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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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的女人-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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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濛故意冷着脸,不说话,举起酒杯抿了口晶莹醇厚的液体。
易卿旋心肝乱颤,智欢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了,指不定要在两人中间掀起什么风浪来。
“苏濛,苏濛,我真没见她。你看,我搬了家,连电话号码都换了,不就是为了躲着她吗?谁承想她还能追到公司去啊,要不,我辞职吧?”
苏濛闻言竖眉:“刚加了薪升了职,辞什么?是不是脑袋有坑?!”
“那……”
“算了,以后躲着她点。”
易卿旋点头如捣蒜,乖顺胜过小白兔,苏濛觉得不够,想想又加上一句:“以后她去找你,不管见没见到都要回家后报备。”
“是是是,女王大人,小的遵命。”
易卿旋一插科打诨,苏濛瞬间没了脾气,俏脸也再绷不住,“噗嗤”笑了。
“都多大年纪了,还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易卿旋笑,恬不知耻回一句:“反正家里有两个还没长大的,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有什么关系。”
“两个还不够我操心的?再加上你我还活不活了。”苏濛白她一眼。
易卿旋笑嘻嘻把媳妇儿的白眼收下,喝口酒后提出了个近来突然想起的疑问。
“苏濛,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问你小肉团有没有可能是你女儿的时候,你说她和你女儿年龄不符,那是,怎么回事?”
苏濛幽幽叹口长气,想到这个乌龙心头也是倍感无奈。
“城里说周岁,农村记虚岁,小肉团说她五岁的时候,在我心里女儿应该是六岁了,这才觉得年龄不符。”
易卿旋微怔,随后昂首哈哈大笑:“苏濛啊苏濛,枉你那么聪明,怎么还能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还记什么周岁、虚岁啊,直接问出生年月日不是最稳妥?”
她的话不错,但苏濛没说的是,不单单仅是年龄不符,那时候她觉得,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辛辛苦苦找了五年的女儿,竟能那么刚好就住在对面?觉得不可思议也就没太较真,随口一问年龄不符,事情就算过去了,才因此将女儿错过,差点造成终身遗憾。
现在想想,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于随便了。于是因此接收到了易卿旋的嘲笑,苏濛倒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嘴角含笑、手端酒杯在一旁看着。
反观易卿旋自己,被看得心里发毛,为免引来什么不必要的祸端,忙收起笑容急急忙忙转移了话题:“那你又知不知道,智欢究竟是怎么知道你和小肉团是母女的?”
“腰果过敏吧。”
答案轻描淡写从苏濛嘴里说出来,却当场惊到了易卿旋:“你知道?”
“不知道,猜的。”
苏濛和智欢从认识至今,其实没有太多单独接触的机会,最记忆深刻又莫名其妙的两次,便是智欢专门去公司约自己吃饭。
真相大白之后,苏濛仔细想了想,很容易就记起了自己曾提到的腰果过敏。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过敏是遗传自母亲,那她的女儿肯定也不幸遗传了。智欢曾抚养过小肉团,可能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大胆猜测到了自己和小肉团的关系。
媳妇儿到底比自己聪明啊,易卿旋本来想邀功的,却不想人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她不止没有觉得失落,心头还美滋滋的。
窗外厚重的云雾散开了些,月亮悄悄探出了头。
那么点微弱的光照到苏濛脸上,娇艳的唇瓣却散发出诱人的神采,连手中晶莹的液体都黯然失色。易卿旋看得失了神,鬼使神差凑上前,闭眼吻上了那抹红。
苏濛楞了一下,随后回神轻笑,二话不说倾身回应。
夜正长,日子也正长,一切已经结束,一切,又才刚刚开始。


第61章 豁然开朗

这一年,易然十四岁,苏凝萱十五岁。
六月中旬,天气不冷不热,微风不徐不缓。在这样的季节,即便再急切,也忍不住要在下班途中停下匆忙的脚步,于微风送来的鸟语花香中放缓进程,惬意悠然享受一番。
可偏有那么群人,她们不止不能放松,还要卯足了劲头冲冲冲。最后一击了,只有闯过眼前这道关卡,才能迎来全新的未来。
易然和苏凝萱,便是这群人中的两个。
中考,关系到广大初中生们能不能荣升重点高中的终极一战,苏凝萱战的轻松,易然却稍显慌乱。
考完最后一场出来,守在门外大半天的易卿旋拎着水壶上前,一人倒了一杯据说既能解暑又能安神的茶给她们喝下,笑眯眯问:“怎么样?秀秀,小肉团,你们都发挥的不错吧?”
“嗯,还行。”这是一脸淡然的苏凝萱。
“不好,不好,妈妈……我可能考砸了……”
嘟着嘴,水珠在眼眶内来回打着转的,这是脸上还带着不少婴儿肥的易然。
“没关系啊,胜败乃兵家常事。”
“可这是中考啊,败了哪还有机会再战下次?”
也是啊,易卿旋抓抓头,本来是要劝女儿的,结果自己反倒落了个无话可说。想想,只能趁机转移了话题。
“嗨,考都考完了是吧?多想也没用。走走走,赶紧回家,我做顿好吃的给你们补补,瞧瞧,最近都累瘦了。”
易卿旋捏一把易然嫩乎乎、滑溜溜、弹性十足的小胖脸,这话说着多少有些心虚。
上了车,苏凝萱忍不住问:“易阿姨,我妈妈呢,怎么没来?”
中考也算是件大事,考场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甚至连外公外婆都到了,易家和苏家却只派来个易卿旋坐镇,是显着势单力薄了些。
“你妈妈加班呢,说不定比咱们到家还得晚。”
俗话说:能者多劳。已经荣升大区经理的苏濛,简直快被工作淹没了,易卿旋想起来就觉得心疼。
苏凝萱摊手,亦是无可奈何状:“看来工作比我们重要。”
她这话纯粹是调侃,没有丁点抱怨的意思,易卿旋听完还是瞪了眼,得空抽出手不轻不重拍她脑门一下:“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能叫你妈听见,不然她该伤心了。”
苏凝萱心想我妈才没这么玻璃心,是易阿姨您怕我妈伤心吧?!
想归想,还是乖乖点头,应了声:“知道啦,您可真啰嗦。”
中考结束,孩子们算是彻底放假了。按说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正当欢畅才对,易然却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高薪厚职,导致易卿旋和苏濛都忙,加上考虑到两个孩子年龄不小,生活已经能自理,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她们操心的必要了,也便放手不管,任由她们自己待着。
两个粗心的妈没注意,苏凝萱却早早察觉到了易然不对劲。
这天中午,两个留守在家的孩子自行解决完午饭,胖乎乎的姑娘又是一抹嘴回自己房间待着了,苏凝萱收拾完厨房,摇头叹口气,端着盘水果尾随而入。
“还为中考的事不开心呢?”
苏凝萱进门,见易然正背对自己躺在床上,于是放下果盘伸手去拉她。
“不要刚吃完就躺,容易长肉,对肠胃也……”
她刚想说对肠胃也不好呢,床上小姑娘突然坐起,回身瞪圆了眼珠子看她:“你是嫌我胖吗?姐姐,你怎么能和班上那些同学们一样呢?”
“不是嫌你胖,但太胖了确实对身体不好是不是?”
“那还是在嫌我胖。”
“我是为你身体考虑,又不是嫌弃你。”
“哼,都是一样的!”
好吧……苏凝萱举手投降:“你这种不是胖,叫丰腴。骨瘦如柴的有什么好,还是像然然这样的最好,有肉感,抱起来也舒服……”
苏凝萱上去搂搂她,感觉彼此胸前刚刚成长起来的柔软轻轻触碰在一起时,竟有种说不出口的美妙。还是女孩儿的身体好,香香的,软软的,可比男人硬邦邦的强上太多。
易然满意了,却还忍不住抱怨:“嘴上觉得我好,每次叫你和我一起睡时你却都要拒绝,哼,口是心非。”
拒绝是因为有难以说出口的理由,苏凝萱也不好在她面前解释,忙借机将话题再拉回到正常轨道:“考试都结束了,就别想那么多。退一万步讲,就算重点高中真的没考上,去普通高中也不错啊,离家近,不像重点高中,还要住校。”
苏凝萱想尽一切办法开导,哪想,眼前人丝毫没get到正确的点。
“所以,姐姐也觉得我肯定考不上重点高中了?”
呃……不是那个意思啊……
苏凝萱有些无奈:“上不上重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以姐姐的成绩,一定能考上重点高中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分开。”
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凝萱高兴了,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个异常好看的弧度,边随手拿起颗苹果削皮,边佯装无意问:“为什么不想分开?”
“因为不习惯啊,从小到大我们都没分开过。”
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凝萱心里涌上来股淡淡的失落,一个失神的功夫,刀锋微转,就那么直直削到了指尖上。
鲜红的液体瞬间溢了出来,易然吓了一大跳,“噌”一下从床上蹦起来,着急忙慌出门去了,瞧这身形矫健的劲儿,丝毫看不出是个体重稍微超标了的小胖子。
苏凝萱随后反应过来,跟出去时就见易然直直奔进了易卿旋和苏濛卧室,边跑边喊着:“药箱呢?药箱呢?妈妈她们放哪儿了?!”
两个孩子被保护的很好,平时极少受伤,即便偶尔有之,也全是易卿旋和苏濛在帮忙处理,这才在意外发生了流血事件之后,连找个医药箱都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
易卿旋和苏濛的卧室很大,易然挨个过去翻箱倒柜,药箱没找到,倒无意中发现个异常精致的木盒子。正翻动的手已经形成了惯性,想都不想就把盒子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了摆在最上层的档案袋。
“DNA鉴定报告?”易然拎出报告问苏凝萱:“姐姐,这是什么?”
……
一番手忙脚乱后,易然总算成功找到药箱,笨手笨脚帮苏凝萱把伤口“包扎”好了。
处理好伤口,两人面对面盘膝坐在地上,中间摆着白色的医药箱和深棕色的实木盒子。脸上表情一个凝重,一个稍稍有些不知所措。
易然早把中考失利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么点小事,哪能跟眼前苏凝萱的身家大事相比?虽说也是自己的身家大事,但两相比较,易然还是觉得,此刻的苏凝萱更需要被人安慰。
“姐姐……”她轻扯眼前人衣袖,小心翼翼道:“也许这报告是假的呢,我们等妈妈回来问下再说好不好?”
苏凝萱没说话,受了伤的手愣愣的举着,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易然像是没了主心骨,慌了神。
“姐姐,是不是亲生妈妈也没什么关系的其实……你看我,我从小就知道妈妈不是亲的,但还不是一样快快乐乐长大了吗?”
严格来说,眼下易然说这样的话是会招仇恨的。
两张鉴定报告,两个孩子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个变成了没妈的孩子,而另一个,变成了有两个妈的孩子,差距之大,谁心里能接受的了?
偏她还要说着“不是亲妈也没关系”这样的话,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如果眼前说这话的不是易然,可能苏凝萱早一个白眼翻上去了。可现在是易然,她便不止没有翻白眼,还发自真心觉得她的话没错。
平心而论,这些年苏濛对自己很好,易卿旋对自己也很好,某些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对易然的好。
所以,苏凝萱觉得她那句“不是亲妈也没关系”,似乎,还当真是这么一回事。
苏凝萱不是个平常的孩子。她拥有不平常的智商、不平常的情商,甚至,有着严重超越当下年龄的理性及成熟。
当然,即便再理性成熟,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她早熟,加之记忆力出奇的好,因此,从七岁那年来到这个家起,点点滴滴都烙印似的刻在了脑子里。
和易然吵架,离家出走把苏濛急哭那次……
小学二年级半夜生病,易卿旋整夜不睡觉在医院守着她那次……
升初中时,考了全年级第一,苏濛开家长会回来高兴地抱着她转圈圈,并特意请了年假带着她和易然出去旅游庆祝那次……
还有,每年别出心裁的生日礼物,每个学期必换的新书包及文具,换季时早早买好放到柜子里的新衣服……
一点一滴的小事汇成了一条长长的爱河,可以没有波涛汹涌,却胜在源远流长。
想开了点,扭头再看看易然盛满担忧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似的诚惶诚恐,忽地一下就释然了。
亲的或不是亲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爱,不就够了吗?
怎么双商如此高的自己,在这件事上,竟还不如眼前这小迷糊想得透彻?!
苏凝萱起身,舒展身体伸个懒腰,笑着看依旧盘腿坐在地上的易然:“走吧,苹果还没吃完呢,别浪费了。”
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洒在两个花季少女身上,一切,都是豁然开朗的模样。


第62章 耳提面命

这一年,易然十七岁,苏凝萱十八岁。
大学——university——由你玩四年。相信这样的解释,在大部分学生心中都是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的,易然也不例外。
没有苏凝萱在身边的第一个月,易然很不适应。吃饭时挑出不爱吃的菜时不知道该丢进谁碗里,睡觉前小小的失眠时不知道该钻进谁的被窝里,就连走路,习惯性抬起右臂,却只勾到了一缕空气,那个十二年来随时守在身边的臂弯,就这么不见了。
失落伴随着想念,在心里疯长成了草,即便一天照着三顿饭的频率打电话,依旧不能消解掉那个叫做“相思”的东西,哦,后知后觉的微胖姑娘,现在还并未真正意识到这个词已经悄默声儿地,找上了自己。
好在,易然同学生性乐观开朗,在和同宿舍姐妹飞快打成一片的同时,慢慢也就把苏凝萱放下了些。
国庆放假第一天,离家稍远的三个姐妹围坐床头斗地主。
“我出A。”
坐在易然对面的长发姑娘冲她眨眨眼,顺便不动声色扬了扬手中仅剩了一张的纸牌。那意思很明显:我就剩一张了,只要你别出大牌管我,咱们马上就能赢。
她这种行为,搁在古代叫“腹语”,用在现在叫“暗示”,可惜,易然同学头脑简单,四肢……呃,也不是很发达,总之,压根就没学过这两门功夫。所以,她小胖手一扬,“啪”甩出一张牌:“2!”
牌一出,话一落,对面的姑娘瞪圆了眼,对家的姑娘笑没了眼。
“易然!”
长发姑娘一声狮吼:“你是不是傻?还2呢,我看你就是个二!”
易然同学不明所以:“不是有大的就要出吗,我2比你A大啊,怎么,不能出?”
对面的姑娘牙齿咬得“咯吱”响,对家的姑娘笑声“咯咯”一刻都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实在忍不住,摔了牌上去捏易然粉嫩的脸。
“我说易然小可爱,规则说了那么多遍你怎么还是不懂,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你要帮助她出牌,不是压制她出牌……呵呵,算了算了,反正谁跟你一队谁倒霉,一早上玩了三十把,本姑娘输的那十把全是跟你。”
“就是,我都输十五把了,把把都因为有你这个队友,简直是……”
长发姑娘一时词穷,干脆也摔了牌,上去揉易然黑而亮的头发。
一个捏脸,一个揉发,可捏着揉着不知怎么就齐齐滚到了床内侧,咯咯笑着,你挠我的痒痒,我勾你的脖子,打闹笑骂滚作了一团。
“叩叩~”
不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道暗含不悦的嗓音:“易然。”
一听是找自己的,易然忙扒拉开两个室友,一骨碌从床上起身望向门外。
“姐?!”
初见苏凝萱,易然愣了一下,随后才是狂喜,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脚下地三两步蹦到门边把苏凝萱抱了个满怀:“你怎么来了?!”
被这热情一感染,苏凝萱初时那点不悦立马消失不见了,瞅瞅屋内已经或坐或站摆好姿势的两个姑娘,大方走上前笑着伸手:“你们好,我是易然的姐姐,苏凝萱。”
苏凝萱赶了大半天的路来看易然,身上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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