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了耸肩,“我拿了你2%的股份,以后是要在你们那里分红利的!这钱当然不能白拿!总要做点儿什么吧?不过呢,你们才是大股东,我做我该做的,以后的事情嘛,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她直接把话点明了……顺带提醒张翼东,别小瞧她这个股东!
张翼东当然理解她说的话……
既惊讶于她审时度势的能力,又佩服她说话办事的尺度……
心里对她更仰仗了!
白天儿的性格是:说到就做!
当晚就去找了赵雪莲……希望她从中引荐一下,能把城建局的王局长约出来,认识几个朋友,吃一顿饭,仅此而已!
确实是仅此而已!
大家在饭桌上认识了,以后的事……就让张翼东和王局长自己去谈吧!
白天儿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掺和地皮和房地产的事!
赵雪莲想了想,也没推脱……反正不过是引荐一下,她也不担什么责任,倒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白天儿清楚这种场合……人越少越好,干脆直接跟赵雪莲说,“吃饭的时候我就不去了,对了,赵阿姨,有一件事儿我还忘了跟你说,我爹人在城里呢,你想和他见个面吗?”
这是征询的语气!
她可没敢直接说……大家出来吃个饭吧!
因为她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白常喜和赵雪莲之间,既不像朋友之间的亲热,又没有敌人之间的仇视,不咸不淡的,却又别别扭扭的,一时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赵雪莲脸带尴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常……呃,白村长也进城了?要见面吗?我倒是没意见,你先问问村长的意思吧!”
好吧!
那就问问。
晚上回家,白天就把这件事跟白算盘说了。
白常喜立刻摆了摆手,“还是别见了吧!人家以前落难的时候,是在村里窝着的,现在呢,人家是枝头的凤凰,我一个乡下的老农民,见人家去干嘛?不见!不见!算了吧!”
白天清楚白常喜的性格……既然是说出口的话,应该是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她也不强求!
强求也没用!
既然两个人不愿意见面,她在中间使劲撮合……最后的结局只能尴尬。
一瞥眼儿,正瞧见小石头拿着个鸡大腿,边啃边上楼了,手里油渍麻花的直接就往前襟上一蹭,白常喜见了,忍不住小声的骂他,“这个熊孩子,你是饿死鬼投胎啊,逮什么都使劲的吃,就不能领你出门,真给我丢人!”
小石头也不生气,嘿嘿一笑,用手背在唇边使劲抹了两下,“不吃饭能行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这孩子话还真多!
白天儿小声的说,“去,先把手和脸洗干净!”
见小石头进了卫生间,这才扭头小声的问白常喜,“爹,石头出来这么长时间了,王春兰会不会担心呢?她一个寡妇到底是怎么想,把孩子扔给你算怎么回事?”
她说这话是有用意的……是想试探一下白常喜和王春兰之间的关系。
最近每晚她都听到白常喜的咳嗽,心里私下希望两个人的关系能进一步,这样,王春兰也能名正言顺的照顾白常喜。
白算盘为人精明,一听女儿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天儿,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打算另娶的意思!再说了,就算我真想找?身边也没合适的啊!倒不是我挑,王春兰比我小一轮呢,有点儿太年轻了,跟她在一起过,那可成啥了?不行啊!就算是她再上赶着愿意,我也不能答应!”
人家都上赶子了倒追了?
应该是吧!
要不然,王寡妇能把儿子扔给白常喜吗?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了!
白天儿倒是没觉得两个人不般配,刚要张口再劝,白常喜立刻摆手打断了她,“哎,对了,你猜我今天在农大附近见到谁了?”
“谁?”
话音一落,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爹,不会是李胜利吧?”
白常喜赞赏的瞄了女儿一眼……这闺女脑袋真快,像他!
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装了一袋烟,点上了,“嗯哪,我是看到李胜利了,那小子的熊样吧,长得像个鞋拔子似的,却穿了一套显显摆摆的黑西服,腋下还夹了个小皮包!愣装有钱人,不伦不类的,我看着就别扭!”
“那你没跟他说话呀?”
“我懒得搭理他,那小子倒是眼尖先看到我了!”白常喜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吐着烟圈儿接着说,“那小子可牛X了,给了我个纸片儿……”
白天儿纠正他,“那叫名片!”
“爱啥片啥片?”白常喜接着说,“他跟我说开了个皮包公司,他在公司里当……呃,副总理!”
白天又纠正他,“是副总经理!”
白常喜有点挂不住面子了,瞪着女儿骂,“你个败家丫头,长能耐了是吧?教训起你爹了!”
白天儿吐了吐舌头,也没接他的话茬儿,低着头想了想才问,“爹,李胜利在城里也不认识谁,既没有人脉,手里又没有钱,他有什么能力开公司啊?”
白常喜一撇嘴,“我也不知道,李胜利也没细说,就说有个姓李的本家贵人帮着他……还说那女的可有钱了,长得还漂亮,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人家那女的相中他了!我就纳闷儿了,人家相中他啥了?相中他那四颗大金牙了?”
白天刚想笑,转念又一想……姓李的?既有钱,长得还漂亮,不会是李珍吧?
如果真是李珍,那她一定是要利用李胜利打击杨玉梅的……
具体她到底有什么计划呢?
白天儿一时还真摸不透!
白常喜也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天儿,我出来也快一个礼拜了,树苗的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想回村去了,你说成吗?”
白天儿没说话……她倒是想留白算盘在城里多住几天,等有空儿了,想带他去检查一下,“爹,再等几天吧!下星期我就有空儿了,到时候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的检查,这些日子,我听着你后半夜老咳嗽,心里有些放不下!”
白常喜不耐烦的一摆手,“检查啥?我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我就是抽这个老旱烟抽的!你也不用惦记,等我回去,慢慢的把烟戒了,也就不会再咳嗽了,你这么忙,哪儿还有时间陪我去医院啊!”
想了想又问,“上次你说南夜月末就回来,怎么还没有信儿?我还想着回去之前,能看他一眼呢!”
就是啊!
南夜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
父女俩想念着千里之外的亲人……南夜呢,正处于实战演习的最后一个关键时刻。
小新疆,楚北和南夜三个人组成蓝队,演习的任务是……空降夜袭红队的敌后指挥部。
眼瞧着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几个人已经突破层层防线,潜伏到了离敌营200米左右的位置。
红队的指挥部,位处在一处小悬崖上,想要攻入,就必须要徒手在黑夜里攀上十几米高的悬崖……既要又快又稳,还要把声音降到最低,不被敌方发现,南夜几个人在一片长草的掩护下,匍匐前进。
眼瞧得离悬崖越来越近,趁着四下无人,三个人站起了身,在腰间解下了攀岩锁,快速地系好了安全带,单手扣住了一块大岩石,双脚用力一蹬,身体就上去了。
南夜臂上的肌肉强壮有力……每天三百个引体向上可不是白做的,经过这些日子的实习锻炼,他的体能早就恢复了。
只见他手指紧紧地抠住岩石之间的缝隙,身体轻轻的一荡,两腿外旋,贴近岩面,单脚踩上了一块凸出的小岩石,维持住了身体重心,深吸了口气,腰肢使劲的一摆,手脚并用,飞快的攀向了岩顶。
攀岩……最早是苏联部队特训军人的一个项目,是对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度最大的考验,也是对智慧和体能的一项挑战,作为一个优秀的特战队员,熟练的掌握这项技能是必须的!
南夜开始是最快的一个,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崖顶没有两米的时候,右脚却明显的有些不给力,他停下了两秒,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动作,只这一个空档,楚北就在他的身边飞快的跃了过去。
小新疆在南夜的身后轻声的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嘘!别说话!注意隐蔽!”
南夜小声的答,顺便做了一个让他继续的手势……
三个人紧跟着彼此,飞快的跃上了崖顶,直奔红队的指挥部而去……
袭击,夺营,近距离格斗……经过层层的关卡,终于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演习结束……
等到方守信给大家做总结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些小激动……毕竟出来训练已经两个月了,虽然军人的任务就是保家卫国,可军人也有感情,也知道思念自己远方的亲人,眼瞧着特训结束了,马上就可以回省城了,到了那里,至少可以在电话里听一听家人的声音,或者可以写信倾述思念,反正是比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强。
南夜本来是最期待的……可当方守信宣布:在这次的特训中,楚北以悬崖上一秒之差的优势领先于他,排在了第一位,南夜真觉得万分的沮丧。
如果不是自己在那次低空跳伞中扭了脚踝未愈,他怎么会在悬崖上输给楚北呢?
虽然,他心里不服,可是结果已成定局……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楚北乐得一下子蹦起来老高……在这次特训中,他憋足了劲儿了和南夜较量,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他楚北赢了!
南夜到底还是输了!
别管是什么原因,别管是不是一秒之差,自己赢了就是赢了!
心里高兴,脸上也带着傲娇,挑着眉头问南夜,“怎么样?虽然你跳伞赢了,可最后总成绩还是我第一了!你服不服?啊?我就问你服不服?”
“服你?”南夜嗤“楚”以鼻,“你躲问远点儿,我烦你,我不想看你那得瑟样儿!”
楚北一听,乐得更欢了,跟在南夜的屁股后面“的吧的吧”没完……南夜回手推了他一把,“你起开!”
小新疆怕两个人打起来,赶忙追上了几步,张开双臂把他们分开,“最后一天了,别再惹事儿了!谁输谁赢的能怎么样?赢天赢地啊?不是吧?依我看……大家伙儿都可以消消停停的回城,这比什么都强!”
楚北心情大好,回帐篷的时候,一路边走边唱: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武装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
看准那敌人,
把他消灭!
杀!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瞧那个小样儿,南夜气得……恨不能照着他的屁股踹一脚!
方守信跟上了,在后面拍了拍南夜的肩膀,小声的问,“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一直没汇报?”
南夜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脚踝崴了一下,这不是怕耽误特训吗?我就没汇报!”
“胡闹!不汇报,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南夜嬉皮笑脸的,“哪儿那么多万一?这不都熬到最后了嘛,也没严重啊!”
方守信没理他,“这次的成绩,恐怕要影响以后的很多升迁,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南夜也实话实说,“我不在乎什么升迁,没考虑那么多,我现在就想赶快考军校!”
方守信笑了,“考军校?你考军校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好地为祖国的航空事业添砖加瓦!不对吧?”
南夜当然听出了他语气里浓重的调侃,故意避重就轻,“别管为什么吧!我考军校没有什么不对吧?是不是要求进步的一个表现?”
“哎哟,你还急啦?行了!我也不跟你争!别说是你了,我出来两个多月了,心里都有点儿想家!这也不算什么毛病!人之常情嘛!小夜,回城之后,可别忘了上医院去检查一下你的脚,记住了没?”
说完了话,两步走到了前面,把南夜甩在了身后!
几个人回了帐篷,都兴致勃勃的收拾起了行李……谁心里不盼着离开这个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朦朦亮,四个人就上了部队的大卡车,到了县城,又换了小火车,晃晃当当的一天了,才终于回到了城里!
此刻已经是春暖花开了……
80年的春天,城市里渐渐的有了些色彩……街头巷尾不再是单调的灰蓝黑三种颜色,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也穿起了色彩鲜艳的春装,勾勒着优美浑圆的体线,看着就叫人眼热!
几个人回到营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饿了?
囫囵的就着白菜汤吃了几个馒头,饭后,眼看着熄灯号就要吹响了!
南夜有些抓耳挠腮的坐不住……谁能坐住啊?
都到家门口了,媳妇儿近在咫尺……却连个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分开的时间长,心里就特别挂念着对方……离的远了,也没有办法,现在突然间“近距离”了,再要想控制住心底的思念,就好像有点难了!
依着他本来的脾性,就能不管不顾的直接跑回叶家小楼……反正总共也没有两千米远,回家看一眼,然后再回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他在深山里训练了这么久,军人的意识慢慢地在血液里根深蒂固了,也知道了组织性纪律性……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方守信的办公室外,“报告!”
“进来!”
南夜站在了方守信的对面,腰板拔的笔直,“报告方队,我能往家里打个电话吗?”
打电话?
离家两个多月……归队之后打一个电话?
也不算什么过分的!
方守信点了点头,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推到了他的面前,“给!打吧!”
南夜为难的吭叽了一声,大手在后腰上蹭了两下……
方守信立刻明白了,虚空用手点了点他,“南夜,平时看着你总是一副冰冷高拽的样子啊,怎么一提到你媳妇儿,你就像是换了个人,总有点儿粘乎乎的发腻?”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最清楚:小两口想必要说些体己话……一转身,方守信出去了!
南夜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拨通号码的的时候,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电话通了,对方却是小五子,“喂,这里是叶司令员家,请问找哪位?”
“啊,是我!白天儿在家吗?”
“哦,是南夜呀?”
小五子立刻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你等一下啊,我上楼去看看!”
电话里没声音了,南夜感觉……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却像是天长地久!
手心里也微微的有些出汗……从几百米的高空一跃而下的时候,仿佛也没这么紧张过!
静静的等……
静静的等……
对方传来了白天儿急不可待的声音,“喂?南夜,是你吗,你在哪?”
南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沉稳,“是我!天儿,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城了?那你现在人在哪儿?”
“在大院后面的军营呢……方守信的办公室!”
还没等他说完呢,白天就飞快的说,“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过来?来哪儿?”
这句话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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