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工作忙,要等年底才能回去。
一早,田三彩把东西收拾好,楚辞和二哥三哥拎着礼物,坐车回家。
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村里。
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的村庄,楚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到她当初穿越而来,借用了小楚辞的身体,成为楚家的女儿,自那时候开始,楚辞便成为楚家的一员,在她的帮助下,楚家的灾厄被化解,楚明江也发了家,现在楚家几个子女都是名校毕业,前途光明,楚爸爸也有了钱,可以说,这样的家庭已经十分美满,再也没有过多的祈盼了。
楚辞回家,不少人站在村口迎她,村民们都很朴实,哪家孩子回来,总要一起来迎接,才显得亲切。
楚辞和接她的邻居们打了招呼,大家满眼惊艳,一直夸奖。
“楚辞长大了。”
“漂亮了!长成大姑娘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漂亮!楚辞啊,我听我家孩子说你跟那个大明星谈恋爱了?”
楚辞笑着点头:“是啊,婶子,这你都知道?”
“那可不!我孩子经常上微博,她还关注你了呢,知道你就是那个大明星的女朋友,她激动坏了,挨家挨户给你宣传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
楚辞失笑,村民们真不是一般的热情!
楚辞的爷爷奶奶都是朴实的农村人,楚明江兄弟多,爷爷奶奶虽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面上还过得去,财产基本上都是三家平均分,连闺女也没落下,说起来,爷爷奶奶对楚辞小姑家相当不错,楚辞在穿越来的前几年几乎没见过爷爷奶奶,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帮小姑带孩子去了,据说小姑生活困难,孩子没人带,爷爷奶奶才在背后帮衬着。
因为兄弟姐妹之间处得很不错,也没人计较这事,否则放在别人家里,肯定要计较,为什么你帮闺女家带孩子不帮我们家带?总之,楚家家庭关系表面上还过得去,加上楚明江现在条件好,也不计较老人家给谁家钱多点谁家少点的,只要不在这方面计较,家庭关系就没大问题。
爷爷奶奶并不偏心男孩,反而对楚辞很偏爱,一直把肉往楚辞碗里夹。
“看你这孩子!看你瘦的!腿精细精细的!一抓没二两肉,女孩还是要吃胖点,吃胖点水嫩!”
奶奶一番话让楚辞哭笑不得:“奶,我真吃不下这么多肉!”
“吃不下也吃,城里的肉哪有俺们乡下的香,这都是早上刚杀的猪,肉很鲜!过几天你就是想吃都吃不到了!”
楚辞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楚奶奶叹了口气,跟她唠家常:“你还记得杀猪的韩大叔不?”
“记得。”楚辞刚穿越来那会,看出韩大叔有破财的迹象,还提醒过他。
“你韩大叔家出事了!”楚奶奶叹了口气。
楚辞皱眉:“怎么出事了?”
“不知道,你韩大叔的老婆小孙原本好好的,也不知道咋的,一周前忽然发了疯,到处咬人杀人,像是被鬼上身一样,后来你韩大叔找人把她捆在家里了,但我半夜经常会听到她在喊,撕心裂肺的!我瞧着好不了了,要是他老婆真的疯了,你韩大叔哪有心情继续杀猪?”
楚辞觉着这事不对,匆匆吃完饭便往韩大叔家去,谁知刚走几步,就被楚泽宇跟上。
“我跟你一起去!”
楚辞挑眉:“你凑什么热闹?”
“嗨!傻妹出手,我这个当哥的可不得跟着沾沾光?”
楚泽宇一副笑着等上贡的表情,让楚辞笑得不轻。
俩人来到韩大叔家里,却见韩大叔家楼上传来哭泣声,几声叹息也跟着传来。
听到有人上楼,韩大叔从屋里探出头,见了他们一愣,“楚辞?泽宇?”
“韩大叔!”俩人打了招呼。
寒暄几句,韩大叔感慨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想到你们还记挂着你婶子,来看看,可怜你婶子忽然发了疯,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送去精神病院了!我真不知道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哭就哭了。
楚辞没做声,皱眉走进屋里,韩大叔家的房子已经有很多年了,从楚辞穿越来就有这套房子,因为是屠夫,韩大叔家最早发家致富,在农村盖起二层小楼,这些年一直住这房子。
韩大叔的老婆被绑在椅子上,边上有个女人一直在哭,应该是她儿媳妇。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有一个星期了。”韩大叔儿媳妇周素芬说:“我婆婆自打那天去水井打过水,回来后就这样了。”
“水井?村口的那个?”印象中村口有一口水井,边上有一颗老槐树,楚辞曾看过这口井的风水,这口井很邪门,里面阴煞气很重,但她之所以没有理会,就是因为井边上的这颗老槐树。
众所周知,槐树有辟邪的作用,这一大颗槐树,辟邪的作用可想而知。
井里就算有阴魂,有煞气,被这槐树镇着,也根本没法作恶,因此楚辞也就没理会。
谁知,这口井却忽然出问题了。
“我记得这口井是干的。”楚辞询问地看向楚泽宇,楚泽宇点头:“是干的,一直没水,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
“那是以前,最近这口井忽然有水了。”周素芳说道:“我们家杀猪,要用很多水冲地洗地,总之经常需要用水,这几天我家抽水泵坏了,我婆婆就去村口打水拎回家,谁家那天晚上,我婆婆打完水回来就疯疯癫癫的,有时候还像是被鬼上身一样,老是嚷着要杀人,我们都吓到了,不敢靠近,只得把她绑起来!”
楚辞皱眉,扒开孙大婶的眼睛,却见她眼里没有半根红血丝,可见不是被鬼上身,这和楚辞判断的一样,如果真是鬼上身,很少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打人,孙大婶举止反常,倒像是被邪气入体,被脏东西的煞气冲撞到,带了邪气回家,才会这样。
楚辞掏出一张符咒,默念咒法,符咒突然自燃,楚辞将符咒倒入水里,活好喂孙大婶喝下。
楚泽宇啧啧摇头:“楚辞啊,你就不怕孙大婶对这灰过敏?看着就不好喝!”
楚辞冷哼,瞅了他一眼。
当下,孙大婶喝了符咒水,忽然干呕起来,紧接着吐了一地的黑水,韩大叔吓了一跳,凑近了,却见那一地黑水,竟都是细碎的头发!他老婆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谁傻了会把头发吃下去?
孙大婶慢慢转醒,见了他们,忽然哭了起来。
楚辞皱眉道:“婶子,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撞邪,中了煞气?”
孙大婶不知道想到什么,满眼惊恐,她吓得哭了起来,断断续续跟楚辞讲了事情经过。
原来,那日家里水泵坏掉,孙大婶只得拎着水桶去村口打水,当天夜里,她拎着桶过去,却见一向清澈的水井里忽然飘了一层东西,这东西还紧紧绑在水桶上,孙大婶眯着眼半晌没看清,便把水桶拉上来,谁知这一看,却见水桶上缠绕着一缕乌黑的头发。
孙大婶一怔,下意识去拽那头发,头发越拽越长,忽然,从水井里传出阴冷的声音:
“再拽下去,我的头皮就要被你扯掉了!”
孙大婶吓得半死,大叫一声,不停往后退。
水井里根本没人!怎么可能有女人说话,孙大婶不觉退到井口的槐树边上,她正要跑,忽然,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孙大婶吓得不敢抬头。
明明满天星星,明明没有下雨,她的头顶怎么会滴水?
孙大婶哆嗦着,慢慢地,慢慢地抬头。
却见。
女鬼的脸近在咫尺!女鬼面部肿胀铁青,眼珠泛白,整张脸肿的不成人形,乌黑的头发耷拉在她脸上,不停滴水,更要命的是,女鬼的鼻尖已然触碰到她,让孙大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意。
她吓得失声,想喊喊不出来,忽然,女鬼笑了起来,这笑让孙大婶心脏骤停,吓得差点昏死过去,总觉得这女鬼还有招数等着她。
果然!
女鬼忽然转动头颅,她将头360度转了一圈,而后,孙大婶就见到这个女鬼的后脑勺被又黑又米的头发盖住了。
忽然,女鬼伸手撩开头发。
一张脸呈现在孙大婶眼前。
这女鬼,前面、后面都是脸!她有两张脸!
第115章
孙大婶看过类似的戏文; 可现实中真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当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 忽然看到一个鬼转过头来; 后面还有一张脸,这种惧意是语言无法形容的。
孙大婶吓得半死; 回来就魔怔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好像有东西蒙着她的眼蒙着她的心一样; 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楚辞听完,怔了片刻; 楚泽宇也被吓到了; 哆嗦道:
“妈呀!不是吧; 楚辞?这种鬼听起来就很吓人,怎么解决?”
楚辞冷哼一声:“自然是登门拜访了!”
“……”楚泽宇一滞,“不是吧?你去哪找?水井里?你该不会是想要进井里找吧?”
楚辞没做声; 孙大婶现在已经安全了,她交代了几句; 原本想留张符咒给他们镇宅的,转念一想,疑惑道:
“你们家屋里怎么连把杀猪刀都没有?”
“杀猪刀?”韩大叔奇怪道:“屋里放那东西干啥?原本家里是有的; 但我小孙子年纪小,我怕他贪玩伤到自己,就把家里的刀具都扔了,就前几天的事情。”
楚辞失笑:“该不会正巧是一周前的事吧?”
韩大叔一怔:“你怎么知道?”
楚辞摇头; 颇觉得无奈,“大叔,怎么说呢,杀猪刀经常杀各种动物,刀上沾血,带有很强的煞气,因此,一般人用杀生刀镇宅,就可以挡住外面的煞气,因此,你家就算沾染点阴煞气,也无碍,因为带着煞气的杀猪刀无形中起了保护作用,但你把杀猪刀拿走了,就相当于把镇宅辟邪之宝拿走了,所以,邪气很容易侵入。”
韩大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惊讶道:“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在确保孩子安全的情况下,家里屋里可以留一把!原本我想给你法器的,但杀猪刀比法器还好用,像这样的杀生刀最适合镇宅,又不需要花一分钱,你可以考虑一下。”
楚辞说完,出了门。
她和楚泽宇一路往村口的井里走,楚泽宇一路急道:
“楚辞啊,万事要三思而后行啊!你看看,哥哥长得这么帅,要是被鬼抓破了脸,以后怎么给你找嫂子?陆景行要是知道你要下井抓鬼,非得急死!”
楚辞听他啰啰嗦嗦的,不觉皱眉:
“别念叨了!”
俩人来到水井边,楚辞看向一旁的槐树,又在周围走了一圈,果然如她所料,以水井为中心,周边被人布了八卦阵,只是这八卦阵十分巧妙,是结合周围的树木来建的,尤其是这颗老槐树,正占据八卦阵的一个方位,使得这个八卦阵牢不可破,也使得这女鬼根本无法逃脱水井。
不知道是谁建了这水井,也不知道是谁搞了这八卦阵,想来这女鬼已经被困很多年了。
楚辞往下看去,却见水井约一米左右,水面平静,除了水,看不出任何其他东西,她试着引鬼出来,然而水井里已经没一点动静。
楚泽宇吓道:“楚辞,回去吧!别再找了!”
楚辞皱眉,脱掉身上的棉衣,只穿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
“楚辞,你可别吓哥!你真要下去?要我说就算了吧?”
楚辞眉头轻挑,哼道:“那可不行!大过年的,家里也没有趣的事,要是再不找点乐子,岂不是要闷死了?”
“……”变态!
楚泽宇阻拦不了,等他反应过来,楚辞已经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楚辞的人已经沉了下去,楚泽宇担心的要死,这水井一米宽点,直上直下,楚辞进去游泳腿都伸不开,万一被鬼缠住,也没人能帮她。
等了很久,楚泽宇都没见楚辞上来,吓得掏出手机,给陆景行打了个电话。
那边陆景行接到电话,沉默许久,忽然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往外走。
“周坦!剩下的事你帮我安排!我有点事要离开一趟!”
周坦急道:“大哥,我哪有能耐替你安排,剧组这摊事怎么办?”
“交给副导演!我的戏份往后排一下,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回来补拍!”
陆景行自从进组,到现在没离开过一天,再说他又是导演,出品人也是他联系的,剧组的人自然没话可说,但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陆景行扔掉这一摊子事?
“难不成是大师?”周坦摇头,觉得不可能,楚辞什么事没法解决?她那么独立,平日没陆景行活得很开心,怎么可能需要陆景行去救场?
楚辞很久没上来,楚泽宇吓得给父母打了电话,家人过来,责备道:
“你也真是的!你这当哥的怎么不知道拦住妹妹?”
“妈,爸!我怎么没拦?傻妹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懂。”
“下去多久了?”
“十几分钟了!”
“什么?”田三彩面色一惊,普通人憋气一分钟都活不成,楚辞下去这么久都没上来,不会是出事了吧?田三彩吓坏了,忙让人去请牛大师,牛大师笑眯眯来了,听说了事情经过,安抚道:“别急,楚辞有我的真传!下水也能保持呼吸,别担心!别担心!”
牛大师见过楚辞下水,那次楚辞为了制服一个水鬼,也在水底下停留了几十分钟,那时候牛大师才知道,法术原来还有很多不同的用法,他安抚好楚家人,也跟着等,等了很久却不见楚辞上来。
——
楚辞下了井,原以为几分钟就可以搞定,谁知下去后才发觉,这井底特别深,至少二十几米,这是她没料到的,二十几米听起来没什么,可下水后,很容易造成耳朵疼痛,能见的光也越来越少,加上井口较窄,底下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管往哪个方向,都看不清楚,要是有黑暗恐惧症的人下来,肯定要被活生生吓死的。
楚辞往下潜了几米,周围黑漆漆一片,她忽然感觉到什么,停下身体,当下,一股属于死人的阴煞气传来,楚辞朝那方向伸出手,摸到一个人,不知死了多久了,正想把人拉出去,忽然,又是一股阴煞气传来,楚辞戒备地回头,在符咒的作用下,楚辞清楚地看到自己眼前,有个白面女鬼,正目光阴森地盯着自己。
楚辞一怔,那女鬼很快转过头,这一转,又一张脸出现在楚辞面前,这张脸和那张脸长得很像,只是表情动作完全不同,明显不是同一张脸!
女鬼笑了一声,不停转动头颅,楚辞就看见,这个头上的两张脸,以不同表情轮流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感觉很诡异,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井底。
女鬼的样子着实吓人,饶是楚辞,都被这样子吓到了。
最近是怎么了?不是遇到双头女鬼,就是遇到双面女鬼?现在的鬼流行这种畸形长相?还是说整容整残了?
楚辞冷笑一声,掏出发簪,发簪感觉到她的召唤,对准女鬼刺过去。
女鬼闪身一躲,又用后背对准楚辞,她的后背有脸,两张脸一同注视,让楚辞的难度加大许多。
狭窄的井下,楚辞很难做动作,她掏出法器,很快布了个奇门遁,奇门遁让水井里的空间陡然宽敞起来,虽然还在水中,但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影响,楚辞冷笑一声,掏出师刀狠狠劈过去。
女鬼闪身一躲,要命的是,她前后两张脸,好不容易让她转过身,想趁机从背后袭击她,谁知道人家背后还有脸,这可把楚辞难倒了!
怎么办?
怎样才能打倒女鬼?
楚辞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既然女鬼有两张脸,很难避开,那她也弄出两个人来,一个人从背后攻击,一个人从前面攻击,这样一来,女鬼怎么躲都躲不开,而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这女鬼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楚辞一哂,掏出符咒折了张纸人,纸人很快有了动作,楚辞咬开手指,将血涂在纸人的眉心,很快,纸人有了人的精气神,举手投足竟然有了她的感觉,楚辞冷笑一声,指挥纸人与女鬼周旋。
女鬼冷笑道:“折个破纸人就想对付我?想得美!”
“哦?要是加上我呢!”说完,楚辞陡然闪到她背面,如此一来,正面有纸人,背面有她,女鬼腹背受敌,而那纸人就像是楚辞的复制品,楚辞怎么动她就怎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