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当我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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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当我是傻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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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远哭丧着脸,“我也不会啊。”
荀宇拍拍他的胳膊,鼓励道,“你行的。”
闻道远见荀宇铁了心,其他人又靠不上,认命地掏出匕首,拎起一条鱼,开始比划,小鱼感觉到危险,一个摆尾扫了他一脸腥咸。
荀宇出声提点,“先敲晕它。”
闻道远侧过脸在袖子上蹭掉水珠,一刀柄下去,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鱼就直挺挺的瘫在地上,他抬头幽幽地看了荀宇一眼,问他怎么不早说?
荀宇睁大眼睛,和他干瞪眼,最后闻道远落败,埋下头准备割鱼头。
“不对,先从正中间破肚子。”
“小心别弄破苦胆。”
〃……〃
闻道远告诉自己要忍,他现在是奴才,主子最大。
“鱼鳞不是这么刮的,要倒着来,怎么连这都不懂?”
太过分了,从没见过这么会说风话的人,闻道远把匕首往地上一插,怒怼道,“你懂你来弄,小爷不伺候了。”
荀宇愣了一下,扒拉着火苗摇头,“不要,我不吃也不弄。”
“……”闻道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摊手,“那谁吃谁弄,反正我不干了。”
荀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不过等昕月他们回来太晚了,于是建议道,“既然这样,趁二弟还没回来,就放了吧。
“那怎么行?”
荀宇的话一落,刚刚还瘫着的闻道远突然跳起来,大声反对,引得几人齐齐看向他。
闻道远也发现自己太过激动,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抓了那么久,要是都放了,不就白费功夫了么。杀鱼是吧,主子您刚刚教的我都记下了,一会就好。”
说罢,他蹲下去抓起一条鱼,敲头、破腹、剔鳞,一气呵成,完了还冲荀宇笑了笑,怪异至极。
“……”
荀宇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
“小宇,你真不来一条?这尾生鱼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闻公子抓的,更是美味。”荀康麻溜的接过昕辰烤好的鱼,得意的朝闻道远挑眉,小样儿,你也有今天。
“不了,你吃吧。”荀宇啃一口兔腿,摇头。
“可惜了,这么好吃。”荀康摇头晃脑地叹息,又看向闻道远,“既然小宇不吃,这条就赏你吧,怎么说也辛苦了半天。”
闻道远没像小胖子想的那样恼羞成怒,他淡然地接过木叉,转着手柄,也不吃,只笑眯眯地看着荀康,“鱼好吃吧。”
荀康瞬间警惕起来,猜测他话里的意思,难道鱼有什么问题?莫非他下了毒,不,他应该不敢。难道吐了口水,想到这里荀康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盯着闻道远。
“知道这河里的鱼为什么叫尾生鱼吗?”
对于他的敌意,闻道远浑不放在心上,还煞有情调的讲起故事来,“相传,鲁国有一书生名曰尾生,重诺守信。一日,他与情人期于梁下,情人不来。水至不去,抱住而亡。翌日,女子闻之,遂投河殉情。”
“……”
荀康一脸懵然地看着闻道远,兄弟,不是说好了一起颓废的么,怎么现在你说话我都听不懂了?
就是知道你听不懂才这样说的,不枉小爷背了那么久,闻道远暗自得意,过了一会儿,觉得装够了,才伸手向前指去,“看到前面的断桥了吗?”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座石桥,断成两节。
闻道远踢了踢脚下的地,“这里原是鲁国旧址,这条河就是尾声殉情的地方,那石桥就是他们相约的地方。”
“这和鱼有什么关系?”
荀康撇嘴,虽然这故事很感人,尾生舍生守信也让人敬佩,不过从闻道远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是滋味。
“当然有关系,据民间传说,尾生与女子身死,尸骨沉河,鱼分食之,尾生鱼由此而来。还有一种说法,说尾生与女子枉死,无法入轮回,只能化作河鱼,为人宰割,累世消除罪孽,方得圆满。”
“呕——”荀宥干呕一声。
荀康也反应过来,面色难看的惊叫,“你说我们吃的是人肉,呸呸,你这个混蛋,知道还不早说,找打——”说罢,挥着拳头冲过去。
“别闹了。”荀宇无奈地拉架,“你们两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大哥,他骗我们吃人肉,我说呢,他会这么好心去抓鱼?”荀康抠着嗓子干呕。
荀宇难得替闻道远说了句公道话,“之前不是你让人家去抓的吗?”
“我那不是,呕,不知道么,小宇我该怎么办,我居然吃了,呕”小胖子哀嚎一声。
荀宇拉住他,“好了,他骗你的,鲁国都灭亡几百年了,就算他们的尸体被鱼吃了,那些鱼也早就投胎了,还轮得到你吃?还有,即便这河里的鱼是他们的化身,那也是为了赎罪,你吃了它也是助它早成正果,功德一件,他们不会怪你的。”
“真的?”荀康吸着鼻涕问道。
荀宇郑重点头,“真的。”
小胖子松一口气,他身后的荀宥、苏禾不约而同抚胸口,那鱼他们也吃了啊。
“噗,真蠢。”闻道远嗤笑一声。
“你给我等着。”荀康吃了亏,又拿闻道远没办法,不甘心地放狠话。
“呵呵。”闻道远微微一笑,“我等着。”
“……”
*
日照西斜,层云聚拢,倦鸟还家。
吃喝玩闹过后,荀宇几人瘫在地上,看荀康和荀宥在不远处放风筝,灰色的鹞子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挣脱扯线。
“哎,线断了。”苏禾可惜地感叹。
荀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天色不早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昕辰去套车,昕月浇灭火堆,把骨头杂碎挖坑掩埋,苏禾打包好东西,一抬头,奇怪道,“殿下,那不是我们的马么,怎么自己跑过来了,昕辰哥呢?”
荀宇顺眼望去,果然是他们的马在狂奔,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顿感不妙。
昕月眼神好,一眼就看出跟在马后面的是东西,惊叫道,“不好,是熊瞎子,殿下快跑。”
就在此时,昕辰也从对岸跑过来,“殿下,熊瞎子下山惊了马,属下护您离开。”
“不,昕辰,你去保护二殿下、三殿下,昕月,你带闻公子、路公子离开,苏禾和我引开它往山上跑。”荀宇毫不犹豫的拒绝,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我自小在山下住,知道怎么在山里保命,你们保护好几位公子,回去后找父王调兵。”
“可是——”
荀宇板起脸,“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属下遵命。”昕月、昕辰无奈抱拳。
荀宇点头,对仍在慌乱的苏禾道,“我们走。”
闻道远突然出声,“慢着,我和你去,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好几岁,不能让一个小娃娃顶在前面,太丢人了。”
“来不及了,我们走。”
荀宇刚一犹豫,就被闻道远拉着朝熊瞎子的方向跑去,留下苏禾气氛跳脚。
昕月、昕辰对视一眼,果断拉着几人朝对面狂奔,希望殿下逢凶化吉,否则——两人齐齐打一个冷颤。
天好像起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闻小远: 人家真的很差咩,都没有人留评,喵呜~


第22章 二十二只小傻瓜
“荀宇拉着闻道远往林子深处跑,黑熊在后面紧追不舍,眼见距离越拉越近,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堆新土,心中一喜,“快,这边。”
闻道远跟着他绕过土堆,死命往前跑,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兽吼,吓了两人一跳,一回头发现追在后面的熊瞎子不见了,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大坑,上面搭着零星几根树枝,扬起一片尘土。
荀宇拍着胸口吐出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微笑,“果然是这样。”
“什么?”闻道远显然还没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没事了。”荀宇脱力地靠在闻道远身上,捏着还在发颤的腿道,“看那些新土,应该是猎人设陷阱时留下的,黑熊掉进去了,我们没事了。”
一场生死逃亡,闻道远耳朵里轰隆作响,心跳快的好像要爆炸,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安全了。
“那就好。”
他面色平静地点头,心里却差点哭出来。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是不会懂他的感觉的。
一刻钟过去,黑熊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只偶尔传出几声闷哼,闻道远缓得差不多了,戳了戳荀宇,“我们过去看看。”
“嗯。”荀宇点头,跺跺脚往回走,咦——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们还紧扣在一起的手上。闻道远的手关节分明,十指修长,荀宇的手掌小,刚好被他包裹在手心,看起来还挺相称。两人尴尬地轻咳,默默松开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
陷阱里的黑熊已经不动弹了,坑底的木刺穿透它的肚腹,地上聚起一摊血水,它的呼吸渐渐微弱,最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它死了。
闻道远原本想落井下石的,见此情景,突然没兴致了,踢几抔黄土下去,“叫你想吃我,现在自己先遭报应了吧。”
“天黑了,我们快下山吧,”山顶乌云笼罩,荀宇担心有大雨将至,更害怕黑熊的血腥味引来其他猛兽。
“哦,好。”闻道远嘴上应着,脚却迈不动,黑熊死透了,他的胆子又壮起来,“殿下,我们带两只熊掌回去怎么样?”
“……”荀宇不想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哎,殿下,等等我。”闻道远跟上去,不死心地缠磨,〃主子,真的不带一只回去?那可是熊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要带你自己带。”荀宇加快脚步甩开他。
“不带就不带,你慢点儿,我看不清啊——”
“小心——”
……
“嘶~你轻点儿。”闻道远抽气,怀疑荀宇在公报私仇。
“别动。”
荀宇按住他的腿,小心检查完伤口,皱眉,“木刺扎进肉里了。”
“什么?”闻道远惊叫,动动腿,果然没感觉,“完了完了,我要变瘸子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闭嘴吧。”荀宇一巴掌抽在他另一条完好的腿上,“要不是这陷阱设得久,木头都风化了,你就不是瘸腿,直接去找黑熊作伴吧。”
闻道远呲牙咧嘴,“怎么说我们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要这么毒。”
荀宇嘴角抽搐,“谁和你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回去了。”
闻道远自己也觉得冤枉,“我也不愿意掉进来啊,谁知道他们这么缺德,一个地方挖两个坑,还挨这么近。”
荀宇气笑,“你还有理了。”
闻道远疼得发抖,却还是嘴硬,“我怎么没理了,我还受伤了呢,要不是我垫在下面,说不定断腿的就是你。”
“懒得理你。”荀宇从衣摆处撕下一缕布条,勒住闻道远伤口的上方,伸手道,“匕首给我。”
“你要干什么?”闻道远收紧衣襟,警惕地看着他,一副贞烈样子。
荀宇气笑,“杀/人埋尸。”
“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大殿下。”闻道远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匕首递给荀宇。
荀宇握住木刺,先从根部砍断,闻道远疼得脸色发白,还不忘贫嘴,“殿下,天这么黑,你下手可一定要小心,我就这么几条腿,废一条少一条。”
荀宇看他一眼,“没有止血的药,暂时还不能□□,只能先折掉外面的,你忍着点。”
“你尽管动手,小爷我啊——”
闻道远牛皮吹到一半,就被腿上的疼痛震懵了,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往里敲,骨头都要捌断了。
荀宇包好伤口,见他半天不说话,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还好吧?”
“还好。”闻道远抬起头,牙关紧咬。
暮色中,荀宇隐约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和冷汗,难得安慰一句,“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嗯。”闻道远靠在井壁上,闭目养神。
……
荀宇望着一丈有余的陷阱,确定徒手攀不上去,开始用匕首四处敲打井壁。
“你在干什么?”闻道远睁开眼,循着声音朝荀宇的方向看去。
荀宇停下,解释道,“我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在井壁上挖几个台阶,看能不能出去?”
看看荀宇,再看看足有丈余的井壁,闻道远道十分怀疑,“能行吗?”
“试试看吧。”荀宇挽好衣摆,找了一处坚硬的地方开工。
闻道远抿了抿干燥的唇,轻声道,“小心些。”
“嗯。”荀宇一愣,笑着点头。
……
一直没听到有人寻来的声音,两人都很失望。
荀宇两脚分别踩在挖好的壁洞里,一手抠着另一个壁洞,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在井壁上艰难的开凿。
闻道远抚着井壁,感受那一点凉意,“歇一会儿吧。”
“好吧。”
荀宇犹豫了一下,实在没力气了,一步一步攀缘下来。
“但愿他们能早点找到我们。”荀宇靠在闻道远旁边,叹口气。
“……”
“咕噜——”
狭窄的空间里,有人的肚子在打鼓,声音十分清晰。
“你饿了。”荀宇活动着酸痛的手腕,问道。
“嗯。”
闻道远不仅肚子饿,而且脑袋昏沉,手脚发烫,浑身燥热,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再忍忍吧。”荀宇按着瘪瘪的肚子,其实他也很饿。
“……”
他们都没有再出声。
天全黑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四周寂静,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闻道远摸上自己的额头,已经感觉不出温度了,倒是背后的井壁不住地往外冒寒气。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他带着玩笑的口吻。
“……”荀宇愣了一下,“不会的。”
闻道远误会了他的沉默,干笑一声,“也对,殿下你可是王爷最疼爱的儿子,他们一定会尽心找的,正好我也沾沾光。”
“……”
闻道远的话里好像有一股怨气,荀宇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沉默。
*
时间过得很漫长,荀宇继续在井壁上挖洞,越往上越不好着力,他抠着土壁的指甲都开裂了,却只攀到一半。鼓足气朝外面喊了几声,除了风声,始终没有人回应。
“咔嚓——”
蓝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响雷紧随其后。
荀宇苦笑,“怕是要下雨了。”
“闻公子,你挪到这边坐吧。”这陷阱底下左高右底,闻道远刚好坐在低的那一边,待会雨来了,恐怕整个人都要泡在泥水里。
荀宇没听到他说话,也不见他动弹,走过去推他一下,“闻公子?”
荀宇确定自己只是轻轻一推,闻道远却向旁边倒去,荀宇连忙扶住他,下巴磕到他的额头,没来的及感到疼痛,就被他身上的热度吓着了。
闻道远虽然浑身烫的像火炉,却还是觉得冷,察觉到荀宇身上的温度,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荀宇知道他发热了,自然不能把人推出去,只好伸手搂住他,“闻公子,醒醒。”
闻道远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溜着鸟儿赖在他娘怀里睡觉,香香软软正美着呢,就听到耳边有苍蝇嗡嗡地叫,不情愿地睁开眼,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吵他——就发现黑洞洞的地方,他还抱着荀宇不撒手,顿时尴尬的退出来,被寒风吹的浑身一激灵,感觉头和伤口更疼了。
见他清醒,荀宇松一口气,“要下雨了,我们去那边高的地方坐。”
“下雨?”闻道远皱眉。
荀宇点头,“嗯,刚刚在打雷。”
闻道远嗟叹: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要亡我啊。”
荀宇不理他搞怪,“快些吧,说不准哪时就下起——”
好家伙,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往下打,不带一丝前奏。荀宇想自己是不是别去学医,去学算命得了。
把闻道远挪过去,两人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
雨下这么大,井壁湿滑,上面的洞是白挖了,荀宇可惜一声,开始在对面刨土。
闻道远听到声音,“看”向荀宇,仍然是一片漆黑,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就是一对摆设,好奇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荀宇卖力地挥动匕首,头也顾不上抬,“挖坑蓄水。”
“殿下您不会是属耗子的吧,这么喜欢挖坑打洞。”
闻道远边说边想象着荀宇吭哧吭哧打洞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荀宇白他一眼,“哼,我要不打洞,你就学尾生抱柱吧,哦不对,你连柱都抱不到,只能淹死了。”
“……”
嘴巴这么毒,这人的乖巧果然是装出来的,闻道远愤愤地想。



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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