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怀走进来,看了一眼身后。
令狐胤就摆手,“出去吧。”
那带谢萦怀进来的士兵就带上门出去了。
“周琅在哪?”谢萦怀也懒得同令狐胤周旋,张口就是这么个问题。
令狐胤已经隐隐猜测到了谢萦怀的来意,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几分荒唐。
“谢小侯爷不好好的呆在临安城的侯府里,千里迢迢过来边陲就是为了一个人?”
“令狐胤,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你将周琅交出来,我明日一早就走。”依谢萦怀的脾气,就是天大的事,他那一张嘴也能好好周旋,但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句句话都不离周琅。
令狐胤几步可查的皱了皱眉,“谢小侯爷怎么知道人在我这里。”
他这话本来是反问句,对那谢萦怀来说却就是个肯定句。
“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我只问你一句放不放人。”谢萦怀一反常态的强硬。
令狐胤将倒好的茶往前推了一些,“坐。”
谢萦怀按捺着脾气坐在了令狐胤旁边的位子上。
“放不放人这句话不该问我,谢小侯爷不妨去问问,周。”令狐胤忽然顿了一下,将那周弟两个字含进了口中,“周公子愿不愿意和你走?”
“不是你借着令狐柔的事,逼他和你来这边陲的吗?”谢萦怀和周琅相识数年,哪里不知道周琅贪图安逸的性子,能让他舍下繁华富庶的临安和他老子,怕也只有令狐柔那一层干系。
“我没有逼他。”令狐胤道。
“哦?”谢萦怀扬唇一笑,“那还是他自愿和你来的?”
谢萦怀从一开始怒不可遏,到路上慢慢想着周琅是被令狐胤强迫,就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但现在令狐胤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望着他,同他说周琅是自愿来这边陲,一声不吭的来这边陲,他压抑在心口的怒火就要撕破肺腑涌出来了。
“谢小侯爷与周公子是旧识,这些问题你不妨自己去问他。”令狐胤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舒服的郁结,但他并没有深究源头,将话抛给谢萦怀之后,就在一旁看谢萦怀几番变化的神色。
谢萦怀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嘴巴里都含着黄沙的味道,现在坐在这儿,却连面前的茶杯都不碰一下。
“他在哪?”
“长青。”令狐胤开口叫了一声。
长青就在门外应了一声,“将军。”
“带谢小侯爷去周公子那里。”令狐胤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那茶泡的是他平日最爱喝的茶。
长青应了一声,谢萦怀就急不可耐的起身出去了。
茶水入口,令狐胤忽然皱了皱眉——真是难喝。
外面暮色已经四合,长青将谢萦怀送到周琅的院子门口,才终于张口说了第一句话,“这里就是周公子的住处。”
谢萦怀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十分简陋的院子。
长青说完这一句话,就走了。
谢萦怀进了院子,只见院子四周挂着许多白纸——也不尽然是白纸,纸上都寥寥勾勒过几笔,谢萦怀知道周琅有这么个奇怪的作画怪癖。谢萦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因为天色还没有黑,房间里还没有点灯,谢萦怀推门进去的时候,端着烛台的周琅也正好抬起头。
黄豆大的烛火跳跃两下,将面前的黑暗照亮。
“谢……”周琅瞪大了眼,手上刚点亮的烛台失手掉到了地上。
外面最后一丝暮色也消失了。
在黑暗里,谢萦怀走到周琅面前,他身上还有一股子汗味,这在从前都是不可能的事。他伸手掐着周琅的下巴,将他还未出口的话掐断。
周琅执着的要开口,“谢小侯……”
“闭嘴!”谢萦怀咬牙切齿。
周琅不知道这谢小侯爷又发了哪门子的疯,也不敢开口了。
谢萦怀原本是想亲周琅的唇,他从来时就这么想,但是真的听到周琅的声音,他就又不敢这么去靠近他。
周琅忽然痛的哼了一声,是那谢萦怀双臂揽着他的腰,太过用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谢萦怀的嘴巴就贴在周琅的耳朵后面,周琅也听的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谢萦怀就从后面抱着周琅,嘴唇贴着周琅的肩膀一路往下。周琅穿着衣裳,只觉后背贴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他扶着面前放着烛台的桌子挣动两下,那谢萦怀就又抵着他往前倾了两步。周琅的手伏在桌案上,将桌子上摆着的另一只烛台也撞下去了。
谢萦怀听见那一声,顿了一下,而后按着周琅的背,隔着衣裳去亲他的脊梁。
周琅只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磨蹭,回过头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谢萦怀顺着他的脊梁又亲到了他的肩胛骨,他想张开嘴咬一口,却又怕被周琅察觉,只反复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几次。
“谢小侯爷,你怎么来了?”周琅回过头,想要去看一眼谢萦怀。
谢萦怀的手停在周琅小腹的位置,黑暗中的眼透出奇异又灼热的光,“我来找你。”
“来找我?”
周琅又被往前顶了几寸,他半个身子几乎都要伏在桌上了。
“谢小侯爷!”周琅有些慌了。
谢萦怀的唇贴在了他的耳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瓣翕动间总要碰到他的耳珠。
“我很生气。”
第46章 周郎顾(46)
谢萦怀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腰带。周琅是双手扶着桌子的,眼见着腰带就要被扯下来了,只能腾出一只手去抓谢萦怀的手。
谢萦怀就趁着这个时候忽然用力,将他上身都压在了桌子上。周琅去抓他的手也因为这个姿势不得不转去抵面前的桌子,好让自己不至于整个上身都贴在冰凉的桌面上。
谢萦怀解开了他的腰带。
那腰带一解开,衣裳就散开了,因为周琅伏在桌上的姿势,那垂下的衣袍就敞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
“谢,谢小侯爷——”周琅吓的不轻,声音又慌又急。
他好似成了被强迫的女子。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荒唐的要命。
谢萦怀解了他的腰带,又去撩他的衣摆,周琅身上的亵裤薄的很,天气又转凉,衣摆被撩起来之后,周琅就觉得自己好似是光着身子。
谢萦怀将撩起来的衣摆搭在周琅的身上,因为周琅上半身全都倒在桌子上,那衣摆全都累在了他的腰间。
周琅的双臂都压在桌子上,实在是腾不出手去将那衣摆放下来。
“你自愿和令狐胤过来的?”谢萦怀一只手按在周琅的背,让他直不起身来。
周琅听着谢小侯爷的质问,转过头想要解释,“令狐胤说,让我考虑一段时间,若是还是执意和离,就帮我向令狐柔讨休书。”
“他帮你和离?你就和他走了?”谢萦怀觉得自己活像个傻子,“你是当本侯爷是摆设么?”
周琅的面颊贴在桌面上,“谢小侯爷,我知道你待我如兄弟一般——”
“你知道个屁!”谢小侯爷是个文人,从来没有讲过粗话,更别说是在周琅面前,但周琅这一回是真真的气的他不轻。
周琅听到谢小侯爷这一声粗话,果然被吓的愣住了。
“本侯爷让你在将军府里乖乖等着。”谢萦怀咬着牙,“你倒好,几天没有音信不说,最后还敢同令狐胤跑了!”
“我……”
谢萦怀又去扯他的亵裤,这一回周琅是真的吓到了,他伸手去拽自己的亵裤。谢萦怀旧放了他的腰,只压在他身上,两手捉着他的手臂,用周琅自个儿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亵裤也被扯了下来。
“谢,谢萦怀!”周琅这一回连音调都变了。
“还敢直呼本侯爷的名讳!”谢萦怀绑了周琅的双手,“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以前亲厚的时候,周琅也叫过几回。但两人始终身份有别,现在叫出来,被谢萦怀喝止,周琅马上就软了下来,“我,草民——”
周琅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
自己被人压在桌子上扯掉了裤子,他脑子里都乱成了一团浆糊。
腿根上忽然挨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周琅还在想那是什么,就听谢萦怀粗着声音声音说,“腿张开一些,本侯爷这回要好好罚你。”
周琅哪里肯听,他将自己的双腿并拢,被按在桌子上的腰自己挣扎着想要直起来。
谢小侯爷将佩剑拿了出来,贴着周琅的耳朵将剑拔出来了寸许。
“你若好好的将腿打开,本侯爷就拿这刀鞘打你几下,消了气这件事就了了。”谢小侯爷就捏着周琅怕死的性格。
周琅听到谢萦怀的威胁,果然软了态度,他想着自己同谢萦怀从前的情谊,想来谢小侯爷现在只在气头上,让他打几下消了气就无事了,“小侯爷要是能消气,就是打死我也无妨。”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刀鞘就重重的抽在了大腿根上。
周琅疼的一下子绷直了腿,身子也往前缩了缩。
“还敢躲?”
周琅又只得往后送了一些。
刀鞘又重重的抽了下来。
谢萦怀的佩剑那是一等一的好,剑刃锋利,削铁如泥,刀鞘也是做得华贵张扬,上面镶满了装饰用的宝石,周琅被抽了几下,坚硬的宝石在他皮肤上烙下了不少痕迹。
谢萦怀看不到,却能听到周琅隐隐的抽泣声。
挨了十几下,周琅真的有点受不住了,还没有哪个人这样打过他,那谢萦怀打的时候又没有半点留情,起先他还能咬着牙忍着,到后来忍也忍不住那抽泣声。
谢萦怀不碰他是怕吓着他,但他实在气的很了,想着打他一顿消消气也是好的,没想到那周琅咬着唇哭泣的时候,那哭声呜呜咽咽,更是撩人。
“哭的这么厉害,很疼么?”
周琅乍听到谢萦怀这关切的声音,以为他已经消了气,就一边啜泣一边道,“疼,好疼……”
谢萦怀本来是还能忍着的,听了这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也忍不住了,双手扶住周琅肿烫的臀揉捏。
周琅下身都没有什么只觉得,感到谢萦怀贴了手过来,以为是谢小侯爷起了怜惜之情,不打他了,虽然手掌覆在伤处又麻又疼,但周琅也不敢躲开。
硬邦邦的东西又挨到了周琅的大腿根儿。
周琅以为谢萦怀又要打他,咬紧了牙关等着那一下。没想到谢萦怀贴到他的鬓发间,用手去勾他的泪珠。
“这一回让你夹着,要是一刻钟不叫这刀鞘掉下来,本侯爷就不打你了。”
周琅听到这一声,若获特赦,挣扎着挪动双腿将那伸进自己腿间的东西夹住。
因为他下身都疼的没知觉了,那挤入他大腿根又硬邦邦的东西,就只当是谢小侯爷方才打他的刀鞘。
那刀鞘往后退了一些,周琅怕它掉了,合着朦胧的泪眼又夹紧了几分。
贴在他鬓发间的谢萦怀因他这一下忽然闷哼一声。
为了掩饰方才那一声闷哼,谢萦怀又道,“再夹的紧些。”
周琅双腿抖的厉害,已经无力再合拢。
谢萦怀埋首在他肩膀上,嗅着周琅衣领里的紫述香的香气,屏息将那灼热又急促的喘息压了回去。
周琅那个姿势实在狼狈,现在又站了这么久,腿都麻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双腿都要合不拢的时候,咬着牙问了谢萦怀一声,“小侯爷,够一刻钟了么?”
谢萦怀很久之后才瓮着声音回答了一句,“快了。”
周琅又站了片刻,外面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公子,你在房里吗?”
是千河的声音。
周琅怕他进来,撞见自己挨打的模样,就应了一声,“在。”
千河听出了他声音的古怪,但没有直接问,“公子怎么不点灯?”
“过,过会儿就点。”周琅这一声刚说完,身后的谢萦怀忽然掐住他的腰肢,埋在他的肩膀里闷哼了一声,周琅被掐的一痛,跟着低低的叫了一声。
千河听到这一声,心下一凛,就撞开门闯了进来。
周琅看到面前落下了一道光影,知道千河是闯进来了,但他此刻衣衫不整的叫小侯爷打屁股的模样,怎么能叫个奴才看见,他羞耻的连头都不敢回,咬着牙道,“出去!”
千河手上拎着灯笼,自然看见了屋子里周琅此刻的模样,也看见了周琅身上压着一个人。
周琅的亵裤掉在脚边,两条大腿白的发光。那人压在周琅身上喘息,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周琅手被绑着,脸上羞耻的发烫,他看到面前的光影还在,知道千河还在背后看着他,色厉内荏的又呵斥了一声,“滚出去!”
千河目光深沉,往后退了一步,带上门出去了。
等到千河退出去许久,压在周琅身上的谢萦怀才站了起来。
周琅趴在桌子上,那桌子被他捂的发烫。
谢萦怀将周琅落在脚边的亵裤捡起来给他穿上,又将被他压得有些褶皱的衣摆放下来,最后解开周琅手上的腰带,双臂环着周琅的腰肢,将他的腰带替他系上。
周琅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谢萦怀摸到了烛台,点燃了放到桌子上。
周琅眼角还是湿润的,方才的桌子上还蒙着一层水渍,想来是他方才疼的很了流下的眼泪。
谢萦怀方才快意了一回,那暴躁的脾气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见周琅眼眶微红,站也站不稳,心里又怜惜又舒坦。
“谢小侯爷。”在烛光下,那蒙着一层泪光的眼睛仿佛琉璃一般。
“我也是气急了,才动手打你的。”谢小侯爷又恢复成了那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我费尽心机的帮你与那令狐柔和离,你倒好,和令狐胤走了,一声也不跟我说,你让我心里该怎么想”谢萦怀此时才觉得渴了,倒了一杯茶水将满口的黄沙味洗了洗。
周琅低着头,此事他却是分辩不得。只是……
谢小侯爷费心费力的帮他不假,他最后却一声不吭的和令狐胤走了,他知道谢小侯爷会生气,却不知道会气到千里迢迢从临安追到这里打他一顿的地步。
谢萦怀一直觑着周琅,见他脸上酡红未退,心里就又有些痒,“怎么不说话?我只打烂了你的屁股,可没有割了你的舌头。”
周琅现在连坐下都不敢,只能站在桌边,但站着,他的双腿又忍不住发抖。他还未见过谢萦怀这样生气的模样,挨了这一顿打着实是吓的不轻,他见谢萦怀放在桌上的佩剑,怯怯的问了一声。
“谢小侯爷消气了么?”
第47章 周郎顾(47)
已经入了秋了,关着窗户,外面那些昆虫的鸣叫声也能传到屋子里来。
听着那聒噪的声音,本来就久久不能入眠的令狐胤披衣坐了起来,桌上的烛火因为他的动作晃动了一下。
“长青。”
门外传来一声应和,“将军。”
“谢萦怀的住处你安排了吗?”令狐胤忽然问道。
长青迟疑一下,“将军,你并未……”
令狐胤就是知道自己没有给谢萦怀安排住处心里才烦躁的很,他打断长青的话,又问,“周公子的院子有几间房?”
长青道,“两间房,一个给周公子,一个给他的奴才。”
谢萦怀的身份,哪里肯屈就奴才的房间,怕是要与周琅同榻而眠。
两个男子共处一室不算什么稀奇,但是令狐胤心里却没来由的烦躁。
“将军——”
令狐胤复又躺了下来,“无事了。”
又在榻上辗转反侧良久,令狐胤闭眼时,眼前忽然出现那一日周琅含着他手指时,腿上沾着那东西的场景——他后来多次想起,总是同自己说那是周琅自己的东西,偶一沾在了腿上。但这一场景如今又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心中苦闷之余又多了一线抓不住的思绪。
令狐胤睁开眼,又坐了起来,只是这一回他披了衣服起身了。
长青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令狐胤站在他的身后。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外面月光朗照,满院都仿佛裹了一层霜雪。长青抬手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约莫是亥时了。”
“你去将周公子叫过来。”令狐胤道。
长青微怔,“将军,这个时辰,周公子怕是已经睡下了。”
令狐胤哪里不知道周琅现在睡下了,他白日点兵也累的很,不想晚上却难以入眠,闭眼时心中焦灼之感更甚。毫无缘由的焦虑。
长青说完,抬头看令狐胤面色冷凝,不像是随口所说,虽然心头颇有疑虑,却还是领命去了。
那边的周琅现在还未睡着,只是臀上被打的肿痛,不能躺下,只能伏在榻上。谢萦怀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