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的时候，是葛艾冲过去开门的，保姆也跟着站起来走过去。
门外站着沈络和葛瑶。
葛艾瞬间欣喜，“大瑶！沈叔叔！”
沈络摸摸他的脑袋。
这是葛瑶第一次进沈络的公寓里面，宽阔又精致的房间让她眼前一亮，她没多打量，只是深呼吸了几次，也摸了摸葛艾的脑袋，“怎么还不睡觉？”
“我不困，就想等沈叔叔过去接你过来。”葛艾抬头问，“大瑶，我们今天晚上还回去吗？”
那边，保姆已经被沈络请走了，闻言转头笑望着葛瑶。
“嗯。”
“大瑶，不如我们就在沈叔叔这里睡一晚上嘛！沈叔叔这里好多房间的，肯定够我们睡觉的。”他眨巴眨巴眼，十分天真的说。
沈络默默点赞葛艾，顺便也附和几句，“小艾说的是，要不来来回回也挺冷的，你穿的又不多，万一再感冒了。”
葛瑶为难，耳根渐渐烫起来。
“就是啊！大瑶？”
沈络也跟着凑热闹，盯着她看，似撒娇般：“大瑶？”
葛瑶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嗯。”
葛艾瞬间欢呼。
反正也不走了，葛艾也还精神着，葛瑶想了想，跟他提了给贺靳南当花童的事情。她没说的太具体，只道：“小艾，有个叔叔想让你去给他当花童，你愿意吗？”
沈络从厨房里端了两杯茶过来，都放在茶几上，顺手用牙签叉起一块水果扔进嘴里。他跟了一嘴，“就是今天下午你看见的贺叔叔。”
“我不喜欢贺叔叔。”
葛瑶一楞，“为什么？”
葛艾嗫嚅道：“程骁阿姨让我进酒吧里面的时候，贺叔叔也在。他还帮着程骁阿姨说话，所以我不喜欢他。”
沈络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
“没关系吗？”
沈络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没细问，只笑说：“没关系，不想给他当花童就不去当。你想去婚礼砸场子都没关系。”
葛瑶瞪他一眼，“嗯，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
“那我不去。”
“嗯。很晚了，洗洗睡觉吧。”
葛艾答：“好的，大瑶。”
沈络又答：“好的，瑶瑶。”
葛瑶瞪了两人一眼，但看这一大一小的模样又噗嗤一声笑起来。屋顶的吊着的水晶灯在这一瞬间，似乎更亮、更暖了。
第42章 一爱孤行
葛艾不愿意去给贺靳南当花童，这事是沈络后来跟贺靳南说的。贺靳南沉默了很久，沈络也跟着沉默，在心中默叹。
良久，贺靳南沉沉道了句，“谢谢，帮我跟葛瑶也说声谢谢。”
沈络没什么能安慰的，只能说：“别沉浸在过去，以后不要犯同样的错误，跟罗亭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辜负了。”
“嗯。”他嗤笑，喃喃道：“我知道。”
这三个月之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葛瑶虽然自考报了四门科目，但全过的把握不大，只能说尽力而为。
现在小艾放了寒假，便整天跟着沈络，三人常常一同进进出出，公司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甚至都默认他们是一家三口，而且感情还好得不要不要的。
周日下午四点多，葛瑶最后一门科目考完。校门口，沈络和葛艾呆着车里面，见人出来了，按了两下喇叭。
葛瑶自然而然的走过来，上车。
“你们一直在外面？”
“没，我们去逛了一圈又来的。不过没买东西，就是消磨消磨时间。”
“沈叔叔说等你考完试一起，买一些年货。”
一眨眼，都快过年了。葛瑶笑笑，说：“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我跟小艾两个人过节，给小艾买身衣服就好了。其他的，都是小件。”
沈络道：“你和小艾就两个人的话，不如跟我回家过节吧。”
葛瑶一楞。
“我家也没别人，除了我和我妈，还有蓁蓁。灼华今年不在，我联系不到她，蓁蓁就一个人，跟我们一起过节好几年了。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沈络解释，又添了一句，“我妈知道你，我跟我妈说了。”
许灼华是许蓁蓁的姐姐，不过葛瑶的重点已经放到了最后一句，她有点脸红，“嗯？”
“我跟我妈说了，我在追媳妇，就等媳妇同意带回家了。”沈络大大咧咧的说，有点戏谑的味道。
葛瑶耳根很红，但她不敢松口，“我和小艾去，不合适。”
沈络暂时没强求，小艾还在车上，有些话不方便说，他便道：“没有不合适，我想带我媳妇回家过年，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先去吃晚饭。”
他扯开了话题，葛瑶抿抿唇，没再说话。
“吃过晚饭，我们继续谈。”
葛瑶：……
晚饭后，沈络带小艾去超市的儿童乐园，放他一个人在里头拼图、画画、堆高乐高，自己则跟葛瑶在一旁看着。
离得不远，但人多嘈杂，两人说话也不会被听见。
这不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但沈络开口了，“饱了么，要不要买点小点心什么的？”
“不用了，晚上不用吃那么多。”
“嗯。瑶瑶，你觉得我在客厅里放一架钢琴怎么样？”
葛瑶眼神有点飘忽，“你放钢琴做什么？”
“给你啊！”沈络笑起来，“你喜欢弹钢琴，就在家里摆一架钢琴。等你忙完比赛，还能教小艾弹。我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都备好了，蒸笼也买了。你之前不是说缺个蒸笼么，还有烤箱。还有什么？”
“沈络……”
“我那套公寓面积不算小，东西倒是不多，你觉得还缺什么？嗯……它做我们的婚房可以吗？”
“你……你认真的吗？”
沈络失笑，“瑶瑶，我很认真的在求婚。是不是觉得不浪漫？”
葛瑶摇头。
“瑶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何止是喜欢，她是爱他啊。可她咬着唇，将那两个字堵在贝齿之后，不敢轻易松口。要说出来太简单了，可是，能喜欢一辈子么。纵使小艾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到底以后会跟着她生活，即使沈络接受，沈络母亲也能接受吗？
沈络伸出手，拇指在葛瑶的双唇摩挲着，后者一颤，下意识松开了牙齿。他摸了一下被咬出齿痕的唇，有点想吻下去的冲动。
“瑶瑶，你是怕我不能接受小艾，还是怕我妈不能接受你？或者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葛瑶撇开脸。
是，她不敢跟沈络在一起，在怕自己配不上沈络。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是出身、还是如今的成就，跟沈络比起来，她差远了。她想跟他站在同样的高度。
“我没有你觉得那么好。”
“瑶瑶，你……”
沈络的话被打断，葛瑶抬头望着他漆黑深沉却无比清澈澄亮的眼眸，轻轻开口，“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喜欢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你，我不想放弃。
小艾入学没办法，我可以去求别人，但我没有。我求了你，我想借此接近你。程骁算计我，我没说，但我暗示了，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有小艾，我是单亲妈妈，我利用了你的心软。我没有跟程骁说过小艾是你儿子，但我利用了她对你的感情，让你误以为小艾是你的儿子。甚至我还利用了冯安宁和贺靳南，小艾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我只能一步步的摊开。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早已不只是单纯的喜欢了。我不想再过第二个、第三个绝望的、黑暗的六年，我只能步步为营。在我退学回家之后，面对塌下来的天、面对神志不清的我妈妈，面对年幼无知的小艾时，只有你是我的光。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让我在那样的日子里坚持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崩溃了。所以，我只能不择手段。
沈络，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别人，更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会打破现在的美好。我宁愿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回到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不想得到了却又失去。”
沈络的手僵硬的抚摸着葛瑶的脸，怔楞得不知作何反应。
惊讶有之，震撼有之，心疼有之，欣喜有之，雀跃有之，独独没有责备之意。他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但在唯有的两次表白时，心里都很忐忑、紧张，担心被拒绝、担心不被喜欢。
在面对心爱之人时，哪怕你能感觉到对方的爱意，你也会觉得自己付出的不够，怕自己配不上对方或是不被喜欢。沈络也不例外。
所以，在葛瑶说的那段话里，在她说她爱了自己很久，他简直要欣喜若狂，想狠狠地吻住她。
什么好不好、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总之这是自己的爱人，管其他的做什么。只要有爱，那就干。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在葛瑶以为沈络被自己吓住时，沈络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猝不及防的，不顾这是人来人往的超市。
突如其来的吻，周围人也吓了一跳，顿时又为他们欢呼起来。葛艾好奇的看过去，登时笑起来，津津有味的看着。
这个吻比任何时候都要炙热，仿佛是在火海中的重生。葛瑶被吻得不知所措，脸上渐渐爬满了娇羞的红玫瑰，烫得吓人，却娇艳欲滴。
沈络狠狠地吻了会儿，放开了她，在她耳边厮磨，郑重又深情的轻轻说：“瑶瑶，我爱你。我很高兴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很幸运，你只为了我做了这些。很抱歉，错过了你这么多年，也很庆幸，你没有放弃我。瑶瑶，我爱你。”
他旁若无人，他云淡风轻。
葛瑶没有他的那层厚脸皮，脸上红得简直要滴血，但还是轻启朱唇，低声在他耳畔喃喃，“我也爱你。”
沈络笑得春风得意，大声道：“那你愿意一辈子都给我吃你做的菜吗？”
人群顿时一阵哄笑。
葛瑶也忍不住，笑起来，承诺：“我愿意。”
沈络大笑着抱起葛瑶，在她脸上落了一吻，吧唧一声，清脆又响亮。
葛艾开心地跑过来，插入两人之间，仰起粉嫩的小脸，笑眯眯地说：“妈妈，爸爸，我们回家吧！”
葛瑶脸更红了。
沈络笑得也更大声了。
喧喧嚷嚷中，有人行、有人停，唯有爱无退路，一意孤行。
全文完。
白开水/文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完结啦，一路上感谢不亦乐乎、周周、楚云秀、沈芳好、双开中的精分饭、明玖月的打赏与支持，感谢诗诗nano的鼓励与加持，感谢伊斯法罕、feng、凤烟云飞的冒泡加油！看格式，本文应该是不会有番外啦，毕竟有番外就破坏标题格式了，哈哈⊙▽⊙
一开始准备的时候没想到连三位数的文收都不到，简直虐心啊哈哈哈哈，隔壁基友今乐有同文名联文可戳，基友文里是男主一爱到底、女主爱无反顾啊，感兴趣的可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