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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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妖追夫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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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一夜;紫容在迷糊中感觉陆质放开他起身下了床;帮他掖好被角之后在他额上亲了亲。
紫容耳边模糊听见陆质不知说了句什么,未等多想,下一刻便又睡过去了。
可惜没能再多清净一会儿;落下的床幔不多时便被人重新掀了起来,玉坠轻轻叫他:“主子……主子?”
紫容盹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翻过身;一手拽被子一手揉眼睛,“嗯……殿下呢?”
玉坠单腿跪在床沿;就着紫容坐起来的动作边伺候他穿衣边道:“固伦公主殿下来了;殿下在正厅陪着说话。”
紫容迷瞪着点头。
夏天的日头起的早,他们搬进来的第二日,严裕安便使人往窗上加了层遮光的帘子。晚间挂上,早晨起了再取下来。
今日帘子还未取下,说明还早得很。
紫容捂嘴打了个哈欠;问:“殿下叫我出去么?”
玉坠道:“没有;元青郡主也跟着来了;此时在暖阁等着,说要见您,严管家便叫奴婢来伺候您起。”
一大早听见元青的名字,紫容在困顿中有些兴奋;穿衣服的动作都利索了很多。
……其实也没有很多。
昨晚上陆质不像白天那样凶,完全反了过来,一直慢慢地磨紫容。紫容求他两声,才肯略快些动一动。折腾到半夜,他才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已经浑身打颤的花妖。
身体是不一样的累,白天那场让他有些疼,晚上是彻底的疲惫。
伺候紫容起时,虽然他穿着中衣,还是有不少痕迹给玉坠看了去。加上晚上屋里有些微动静,守夜的侍女都知道,玉坠想想,心里的不忿才愈多。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不情愿地说:“原本在前头等着的,不知怎么摸到内院来了,也没人拦她。她不要睡觉,还闹得别人不安生。”
一来二去,紫容看出些玉坠不大喜欢元青的苗头。他想,许是上回元青不怎么说话,吓着她了。
紫容自己蹬上小靴,弯腰从床下的抽屉里摸出一个精巧的小荷包,从里头捏出一个金元宝笑着塞给玉坠:“元青人很好的,就是容易害羞。看,给你这个玩儿,待会儿不用进暖阁来,你寻个清净地方再睡会儿去。”
紫容从门缝往外打量一眼,伸了个懒腰呼口气道:“实在还早得很呢。”
说话间已洗漱好了,玉坠当差这么些年,还没收过这么贵重的赏。
金元宝硌的手心有些发疼,她要跪下谢恩,却被紫容拉住,道:“好了,我去找元青,这会儿没事找你,赶快去偷歇会儿。”
正是缺觉的少年人,睡足了时辰都容易犯困,更别说今天这种情况。紫容自己没的睡,倒对玉坠很能共情,打发她去休息。
他脸上带着些还没醒透的倦意,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又折回去吭哧吭哧地在抽屉里刨了半天,抱了满怀的东西出来。
昨晚听了严裕安说元青要嫁人的事,紫容原本没想什么……陆质瞒的结实,闲杂话一句传不进紫容的耳朵,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没法多想。
他还当元青是来找他玩,迈步进屋,对上抬起头来的元青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紫容才感觉有些不妙。
秋月和夏云被玉坠指过来看着,怕紫容被元青欺负,在屋里这儿擦擦那儿抹抹,就是不走。
紫容也没想起叫她们出去,只慢慢凑到她跟前,先把怀里抱的玩的东西放在一边,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又低下头的元青的手臂:“元青,你难受吗?别难过了,我让人熬热汤给你喝好不好?”
他安慰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因为在意着元青的情绪而压得很低,听着十足熨帖。元青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没说话。
两个丫头支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静,生怕元青说出什么不合规矩的话来。
她们伺候紫容时间长,最知道这位平常虽然什么都不在乎,傻乎乎的样子,却唯独对豫王看的紧,出门前常要软声软气地对豫王嘱咐一句:“这几天丁香开了,但是不许看,要早点回来陪我。”
虽不知道连花都不让看是什么意思,但从这么久了,豫王除了他再没多纳个通房上,就能知道豫王对他的在意。
紫容刚来时,明明总是怯生生的样子,说话音高了都好险能吓着他。现在这软软糯糯的娇气是有目共睹、豫王一点点宠起来的,王爷自己个儿都恨不得捧手心里宠着,她们才不想触霉头。
要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把豫王早已有了婚约这件事捅漏了,这位爱哭的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子,到时候王爷的脸沉了,她们还会有好日子吗?
不管王爷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去,正妃没进门之前,府里最要紧的还是紫容,秋月和夏云知道。
榻上元青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拽着紫容的手往后院走。两个丫鬟忙要跟过去,这回紫容看着了,摆手小声道:“不用过来,我跟她待一会儿。”
夏云和秋月没了办法,只得老实守在门口探头张望。两个丫鬟腹内都在埋怨严裕安,不知道怎么想的,元青说要见紫容,他就吩咐玉坠去叫了。
紫容同元青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坐下,这会儿只是天光初亮,太阳还没起来,葡萄叶上挂着点点晶莹剔透的露珠,微风吹过,带起些凉意。
紫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安慰元青别难过了,又问她怎么了,元青只是不理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愣的样子。
紫容也不气馁,回身拿起藤椅后头散落的软枕往元青怀里塞了一个叫她抱着,道:“元青,你不开心嫁人吗?”
元青说:“那要看嫁给谁啊。”
紫容小幅度点点头:“嗯。”
他想,嫁给殿下,我是很开心的……
元青用指头抠抠软枕上的丝线,淡淡道:“可我十四了,不论是谁,总该嫁人了。”
紫容还是跟着点头:“嗯……”他看着元青泛红的眼眶,两个人中间隔了两掌宽的距离,紫容记着陆质告诉他的“男女有别”的话,才忍着没拿手拍元青肩膀,只道:“你要是不想嫁人,就来我家住。这里比在宫里时大多了,有很多空房间,随便你挑,都可以。”
元青转头看他,仔细打量,想在他脸上找出耀武扬威的表情,她说:“要我住你家,可以呀,得表哥娶我才行。”
“啊……”
紫容半张着嘴,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什么。
“我刚才说的,总要嫁人的,那不如嫁给表哥,你不是喜欢和我玩儿吗?到时候可以天天在一块玩。”元青定定看着他道。
紫容蹙眉,急着对元青道:“谁说的,不嫁给陆质就不能住我们家吗?”
“不能。”
半晌,紫容憋得脸都红了,才磕磕绊绊的说:“不、不行,陆质……陆质已经娶了我,你、你……他,娶了我,不能娶别人……”
元青倏的挺直脊背,拿两只眼睛瞪着紫容:“怎么不能娶?你就是个没有名分的通房……连通房都不算,通房还要往内务府报个名字呢。他就算现在天天同你在一处,以后正妃进门,你就什么都不算!”
紫容的脸僵着,他对上疾言厉色的元青,连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我们成亲了,殿下和我成亲了。”
“成亲要八抬大轿娶进门,床上对你说两句甜言蜜语算什么?”元青道:“我就要嫁给表哥,今天去求皇上,明天就嫁进来!”
她这样说,紫容就急的站起来,起猛了没注意,被葡萄架子狠狠撞了一下脑袋,花妖眼睛红红的,捂着额头气急败坏地喊:“我不许!”
“你不许有什么用,舅舅下旨叫他娶我,他不娶就是抗旨!抗旨要杀头!”
紫容拿袖子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不叫自己在元青面前哭出来,可是他嘴唇抖的厉害,哽咽了半天,只会说:“元青你坏死了,我再也不跟你玩了!我讨厌你!”
元青丢开手里的软枕,迎上紫容的视线瞪回去:“我也讨厌你!别以为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别人就都喜欢你,只有表哥瞎了眼!”
紫容再也不想看见她,转身一手捂额头一手擦眼泪往屋里走,元青还在他身后喊:“你等着吧,明日我便嫁进来!”
青缎小靴的软底走起路来原本没声音,这会儿却被紫容跺的啪啪响。
陆质送走固伦,回来刚要进屋找应该还睡着的紫容,就见人从小门哭着进来了,看见他眼泪才落下来,站在门口哭起来:“呜呜呜呜呜……陆质,呜呜呜呜呜……”
花妖的模样实在可怜,陆质的眉头瞬时便拧了起来,大步跨过去将紫容抱起来坐到桌边,连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紫容哭的两个丫鬟心颤,碍着陆质在跟前,都不敢过去,缩在一旁颤巍巍的等着。
紫容气的厉害,被陆质抱在怀里只知道哭,眼泪一颗颗砸下来,也不像平常那么小心,声儿一点不捂着,边哭边颤,催的陆质急火攻心。
他把人往怀里揽,急了半天才想起去拉紫容一直捂在头上的手。
拉下去之后,一块手心大的红印子直直戳进陆质眼里,他的脸色刷的沉了,声音也跟着发紧,同刚才一看见紫容时的紧张不一样,冷冷地问:“怎么弄的?”
紫容抽噎着把脸往陆质颈边埋,顷刻便将陆质的脖子染得湿漉漉的,抽咽了好几下才含糊地说:“我自己,我自己撞的,在葡萄架子上。”
说完话,紫容止住些,陆质偏头吻吻他的后脑勺,叫丫头去传大夫,心疼的要命,问紫容:“刚才谁跟你在后院?”
他一问,紫容哇的又哭了,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嚷嚷:“我不许!我不许!你娶我,不许娶元青,呜呜呜呜呜……”
陆质皱眉,但安抚的动作更多,轻轻地颠腿,又拿手拍紫容的背:“不娶不娶,除了你谁都不娶,不哭了,还要不要眼睛了?”
紫容气狠了,显然一句都听不进去,呜呜哭了几声又把头抬起来,上气不接下起地对陆质呜咽道:“你亲我。”
“好。”陆质凑过去在他湿漉漉的嘴唇上亲了两下,拿手擦他沾了满脸的泪:“我只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见我天天除了你还理过谁?哪个人都没有我的心肝花儿好看,是不是?”
“不是,呜呜呜……元青好看,呜呜呜呜呜……”
陆质问了几句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从没见紫容这样哭过,一颗心揪着,分不出多余一分精神去生元青的气。
他托着紫容换了个姿势,让紫容两腿分开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不住温声地哄。简直像要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完了,紫容还是捂着眼睛哭,却依然不见他有一点不耐烦。
他们两在这边一个哭一个哄,突然听见一声冷哼,陆质转头,是元青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长时间。
陆质手还在温柔地摩挲紫容的脸,看向元青的眼神却冷的厉害。
元青一直知道陆质在意紫容,但现在眼睁睁看着他心肝宝贝的哄,紫容一哭,他就好像连心都能剜给紫容的样子,胸中还是一阵阵翻涌。
“我会告诉母亲,说我早在私下见过戎羌……乌孙国大皇子,是我与他约定在先,也求过你不要应这个口头上的婚约。”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他。他傻,你说成过亲便信,但是你不傻,最后要是真的昧着良心骗了他,我也没办法,只当瞎了眼,还自愿‘成全’这个笑话。”
紫容额头上的印子还戳着陆质的心,他一刻都不想搭理元青,很快将眼神收了回来,道:“他不傻,我们也不需要谁来成全。选择之后要付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开始就知道,也付得起。”
紫容在他肩上擦眼泪,陆质便低头在他耳边问:“头疼不疼?”
元青不再看两个人亲密依偎的样子,甩手走了,眼睛稍微有些红。


第49章 
紫容那一下撞得确实有些狠;他在陆质怀里钻着;原本是油盐不进的样子;等大夫来了,陆质在他耳边小声道:“待会儿大夫走了;肯定要在背地里笑话你;这么大了,还只知道哭鼻子、闹脾气。”他才在陆质肩上蹭蹭眼睛,把脸转过去给大夫瞧撞过的地方。
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大夫弯腰细细看过;当下陆质的脸色不好看,紫容也红着眼;气氛实在不算好,故而他只简单问了两句“头晕不晕”、“想不想吐”便罢。
最后为保万一;开的药就只多不少。加上体谅他体弱;活血化瘀的方子费尽心思才弄了些药性不是很强的东西,只是这回要坚持服的时间长便更长,而且一日三次,一顿不能少。
数数最近这段时间,紫容当真像是成了个药罐子;隔三差五的就要让大夫开个方子来吃。
晚间玉坠端着新方子熬好的药送来给他;刚才没那么不高兴的紫容就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陆质看着心疼又好笑;便放话先给他停了药膳,紧着消额上的淤青。
喝完药,紫容按惯例塞了个蜜枣在嘴里嚼,然后洗手漱口。
这一连串动作他已经非常熟练;不需要玉坠和陆质插手。之后便重新恹恹的倚回陆质肩上,悄悄的,只时不时轻轻吸一下鼻子。
早些时候紫容午睡时,秋月和夏云就来把他和元青在后院吵吵的话一句不落的告诉了陆质,此时陆质看着怀里人郁郁的样子,平常“巧舌如簧”如他,竟然无话可说。
要是两个大人生了嫌隙,他或许还可劝两句。
然而在后院吵架的两个人一个幼稚赛过一个,陆质忍着嘴角的笑意,面上装的八风不动,同紫容一般,一派沉痛,只拿手轻轻摩挲紫容的耳朵、下巴和肩颈。
还是让他自己想吧,过家家没有隔夜仇,兴许明儿就好了。
兴许明儿真能好,但一定不是今晚——睡下以后,陆质毛毛躁躁紧搂着人亲了一会儿,大床上由着他们俩折腾,最后分开时,都气喘吁吁,一个深了眸色,一个润了眼光。
陆质自然而然地就去拽紫容的衣裳,却被紫容按住了手:“殿下,不要……”
他花妖可怜巴巴的,虽然确实被揉的软了腰,但是人怀着那么大纠结说不要,陆质觉得自己得认真,得配合,得……得做个人,起码今晚不能禽兽。
于是豫王顶着一腹火,规规矩矩地抱着打蔫儿的花妖,直到夜深才睡着。
皇帝正式下旨赐婚之前,先封了元青做和安公主,之后的赏赐也没有断过。时隔多年,继皇帝登基封后之后,京城久违的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一团热闹里,陆麟私下约陆质见过一面。在陆麟的书房,空荡荡的桌上只放一小壶酒,两个人坐着对饮,不伦不类。
直到陆质离开,除了开头互相问近来可好,陆麟再没说什么。送陆质出去前,陆质叫了一声大哥,他才沉默着拍了拍陆质的肩膀。
“元青的事,我……”
陆质在陆麟面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缩小一截,仿佛重新变成了那个在皇子所因为怕黑不敢独自睡的小皇子,要在半夜偷摸爬起来找哥哥。
而他现在做了在陆麟看来肯定算大错特错的事,一刻不曾悔过,但心里终究有些愧疚。
陆麟的期待,他一直比谁都清楚:夺回嫡系应有的尊严,洗刷母后以死背负的冤屈。
陆质的心底陡然翻起一股燥意,是在这间狭小逼仄的房子里,被陆麟的沉默挑起。他紧攥住拳,竭力保证道:“望成大业,不必非要靠岳家的助力,哥,我相信,只要……”
陆麟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不是只要,如今……是只能。老四,接下来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了。元青的事,我没有怪过你什么。你要记得,你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只要你自己考量过,最后不管做什么决定,大哥都支持你。”
回程路上,陆质随着马车颠簸,在笃笃声中,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环绕着陆麟最后说的那句话:“只要是你的决定,以后就算真的很难,很险,头破血流,大哥也愿为你开路。”
“殿下,殿下!”
陆质猛地回神,意识到紫容刚才一直在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最近花妖胃口大开,小厨房才算真正有了活儿,厨娘觉得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场,从早到晚严阵以待,花样全是新的,不可能今天吃过的点心明天还出现在紫容的小灶里。
左不过是今日又吃了什么好东西,玉坠同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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