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能摞得起来，捡回家还能炒个韭菜，很是香嫩。
就是离家远了点儿，所以要起早，特别是冬天，七点到校，六点就得动身，可那时候天还没亮呢！渠道两边高高的梧桐树是鸟儿们栖息的好地方，在安静的黎明里，它们睡得正香，却被早起的他们打扰到，惊得扑腾着翅膀“呼呼”飞走。黑古隆冬里，什么也看不清，直吓得他们心口突突直跳，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了。可是又怕迟到了挨罚，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孟瑶后来想了个辙，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就放开嗓子大声歌唱，她想用自己的歌声盖住那些让人害怕的动静，一来给自己壮胆，也顺便给后面同学提个醒，让他们快点赶上作伴。
李小凤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不爱说话，小时候扎两条叉股辨，应该是她的妈妈很爱美，还给辫稍绕上个花手帕，很是好看。这帮小男孩动不动就过来拽拽她的辫子，撸下她辫尾的手帕拿在手里玩耍抛甩，你丢给我，我又丢给他，总是搞得她披头散发地哭回家。后来上学她都是躲着他们走了，更是不愿跟他们说话，就连和孟瑶也是在班上才跟她说几句话。
不过她胆子也小，后面听到她的歌声，便快步跑了过来。
“早！孟瑶。你唱歌好好听！”她巴结似的说。
孟瑶回头一看是她便说：“是你呀？你今天也好早？听说你也很会唱歌，咱们一起唱吧！”
“唱得不是很好。”李小凤腼腆地说。
“没关系，我们唱给自己听，又不是在舞台上？咱想唱就唱！”孟瑶鼓励她说。
“好吧，那我们就开唱吧！……‘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的歌声在荡漾，哇呜哇呜他们唱……’”罗敏答应一声，开口唱道。
“笑意贴在脸上，哼一曲乡间小唱，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孟瑶接上唱道。
“我们再来一个男女声对唱吧？”一曲唱罢，李小凤又提议说。
“好呀，那们就来段情歌，我唱男的，你唱女的。”孟瑶说道。
“为什么？”
“你声细我声粗，比较像男的嘛！”孟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偷乐：女的总被人欺负，还不好意思说，这回我也当回男人，占占她的便宜。……她坏坏地笑着搂住她的肩旁，敞开了喉咙：“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
“……小妹妹提篮抬头望，……”李小凤接唱。
“亲哥哥！……”
“哎！亲妹子！……”到了对唱这里，孟瑶故意提高嗓音，边唱还边戏虐地摸一摸她的脸。
“讨厌！想占我便宜啊？”李小凤这才知道上当，挥这拳头要打她。
“嗳，我是你的情郎，你也打呀？”孟瑶咯咯笑着躲开。
“还敢说？……”李小凤羞恼地追着她。
见她追不到她又邪笑着逗她：“吆吆，还脸红了？莫非真的在想情郎哥了？”
“哎呀野鸭子？你胡说什么呀？看我不撕烂你嘴？”李小凤一听又加快速度追了过来。
“嗳！你急什么？我也是女的好不好？我怎么占你便宜啊？”看她真急了，孟瑶远远站住说。
见她松懈下来，又迎回来扒在她肩头说：“嗳，我们俩就做搭对怎么样？这样男生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嗯，这个主要不错，我小学的时候可是受饱了他们的气。”
“那以后我就叫你妹子，你叫我郎君怎么样？”孟瑶淘气地呲牙笑道。
“还想占我便宜？”李小凤瞪眼说道。
“不是，你柔弱嘛？…。。想不想我保护你？想就叫一声，不然你保护我？”孟瑶连哄带威胁说。
“郎君！——”李小凤无奈，只得作出娇滴滴的样子，叫了一声。
“哎！妹哉！”孟瑶也学着电影里的戏词，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们的这些动作可笑坏后面几个男生，也不敢打扰，放慢脚步远远跟着、一路倾听，秘秘地笑着。
他们有时候中午也会去山林逛逛，然后聚在一起唱唱。这座山林也是这帮学生游乐的天堂，这时候里面还真有不少人，隔不到多远就在树叶漏缝处瞥见一个或几个身影。有大声朗诵的，也有低声背书的；有进来采觅的，也有攀爬玩耍的；还有秘密幽会的，在那里做着让人脸红的动作。他们远远看见，红着脸偷瞥一眼身边的异性，慌惶地扭过头去，然后绕过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山头。然后你一句我一句唱开来，好不开心！男腔的浑厚，女声的柔美，震翻了整个山林。
许莫轩半走调的嗓音在会这个时候搞怪般哼哼几句，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怎么？我乐于奉献你们还不爱听了？”许莫轩拿眼睬着他们，故作不高兴地说。
“公鸭子嗓门带跑调，想叫瞎老黄牛的耳朵啊？”孟瑶笑着挤兑他说。
“没事没事，自己开心就行。”李小凤忙替他解围说。
“嗳，野鸭子，不带这样损人的？你还是我哥们儿吗？……听听，人家多有会说话？”许莫轩又挽过她的胳膊，稍稍一用劲。
“自大狂，听她们唱就是，你这样强迫人家接受你这黄牛腔，不觉得有点儿无耻吗？”罗箫见了，忙拉开他说。
“就是。……”孟瑶也故作委屈地点头附和。
“花心大萝仆，你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唐建也说。
“我有这么龌龊吗？”许莫轩放开孟瑶，佯装生气地说，“不爱听拉倒！我还不奉献了？额走人！”
“不是的莫轩，我觉得你唱得好好听！”唐敏见他生气要走，赶紧说。
“是吧？总算有一个识货的！……知音啊！”许莫轩咧开大嘴，过来拉着唐敏的手抖了抖，“谢谢你啊！敏敏。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说得大家直起鸡皮疙瘩。
只有唐敏浑身发热地傻愣在那里。
“莫轩，你就是我的偶像！你什么都是最棒的！”唐敏半响才激动地回应他说。
“嗛！你听他的？他的嘴上没几句真话，小心让他给坑了？”孟瑶一撇嘴，提醒她说。
“喂！野鸭子，有这么对待哥们儿的吗？挤兑完我还拆我台？我连有个心仪的人都不行啊？”许莫轩翻了翻眼，一脸不高兴地样子说，“得！你们自己玩，额不奉陪！”说完搭起书包气鼓鼓地走了。
☆、喜欢没理由
“许莫轩！等等我！我信你！”唐敏后面追着他喊道。
“还真是个马屁精？……不管他们，我们玩我们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孟瑶一拉李小凤说。
李小凤一直抿着嘴偷偷地乐，现在听她这样说，终于忍不住说：“人被她抢走了，你也不着急？”
“什么抢不抢的？都是哥们儿。”孟瑶没有听出来她的话意，还嗔怪她说。
“就算是亲兄弟，你这样说挤兑他他也不生气不啊？小心让人捷足先蹬了噢？”李小凤邪笑着提醒她说。
“没事，他就这德行，一会儿就好。……嗳？你怎么说话这么奇怪？”孟瑶说着，忽然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看什么看？我可是为你好？”李小凤被她看得有些紧张，忙冲着她急道。
“为我好？”孟瑶显得很讶异。
“你真的对他没意思吗？”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李小凤又红着脸问。
“对谁呀？都不懂你在说什么？”孟瑶糊涂地说。
“就是许莫轩，你真的对他没那意思吗？”
“那意思……？啥意思？……我们是哥们嗳，怎会有那意思？哦……，怪不得帮他说话呢？原来你对他有那意思？”孟瑶终于明白他的话意，坏笑着指点着她说。
“你瞎说什么？”李小凤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慌忙抓住她的手指，边说边用眼瞟一眼李小龙他们。
这几个人也自觉，看她们眼光扫过来，赶紧加快脚步，匆忙溜走。
孟瑶抬眼看看他们，不由笑道：“这帮人还挺有眼力劲的，不用我赶。……”然后又拉着李小凤笑着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没有的事。”李小凤红着脸说。
“没有什么？……那你脸红什么？……有就说噢？我可是你的保护神哦？别人我不管，你的忙我一定会帮！”孟瑶盯着她，扬脸鼓动她说：“想爱你就大胆地追！情哥哥我会为你开劈一条安全通道，一定马到成功！”
见她这么说，李小凤才放下心来，反过来开她玩笑说：“光叫我追，你怎么不追？嗳，看上谁了也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我？……”孟瑶抠抠耳朵想了一下，转而又笑道：“我还用追？想要就在家门口拦张网，还愁套不着大活人？”
说得李小凤也咯咯笑了起来。
“嗳，你别转移话题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到底喜不喜欢？要是喜欢了，我明天就把他抓来向你表白？”孟瑶又规正话题。
“嗯。”李小凤含羞点点头。
“嗳？不对呀？我才是你的情郎，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孟瑶故意板起脸，开她玩笑说。
“讨厌！”李小凤臊得砸了她一拳头，又呛她说：“那咱们可说好了？谁都不找男朋友，看谁绑得过谁？”
“嗳，绑定终身啊？这样你就亏大了哦？我本身就像男生，哪个男生这么没眼力劲，敢喜欢我这样的？那你就只能一辈子独受相思之苦了吆？”孟瑶淘气地吓唬她说。
“绑就绑！你也有人喜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李小凤鼓了鼓士气说。
“真的假的？哪个傻帽这么没眼力劲？”孟瑶呲牙否定道。
“喜欢没理由的，就像我跟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好。”李小凤羞涩地说。
“是吗？那等着，情哥哥我这就给你拿人去！”孟瑶说着就走。
“嗳嗳！”李小凤慌忙拉住她，“这事要他也喜欢我才行，你这样跟他说，我多没面子？”
“你想让他主动跟你表白呀？……那好吧！”
孟瑶只得站住，过来拉住她的手，又边走边唱着走向学校。
女孩大了，烦心事也多了。
这几天，孟瑶没有再跟许莫轩他们玩了，李小凤和唐敏又不是和她一个班，所以放学，她经常一个人走路，皱着眉头也不见说笑了。
许莫轩见了，忙走了过来。
“孟瑶你怎么啦？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被老师批评了？”他躬腰抬眼盯着她的脸问。
“不是。”孟瑶一推他的脸说。
“那就是被你妈训了？”
“没有啦。”孟瑶乏力地说。
“那是不是又被哪个同学欺负了？告诉我，我这就给你讨回公道去！”许莫轩立起身子说。
“你不要瞎猜好不好？都说没有啦？”孟瑶不耐烦地说着，转身走开。
“喂！等等我！”许莫轩又追了过来，“该不会跟李小龙他们吵架了吧？这几天也不见你跟他们玩？”他又问。
“哎呀，你没有作业啊？怎么这么讨厌？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狗皮膏药了？烦不烦？”孟瑶烦恼地说。
“那你到底怎么了嘛？”许莫轩担心地问。
“你就别瞎猜了好不好？我……那个来了。”孟瑶只好窘迫地说。
“到底那个来了嘛？”许莫轩糊涂地追问。
“你……猪脑子！”孟瑶又羞又臊，急得拿书包猛地砸了他一下，扭头跑了。
“我说错什么了嘛？”傅许莫轩抠抠脑袋，一脑门子困惑。
路过的罗箫见了可是憋坏了笑容。
许莫轩冲他瞪了瞪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一句话说得罗箫“噗嗤”喷笑出声来。
“哀……？”许莫轩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过来抓住他的胳膊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对吗？”
“花心大萝卜，你恋爱谈的全校皆知，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竟然还不知道女生的生理期？你这生物课是怎么上的？”罗箫许久才收住笑说。
“你是说……她生理期了？……那个就是……？”他尴尬地抠抠脑门。
“真不知道你跟女朋友是怎么处的？”罗箫鄙夷地说。
“什么怎么处的？我就是帮她们打个饭，陪她们到山林里逛了逛？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说！”许莫轩摊手作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原来你不过就是个没长毛的混混啊？”罗箫邪笑道。
“喂！什么叫没长毛？谁没长毛？”许莫轩虽然不知道他那话什么意思，但看他表情就肯定不是好话，于是起急道。
谁知罗箫不慌不忙地上前拉起他的胳膊，抬起来看了看，一本正经地说：“我爷爷常说，掖下没长毛，办事都不牢！我看看……？哈哈！果然是没长毛！”他幸灾乐祸地叫道。
“这是什么怪论？谁这么早就长毛了？……哀？对了！你长了吗？胳膊抬起来也让我看看？……”许莫轩惶惶地辩解，忽然又嘻笑着过来抓他的胳膊。
“看什么看？我也没有？”罗箫害矂地并紧胳膊、躲开他。
“你还想跑……？”许莫轩一个旋身，一把抱住他，然后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抬起来看了看惊道：“哈！果然长毛了！……怪不得你小子懂这么多？原来是早熟啊？”然后又取笑他说，“该不会你小子早就动了春心了吧？”
“瞎说！我可是要考大学的，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没事干尽围着女生转？”罗箫白他一眼说。
“真没有？”许莫轩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搂住他的肩膀笑道：“嗳，那你说说，怎么样才算谈恋爱？”
“首先你得对她有感觉，总想跟她在一起，接触她的时候就像触了电，神精麻酥酥的，还坏坏地想霸占她，连睡觉的时候都想着她。……”说得许莫轩心头一荡，浑身发烧，底下那个有待成长的小家伙也勃然翘起。
看到他这副样子，罗箫更是憋不住地乐，怼上许莫轩瞪过来的眼神，他又赶忙止住了笑。
“老鼠，我都看见了，你还装什么装？你带野鸭子去林场里干什么去了？”许莫轩又酸酸他逼问。
“我们？……我们能干什么？就是去背书。”罗箫有点紧张地说。
许莫轩一听马上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求教般的说：“嗳，你倒是说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不待济我？”
“想听真话？”罗箫认真地问。
“当然想听真话啦？难不成你还一直用假话在糊弄我？”许莫轩一翻眼说。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孟瑶了？”罗箫正色问道。
“瞎说！她是我发小哥们儿，”许莫轩一扭脖子否定说，“你看她还没长成女人相，哪是我的菜？”
“可她毕竟是女生，你拉着她到处炫耀女朋友，这很伤她自尊的？”罗箫严肃地说。
“是吗？还这么严重？？”许莫轩抓抓头皮，喃喃说道。
“你崇拜者一大堆，不喜欢就离她远点儿，她后面可也有的是人喜欢。”李小龙抱打不平似的说。
“有的是人喜欢？……都有谁呀？”许莫轩看着他略有所悟，“不是你？……就是罗大头、何矮子他们……？”可他马上又否决了，“怎么可能？这两个小子还没发育成人形来，还懂谈恋爱？……那就是她们班男生？……就她们班那几个怂包男生还想追她？……”
“我可没这么说啊？是你自己瞎猜的？你好好想想吧？我要回家了！”罗箫拿开他的手，耸耸肩膀走了。
“喂！……说半句留半句，什么人呐？”许莫轩翻了个白眼，又搭起书包，扛着头也回宿舍了。
☆、山林分外缭绕
孟瑶是真的觉得男女有别了！各有各的难以启齿的隐私，再这么打打闹闹的，是真的不合适了。所以她这几天等不到后村这两个女伴，就自己一个人边走边背书了。
一下课，许莫轩又过来了。
“嗳，你不在你们班做作业，又跑我们班来干什么？”孟瑶正在吃饭，她惶恐地看一眼班上的人，瞪着他小声说道。
许莫轩扒在她的书桌上装可怜地说：“哥们我最近混惨了！都没人理我了？”
“赶紧走，大家都在看你呢？”孟瑶一推他说。
“老弟，我现在全靠你了！你朋友多，给我介绍一个呗？”许莫轩撒着赖说。
“真的假的？……我这里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孟瑶忽然想起李小凤来，然后邪笑着看了看他说：“你小子竟然也混这么惨了？那行，只要你能听我的，我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