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真武X太白) 影剑顾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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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同人)(真武X太白) 影剑顾云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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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曾能触碰到这些。可后来呢……?
后来玉华集无一活口,自己醒来时,已附在这小道童的影子里,懵懂十载,一无所知。
“影哥,别想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后慢慢会清楚的。”顾云山自然猜到他心中所想,悄声安慰道。
影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先睡一会,我看着。”
“好,有情况便叫我。”顾云山应了一声,便阖眼养神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才听影哥唤他:“云山,醒醒。”
顾云山浑身一绷,入眼来秦川那映着白雪格外明媚的晨光。
“你听见了吗,马车的声音,听起来是往南边去的。藏在马车里走,能省不少事。”影说道。
顾云山探头一望,果然有一辆布棚马车懒洋洋地在行在玉匣关的山道,晃晃悠悠地往南边去,车厢后边摞了几个箱子,拿油布盖着,想是刚刚探亲回来罢。赶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不像是个练家子。顾云山将剑匣裹好,系在身后,这才动身远远缀在马车后头。
马车在玉匣关口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妇人、一个少女与一个少年,想来是一家四口。这玉匣关里多是帝王州的人,坐在茶摊里大约在谈些什么,顾云山躲得远,也听不清,只瞧那一家子草草吃了些早点,便匆忙驾车离去了。
顾云山跟了一段,寻了个机会悄悄跃上马车后头的空档处,闪身挤在两边的箱子中间,拿油布遮了身形。他身法轻盈,路上又颠簸,车里的人都没有觉察分毫,仍自顾自在闲谈。
“阿娘,他们讲有歹人在镇子里行凶,咱们家不会有事吧?”少年问道。
“不会的,他们不是说了吗,太白和寒江城派人过去了,不会有事的。”那妇人温言安慰道。
“也是!诶,阿娘,那你说大哥回来了吗?大哥回来了的话,肯定谁也不敢乱来,大哥那么厉害!”少年语气带着些许憧憬,紧接着“嘭”地一声磕了哪里似的,“啊”地叫了一声。
“秋子,老实点。”少女唤了他一声,声音里有些许责备,“你啊,额头都要碰青了。”
“哦……”少年颇为委屈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是瓶瓶罐罐的声音,想是给他揉了点药膏罢。
顾云山在后边听着,暗笑了笑。这等寻常的对话,竟令他觉出几分温情来。
“影哥,你说阿竹会不会在鹦哥镇?他家不也在那儿?”顾云山在心中问影。
“既然太白与寒江城都在,他应该也在吧。”影淡淡地应声道,“你这副样子,还能去见他?”
“我远远地瞧一眼也行啊……”顾云山无声地笑了笑,道,“还是算了,等我手边的事做完再去找他吧,免得节外生枝。”
影轻叹了一声,还未说得什么,便忽听得箭矢破空的锐啸之声,几乎便是那一瞬,赶车的人惨叫了一声,重重地栽下了马车。
顾云山眉心微拧,屏息凝神,手已按在背负的剑匣上。


顾云山被少女的尖叫震得头疼,微微掀开油布一角观望,才知这小半日功夫,车已行至药王谷。药王谷这处四季如春,这会儿还有若有若无的花香和着微风吹来,可这香气里,却饱浸了血水腥味,令人厌烦。
“当家的!”车里的妇人悲呼了一声,被那少年重重地拽了一把:“娘!”
紧接着便是几个江湖人踏雪的声音,一人痞笑道:“哟,听声音,车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另有人附和道:“兄弟们来这破雪山,也好久未曾开荤了!”
少年人又用力按了按受了惊吓瑟瑟发抖的少女手背,跳下了马车来。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阿爹,紧握着自己雕木头用的小刀,手却在微微发颤。愤怒与恨意在他心底里翻涌,可他同时也很清楚,他面对那四五人,实在毫无胜算。
那一行山匪看了看他手里的刻刀,晃了晃手里沾着的钢刀,踢开脚边中年人的尸体,哄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用这个?要不要哥哥借给你一把木剑玩?”
他们自然看得出车上的人毫无功力,只是觉得有趣,倒不急着动手了,只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十五六岁半大点的孩子。少年哼了一声,缓缓上前踱了两步,手指一翻,却疾电似的将那木柄的雕刀狠狠地插进身边骡马的屁股,划开好长一条血口。那骡马吃痛,长嘶一声,什么都顾不得了,便载着一车的惊叫横冲直撞,竟真冲开了这几个山匪的包围,往南边疾驰而去!
“操!!给老子上!!”为首那人赶忙侧身让过发疯的马匹,心中觉得狼狈,气恼道:“三子去截住那马车!”说着钢刀举起,明晃晃地将日头照进少年人的眼睛,眼看就要将他劈一个身首分离。少年人自知躲闪不过,紧闭上眼来,只觉那锋利的刀尖划破棉衣,掠过肌肤带来尖锐的疼痛,从伤口涌出的血水浸湿了衣裳,又暖又热,可被风一激,却又冷得令人发颤。
这是要死了吗?但愿娘亲与堂姐无事啊……
可自肩头劈下的刀势却猛然一顿,耳边响起“铮”的一声长鸣。那少年人楞了一下,睁开眼来,只见那把钢刀不晓得被谁挑飞,画了个圆弧,重重地插在一旁的冻土里,而那行凶的山匪,竟双目圆睁,失力地缓缓倒了下去。又听得“唰唰”的几道细微的声音,一条黑影在围着他的几个山匪之间穿梭了一个来回,便见那些个原本气焰嚣张的匪贼尽都倒了下去,连一声惨叫都未及呼喊出来。那影子甩了甩剑,身形约略地顿了一顿,好似看了他一眼,却转瞬烟雾似的消散了去。
“鬼?”他看着这诡异的画面,愣了半晌,伸手去捂肩头的伤口,低头看向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贼人,咽了口唾沫,踢了两脚,才见只一线淡淡的血水,自这人的心口洇入了地上的白雪与泥淖。命悬一线的惊险过后,所有勇敢与力气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似的,他几乎站都难以站稳,直瘫软地跪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马蹄与车辙声来,勉力抬头望去,便见自家那布棚马车去而复返,驾车那剑客一身白棉衣,显然是个太白弟子。
那太白弟子控住了发狂的骡马,跳下马车来,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那几具尸体,“咦”了一声,对随行的另一太白弟子道:“这伤蹊跷……”
一人看看这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少年:“小弟弟,这些人是谁杀的?”
少年楞了一下,讷讷道:“我……不、不是我……我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一把握住那太白弟子的手臂,急生问道,“我娘和堂姐呢?”
那太白笑笑,从怀里取了一瓶伤药来,安慰道:“别怕,你家娘亲和姐姐都好好的,你好好上药养伤,别想太多。”
那少年恍惚片刻,才见自家堂姐跳下马车来,疾走两步上前,半跪在地,一把拥住半边身体被血浸透的少年郎,哭道:“秋子、秋子,你怎么样?!”
那少年回过神来,有些费力地拍了拍姐姐的肩膀:“阿姐,我没事的……”他说着,总算放下心来,一时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干脆地便昏了过去。

——而此时,顾云山将剑刃从那埋伏在山上的弓箭手心口缓缓抽出,悄声道:“影哥,慢了啊。”
“那孩子没伤到经脉,不妨事的。”影答道。
“可惜了,若我再多一会儿时间,便不必叫他受伤。”顾云山叹了一声,低头望向底下几个太白弟子,心情有些复杂。那人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竟回头望了过来,顾云山暗道了一声“晦气”,赶忙运起轻功沿着山脊往远处掠去,所幸药王谷已不如蛟龙岭上太白剑派那般寒冷,密密丛丛地生着冷杉树,顾云山很快将人甩开了,越过一座小丘,这才稍松了口气。再举目望去,只见身前盈盈一汪碧水,丝带似的柔柔地钩在小丘之下,对岸雪已消融了多半,杉林斑驳着深深浅浅的翠色,再远些却尽笼着苍灰色的淡淡暮霭,将远处雪崖映得旖旎而多情。
“这是……笑月湖……?”影呢喃道。
“影哥来过这儿?”顾云山蹲在湖边,以冰凉而清澈的水洗了洗手,又摘了斗笠与蒙面巾搁在一旁随意抹了把脸。
“来过、来过……我一定在这里呆过,云山,到湖对面去,我想看看。”
这是小事,顾云山自然不会拒绝。他依着影哥的指引,排波踏浪而过,转瞬便到了笑月湖的对岸。这地界离鹦哥镇已经很近了,隐隐便能见着不远处那小镇袅袅而起的炊烟。顾云山看了那儿两眼,回下头来,问影:“影哥,去哪儿?”
“南边、对,南边。”影努力回忆着,声音少有地焦虑,“我常跟一个人在这湖边散过步,那是谁……?他总要来这里作画,喝酒……有时还会带着一个女人……他喝醉了、她还要责备他的,那是她的妻子……生得真是漂亮……”
“影哥!”顾云山听他声音竟低了几分,赶忙打断了他的思绪,“影哥,是那儿吗?”
影望过去,只见一个荒弃的小院,横在那冷杉林的中间。这个院子应该已经废弃许多年了,遍生着低伏的杂草,那草棚、车架、尽都已经枯朽,便是石砌的小屋,也在墙根爬满了斑驳的青苔。
“是、是这里,我们过去看看!”影精神稍振。
顾云山翻过低矮的石墙,在院中走了一圈,凝眉道:“影哥,你看,这锁是新的。”
“劈开它,我要进去……他、他在唤我!”影急促地说道。
顾云山与影相处十余年,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当下便四处望了望,没见着来人,便抬剑劈了那铜锁,进了屋去,将门重新掩好。
屋子里非常干净,桌椅柜子整齐地摆着,却都是空着的,没有什么特别装饰,也没有什么活气。倒是旁边一间书屋,有一张不错的红木桌子,桌上不少整理好的书卷,整齐地摞在一起,另有一本摊开,应是主人上一回没有读完。顾云山检查了一番,道:“里边蜡烛也是新的……不晓得谁住在这里?”他说着,低头翻了翻案上的书卷,念道:“‘景兄岂是冤魂厉鬼?娘亲偏生不相信。气,她是只知道鬼,便说景兄是鬼,何异于无知小药童指着桃儿七说它是杂草?’……咦?”顾云山见得此言,挑了挑眉,“影哥,这景兄该不会和你一样?”
影沉默良久,将笔记上的字句一读再读,这才缓缓吐了口气,叹息似的轻声说道:“这就是我……”他似低笑了一声,道,“是,我很早以前在秦川住了很久,和成心宁……他看得到我,能与我说话,拉我去看风景,吹笛子与我听……许多年前了……也不晓得心宁现在如何了?家里又为何……”他想着,却猛地收住话头,道,“云山!有人来了!”


来的人额上束了一道白麻布,一身白绒绒的棉衣,瞧着比几年前的那身厚实些。他提着一盏灯笼,将他脚边方寸之地染上一层不甚明亮的暖橘色烛光,倒是秦川皎洁的月辉落在他眉眼上,却依然还是三年前那副顾云山熟稔的样子。
“是阿竹?!怎地还披麻戴孝的,家里人过世了么?”顾云山背抵着墙壁,透过小窗窥探着,看着那人面容,略有些惊讶,似低笑了一声。
“跑吗?”影问他。
“跑?我倒想试他一试,这家伙那年开封失约,也没能与他比剑,我这一走,不晓得何时再能来找他,此番倒也是个机会。”顾云山低头将黑色蒙面巾罩好,又压了压斗笠的边沿。
“你啊……”影叹了一声。
“慌什么,阿竹还能一照面杀了我不成?”顾云山嘿然笑笑,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去。他是将门锁劈开才进来的,相信应竹看得出异状。事情也的确如此,应竹步子在院门前顿了一顿,目光扫过那个劈成两半的铜锁,皱了皱眉,暗暗握紧了手中之剑。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了——从青龙会莫名出现在秦川,几乎一夜之间屠戮玉泉院,有毒害鹦哥镇的镇民与驻守的寒江城弟子,所幸笑月湖边便又能解的药草,才未酿成大祸。后来断断续续有消息说青龙会为的是多年前叶知秋于沉剑池沉下的紫刃流萤中藏的一式大悲赋,接着晚间便有贼人趁着唐林被明月心引走,竟跑到掌剑阁行窃!虽说早间清点出来,丢的并非是紫刃流萤,只怕也是因为被发现得早,逃得慌不择路吧?
应竹这阵子一直在鹦哥镇协助独孤若虚,这天傍晚时忽听得镇前一阵车辙声,下来那人形容憔悴,眼角带着泪光,见了应竹,便紧了两步,悲唤道:“阿竹!”
应竹忙上前将人搀住,惊疑道:“娘?怎么了?阿爹与秋子呢?”
“我们探亲回来时遭了贼,秋子现在还没醒,你爹、你爹他……”应氏说到此处,哽咽难言,只掩面而泣。应竹一愣,一面安抚她,一面尚觉难以置信——这事怎会发生得那样突然?阿爹他怎么……?!
这时驾着马车而来的两个太白弟子上前来,拱手一礼道:“应师兄。”
应竹抬头望去,只见这两人身上带伤,瞧着十分狼狈,便问道:“怎么回事?”
“药王谷驿站那地界叫青龙会占了,路过的采药人和商客全都……”一人说到此处,顿了一顿,道,“我们人少,不敢贸然深入,傍晚时在谷口见到你家的马车横冲直撞过来,就帮忙停了下来,才知是叫青龙会的人给截了。我们回去救秋子时,只看见他一人还活着,身边好几具尸体,这些尸体身上伤口诡异,有些像影剑的手段。”他说着,看了看同伴,道,“剑哥说他查看时正好看见侧面山顶有个黑衣蒙面人,背上好像正是负着剑匣,恐怕就是他做的了。应师兄,我听说青龙会手段残忍,想是这几个人没完成截杀的任务,叫那喜怒无常的影剑给杀了吧?所幸一路尚且平安,到了鹦哥镇,有你和独孤师兄,总不怕他了!”
“青龙会、影剑……”应竹再次咀嚼这两个字,心往下沉了沉。
“说来实在抱歉,我们到时令尊已然气绝,阿秋伤不及经脉,我给他上了些止血的药草,一会儿请温大夫看看吧。”
“哪能怪你们,还要多谢两位师弟搭救……应竹无以为报!”应竹忙拱手一揖。两人便帮着将受伤昏迷的应秋抱下车来,另有个年纪与阿秋相仿的女孩儿,说是亲戚家来玩儿的表妹,名字叫做小七,这时也是受了惊吓,却亦步亦趋地,不肯离开应秋半步。
几人找到温景梵,将伤药换了,细细包扎了一番。伤得不深,只是伤口拖得长,有些失血过多吧。应秋隐隐觉着痛苦,眉毛都要打上结了,小七与闻讯而来的阿姐应雪守在床边照看,将应氏赶去歇息去了。应竹陪应氏又说了几句话,终究心意难平,提了盏灯,走着走着,便到了自家老宅。
这会是宿命吗?应竹在心里暗想着。他虽尽心竭力,但起先多半是因着应氏的嘱托,才去追查自家灭门的惨案,于他而言,他二十一年的生命,皆是在应家度过的,他对血衣楼的恨,尚没有如此时此刻这般彻骨。父亲的死,与这桩二十年前的旧案相纠缠,好似变作了一根荆棘,重重地挞过他的神思灵魂。他开始感到切肤的痛与恨,浓稠地在胸口滚沸,久不能平,可他一人之力,岂能独对青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
他深吸了一口气,步子却忽的停了。
他看见月光下泛着幽光的旧宅新锁,被劈做两半,凄惨地落在地上——门内是谁?小偷?强盗?……抑或,二十年后前来寻找漏网之鱼的血衣楼?
所求为何呢?杀了他亲生父母,又叫他养父丧命弟弟伤重昏迷……这冷血而贪婪的青龙会,所求为何?!
他眼睛紧盯着漆黑的房门,缓缓将灯笼搁在脚边,抽出了佩剑。如雪一般的剑锋映着明月的辉光,冷得像屋檐凝结的冰棱。四野皆寂寂,唯有微风踏过伏地的杂草,发出依稀的声响——以及那弦断一般的剑气破空之声,几乎伴随着一阵浅痛割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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