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下就在她脖颈上留下了鲜明的红印子。
桃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脑子里嗡嗡’地响成一片,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场谈话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连招都没和他过几下,就被他给制服了,还是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被他压在床上。她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过。
当然,更让她愤怒的是她居然在他出手之前都没发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
她知道这又是拜她的‘灵’所赐,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生气,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又不知要怎么发出来。
毕竟她的命现在都掌握在面前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手里!
这时,夙离的手慢慢往上移,直到,碰触到她娇嫩的脸颊,他的手一下下地在她脸上滑动,看着她不停颤动的睫毛,夙离轻笑一声,“怎么,是不是很怕我会杀了你?”
他如此问了,也没指望桃夭会回答他,他现在纯粹是在自言自语:“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他嗓音低沉温柔,但在桃夭听来,却诡异无比,让她头皮发麻,汗毛竖立。
她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在局面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暂时示弱,心里再委屈,她也只能忍着。
夙离说的那么笃定,她现在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坚定地反驳他自己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贪玩偷跑出来,见他遇险,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救了他一命。
所以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活该,桃夭在心里对自己说,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没有你救他的因,哪里来的现在你落在他手里无法反抗的果?
“没错,我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
“呵。”夙离轻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怎么,不否认了,你刚才不是还很坚定地说自己是捉妖师,不是妖么。”
夙离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太对劲,他的确对桃夭不信任他的态度很不开心,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失控的地步。
他现在的情绪波动极大,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那朵安家在他丹田里的花。
它似乎极为兴奋,自己的主人就在面前,但又不能靠近她,所以它的反应就大幅度地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桃夭咬牙,“当时谁知你是好是坏,我自然要保护自己。”
“哦,那你现在知道我是好是坏了?”
他淡淡说道。
当然知道,你个大坏蛋!欺人,不,是欺妖太甚!
“嗯,你既然能让‘灵’自己进入你的丹田,那你肯定是个好人。”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了这句违心之言。
“‘灵’?原来那朵漂亮的桃花叫灵么。”
夙离呢喃了一句,凑近她的眼前,“你刚才不是很好奇我是不是戴了面具么,”
他笑,“我没戴哦,这都是你的灵的功劳,可是现在看来,连你这个主人都没发现它的存在。”
桃夭真是快被气死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才离开她多久啊,就连自己主人是谁都不认识了,她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灵呢?
这件事实在太丢脸,她索信偏开头,不答。
夙离掐着她娇俏的下颌,强硬地把她的脸转过来,“你不是想看我的真容么,我给你看。”
“我不——”看。
桃夭的话哽在喉间,只见夙离话音刚落,她堪堪吐出两个字眼,他的脸上就飞速起了变化。
仿佛是蒙尘的珍珠,被洗去那一身污秽,褪去黯淡的表象,露出内里光华万丈的真容。
他的五官轮廓没什么大的改变,只一些细微的变化,不过须臾,他的脸就从之前平淡无奇的路人甲面容,变成了现在这副勾人心魄的妖孽面容。
斜飞的剑眉,狭长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瓣,深邃的五官立体而冷峻。
与之前的模样可谓天差地别。
桃夭忍不住眯起眼,她知道他的真容会很美,却没想到美的这么的,怎么说呢,有气势!
看他平时与她的交谈,虽然看起来很冷,但其实他的气质是有些温润的,谁知道他的脸这么有侵略性呢。
只能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亲吻
夙离斜挑剑眉,笑意微微,精致俊美的脸上瞬间邪气横生:“怎么,我这张脸可还入的了你眼?”
他笑得有点妖邪,和之前清风朗月般的形象反差极大,很是让她震动,再加上桃夭现在落于下乘,她能怎么说?
“入得,入得的。”
嘤嘤嘤,她难道敢说入不得么。她怕不小心激怒他,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她。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感觉和之前淡漠自持的那个人判若两人,若非他们今晚一直待在一起,现在让她看见此时的夙离,她一定不会认为是同一个人。
不是指容貌,而是身上的气质,前后真是天差地别,反差太大。
夙离凑到她面前,轻嗅了口她身上的体香,看似轻浮浪荡的举动,在他做来却好似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不带一点情、色意味,“既然入得,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
桃夭懵逼的看着他,这话题跨度也太大了吧!他之前说过什么?
对了,好像是,看了他的真容就要嫁他为妻……
(▽)
不不不,她赶紧在心中否定自己的这个猜想,他说的肯定不是这句话。
且让她再想想。
桃夭绞尽脑汁,拼命回忆之前两人交谈的内容,可思来想去,能和他脸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这句话了。
她真的好想就此晕过去啊。
“怎么,还没想起来?”
夙离和她额头相抵,两人呼吸交错,气息交融,他笑得不怀好意。
“你要是没想起来,我也不介意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装傻充愣。”
“不不不!”桃夭皱眉,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岔开话题,“我们刚才不是在说要把灵从你丹田里取出来么。这个……”
夙离打断她:“没关系,我人就在这,你难道怕我会跑不成。”
桃夭急了,“可是……”
“看来你真的很不信任我呢。”
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勾魂摄魄的深邃眼睛,一张俊美的脸上随着他的话落下便覆上厚重的失落。
真是让见了的人不自觉的对他产生心疼的情绪,想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只为驱散他脸上的消极情绪。
桃夭眼神一晃,她下意识咬破舌尖,唤回自己的神智,“你……不要用这种方法迷惑我!”
她一方面要抵制夙离散发出来的灵力诱惑,另一方面又分出心神尝试和借住在他丹田中的灵沟通,这么一句话,真是说的困难万分。
“呵呵。”夙离开心地笑起来,桃夭只觉得脑海里的那股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一下子锐减,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夙离将唇贴在她鼻尖上,留下一个浅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只能以身相许了呢。”
桃夭浑身一个激灵,被吓的。她不需要啊!
“你不是说不会对恩人以身相许么。我是妖。”
她努力提醒他,想借此打消他这个可怕的念头,即使现在她还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人和妖在一起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毕竟人妖殊途。”
唉。这种话一般不应该是得道高人规劝人妖相恋的话么,为什么要她一个妖来规劝人?
夙离捂住她的嘴,笑得危险,“我不喜欢听这个话。”
顿了顿,他撤开手,冰凉的唇直接贴上她的,“我不会对恩人以身相许,可是,我想对你以身相许。”
他压低声音,低沉的声音染上沙哑,两人唇瓣相贴,他说话时,他的唇瓣就在她唇上摩挲,胸腔的振动也一并传到桃夭这里。
你在开玩笑吧?桃夭瞪大眼看着夙离近在咫尺的眼睛,此时他眼中早已被红丝覆盖,原本漂亮的黑色瞳仁变成了现在的妖冶红瞳。
她想开口回绝他,怼他,可她不敢,不是怕打不赢,而是她怕一张口,就会发生更无法控制的事。
夙离一只手还牢牢地禁锢住她的双手,她的双脚也被他制住,她现在真是占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夙离宰割。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心了。
夙离在她唇瓣上浅吻不止,也不在意她不开口回他。
一时间,两人就此僵持下来。
……
妖界。
苍茫森林一角。
桃言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悠闲自在地饮酒。
大红衣摆顺着枝丫垂落下来,一阵风吹过,衣摆随风飘荡,打在树枝上,与树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移开唇边的酒壶,直起身子看向天边。
凝眸仔细感应了些什么,桃言又懒洋洋地靠回树干上,洒脱豪放地饮起酒来。只是唇边多了抹玩味的笑意。
“我可爱的妹妹,之前让你嫁给苏公子,你死活不同意。为此,你还悄悄跑去了人界,现在好了吧,惹到不该惹的人咯。”
桃言笑嘻嘻地自言自语了一番,仰头一口饮尽壶中佳酿,随手将酒壶丢到了地上。
然后,他轻飘飘一甩袖子,轻盈地落到地上,修长白皙的双手附在身后,慢悠悠朝森林外走去。
这片森林连接人与妖二界,广袤无际,在森林某一处有一道结界,便是人与妖二界的出入口。
桃言看似慢吞吞地走着,但其实他一步便跨去千里,缩地成寸。
“若不是今年该给你送凝灵丹,我还真是不想此时见你,合该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桃言一路走一路碎碎念。
“让你总是欺压你哥哥我。哼!”
说是这么说着,但他脚下却是又加快了几分速度,一路向着那结界处而去。
。
夙离在她唇上辗转,桃夭睁大双眼看着头顶的纱帐发呆,耳边是他时轻时重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隐约传入的丝竹声。
她在这儿神游天外,摆出一副不配合不拒绝的态度。当然,主要是她的拒绝无用。
在绝对武力镇压下,一切小动作都是无用功,与其如此,她不如省下些力气。反正被亲一口又不会少块肉,就当被狗咬了呗。
终于,许是夙离不再满意现在的局面,他张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这一下有点狠,直到口腔里尝到血腥味,他才抬起头来。
嘶——
桃夭被这一口咬回了神,她恶狠狠地盯着夙离,他却只是恶劣地看着她唇上的伤口笑。
很愉悦很满足的样子,那双眼里只有妖冶的红。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丫还真把我当宠物了?搓捏揉扁都随你乐意是吧!
桃夭手上用力,想挣脱他的禁锢,不过使出的灵力在碰到他时,全部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水花。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明明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什么灵力波动的,就算他有灵,他也不至于让她无还手之力。
除非……他本来就很厉害!
可是,这可能吗?人界修炼之法式微,就是所谓的捉妖师传承也七零八落,没多少正规门派,现在她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一个高手?
她拒绝去接受这个假设!
夙离低头,看着她唇上的伤口溢出血珠,他眸一沉,凑过去把那滴血珠舔入口中,鲜血染红他淡色的薄唇,本就妖邪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魅惑。
这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妖精么?桃夭暗暗咋舌,她觉得他现在比狐狸一族还像狐狸,举手投足间全是勾人的气息。
“乖,”夙离摸着她的脸,“别乱动。”
他的声音很沉,明明是温柔的语气,桃夭却觉得更危险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用不惹到他的语气轻声说道:“你先松开我的手好不好,我的手好疼呀。”
“好啊。”
夙离一口答应,但捏着她双手的那只手却依然死死地不放开。
桃夭:“……”
桃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打着哭腔:“你真的把我手捏青了,好痛。”
听到她带哭音的控诉,夙离低头看她,一下子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此时,桃夭眼睛里蓄满了水汽,满的要溢出来。
他心里一凛,有点混沌的脑海募地清明几分,下意识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咦?
桃夭小心翼翼地觑他的脸色,见他眼中的红丝褪下去不少,她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早知道一哭就能唤回他的理智,那她早就开始哭了么,哭一哭简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不过现在也不晚,她趁夙离出神时一下子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戒备的看着他,防备着接下来的情况。
夙离渐渐回过神来,眸中虽然还有不少红丝,但理智倒是回来不少,他看着桃夭戒备的神情,不知怎么的,脑中一时浮现出先前把她压在床上吻的画面。
相较于现在她排斥防备着他的样子,他还是更喜欢她柔软乖巧躺在他身、下的样子。
啧,这样一想,眼中刚褪下去的红丝又有了蔓延的迹象。
他赶紧打住心中旖旎的念头,沉下心神,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哥哥
桃夭见他没什么动作,一骨碌爬起来坐到桌边,离他远远的,又赶紧倒了杯茶囫囵地喝下。
且让她压压惊再说。
她一直在试图联系上‘灵’,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它仿佛从来都不是她的东西,任她如何召唤,依然纹丝不动。
这让她一度怀疑她契约了一个假灵,不然她就在面前,它都不理她是什么鬼?
夙离压下心中的躁动,睁开眼睛,看见桃夭坐在桌前,他正欲走过去,就见桃夭忌惮地看着他,身体下意识摆出防备的姿势。
他苦笑一声,也不好再走过去,只坐在床前,“刚才,对不起。”
桃夭没说话,呵呵,一句对不起就想掩盖他对她做下的罪行么,不可能。
夙离也知道他刚才实在太过分,对她的态度也不意外。
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无辜,不过想想对她做的那些事也不全是受灵的影响,大部分是他……
咳咳,打住打住,夙离你应该是个正人君子,怎可如此呢。
他略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你说这个灵要怎么从我丹田里取出。”
听到自己关心的事,桃夭这才稍稍正眼看向他,敛眉沉思起来。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一人之力是唤不回它的,看来还真得带他回一趟妖界,找哥哥帮忙才是。
“它以前有出来过么?”
“没有。”夙离皱眉,“从未出来过,倒是有过一次反应,但也很短暂。其余时间就好像是在沉睡。”
有过一次反应?
桃夭眼一亮,问他:“什么时候有的反应?”
“三年前,我去妖界时。”
桃夭不信地看向他,“你去妖界……”干嘛。
不对,三年前,好像就是哥哥让她嫁给苏公子时,难道是‘灵’感应到她心中强烈的排斥,而它那时又离她极近,这才有了反应?
桃夭这边还在努力思索着,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来不及抓住,就消失无踪了。
这时,小阁楼里气流瞬间一变,桃夭和夙离一惊,立刻站起来,戒备地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此时在风的吹拂下,簌簌发抖。
不多时,窗栏上逐渐显出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
桃夭眼神一闪,募地睁大眼,踏步就往窗前走去。
夙离反应极快地拉住她的手腕,“你干嘛?”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这丫头怎么如此莽撞。
桃夭不耐地甩开他的手,本想怼他几句,但想到他也是好意,便没说些什么过分的话。
“是我哥哥。”
“你哥哥?”
夙离循着她的眼神看去,窗栏上坐着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来人一袭红衣烈烈,乌黑长发随风飞起,俊美地有些妖异的脸上噙着玩味的笑意。
他的脸蛋生的极为精致,雌雄莫辨。
桃夭看清他后,欣喜地露出笑靥,大步走过去,“哥哥,真的是你啊,我就说这气息怎么如此熟悉。”
桃言一个优雅的翻身,从窗外翻入室内,接住桃夭奔来的身形,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发顶,“怎么,忘了再过几日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话语止住在她惊讶的神情里,她苦哈哈地看着桃言。
下一刻,不知想起什么,桃夭松了口气,又展露出笑颜,炫耀似的朝桃言招招手:“哥,我找到我的‘灵’了。”
“是么。”桃言淡淡接话,抬头看向夙离,待看清他的脸时,他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唇边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