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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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结婚-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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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地撑着桌沿坐起来,又听见段深那边的笔记本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段总,你守孩子做作业啊?”
段深面不改色地嗯一声,“家里孩子不听话,罚他抄书。”
说话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段总,你已经有孩子了啊?”
段深转头扫一眼林玺,语气波澜不惊:“有,前几天马路上捡的。”
林玺:“…………”
他冷哼一声停下手里的转笔动作,双手抱胸扬起下巴靠在椅背上,清清嗓子抬高声音喊:“爸!”
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段深眸色转深,盖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沉声训斥:“林玺,又欠打了是不是?”
林玺撇撇嘴巴收回目光和嘴角得逞的笑容,“不是。”
段深开完会以后离开了书房。林玺立马丢开手里的钢笔,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也没不见门外有任何动静,他起身想偷偷遛回自己卧室里去睡觉。路过衣帽间时发现门是打开的,地毯上还摆着一只打开的黑色商务登机箱。
林玺目光从右侧一排正装和衬衫上掠过,瞥见夹在深色衬衫里的巧克力色时,脚步微顿,神使鬼差地走了进去。房子是段深的,所以衣帽间也是段深的,林玺一直没有进来过。
他犹豫了一秒,伸手拨开旁边的昂贵衬衫,将中间颜色陈旧的巧克力连帽卫衣一点一点地勾出来,直至它露出完整的原貌,林玺终于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段深从来都不会穿卫衣,那是他的卫衣。十六岁那年深秋他去段家借宿,早上起床时偷偷穿了段深的外套离开,把自己的衣服留在了段家。
客厅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林玺飞快地将那件卫衣塞回去,匆忙间将段深的领带扯落,他慌忙蹲下来捡起领带揉做一团塞进上衣口袋里,起身时余光瞥见门口投下来的人影,林玺抿着嘴巴心虚地转身,“你、你要出门啊?”
“明天早上的飞机。”段深言简意赅地道。
林玺哦一声,两只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昂头挺胸慢悠悠地朝外走。没走两步就被段深叫住,语气中夹杂淡淡的警告意味:“夜不归宿不要想。我晚上七点的飞机,回来的时候我要在家看见你。”
林玺身影微僵,半响有些烦躁地嘟囔:“知道了。”
事实证明林玺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三个字。段深前脚拎着行李箱出门,林玺就从床上跳起来,一通电话将几个还在温柔乡里睡觉的狐朋狗友给叫起来吩咐道:“给你们半个小时,酒池肉林见。”
陆另星极为头疼地坐起来,“大早上的林少爷你发什么疯,酒池肉林还没开门呢。”
林玺不耐烦地啧一声,“没开门就现在去给我开,老子白天要包场。”
“哦对了。”林玺哼着歌儿补充,“通知酒吧经理,给我准备白纸和钢笔。”
他挂掉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套上衣服去浴室里刷牙洗脸。然后叼着餐桌上的吐司捎上段深的书,打车直接往酒池肉林去。那帮大清早被林玺从被子里挖起来的少爷,神色恹恹地带着睡意坐在吧台前等他。
林玺抱着书挨个儿对着小腿揣过去,把人都给踹清醒了。最后将夹在怀里的书往吧台上一砸,“赶紧的,都给我抄吧。”


第六章 
傍晚暮色渐渐四合,林玺瞅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准备收拾东西回去。靠在吧台后调鸡尾酒的陆另星倾身靠过来道:“林少爷,不喝一杯再走?”
“喝你个头,不喝了。”林玺皱着眉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离我远点,别把酒气都沾我身上了。”
陆另星稀奇地挑挑眉道:“林少爷,你哥最近转性了吧,看你看这么严。”
林玺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而后听见酒吧门口传来一阵叫嚷喧闹声。张家少爷面色不愉地带着两三个人走进来,目光落在林玺一行人身上时不轻不重地啧声道:“我当时是谁大白天的就来包场,原来是你啊。”
纨绔少爷们也有自己的玩乐圈子,林玺他们向来和张也圈子里的人不对付。林玺冷笑一声抬高音量道:“我的场子什么时候也对狗开放了。”
张也寒着脸直直地朝酒吧里走,经过林玺时挑衅般地撞上他的肩膀。林玺被他撞得侧了侧身,有什么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滑落。林玺第一时间低头看去,却看到段深那条被他偷偷塞进口袋里的领带。
他弯下腰欲伸手去捡,张也却冷不丁地抬脚踩在那条领带上,不紧不慢地用皮鞋的鞋底来回碾了两下,然后才挪开脚轻飘飘地道:“不好意思啊林二少爷,我眼神不好没瞧见。”
林玺心里头的怒火登时就窜了上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会这么生气。他捞起领带拍掉上面的灰尘收回口袋里,满脸愠色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问:“眼神不好?”
张也抱着双臂嗤笑一声,“林二少爷,没想到我眼神不好,你耳朵也不好。”
林玺拳头带风直直地砸在张也的眼眶上,面色冰冷地将人按在地上,“我他妈今天就把你揍到眼神好为止!”
段深飞机落地手机开机以后,连绵不绝的短信音和未接电话提示涌出来。他从里面翻出林鹤的未接来电拨回去。挂掉电话以后就让司机掉头朝酒池肉林驶去。
陆另星守在酒吧门口等人,眼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林鹤是段深时,脸上明显一愣。段深扫他一眼简短地解释道:“林鹤现在不在国内,打了电话给我。”
陆另星这才收回脸上的讶异神情,领着段深朝楼上的包厢走。门口的服务生推开门时,林玺正脸色难看地窝在包厢的沙发里,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段深站在门边淡声询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陆另星开口时也颇为纳闷:“张也踩脏了他的一条领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发起火来了。往常也没见他打过领带啊。”
说完,借着走廊的灯光悄悄转头去看段深,却发现身边气势浑然天成的男人面上也是微怔。陆另星狐疑地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去时,对方脸上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段深步伐沉稳地走到林玺面前,冷下声音叫他的名字:“林玺,我昨天晚上说过什么?”
林玺垂着头陷在沙发里不答话,脸上的神色掩在阴影里看不清晰。
段深声音里又添上几分凌厉:“说话。”
林玺手指缓缓抠进沙发里,吞下卡在喉咙里的憋屈和不甘,才低声顶嘴道:“是他先招惹的我。”
“是吗?”段深语气平直毫无起伏,“他怎么招惹你了?”
脑子里浮现出段深的那条领带,心里头翻涌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情绪来。林玺绷紧了下颚没有回答。余光里却瞥见段深的右臂抬起来,头上有小片阴影打落下来。误以为对方大概等他的回答等得耐心耗尽,林玺偏了偏脸,咬紧牙关没有动。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却落在他的下巴上,指腹上的温度一点点地渗进他的表层皮肤里。段深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在昏暗的灯光里仰起脸来,林玺迫不得已抬起眼睛来,却见对方深不见底的黑眸毫无情绪地在他脸上打量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伤了吗?”
林玺愣住了,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沉稳有力地落进耳朵里,几乎要掩盖了他自己微微发紧的声调:“……没有。”
段深松开掐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后退一步,“没有就起来吧,跟我去一趟医院。”


第七章 
几个小时以前,还满脸冷漠地看着救护车担架抬走张也的林玺,稀里糊涂地坐上段深的车才回过神来。他不会向张也道歉的。林玺满脸不快地想,转头瞥向坐在旁边的段深,后者阖上双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林玺抿抿嘴巴,低头看见段深搭在膝上的修长的手。他偷偷地摊开自己的掌心凑到段深的手掌边去比划,却发现自己的五根手指比段深要短。他撇撇嘴巴,想要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来,食指指尖却轻轻从段深的手背上擦过。
段深闭着眼睛皱起眉来,抬手按住林玺那只不安分的手训斥道:“林玺,别闹。”
林玺僵着半边身体一动也不动,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头却悄悄地蜷缩起来。
张也额头上缝了针刚从手术室里退出来,张氏企业的老总和张太太守在床边。听见敲门声回头望去,看见段深推门进来时面露疑惑。看见跟在段深身后的林玺时瞬时寒下脸来。
林玺注意到两人脸上的神色转变,在心中嗤笑一声,摆出吊儿郎当的表情来。
段深将林玺拉到身边来,风轻云淡地抬起一条手臂揽在林玺肩头道:“玺玺,道歉。”
林玺愣愣地抬起头来看段深,脸上散漫的表情消失得干干净净。
段深声音微微下沉:“玺玺。”
林玺慢吞吞地哦一声,朝着张家人的方向垂下眼睛语气平平道:“对不起。”
张太太冷着脸丝毫不领情,“段总,打伤我们儿子的人是林家人,不是段家人。不劳段总押着人来道歉。”
段深侧过去微微俯身将林玺外套里的衬衫衣领整理好,然后才搂着林玺转过脸颔首道:“林玺他哥不在国内,林玺暂时归我管教。还希望张夫人给我一个面子。您儿子的医疗费我会负责。”
张太太沉着一双眸子不说话。段家他们惹不起,林玺打了她儿子的事情她又不想就此作罢,她转头去看身边的丈夫。
段深将他们的心思看得分明,搂在林玺肩头的手滑落下来,转而握上林玺的手神色冷淡地道:“挑事者是您儿子还是玺玺,想必张总和张夫人也没有弄清楚吧。”
挑事人是谁并不重要,张夫人的目光落在段深握住林玺的那只手上,心中顿时翻起千层浪来。张氏夫妇双双面露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想必是我们这不争气的儿子先挑的事,今天还麻烦段总亲自跑一趟了。”
段深牵着林玺走出病房,松开林玺的手指尖往对方的掌心里轻轻一抹,“紧张?”
林玺闷声不吭地将微微湿润的掌心贴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
“知道紧张,下次就不要再打架。”段深走入电梯里按下楼层号,转过身瞥一眼身后的人,“听见了吗?林玺。”
林玺眼里的失望一掠而过,不情不愿地闷声答道:“听见了。”


第八章 
两人顺路去段家的医院里探望林玺爷爷,段深简单寒暄两句便抽身离开,林玺坐在床边用手机帮林老爷子和林鹤连接视频。
说了会儿话林老爷子眯着眼睛发起困来,林玺握着手机退出来,低头一看手里的视频还没有挂掉。他犹豫着环顾一眼四周,然后插上耳机往病房外的长椅上一坐,张口就喊:“哥。”
林鹤眼睛从手边的文件上挪开,挑眉问道:“怎么了,张也被你给打废了?”
林玺:“…………”
“不是啊。”林鹤遗憾地摸摸下巴,“那是卡里没钱花了?”
林玺瞪一眼视频那边的人,“林鹤,你就不想点好的?”
“我也想啊。”林鹤悠悠叹一口气,“奈何我亲弟弟就是这么的扶不上墙。自从十年以前接到你们班主任请我去喝茶的电话以后,我就彻底打消了对你的美好妄想。”
林玺:“…………”
“不会是真没钱了吧?”林鹤长腿一伸往椅背上靠去,“没钱就先问段深要,等我回来还他。”
“他才不会给钱给我呢。”林玺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最后清清嗓子开口,“哥,你跟段深说了什么才让他答应和我结婚的?”
林鹤一言不发地打量他片刻,然后托着下巴笑起来,“我什么也没说,是他自己点头同意的。”
“屁话。”林玺烦躁地踢踢地面,“你什么都没说,他为什么要答应。他是脑子不清醒还是想当我爸啊?”
林鹤心不在焉地阖起眼眸,“谁知道呢?没准是喜欢你呢?”
“那更没这个可能了,他喜欢你都没可能喜欢我。”林玺轻哼一声,末了看一眼视频画面,脸色就黑了下来,“林鹤,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不会是睡着了吧?”
“听着呢听着呢。”林鹤赶忙哄他,“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你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呢。”林玺双手抱胸撩起眼皮冷笑一声,“你自己也在。”
林玺将当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林玺他哥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就在林玺几乎以为对方再一次要睡过去的时候,林鹤猝然掀起眼皮来,语气平平地开口道:“哦,那个啊。”
“你是没有听到后文吧。段深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说你。”林鹤好笑地补充,“那天下午我们在街上看见了张家的小儿子,所以——”他拖长了嗓音,“当时我们应该是在说张家小儿子。”
林玺半信半疑地嘟囔:“明明听着就像是在说我。”
“你没听见我们后来的对话。”林鹤无奈地扬扬眉尖,放下两条腿直起身体来,脸上突然多出几分正色来,“我当时说啊,林玺不也是这样,才十几岁就浑身上下已经散发出纨绔少爷的气息来。”
二十几岁的林鹤故意酸他:“你还玺玺、玺玺地喊,叫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二十几岁的段深淡淡回答:“这不一样。”
林鹤轻轻嘶一声,诧异挑眉道:“哪儿不一样了?”
段深沉吟数秒,最后从容起身,“哪里不一样,你以后就知道了。”


第九章 
林玺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在停车场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段深的车。他打电话给段深,对方的手机却显示关机。林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恼怒地消化掉对方已经丢下他提早离开的事实。
他乘电梯回到大厅一楼,从医院正门走到大马路边,想要打个车回酒池肉林,把自己前几天落在酒吧地下停车场的车给开走。沿着马路没走几步路,就听见身后有轿车冲他的方向鸣笛。
林玺认出来是段深的车,转身就去拉车后座的车门。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松开手绕到了副驾驶那边去。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段深看着他脸色微沉,“大晚上的不在医院等着,又想去哪里?”
林玺仰起脸理直气壮地控诉:“我打你电话关机,还以为你已经走掉了。”
“中途离开去取了点东西。”段深轻描淡写地解释,探身捞起摆在车前的黑色盒子递到他怀里,“收好。”
林玺愣了一秒,“什么东西?”
“婚戒。”段深轻抬了抬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无名指上男士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林玺一声不吭地打开自己怀里的盒子,对戒中的另一枚戒指安静地躺在里面。又来了,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掷地有声地砸在耳廓里,几乎要淹没掉段深的说话声。
他不安地抿抿嘴巴,半响有些踟蹰地道:“……不是说结婚的事情不对外公开吗?”
“一枚婚戒可以帮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段深语气平直毫无起伏,“你可以收着。下次去见你爷爷的时候戴上。”
林玺仍旧盯着戒指面露犹色。
段深提速开过红灯路口,猝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街边的路灯下,转过头来瞥一眼林玺沉声道:“不想要?”
林玺绷紧下颚抬起头来和段深对视,良久以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僵着表情连名带姓地叫对方的名字:“段深。”
段深嗯一声。
林玺清清嗓子不自觉地抬起下巴来,语调中微弱的底气却出卖了他:“……你还收着我十几岁的衣服干嘛?”
段深眼底掠过一丝怔忪,“你觉得我要干嘛?”
林玺有几分急躁地提高音量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又不是我偷偷藏你的衣服藏了好几年。”
段深面不改色地反问:“你想听哪个答案?是我忘了丢,还是,我喜欢你?”
轻轻巧巧就让他暴露破绽无处遁形,林玺难堪地咬紧牙关偏过脸去不答话。
段深冷不丁地话锋一转,“林玺,你今天为什么要和张也打架?”
为什么?林玺脑子空白一秒,骤然想起来和张也打架的原因,双手下意识地掐进身下的真皮坐垫里,背脊微微躬起来,紧张得头皮几乎要炸开。
“因为这个吗?”段深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将他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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