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妖精遇到捉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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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妖精遇到捉妖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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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离懵然,“……他没和我说过,我以为桃家都是这样来选择另一半的。”
胡羽嗤笑一声:“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桃家有了灵,选择另一半还不借助它的存在,这不是更方便么?”
“其实不然,桃家小辈在成年前是不被允许离开家族的,为的就是预防因为灵的存在带他们找到那所谓的命中注定。”
夙离的确很疑惑,“……这是为何?”
看桃言所说,灵的作用也就是那么一个了:用来寻找所谓另一半。但看胡羽所言,桃家都不用它的作用,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每个小辈都得要拥有一个‘灵’呢?
“因为一般被灵找到的那个命中注定,和灵的主人都没有好结果,甚至可以说下场惨烈。”
“所以,桃家长辈不会允许族中小辈在灵被封印以前外出。”
“把灵封印起来?”夙离更迷惑了,他总觉得桃家似乎有无数的谜底,而他现在就站在谜底外面,祈祷着等谜底全部揭晓以后,可以让他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没错,把灵封印起来,让它不能去感知它寄主的命中注定!”胡羽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润一下喉咙。
“为什么‘命中注定’反而没有好结果?”
胡羽微笑,“因为灵会在不知不觉中掠夺契约者另一半的生命力,感情好的发现这一事情后,会悲痛到死,感情不够牢固的,会相互猜忌埋怨至死。”
“掠夺生命力?”
见夙离脸色苍白迷惑,他也不准备给他绕弯子,接着说道:“是呀,掠夺生命力供它的契约者使用。你现在肯定在想,既然如此,这么邪恶的灵拿来还有何用?”
夙离如提线木偶般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桃家有一个诅咒。”
“诅咒?”桃家这种在妖界赫赫有名的大族,谁敢给它下诅咒,还是这种似乎已经绵延千年依然没能解除的诅咒?
胡羽叹息:“是呀,诅咒。就是因为这个诅咒的存在,让得桃家不得不借用‘灵’来帮助抵御那恶毒的诅咒之力。”
夙离福至心灵,“因为灵的存在就是抵御诅咒,所以失去了灵以后,桃夭就不能抵御诅咒,才会生命力流逝?”
“没错。说白了,灵的存在就是替桃家后辈续命。”
既然是续命,失去了它,自然也就相当于命到头了,桃夭能活到现在,一是因为从小各种天材地宝的滋养,二是桃家这么多年来对诅咒的研究也算有了一点进展,她一直用专门的药丸来吊着命。
不过,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那个诅咒,于桃夭而言,死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所以,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么?”
夙离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他好不容易才让桃夭对他卸下心防,好不容易两人才走到一起,好不容易……
而现在,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人世么?
这一刻,夙离突然无比痛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桃夭现在依然张扬肆意地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纵然两人不会相遇,纵然没了灵他会命不久矣,但至少,桃夭还活的好好的!
仿佛看出了夙离心中所想,胡羽开解他,“你也不要太自责,我不是说了么,上天自有安排,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夙离摇头,“你不懂我的感受。”
不懂吗?胡羽握在手里的毛笔忽然化作粉末,被掌风震散。
他如何不懂,若非……
罢罢罢,现如今说这些有何用处,不过徒增伤悲罢了,他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帮忙让夙离和桃夭不要如他和……一般遗憾罢了。
胡羽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灵的存在是续命,那只要找到能代替灵来给桃夭续命的存在不就行了?”
夙离脸色愈发苍白:“说起来简单,但倘若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很好的代替灵的存在,桃氏为什么还会用副作用这么大的灵呢?”
他突然想起什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难道,桃夭最近生命力极剧流逝是因为我体。内的灵在掠夺她的生命力?”
“……不是。”胡羽无语,“我说的是掠夺生命力为契约者所用,你又不是它的契约者?”
夙离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迷茫,“那为什么它没有掠夺我的生命力给桃夭,反而……”
反而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到现在?
他记起小时候他身体孱弱,许多名医都说他活不过及冠,后来得了灵以后,身体日见好转,他和父母也只是以为灵是什么天材地宝,把他的顽疾治好了,现在想来,它分明是在给他续命罢了。
“你别胡思乱想的。”胡羽见夙离神情恍惚,忙斥醒他:“灵的存在只是帮助契约者抵抗诅咒反噬,只有在遇到命中注定才会掠夺另一半的生命力,这是因为凡是被它认定的命中注定和契约者都无比契合,无论哪一方面。”
“而它既然有这种能力,自是天材地宝所不能及,能治好你的顽疾也属正常。”
“至于没有掠夺你的生命力给桃夭,我想,或许是因为一方面它和桃夭契约之力减弱,另一方面,你的体质有特殊之处。”
“我的体质特殊?”夙离喃喃。
他自小是个病秧子,这算是什么特殊?难道是特殊在体弱多病?
胡羽说道:“当年见你第一眼,我就察觉你体质不一般,不过不知为何却不能很好确定,因为你真实的体质似乎被隐藏起来了。”
才刚解开一个谜团,下一个又接踵而来,这种感觉让夙离有一种心力憔悴的绝望。
“……你可以辨别我的体质么?”
“我可以一试,尽力而为吧。”胡羽沉吟着道。
夙离体质之怪,就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未曾遇到过,故而他现在也不太敢打包票,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和桃夭的事情真的能有一丝希望,那么这个希望定然是在他身上,或者是在他这个奇特体质身上。


☆、锥心

夙离走近胡羽,听从他的指挥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浑身放松地闭上双眼。
胡羽施法让夙离沉沉睡去,然后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化指为剑正欲往夙离手腕割去,又想起没有盛血的器皿,他只得暂时停下手中动作。
胡羽出门去厨房取了一个碗,清刃坐在院子里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见他手里拿着碗,站起来问:“胡公子是还没吃饱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下一碗面?”
胡羽忍住额角跳的欢快的青筋,淡淡道:“我不饿,你继续看你的吧。”
说着转身欲走,刚走出没几步,他又折回身来,“但会儿桃夭那丫头回来,你记得别让她来书房打扰我和夙离谈话。”
清刃认真地点头记下胡羽的叮嘱。
推门进屋前,胡羽又转身朝庄外看去,桃夭身姿轻盈地穿梭在花丛里,明眸善睐,笑靥如花,不时俯身细嗅花香。
那张和桃言相似的容颜上挂着和他完全不同的笑容,却又如出一辙的漂亮。
他无声笑起来,妖娆凤眼眯成一条线,视线往远处的山峦、天空看去,几多惆怅通通化作一声轻叹。
回到书房,胡羽肃了神情,并指为剑破开夙离腕间肌肤,鲜红血液争先恐后冒出来。
他把夙离手腕竖起,血液汇成一条血线留下,胡羽将碗置于他腕下,不一会儿就接到大半碗。
他给夙离止了血,随意给他上了点药,便不去管夙离腕间伤口。
一个大男人,多留点血也无所谓,何况他都止血了。
随后,胡羽端起那碗血,伸出食指在血里蘸了蘸,然后开始在夙离周围画起繁复的纹路。
地上,椅子上,墙上通通被血红色的符文占满,很快一碗血就已经见底了,胡羽拉起夙离的手又划开一道口子,接了点血在他脸上衣服上也画上符文。
然后他盘膝坐在夙离身前,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涌动,磅礴的力量吹得他的衣摆、头发往后飘摆起来。
不多时,那些血符文开始散发出淡淡荧光,在之前胡羽画符文时已经把书房门窗紧闭,室内昏暗,而此刻那无处不在的血色光芒在黑暗寂静的室内便显得颇为诡异。
夙离身上的光芒最为耀眼,胡羽手中印法不停变换,周身狂风大作,衣衫猎猎鼓动。
不知过去多久,四周的血光亮极又慢慢暗下去,同时那些血符文像是被高温蒸发一空似的,逐渐消失不见。
反观夙离,他身上符文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耀眼明亮的光芒,呈金黄色,其中隐隐约约又能辨别出点点紫气,萦绕在他身边,如梦似幻。
见此情形,胡羽大松一口气,手势一收,口中‘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胸口将头撇在一边,低声咳嗽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
待胸中喷涌沸腾的血气逐渐平缓,胡羽才慢慢以手撑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到桌前,手指颤抖着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
他长长呼出几口郁气来,这才有力气去查看夙离的情况。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是……”
看着昏睡中神情安详舒缓的夙离,胡羽捂嘴低咳几声,才叹息道。
夙离周身萦绕的光晕欢快地在他身边游曳,然后在胡羽伸出手指想触碰一下时,又如受惊的鱼儿一般,转瞬没入夙离体。内。
胡羽也不见惊讶,只低叹一声:“……真不愧是……”
他走到窗前,呼啦一下拉开窗帘,支起窗柩,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让漆黑的书房多了点光。
胡羽这时才发现外面早已月上中天了,院子里空无一人,想来桃夭和清刃已经去休息了吧。
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眼前一花,胡羽抬眸看去,就见桃夭一袭青衫长裙坐在围墙上面,手中拿着一瓶酒仰头灌了一口。
胡羽:“……”
“你怎么还不休息?”
桃夭伸手抹了把下巴,姿态潇洒,“你和夙离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胡羽失笑,“怎么,现在还没过门呢,你就管他这么宽了?”
桃夭也笑起来,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出抓来一瓶酒,扬手甩给胡羽,“我也不想管,但倘若是与我有关,那我便不得不管了呢。你说是吧?”
“哦?为何你会觉得我们是在谈论你,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还是懂得,而且夙离也不是那种会在别人背后议论他人的。”
胡羽没想到桃夭这么敏感,也只能插科打诨转移她的注意力,毕竟虽然已经明晰夙离体质,但后续还要很多准备。
可惜桃夭不给他这个机会,“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不用这样。所以,现在可否告诉我,我的身体真的……没救了么?”
对于死她自然是害怕的,但那又如何,从出生再到死本就是一个完整的轮回,无论身份为何,身处何方都无法逃脱,这是宿命。
她只是遗憾还没能看够美景,吃够美食,还没有……陪够夙离。
胡羽一噎,“你不要这么想,我和夙离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把灵还给你。”
他心道,把那玩意还你估计是做不到了,不过用其他方法给你续命也并非妄想。
桃夭还想再说什么,书房门突然‘吱啦’一声被夙离从里面拉开,胡羽一惊,转头望去。
都怪夙离体质太强,隐藏又深,害得他消耗如此之重,竟是没能察觉到他醒来。
夙离走出来,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仰头看着坐在高处的桃夭笑起来。
可桃夭看着他,却不自觉皱起眉尖,她怎么觉得夙离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不存在被夺舍什么的,但他周身的气质似乎更加深沉,也更加有压迫感了。
桃夭晃荡着双腿,山上风大,尤其入夜以后,那风力更是比平常大了几倍。
她的薄衫长裙被风吹得一会儿飘向这边,一会儿又偏向另一边,头发不时被风吹到脸上,尤其她仰头饮酒时,一不小心嘴里就会吃到自己的头发。
桃夭内心是有点崩溃的,所以此时看着站在墙下,冲她张开双臂,笑得温暖的小哥哥,她果断地甩袖纵身跳入他怀中。
许是刚才跳下时动作有点激烈,导致她现在看着夙离近在咫尺的容颜,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个不停。
月光皎皎,洁白的清辉洒在院内,同时落在夙离脸上,让他本就洁白精致的容颜愈发出尘。
窗内的胡羽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有点多余,反正夙离已经醒来,桃夭有什么疑问就去问他吧。
胡羽撑了个懒腰,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他今天消耗太大,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夙离揽着桃夭不盈一握的细腰,与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缠,“从今以后,你都不会有事了,你会活的长长久久,比我还久。”
桃夭抬眸,见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不由问道:“你和胡羽在书房待了一晚上,就是在研究我的事么?”
夙离颔首,放在她腰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桃夭抚上他的脸,轻叹,“我活那么长久干嘛?”
凡人寿命短暂,她觉得只要能让她陪着夙离度过他的一生,待他寿终正寝时,她也欣然闭目,随他一起离开人世,这便足够了。
活那么长久干什么?将风景看遍,美食尝完,剩下的漫长岁月,都看一样的风景,吃一样的事物,做一样的事情,该是多么无趣?
人类不是常说,人生因为短暂而更加精彩么?
她问:“你是找到怎么把灵给我的方法了么?”
“不是。”夙离一边啄吻桃夭额头,一边说道:“胡羽说灵是拿不出来了,但灵离开你带来的后遗症可以有其他办法解决。”
桃夭半信半疑,倘若真有办法,族中长辈也不会不时流露出那种焦灼悲痛的神情了。
她还要再问,夙离却突然封住她的唇,将一切话语堵在两人唇齿间。
唇舌纠缠时,桃夭突然感觉夙离似乎渡了些什么给她,暖暖的、甜甜的,如清水又如糖块。
那不知名的东西顺着她的喉咙进入腹中,顷刻间,桃夭便感觉腹中如火烧般疼起来。
这痛来的突然,她又向来怕疼,这一下便忍不住痛呼,可她的声音被夙离的亲吻搅碎。
他使劲把桃夭往怀中按去,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与此同时,夙离另一只手抚在桃夭后脑勺,唇间不停渡着那奇怪的东西给她,桃夭下意识挣扎起来,想要避开他的唇瓣,躲开这害她疼痛难忍的东西的哺喂。
可她双手双脚都被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夙离施为,腹中刀绞似的疼痛让桃夭泪流满面。
她已经疼的快失去神智了,双眼迷蒙睁大,泪珠滚滚滑下,止都止不住。
昏昏沉沉里,桃夭胡思乱想:夙离是想害她么?不!不会的!他风光霁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若不是如此,他哺给她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包裹着蜜糖的□□么?
她觉得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消散,眼前模糊一片,桃夭想,她要死了。真是可惜呀,她才学会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这个她喜欢的人却想要害她!
刚才的甜言蜜语算什么?麻痹她的神智,好让她乖乖上钩么?
她不想这么恶劣地想夙离,他在她心中虽然性格有点腹黑,但一直对她照顾宠爱,可现在她遭受的一切明明白白告诉她,这都是因为夙离呀……
恍恍惚惚间,桃夭听见夙离在她耳边低语:“忍一忍,求你……忍过去就好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游玩……你想去哪里我都依你,好不好?”
她从来没听过夙离这么低声下气,那声音里有着痛苦,有着心疼,更有着担忧和哀求!!
听入耳中,桃夭不知为何已经渐渐昏沉的神智突然清晰几分,像是迷雾被驱散一般,同时她的心也开始酸涩抽痛起来。
她想,夙离是多么厉害骄傲的人啊,可现在他在她面前却这么低声下气,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疼惜,她怎么可以怀疑他是想害她呢?
她是不是该对他多点信任?可是,她现在真的好难受啊……
刚才的清明仿佛昙花一现,随后桃夭便陷入更深的痛处里,她的内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山风吹过,又把身上的汗渍吹干,如此反复几次,桃夭只觉得自己身处冰火两重天里,迟迟不得解脱。
痛!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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