过。
电话刚挂断,韩因朔的号码又出现在来电显示。她匆忙抹了抹脸,吸吸鼻子,尽量让嗓音恢复正常。
略显疲惫的男声敲打着她的耳膜:“阿淮……你在哪,我想见你。”
阿淮深吸一口气,把真实的情绪压下来。
“好。”
秦抒接到导师电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大事了。两天后在报告厅要举办的刑法专业的研讨会,她是一定得参加的。而且作为大法学专业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也要对相关论题做一场发言。
她在电话里自信满满地跟导师说自己准备好了,挂断电话的瞬间眉毛就耷拉下来,愁眉苦脸。这下必须跟华严请假了。她推开椅子,起身去找张演。
张演在跟另外一个助手交代开庭的事情。秦抒站在他们身后,抿抿嘴唇。自己似乎被给予了相当高的地位和莫名其妙的肯定,而没有付出相对应的血汗。她觉得自己道德有亏,良心过不去。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秦抒?怎么,有事?”
张演回过头来看到是她,原本严肃庄重的神情顿时和蔼了,秦抒看着却觉得毛骨悚然。
这太诡异了吧……
“啊,是这样……我后天学校有事,想请个假……”
“没问题,都知道你读研忙,现在也没什么紧急的案件要打理,没事你去吧。”
一向严苛的张演律师居然如此好说话……秦抒转过头去吸了口气,心想自己这是祖上烧高香了还是直接一把火把祖坟烧了……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走后,张演的神情冷却下来。在华严待了四五个年头,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动不得;什么人敢用,什么人根本不能用,他一清二楚。不是他圆滑世故,而是在这环境下浸淫了太久,他已经变成了习惯性的衡量利弊。见风使舵八面玲珑,才能在华严生存下去。这是很客观的了。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学历不难看性格好,容貌也是一等的小姑娘,背后隐藏着什么人。他更知道许音被逐出华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他看人不像许音一样肤浅,只知道看表面。实际上,秦抒对于自己的“后台”一无所知,他也是明明白白看进眼里的。
然而恰恰是这样有能力又有后台的小姑娘,他最不敢用。不但不敢用,还要像一个青花瓷瓶一样,千般呵护万般小心的摆在桌子中央,做一个俊俏的摆设。用俗话说,就是供着。
第三十章 恐怖的尾随
秦抒以为自己生存的环境是白色的,是一层浮灰底下锃亮的大理石。她以为自己和那些沾染了深色的世界很远很远,包括她的父亲,她都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和黑色的灵魂作伴。
她觉得自己应该未曾见过至真至纯的黑色,就算是顺手“救”了元深的那回,也不过是社会小混混的小打小闹。她知道孟颐川是什么人,更知道沈氏的沈渊是什么样的人,但她压根就没有深思过,他们面纱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
这些,她专业之外视野之外,一无所知。
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离那个晦暗可怖的世界那么近,离鲜血枪支和死亡那么近。
在她毫无提防的时候,危险悄然逼近。
……
秦抒结束了研讨会之行,总体感觉还不错,没给大法律系丢脸。
结束之后已经很晚了,又送专家教授们离开会场,清理完毕锁好门,已经将近十点了。秦抒饿得很,她还没吃晚饭。回到家自己做又懒。人一饿,满脑子就只想着吃的吃的,其中小巷子里的那家夜宵小摊的豆腐脑,在记忆中尤其嫩滑可口。秦抒想得头皮发麻。
罢了,为什么不给自己点福利,犒劳犒劳嘛。
说起来,自从上次抄小道受惊吓,秦抒已经很久没走过小路了。尤其是大周围这些小巷子,每次经过都是心惊胆战的恨不得飞过去。
总不会每次都这么背吧,吃个夜宵而已。秦抒安慰自己。
元深适时打了个电话过来:“睡了吗?”
“没有。”秦抒往校门口走,“我学校有活动,刚刚结束,还没回家呢。”
“这么晚?”元深语气里的担忧非常明显,“我去接你。”
“不不不不用,大哥,这都十点多了,你不睡觉的吗?”秦抒唇角的笑很淡,可是也很舒心。最近和元深的交情越来越深,话题也拓展得越来越广。和元深相处,总有一种奇异的轻松,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周末的时候元深经常会邀请她一起爬山,有时秦抒邀请他一块喝茶品酒。渐渐的距离近了,秦抒更加欣赏他身上那股深沉的贵气。他的谈吐十分清雅,秦抒发现自己喜欢和他交流。
人活一辈子,能遇见几个喜欢与之交往的朋友呢?这难道还不值得珍惜?于是秦抒开始放下并且摈弃多疑的自己。人有多面,她都有,遑论精英阶层的元深。
她唯一想要避开的,就是他那一句
“我只要你,经常陪在我身边。”
她不能多想,也不敢多想。田荧琪说过,她是一个遇见情感问题喜欢当鸵鸟的人,不管是追她的还是她自己喜欢的,她都想逼迫自己无视。田荧琪称之为“恋爱躲避综合征”。秦抒自己也承认,她在这方面,不是很敏感。
元深在那头很认真地叮嘱:“不许走小道。”
秦抒笑了声:“没事。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先这样啊,挂了。”
她收起手机,向小巷深处走去。
……
信号那头。
沈渊停顿了片刻,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吩咐等在一边的徐宴:“跟我出去一趟。”
“是,渊哥。”
……
应该是这里啊……秦抒摸索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家夜宵店。小巷子里黑咕隆咚的,让她禁不住有些发憷。算了,饿着肚子回家吧,看样子应该是关门了。往常这个点儿,这条巷子里都很热闹的。难道是很久没来被城管给撤了?也说不定。
秦抒抓紧肩上的包带,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让脚下的路显得格外漫长。狭长的巷子,空无一人的街区。秦抒越走越心惊,这样的景象总给人一种惊悚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根本不是错觉。
脚下的青石板路在靴子摩擦磕碰之后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可是很快,秦抒感觉背后发凉,一阵阵的,像是阴风化成鬼手抓住了她的后颈。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她警惕地稍微转动脖颈和眼珠,城市里极淡的月光下,她的余光看见身后影影幢幢。
恐惧瞬间支配心脉,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几乎是在她加快脚步的一瞬间,她听见了不属于她的男人的皮鞋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渐渐急迫,那人步步紧逼。
她此刻没有时间后悔不听元深的话,满脑子都是空白,只有一个信念要活着离开这里。求生的欲望在血脉中横冲直撞,那人已经知道她发现了。不管他是图财还是图色,她剩下的机会只有鱼死网破。还好今天穿的是坡跟,不耽误跑步。可是没有高跟的威力,也踩不烂他的脚……
第三十一章 深巷枪声
秦抒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直接跑了起来。她惊恐的发现,身后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望着眼前远不到头的深巷,一股绝望从心脉向四肢晕染。
难道,曾经受辱的那般恶心痛苦无望的经历,她今天要再重温一回吗?
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升腾起那日的画面。血腥恐惧和疼痛如今在回忆里杂糅成混乱的一片。可能是痛恨到极点,她回想起来,甚至已经挖掘不到一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