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说话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叫出来了……”男人把剪刀扔到了地面上,把周易北装着发蛊的头发玻璃瓶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你好像对蛊术很感兴趣,我告诉你……这东西是天底下最邪门的法术了……嘿嘿嘿……”
第17章 第十七章 破案
犯人把瓶塞拔开了,黑丝落在了周易北的腿上。那人又笑了一声,伸手在他腿上划开一条口子,黑丝迅速的钻了进去,“叫吧,尽情叫……哈哈哈哈哈……”
“嗯……”周易北紧紧咬着牙没喊出声,左腿膝盖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感觉骨头已经被黑丝给钻透了,挨了几分钟,大滴的汗水顺着下颚滴下来和裤子上的血混在了一起。
“你不叫,以后可就没机会叫了……”男人拾起剪刀靠近过来,他要在发蛊钻到肚子之前剪下自己心仪的皮肉,“嘿嘿嘿……”
“啊!”周易北听见了一声惨叫,抬起来头,看见男人的手被自己的剪刀削掉了一半,青色的人形捏着那把锋利剪刀的刀刃,朝他露出血盆大口。
“你们……你们……”男人惊慌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周围冒出来的一个又一个青色人形,脸色越来越难看。
“现在知道害怕了?”门口那块脏脏的塑料布被一只鬼王掀开来,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来,屋顶上坏掉的灯泡闪了一下,挣扎着亮起来,阴黄的光映在犯人脸上显出怪异的苍白。
“伤人的时候没打听好谁给他撑腰?你动起来还真不手软啊……”西南道长走进来,蹲到了男人旁边,浑身的黑帮气息,男人被周围的鬼王吓得说不出来话,道长冷冷撇过他浑身的烧伤痕迹,“被火烧过?脸怎么没烧到?那别浪费了,烧起来让我看看。”
话语间男人的脸着起来青蓝色的鬼火,他惨叫着捂住了脸,趴在地上打起滚,东西南站起身,目露厌恶。
“师叔……”周易北疼的有点恍惚,愣愣看着他师叔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眼角发热,声音带着不自主的委屈。
“没事了,师叔带你走,”东西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师侄的腿,皱起眉头,看向地上还在打滚的男人,声音发冷,“把他两条腿都给我敲断,注意别弄死了。”
“是,道长,”五六个鬼王齐声应道。
……
十天后
月岛市
长江路二十八号
周易北坐在轮椅上翻着手机上的新闻,延朝的连环杀人案已经告破了,罪犯是两年前因为火灾毁容的一个玄学讲师,是个私底下有女装癖的变态,火灾发生之前还猥亵过自己玄学班上的好几个学生。
不过案子里还有一个谜团没解,那张长满黑发的头皮还没有找到尸主,难不成还有人丢了头皮,家里人下葬的时候都发现不了?
没有发蛊的线索,周易北依旧念念不忘那些神秘的蛊术,在新闻里发现那个男人被判了死刑之后,他可惜的叹了口气,一只猫爪子忽然伸出来挡住了手机屏幕。
“乌白,”周易北抓了抓跳到自己腿上的黑猫的短毛,乌白仰着头叫了一声,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心。
“叮……”门铃忽然响起来。
周易北看着鬼王跑过去又跑回来,发出闷闷的声音,“不认识……”
费力地推着轮椅过去打开了门,一张熟悉的圆圆脸露出来,“北北,哈喽……哎?你怎么坐轮椅上了?”
是那个坚持不懈追他不成,改走兄弟路线的女同学……她叫什么来着?周易北努力回忆了一下,“小黄?”
“北北你撞到脑袋了吗?我叫曲奇,”圆脸女孩不高兴地撇撇嘴,把背后藏着的一捧康乃馨塞进了他手里,低头看见了跟在轮椅后边的乌白,“啊!你养的猫?好可爱啊……”
女孩伸出手去摸猫,乌白往后缩了一下,匆匆蹿的不见了身影,“啊呀,怎么跑掉了嘛。”
周易北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跟踪过你呀,”女孩一本正经地说道。
“……”周小道长无语地看着这位女同学,“找我有事吗?”
“你好久没来学校了,班导说你请了病假,我担心你嘛,”女孩子看了一眼周易北缠着纱布的腿,“你腿怎么了?”
“下楼摔倒了,”周易北堵在门口一直没把女孩让进来。
“哦……”曲奇同学点点头,站了一会儿,欲言又止似的。
周易北看了她一眼,“还有事吗?”
“北北……我好像遇到鬼了……”女孩左右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
……
曲奇前几天放假出去玩,住在旅店时,她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捡到了一把桃木木梳,问过前台没有人要,她就带回了学校,从那以后她就总会在大晚上忽然醒过来,身体动不了,余光能看见一个长头发穿白衣服的女人坐在自己身上梳头发。木梳被她扔过一次,可是才扔掉,转眼就会在自己的包里翻到它,当天晚上就被压的更加厉害了,不止动不了,连呼吸都很困难。
遇到这种情况,她吓得半死,想起来无意中在周易北的书上看到过很多奇怪的符咒似的手绘图案,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这位奇奇怪怪的面瘫同学一定懂这方面的事,没多想就跑过来找周小道长帮忙了。
“那把木梳带了吗?”周易北听完故事朝她伸出来了手。
曲奇在自己包里翻了翻,“呐,就是这一把。”
周易北把精致的桃木木梳拿了过来,“你可以走了。”
“啊?我……”曲奇愣了一下,周同学往后拉了拉轮椅低着头关上了门,看着眼前冰冷的门板她撅了下嘴,犹豫了几秒钟,惴惴不安地走开了。
在木梳上贴了个镇邪符,周易北随手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咔哒……”大门那边传来开锁的声音,周易北转过轮椅,进来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一楼的厅堂门口。
“师叔……”周易北看着才从外面回来还带着一身凉气的西南道长,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
东西南走过去按住了他,“老实坐着吧,想把另一条腿也摔断?”
“想吃饭吗?”考虑到小师侄受了伤不方便做饭,道长帮人看完风水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些能吃的东西。
“嗯……”周易北定定看着道长离的不远的脸,模糊但美好的轮廓都落进了他眼里,如果是晚上就好了,现在看不清……周易北回过神,道长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第18章 第十八章 白玉符
“师叔,我自己能走……”周易北慌乱地挣扎了一下,东西南把他抱紧了,平稳地走在楼梯上,“别乱动,你想自杀还是谋杀你师叔?”
周易北抬起头没再乱动,勾着道长脖子的手臂僵住了似的,两人之间这样的距离让他看清了细节,眉眼英朗,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但是应该很软吧?下腹忍不住产生了一股燥热,周易北没舍得挪开目光,呆呆的看着……师叔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该松手了,”热气扑到耳边,周易北坐在餐桌旁边,回了回神,不舍的松开了自己紧紧搂着道长的手。
……
夜半,周小道长侧躺在床上,盯着手心的八角符发呆,脑海里全是难以启齿的画面。
“师叔……”吐出这两个字的嗓音略显沙哑,显得异样温柔深沉,冰冷的铜符被含在了唇齿间,周易北轻轻咬着它,眉心微皱,呻/吟压抑在喉咙里,半响……他脊背战栗似的颤了一下,伸手从床边的桌面上抽下了几张纸。
周易北清干净了污秽,握着八角铜符闭上了眼睛,欲望伸起炙热的舌头骚动着心脏……师叔,我想听你在我耳边发出磨人的声音,想看你被□□爬上的潮红面孔,想把你吞进肚子里……我想……抱抱你。
……
翌日五点
“铃……”门铃的刺耳声音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周易北揉着头发一瘸一拐地从二楼走下来,过去打开了门,看见外面穿的臃肿凌乱,哭的眼睛肿起来的女孩。
“怎么了?”周易北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呜……我害怕……”曲奇说着又哭起来。
“你说你昨晚又看见那个女鬼了?”周易北把曲奇带到了堂厅里,给她倒了杯热水。
“我昨天没回学校,住在家旅馆,晚上睡着了,梦见她把我拎起来,我就看见我自己躺在下面的床上……她在咬我的后背,我感觉不到疼,但是很冷,后来我就醒了,我就跑过来找你了……我害怕……”曲奇不停地抽着鼻子,眼泪不住地滴下来。
“可是那把木梳……”周易北看向他昨天放着木梳的那个古董案子,上面只有一张被黑气侵染了的黄符,木梳――不翼而飞了。
“木梳在你身上吗?”周易北拉着曲奇问了一句。
女孩抽泣着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口袋,最后在随身的牛皮手包里翻到了那把精致的桃木木梳,她失手把木梳扔了出去,缩在椅子上哭的脸色发白。
周易北走过去把木梳捡起来,打量了几眼,上面出现了一些昨天没有的裂痕,露出来被掏空的木芯。他伸手顺着嵌缝把木梳掰开来,一截白骨掉在地上滚了滚,是根小小的尾指指骨。
又是巫蛊邪术……怪不得没被灵符镇住。
周易北看向了哭到快要背过气去的女孩,“别哭了,捡到木梳那一次,你和谁一起出去玩的?”
“我……我舍友,”曲奇擦了擦鼻涕,睁着肿起来的圆眼睛说道。
“你和她有矛盾?”
“我对她挺好的,不过我抢过她男朋友,”曲奇又一次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挑战别人人生观的事情。
“……”周易北多看了她一眼,把指骨捡起来放到她面前,“你回去把这东西供起来,每日早晚三炷香,供满七日把它和雄黄、蒜子、菖蒲三味一起火化了,如果这期间有东西出现在你梦里,假装看不见她就可以了。”这截手骨里被蛊术封存的鬼物也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周易北没什么兴趣去深究。
“嗯?……那个,你再说一遍拿什么和什么和它一起烧?我记下来……”
周易北从都里面掏出一张黄纸,把要用的东西写在了上面,塞进了曲奇的手里,“好了,你可以走了……先等等,你能让我和你那个室友见一面吗?”
曲奇疑惑地点点头,抽了下鼻子,小心翼翼握着指骨站起身,“我可以帮你约她一起吃顿饭,不过你不要拿她怎么样……我觉得她就是想吓唬我而已。”
周易北送走了奇怪的女同学,拿起手里碎成两半的木梳,木头被掏空的那一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周小道长感兴趣的是这个,虽然跟着师叔学了不少道术,但是他想要更强,比他师叔更强。
胸口忽然像是被刺了一下,周易北把“咬人”的玉符拿下来,疑惑地看了一会儿,塞进了口袋里,有空要拿着这个玉符去问问周雀,这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
第二天下午
周易北和曲奇一起和她那个室友吃了顿饭,曲奇连哄带懵地让人家把桃木梳子的来历说了出来。
这把蛊物是她室友在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从一个古镇里买回来的,又套路了没几个来回小姑娘连古镇的地址都交代了出来,而且两个闺蜜吃饭吃到一半从关系僵硬又变得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天擦黑,三个人从饭店出来,被多灌了几杯的周易北一句话不说直接扔开两个女生,自己打车回了家。
快到家门口,走路打晃的周小道长绊了一跤,口袋里甩出来什么东西,隐隐闪着微弱的光,周易北爬起身把东西抓到了手里……玉符?他皱起眉头,这东西怎么在发光?
“离开这里……”又是那个声音从玉符里传出来,周易北认真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感觉到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这声音我认识?他揉了一下发昏的脑袋,脊背一凉,这是我的声音?
可怕的凉意从脚底爬升,周易北握着玉符站起身,在脑海里反问着,“你到底是谁?”
玉符之上厉芒闪过,血顺着手心流出来,周易北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9章 第十九章 云蛊
西南道长坐在一楼厅堂里,端着一杯茶,旁边道长新收服的三个黑毛僵尸一个擦桌子、一个擦椅子、一个擦地,道长默默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就是没有会做饭的。
一个在附近溜达的鬼王忽然穿墙过来,“道长,你师侄喝多了正睡大马路呢。”
东西南披着大衣走到了马路上,一眼看到躺在路灯下面的人影,他走了过去,蹲下身推了一下地上的青年,“易北?”
周易北躺在地上没动静,道长皱起眉头,把人抱了起来。
回家把人放到床上,道长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轻轻掰开手指,拿过了那块带着斑驳血斑的白玉符,发现他手心还不知道怎么划了个很深的口子,边缘泛白已经不流血了。
西南道长随手把玉符放进了自己外衣口袋里,握起青年的手,神色无奈,青色的人形凭空出现拿来了药膏和纱布又消失不见了。
“嗯……”周易北轻轻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神情迷茫,朝他伸出手,“师叔……”
道长帮忙包扎着伤口,嘴里调笑,“你下午出去见个小姑娘,这是喝酒壮胆壮过头了?”
“师叔……”意识模糊地易北爬起身,抱住了西南道长的脖子,道长无奈地拍了拍师侄的背,“乖,躺下。”
安顿好了醉酒归来的小师侄,道长上楼沐浴过后给三清祖师上了香,转身拐进里间睡觉。
夜深人静,屋子里的呼吸声变得悠长,鬼王们在堂厅里游荡,僵尸列在阳台上吸取月华。
他们忽然一起感受到一丝异动,头颅转向道长的房间,半响……没发生任何事,一个个恢复了原状忙起自己的事情。
道长躺在床上,安稳地闭着双眼,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闪过一痕光,玉符一震,一个人形凝聚出来。
眉眼清绝却带着沧桑和疲惫,一张和周易北一模一样的脸,年岁要大些,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半透明的身影似乎很虚弱,他缓缓爬到床上,蜷缩到了道长身边,盯着道长的脸,喃喃着没人听得见的话语,“师叔,我想你了……”
东西南睁开了眼睛,神秘身影消失在空气里,他转过头看见一片空洞的黑暗,指尖摸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道长拿到了手里,是那块玉符,触感温润,像有嘴唇轻柔的吻着手心。
……
又过了三个月
伤筋动骨总算熬到了一百天,周小道长的腿差不多好利索了,规划着要去云南一趟,游访一下那个巫蛊小镇。
西南道长听着自己家小师侄说完了他的旅途规划,默默看了他一会,转身拎起来乌白往三楼走,“乌白,你说这小王八蛋是不是故意临走才告诉我这么一码事?好骗我和他一起去。”道长顾念着自己被日益养刁了的胃,只能答应下了小师侄“处心积虑”的邀约。
事实证明,“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这话是句至理名言。
……
下午六点四十
昆广高速
一路坐着私人飞机到昆明的两人,开着新买的车上了高速寻找古镇。
西南道长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帮在副驾驶上睡着了的小师侄盖上他的大衣。
周易北动了动,偏过头,道长看着他笑了笑,这个小王八蛋果然是在套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精的,出来想自驾游居然没有驾照而且还感冒了,车都只能他一个人来开。
油表的警示灯亮起来,东西南看了一眼不远的加油站提示牌,把车开下了下去,加了油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找个旅店驻脚了。
加完油道长打听好了路,正要开车驶向匝道离开高速,加油站的人多了句嘴,“你要是想找旅馆可能要过320国道,那里天黑之后不太安全,最好赶点紧。”
东西南笑了笑,没有说话,加油站的人觉得他没信,撇撇嘴没再说话。
周易北睁开点眼睛,拉了他师叔一下,大概还没彻底醒过来,语气朦胧还带着感冒的鼻音,“师叔,饿了。”
“好,师叔带你去吃饭,”西南道长在心底叹了口气,明明是为了饭跟出来的,结果反倒照顾起来这个小子。
没开多久天就彻底黑了,国道上灯光明亮,映照着路边树上挂着的红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