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相信,我怎敢不信,不过你还要答应我,即使我开口赶你,也不许走。」
「丫头,这样说太霸道了吧!」
「哪里会呀!想来,我一定是说气话才会赶你,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当真。不管啦!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唉、唉……!」穆天毅连声叹气,他从她的眼眸中看到深深的期盼,俯下头,他用鼻尖磨着她的,故意迟迟不做答复。
听不到想要的承诺,月泠失望地一挣,想离开他的怀抱,穆天毅却已两手交握于她身后,将她拥得更紧。
无力挣脱,月泠只好嘟着嘴怏怏地看着他。
「你真的被宠坏了,而且又很不讲理,但是偏偏一遇上你撒娇、生气,我就心软,你说怎么办好呢?」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对不对?」
「你的要求我怎么敢不答应,万一你火大赶我走,我是走、还是不走好呢?」
丁月泠羞怯的娇颜满布红云,白了穆天毅一眼嗔道:「讨厌,你笑我。」头一低害臊地藏入他的怀中。
「月泠!」
轻轻地她「嗯!」了一声。
「知不知道你的头发有多少,想让我数一数,是吗?」
月泠双颊红晕泛至耳后,抬起了头,神情猛然一震,因为穆天毅的脸就在眼前,好近,好近;她的心怦然乱跳,她看见了穆天毅的双眼,他也正看着她,她想躲,但是却像被迷住了一般无法移动。
忽然,她觉得穆天毅的两眼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跟夜空里的两颗星星似的。闪亮的星星带着光和热,慢慢向她逼了过来,逼得她透不过气,热得她双唇发干,心跳加剧;终于,那热落在她的红唇之上,炙热,这股炙热像电一样,刚落在唇上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忍不住泛起一阵轻颤,而且感到一阵晕眩……
许久,许久,月泠从晕眩中苏醒过来,羞怯怯,不敢再接触那双眼睛,却忍不住想看看他。
低低地,穆天毅温柔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生气了?」
「没有。」月泠在急促地回答声里,仰起头,才惊讶地发现她和他的脸依然如此接近,只要她再往上抬一时,或是他再往下移一时,他们的唇就会再次相触。月泠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再尝试一次,但是却羞涩的不好意思行动。
「你怎么可以……」她喃喃低语。
「那么你给我一个不可以的理由?」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很短嘛!」
「时间的长短并不代表人与人相识程度的深浅,对我而言,你我之间可以交心、交命,这和时间长久于否,又有何相干呢?」
「可是……」
「别再可是了,如果我告诉你,在你我初识的当时我已经有这个念头,而我将它藏于心底许久,就是怕会吓着你,这样你是不是好受些呢?」
「唉!我惨了,居然留只大野狼在身旁,要是让雨臻知道,准会笑死我,下午我才对她说,你是位谦谦君子,叫她不要杞人忧天,如今,唉、唉呀……」
「怎么叹起气来了呢?我有哪里表现得不像个君子吗?」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像个君子,浪子倒比较像。」
「那我岂不是空担了风流之名,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番什么是浪子行径。」
穆天毅在月泠的眸中看到各种情绪闪动--娇羞、不安、欲望。他只注意到欲望,他的唇轻滑过她的太阳穴。
她的膝瘫软如水,心慌地想扭开头,「不,不要……」她惊骇地发现自己不稳的口吻。
穆天毅细语喃喃,手滑上她的背直到她的身躯和他贴合,「放心,别紧张,我只是要吻你。」背后的手指移动,按紧月泠转动的头,她的头驯服地向后仰。穆天毅的唇随即覆上。他的唇轻刷过她的,在逗弄、在折磨、在撩拨。嘴贴着嘴的抚慰,游戏般的轻咬。甜蜜、轻柔而且引人入胜。他的唇温软滑腻,在她的嘴上划下呢喃的痕迹,他的舌探入,亲密地品尝她。
她全身一僵,不是出于恐惧、愤怒、更不是抗拒。那是震惊,一波接着一波。一股说不出的愉悦跃进她心湖,这是她从来不曾梦过的诱惑。悠然、闲适、酥软却无可逃避的诱惑。他的唇吻上她细致的下颚,她听到自己的喉头发出无助的嘤咛,终于她哆嗦臊热地依靠在他的臂弯。
接着月泠的手臂圈住了穆天毅,手指陷进他浓密的发丛,心跳乱蹦,她的嘴从顺服变为贪婪,饥渴而迫切地贴住他的唇。天摇地动,他沉入热吻,让激情接管。
一时间,屋子里好静、好静,微晕的灯光,映照在两个深深沉醉于爱恋中的身影。
****
幽暗的PUB角落里,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晃不定,雨臻孤单的独坐,相伴随的是桌面上几个造型优美的空酒杯。虽然满室的热歌劲舞沸腾,人声喧哗,但是这一切却仿佛离她好远好远,她轻轻晃动手里的酒杯,目光透过杯里七彩的调酒,心思早巳远扬。
「嗨!想些什么?」
一个活泼热情的声音,轻缓地拍在沉思的雨臻肩上。她恍然惊醒,PUB那美艳主人似春花盛开的娇颜,正落于眼前。
「嗨!小九,恭喜妳呀!没能赶上你的结婚典礼,真是抱歉!」
「算了,看在你那份超厚的大礼上,不和你计较了。叶大小姐你总是公事摆第一位的人,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打混。」
「我又不是机器,即便是也得加加油吧!而且,前一阵子马不停蹄地到处出差,公司还欠我一堆假期没休。」
「你的气色不好看,为什么不请个长假好好休息?自己的公司总不会不准吧?」
「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说不定,干脆辞职不做了。」
「咦!你怎么转了性子,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吗?」
「怎么会!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有些累了。像你多好,找个人依靠……」
裘暮莲拿下雨臻手上猛灌的酒杯,「雨臻,别再喝了,当心酒醉难受。」
「小九,为什么人想醉的时候,却又特别清醒呢?其实醉了才好,不是吗?一醉可以解千愁呀!」
「雨臻,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商量商量,喝闷酒解决不了问题的。」
「没事,没事,只是工作太累了。妳忙吧!我也该走了。」
叶雨臻站起身,却发现地板在眼前摇晃,一走动,踉踉不稳的步伐差一点摔倒。
一旁的裘暮莲眼明手快的扶住她,「你看起来清醒,其实已经醉了嘛!快点坐着,我打电话让夙震孝来接你。」
裘暮莲将雨臻扶回椅子上,却被她拉住手臂,「不要打电话给他,我不想见他。」
叶雨臻苦涩的语气,让裘暮莲将已经到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她暗自叹息,这一对有情人辛辛苦苦的恋爱谈了这么久,却总是不见有结果,「你坐会,我给你端杯浓茶醒醒酒。」
雨臻依然拉着小九不放手,只是盯着她看。
「妳放心,我不通知他。」
雨臻放松手,看着裘暮莲走入吧台后的办公室,心思又不由自主的回到夙震孝身上;他会在乎吗?他还关心她的死活吗?她好气他、怨他,怪他顽固的脑袋里总是自以为是,更气自己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不在乎。
裘暮莲将茶杯端到雨臻的面前,她都没有发现,还径自落在沉思中,「大小姐,茶来了。」小九故意大力地放下杯子,才引起雨臻的注意。
叶雨臻被裘暮莲直视的目光,盯得无处躲藏,讪讪地端起桌上的热茶喝着,「好香,上等的金萱茶,是不是?谢了。」
「还是不想谈谈吗?」
「春梦了无痕,不提也罢。还是说说你吧!才新婚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来店里,新郎不抗议呀?」
「他正忙着服装展示会,一天到晚不是工作室,就是排练场,哪还有空闲管我。」
「他不是一向用固定的Modle,怎么这一次会特别忙?」
「这回竟尧特别看中月泠的朋友,要从头训练他,所以啰!」
「你说的那位该不是叫穆天毅吧?」
「是呀!怎么,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有过多次服装杂志的拍摄经验,效果很好,这一次踏上伸展台,竟尧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月泠答应。」
「咦!为什么是说服月泠?」
「因为穆天毅不愿意和莫俪共事,迟迟不肯答应,最后竟尧要求月泠代替她。」
「很有趣,想不到穆天毅居然也不甩黄金公主;不过,莫俪更怪,怎么会对这个以男装为主的CASE有兴趣?」
「还不是因为帅哥的吸引力惊人。」
「老天,她把穆天毅当成年少的菜鸟了。可惜,帅哥的眼里只有丁月泠,月泠会答应客串,恐怕和当年的事脱不了关系,也有意思和莫俪别别苗头吧!」
「很有可能喔!邀请卡已经全部寄出去,你要记得来捧场哟!」
「一定,怎么可能忘记,糗月泠的机会难得,只怕也不会有下一回了。」雨臻放下手中已经变冷的茶杯,「谢谢你的好茶,我真的该走了,明天一早还有事呢!」
「再坐会儿嘛!刚才看你有些儿醉,我已经通知月泠来接你,大约再一会儿就会到,你不等等她吗?」
「不用啦!我现在好多了,如果月泠过来,麻烦你转告她,我回家去了。」
裘暮莲一路送叶雨臻到停车场,看着她开车离去才转身进门,却没有留意到停车场的另一边也开出一辆车,跟随着叶雨臻的车子后面离去。
雨臻心神恍惚地开着车,根本没看到从PUB一路尾随而来的车子,更没有发现那部车正快速地接近她的车后,直到她的车受到猛烈地撞击,她的头猛力向后一仰,身体再向前冲去,狠狠撞在方向盘上,雨臻才惊慌地发现紧随她车尾的车,又朝她的车身撞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雨臻用力地踩下油门,却在车子加速的一瞬间,被撞向道路中间,车子与安全岛摩擦的声音刺耳地响着。
雨臻紧张又害怕的用力握紧方向盘,随着车身猛烈的撞击,心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无法控制车子的方向,身体在车子里碰来撞去,撞得连三魂七魄也快要和身体一样有被摇散的感觉。真糟糕的要命,雨臻忍不住诅咒,平时热闹壅塞的路上,偏偏今夜没有车子又没有行人,手忙脚乱的连鬓边的冷汗湿湿地滑落脸颊,也无力管。
雨臻慌乱的转入一条巷道中,后轮发出叽叽的尖叫声,在这一剎那忽然从正前方出现一部机车,雨臻不知所措地闪着横过的机车,却使手中急驶的汽车撞上墙壁熄火,车才停下,还来不及再发动,车窗已经被两个恶形恶状的男子打破,雨臻仓皇地冲下车,随即被那两人围住,正在拉拉扯扯之间,突然,两下被重物打击的声音和一声大叫同时响起。
「放开她。」
被打的两人同时回头,却依然紧握住雨臻的手臂,雨臻看到来救她的人居然是丁月泠时,真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要担心。
当那两人看清楚插手的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时,自大的不将她看在眼里,自顾在嘴上不干不净的猛吃豆腐。
「把小姐放开走人,就不为难你们,要不然你们会很惨。」
月泠尽力将口气装得凶狠,却只换来对方的一阵大笑,甚至毛手毛脚的欺身过来。那个倒楣家伙的手还没碰到丁月泠,就被天外飞来的东西打在手背上,接着「啪」「啪」两声,两个男人的脸上顿时浮出红印。
一连串火爆的吼叫声,在他们四下张望的转头之间停止,两个人突然定住不动,瞪得圆凸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发颤的声音吐出不完整的句子。
「这几下算是赔偿被你们打破的车窗,不要以为是女人就好欺负。」月泠不客气的在两人的脸上,各自用力赏了数个巴掌,才拉着雨臻开车离去。
****
「幸好你刚刚的神勇,全仗着穆天毅在暗处帮忙,我可快被你吓死了。」
「你才该感谢天黑,没让我看见你脸上有血,要不我早昏了,正好成双被逮。」
月泠一边帮雨臻搽药,一边查看其他伤口,而雨臻尽自喝着茶,好奇地打量月泠的屋子,除了多一些书籍和笔墨颜料以外,不仔细注意还真看不出有穆天毅停留的痕迹。
「方才究竟怎么回事,那两家伙怎么一下子就被摆平了。」
「我只是在扰乱他们的注意力,让穆天毅好出手,你刚刚没瞧见,他用五十元硬币当暗器,那两人脸上各留着梅花印子,加上那几下巴掌,看他们这下子怎么见人。」
「你也真是的,难道就不怕被报复吗?」
「报复?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啊!」
「是喔!你吃定了穆天毅一定帮你,是不?奇怪,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紧呀?」
「放心,他非要探出个眉目才会回来的。」
「你放心让他开车呀!他不是还没有驾照?万一被拦下来,岂不是完蛋?」
「那大少爷聪明的不得了,一见苗头不对,人就先闪了,留下车子被拖吊,然后打电话要我去领车缴罚单。」
「看来你和他处的很好,只是他终究是个外人,迟早会离开的,那时你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或许,他并不想离开呀!反正,他如果真的要走,也不可能留得住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鸵鸟心态,不敢面对现实。」
「妳少糗我。也不看看是谁跑去小九那儿借酒浇愁的,说来听听,一箩筐的心事,到底藏了些啥?这一次,夙震孝那家伙又怎么惹你生气了呢?」
「他整天都和亚莉莎在一起,除了公事以外,连下班后都同进同出,不但摆出一副旧情复燃的模样,还提请调到纽约的分公司,以便近水楼台。」
「妳相信了?」
「我当然不相信,事情都过将近五年了,何况,如果他真的钟情亚莉莎,早就付诸行动,哪还会浪费这么多时日,那些话分明是借口嘛!再说我心底早有谱了,只是看他这么辛苦的作戏,真不知道该偷笑还是该生气。」
雨臻越想越懊恼地叹气,「你知道,有时候我想干脆不理他算了,又狠不下心,明明知道那不是他的真意,却没法子剖开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你若真有此意,我不介意替你执刀动手。」身后突然有人在答话。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雨臻顺口的应了声,才发现应对的话是出自穆天毅的口,她羞赧地一瞪丁月泠。
月泠却只是耸肩一笑,望向穆天毅,「处理好了?」
穆天毅随口念出一个地址,「我已经和夙兄通过电话,关于何崇堂和藏于他幕后者的意图,以及路上发生的事情,我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照时间算来他大约快到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嘛!他会说要来?不会吧!」雨臻神色异样的低喃。
「事情紧急,当然要告诉他,何况他的担心和着急,明显易感,怎么你仿佛不相信似的?」
「那我要走了。」雨臻迅速地拿起皮包想走,却在急起身后,不稳地跌回椅子里。
「别着急啦!你如果不想见他,就到我房里躲一躲,你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开车。」
雨臻叹气地靠回沙发上,苍白的脸色和鬓边、手臂包裹的纱布使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想想办法啰!你答应帮月老一臂之力的呀!现在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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