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我千帆在星月大陆,虽然修行的年岁短,只有短短三十载。不过承蒙师尊他老人家爱护,如今已达凝元后期修为,不久前方领悟了人剑合一的技能。”千帆言笑晏晏,“见过的人虽然不上千,却也过百,同为魔道之人,听到玄冥山,莫不是让我三分薄面。前辈又何苦阻了我的路,也阻了您,未来的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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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灭了这只狐狸了,欧耶
第20章 千帆
“嘿嘿嘿,千帆小友,话说重了。你天资好得你师尊看重,我又怎会阻了你的路呢。老朽不过是想要你身上的那颗狐丹罢了。”独眼老人笑嘻嘻说道。
千帆眉眼一凝,随即又笑道:“哦,前辈既然不愿意说出高名,那我千帆就代你说了吧。六十年前,尸魂窟图谋不轨,被我师尊一剑毁了大半,门下弟子死伤无数。怎么,六十年过去了,你还没学乖么,尸幽老祖?”
那老人气息一噎,面上神色忽青忽白,衬着他那只独眼更显狰狞。许久,他才又嘿嘿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千帆小友。你若将狐丹舍了给我,我们也各自方便。不然,就算你消磨得起,你怀里的那个心肝,也消磨不起了呀,嘿嘿嘿。”
“你!”千帆手心猛得握紧,随即背过身道,“尸幽老祖,千帆虽是第一次见你。却曾听闻师尊提起过,你性子狠辣,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绝。你说我如何能安心将狐丹现在就给你呢?”
“嘿嘿嘿,这可由不得你了。千帆小友,别以为老朽不知道。你虽然伪装得精妙,可惜老朽天生对血腥敏感。你此刻怕是光忍住吐血的冲动,就费尽全身心力了吧?”
“哦,既然如此,你何不现在就从我这“重伤”之人手中,夺了那狐丹,也省得白费口舌呀,尸幽老祖?”
背对着独眼人的千帆,此时面上一阵微白纠结,好在他又立刻压制下去,又恢复一片淡然含笑模样。
他身后的那独眼老人,面上也是一片怪异之色。按照他的推测,这千帆定然是受了重伤。可恨这小子伪装得精妙,弄得都怀疑自己的推论。想到月前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隔绝神识,隐藏行踪的重宝。尸幽老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罢了,就算这千帆伤得不重,但也绝不轻,我夺了这狐丹提升修为。再杀了这受伤和濒死的两人,抽了他们的神魂,祭炼我这万魂幡。到时候借重宝之力,逃之夭夭,天大地大,何愁没我修炼的所在。
说干就干,尸幽老祖手心里,蓦地凝结出了一道黑色焰火,转瞬间就拍打在千帆所在的方向。
千帆虽然背对着他,可是十二分的心思都密切注意着他,此时感觉风声不对,瞬间就偕同翠花剑飞至半空,单手掐诀,口中厉声道:“疾!”
绿色吧长剑犹如一把流矢,刺向尸幽老祖。他也不恋战,抱着怀中人就想往天际逃去。
“嘿嘿嘿,想逃?千帆小友,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吧。一把无主驱使的长剑,也能阻挡的了我的攻势么,嗯!”尸幽老祖嘴上虽然如此说着,手下却很小心,这翠花剑夺取生气的霸道之力,他也是颇为忌惮的。
他一方与翠花剑缠斗,另一方右手心凝出了九把黑色的方旗,掐出一诀,口中喝道:“疾!”
九把黑色方旗,化为九道怪异的黑色焰火,其中发出犹如鬼怪哀嘶之声,带着不祥的气息,瞬息间来到千帆四周。将他的围得水泄不通,去路和退路一并都给堵住了。
千帆眉眼一动,哼了一声道:“看来尸幽老祖,记吃不记打啊。你就不害怕我师尊璧荆尊者,来找你的麻烦么?”
“嘿嘿,麻烦?”九道焰火化为九张怪异的人脸,口中嘻嘻道,“我尸幽老祖从不怕什么麻烦。千帆小友,你现在很难受是吧?我的九幽魂音,是不是听得你心神剧震,痛不欲生啊?嘿嘿嘿。”
“你!”千帆话未说完,身子微歪,已经是吐出一口鲜血。
他两眼渐渐迷蒙,心神犹如万虫嘶咬一般,难受得紧。尸幽老祖说的没错,他杀了那妖狐,看似轻松,其中凶险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身受重伤,且是强弩之末了。
他的两只手也渐渐把握不住,时松时紧。
“我不能松手!我一松手,这人就没了!我不能松手,不能松手!”他喃喃自语着。
不知是何处生出来的力量,他上下齿一动,猛得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嘴角两畔沁出粗长的血线。腥甜夹杂着疼痛涌上心头,让他心志清明。
千帆一把将怀中人抛向高空,早有三条黑色魂焰伺机追击过去。见此千帆口中厉声道:“想追?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货色!尝尝我玄冥山密阵流月矢!起!”
随着千帆口中的一声暴喝,他的舌尖血在他十指摆弄下,化为一道洪阔玄妙的法阵,将九只魂焰困在其中。俄顷,道道血色的光矢哗哗地射向九只魂焰。
九只魂焰发出痛苦的哀嚎,隐隐可见到处在中心位置的黑色小方旗。
“很好!”千帆白着脸笑言,口中兀自呕血。两手却不停,十指间夹杂着数枚极品灵石,身体在疯狂地吸吮灵力,来支撑这法阵的耗损。
“千帆小友,你又何必做这困兽之斗呢,这样耗损你的身体,若是伤着根基,岂不是得不偿失!”一只黑色魂焰,化为一个独眼老者,口中不善称道。
“疾!”千帆眉眼一凝,法阵之上的数道光矢化而为一,直直地射向那老者魂形。
“哼,你身受重伤,又使了这燃命的法阵,且看你这破败的身体能撑多久!早晚间,你和他都要进了我这魂幡……”说到此处那魂形被打灭,又从另一边凝出形道,“……千帆小友,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到时候便将你二人放在一处,好全了你这一片,赤诚的痴心,嘿嘿嘿……”
“疾!”千帆不多话,集中光矢攻击。指间的灵石碎裂便又执出数枚,来支撑法阵。
“嘿嘿嘿,你玄冥山可真是物阜人丰,手中的极品灵石这般之多。我真是迫不及待灭了你,好看看你除了狐丹之外,还有多少好东西……”
尸幽老祖口中说得轻松,心里却是一阵惊怒。这千帆一心二用,翠花剑缠得他脱不开手,九幽魂音阵被他流月矢压制住。这小子于魔道修行不过才三十载,就已如此厉害,若是再给他些时日成长,日后恐怕就没自己的活路了,简直和他师尊一样得惹人厌!
这人,非杀了不可!
尸幽老祖想到此处,眼中厉芒一闪,咬咬牙,便凝出了一把长杆旗帜。这旗帜生得十分怪异,它与尸幽老祖一般高,乌黑的旗帜上绣着一个惨白的骷髅头。
最渗人的是,这乌黑的旗帜无风自动,若是凝神去看,便可看见其上密密麻麻,布着数不清的人脸,仿若一个个骷髅扭曲哀嚎,令人目眩神迷,心神剧震。
尸幽老祖看着这旗帜,脸上肉痛之色一闪而过,抬手间便挥舞了一下,铺天盖地的黑色骷髅自其中跃出,先是痴缠着绿色的翠花剑。不一会儿这翠花剑的锋芒,便被难以计数的黑色骷髅掩盖。
尸幽老祖口中低喝道:“好歹毒的剑,毁了我这么多生魂!”
随即又是一挥旗帜,又是一道黑色的骷髅,潮水般地偕同之前的骷髅,涌向了不远处千帆所处的流月矢。
喀喀之声剧烈响动,数以万计的骷髅哀嚎着,张开扭曲的大口,不停地啃噬着法阵,流月矢岌岌可破!
尸幽老祖脸上又是一阵肉痛,随即又扭曲地笑道:“嘿嘿嘿,杀一个你,废了我这么多生魂!你的神魂,我是要定了!疾!”
阵中的千帆面色俱白,口中支撑不住又是数口血水吐出。在他身后,一道不怀好意的黑焰静静蛰伏。
“什么!”千帆口中犹不可置信,十指间的灵石俱化为齑粉。
卡擦一声,法阵碎裂。
一道黑色的焰火贯穿了他的胸腔,绿色的翠花剑带着微弱的锋芒,一把截断这无耻的偷袭者,随之顶在千帆的背间,支撑着他歪落的身子。
“翠花,别管我,带他,带他走……”
他是谁?千帆已无力说出,视界渐暗,他抬起一手,半空中悬浮的人儿却越来越远了……
“嘭”地一声,蓝色衣衫的青年跌落在地,又顺势滑行数米之远,沿途激起阵阵风嚣,留下一地长长的血痕。
“嘿嘿嘿,早点交出狐丹不就好了么?何必这么痛苦呢?”尸幽老祖踏步来到他身侧,口中嘻嘻道,“你两如今不还是落在我的手上。魔幡,去把半空中,那个清虚剑宗的娃娃吃掉。记住,吃慢点,这样收集来的神魂,威力更强!”
尸幽老祖说着,一只独眼阴狠地盯着,面前昏迷的青年,眸中闪动着恶意的光芒,口中喃喃道:“至于你嘛,你的神魂我要抽出来,好好拷问一番。说不得还能一睹,你玄冥山的月部经卷也未可知。若是如此,那可就是真正的意外之喜了,嘿嘿嘿。”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柄绿色的小剑倏忽从青年身后抽出,顶着微弱的锋芒,格挡在千帆身前。
“不自量力!你的主人都已败了,你这点初具灵慧的破剑还没有什么用!破!”尸幽老祖口中低喝,指间弹出一道黑色焰火,哗地一下打在绿色剑身之上。
小剑光芒一黯,哗地一身坠落在不远处,微挣动了几下,便再没了声息。
夜色深迷,一阵风吹过。
尸幽老祖一阵微颤,他突然觉出周身一股森寒的冷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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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噬魂
几乎就在一瞬间,尸幽老祖就准备逃开。他的身形却立刻在原地定住,伸向千帆头际的手,还保持着分毫的距离。
然后,便是一阵凄厉鬼哭哀嚎之声,那不是狂欢饕餮的喜悦,而是而是无奈赴死的悲鸣。
半空之中,只听见九道破裂之声,尸幽老祖嘴角沁出一条血线,衬着他那惨白的惊怖的丑脸,更显狰狞恐怖。
九幽魂旗是他的法宝,更是他的命旗,能有此等法力的人,整个星月大陆屈指可数。
没人知道,尸幽老祖的心,已经被一个名为恐惧的大手紧紧攫住,他余下的那只眼睛似要瞪出眼眶来。
周围的风,似乎也停止了流动。呼吸与尸幽老祖来说,也不啻是种折磨。随之伴随而来的强大威压,更是让他大气都不敢出。
他听见衣袂噼啪的烈烈风嚣,转瞬间便有个身量极高的青年男子,凌空而至。
他身着白色衣衫,一头白发微动,抬指间便将昏迷的千帆,连同破损的绿剑,以灵力裹至身侧。而他的怀中,正拥着那个昏迷的清虚剑宗的娃娃。
“尸幽老祖,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得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又犯上我玄冥山,看来,你是嫌活得太长了。也罢……”
“璧荆尊者,有话好说!”尸幽老祖立刻双膝跪下,口中急急道,“之前多有冒犯,是老朽的不是!今日,我愿贡出我的神魂之血,交由于你,以示诚意!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的生死,仅在你一念之间!如何?”
那额顶深蓝色兰花的青年,双眼微闭,只是微微摇摇头,竟是连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抬起一指便是凝力一击。
就是现在,尸幽老祖眼中精光一闪,手中跃出一件造型奇怪的重宝,一阵狂风裹过,转瞬间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那青年闭着眼睛,只是发鬓微动,口中“咦”了一声道:“竟然连神识也探寻不到,看来你倒是好手段。也罢,噬魂。”
随着青年口中言语刚落,一柄造型诡异,似直似弯,似雾非雾的东西,自他的眉心射出,抖落在半空之中。
“呦,荆无封,你今日怎么舍得,把我放出来了?怎么舍得,出你那温柔窝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着急你的大弟子啊。还是说……”
那雾气里发出一股娇俏温柔的女声,此时转了一个弯,又特意看了眼那柄皓白光芒的长剑,以及被这剑环绕的他怀里的人。
“……呵呵,这娃娃倒是和你那,早死的师尊有些相似呢。你哪一日若是玩腻了,可以让我帮你吃掉哦。还有你的大弟子帆什么的,我也觊觎了很久呢,呵呵。”
“噬魂,当年我因缘际会,自荼靡梦泽将你解封。如今你我一体共生,你又受我役使。你再多话,我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青年淡然出声警告。
那娇媚女声一堵,恶声说道:“说吧,你让我出来,是要做什么?”
“杀了方才那人,以你的方式慢慢折磨他。”
“呦,这老东西怎么得罪你了。我的方式,从古至今,也就你一人挨过去了。”
“他伤了他,他便该死。”青年淡淡道。
“他?谁是他?他是谁……”黑雾还准备说话,那青年却携着身侧的千帆,以及怀里的人儿远去了。
“一个月内你不准回来,若是实在想噬血肉,记得做得干净点。”青年走时淡淡道。
那黑雾中的女声,百无聊赖道:“如此着急,倒是少见,活像他那死鬼师尊回来了似的……不对,师尊?他?难道说……呵呵,以后这玄冥山,就有意思喽。”
甫一话落,这黑雾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一道黑色焰火外,裹着一道透明光焰,从一处青色的草地下渗了出来,一个独眼老者从其中显出身形来,口中说道:“此地距离那处数万里之遥,应该无事了。”
老者捂着胸口,“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恨恨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小子,不仅挥手间毁了我的命旗,还让我的魔幡折损一半生魂。什么璧荆尊者,百年前不过是躲在璧魔羽翼下的,有点天资的黄毛小子而已!六十年前,若不是我修为大跌,尸魂窟又何苦被他欺辱至此!等着吧,我尸幽老祖……”
“呵呵,等着什么呀?”一道娇媚女声自四周突然响起,忽远忽近,让人心里徒生出满心不安。
“什么人?”尸幽老祖急急出声问道,一只手握紧手中重宝。
“呵呵,你猜呀,猜对了,我就让你多活几日,老东西。”这娇媚女声俏言回道。
那尸幽老祖眼中露出些许不虞,口中却恭敬称呼道:“阁下功法高深,不如现面一叙如何?”
那女声却娇媚着道:“哎呀,我没有面,如何现出一叙呢,老东西?”
这人藏头不露尾,左右不离一句“老东西”,尸幽老祖眼中已生出一丝怒气,口中却恭敬道:“阁下可真会说笑。”
“说笑?我噬魂可从不爱说笑,不过你既然有心,我便先出来逗你玩玩,老东西。”
尸幽老祖眸中蕴怒,心里暗恨道:故弄玄虚。我在星月大陆活了数百年,可从没我听说过噬魂这类名号。想来是不入流的小魔修。今日既然撞到了我手里,我就拿你祭了我的魂幡。而且璧荆那个小子忙着救治徒弟,必然不会追我的。就算来,也不可能知道我在此处。小东西,等你出来我就灭了你。
一道似雾非雾的东西,陡然降临在了半空中,渐渐地凝结成了一柄粗长的黑剑模样。
尸幽老祖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哂笑道:“阁下可真有意思,竟然先是让自己的御剑露面。”
这般说着,尸幽老祖也暗暗铺展神识搜寻。同时手下蓄力,只等情况不对,就利用重宝之力逃走。经由刚刚一战,他整个人都不免谨慎了不少。
“别白费力气了,我就在这里,你再怎么搜寻也是无用。”那剑身随着女声而微微抖动。
“阁下可真是爱开玩笑。似这种灵剑具备灵慧的,虽也常见,可那灵也只是荧火烛光,微弱不已。若是持剑者与神魂合一,灵剑也不过仅仅是和主人,心神沟通罢了。若要口吐人言,也仅限于传说中的极品飞剑。”
尸幽老祖顿了一下道,“可这仅仅只是传说,而且这种飞剑的成形,对于天时地利人和有着极其严苛地要求,而且因为杀戮过重,十分凶煞,根本就不可能。”
“呵呵,不可能?你手握隔绝神识,隐藏踪迹的重宝,满心以为不会被发现,不还是被发现了么。你又焉知我不是那极品凶剑?你痴心妄想,不知轻重,且鼠目寸光,形容丑陋,杀你实在是件没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