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其实体质非常不错,就刚才片刻功夫,那些淤痕就已经有了淡化的迹象。
“是吗……”
“先给他洗个澡,洗个头,这样病人会好受些。”
“不会让伤口发炎?”
“小心点儿别碰到额头就好了,其它地方无碍,别用太烫的水,力道轻一些就没事。”说到一半,严医生盯着杵在那儿显得有些局促的男人,想想顾予枫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却不代表会做这种精细活儿,“算了,你在旁边帮我搭把手。”
顾予枫顿时松了口气,要他伺候人,可真的是个大难题。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把床上的方钰抬去浴室,接着轻手轻脚的放在靠墙的衣物台上。
“你先解下他裤子,我去开水。”严医生说着,走过去调试热水。
顾予枫额角抽搐,长这么大,他还没帮人脱裤子呢,今儿的第一次竟然是献给便宜弟弟了。不过算了,谁让他是病人,病人就是需要被伺候的……结果抽了皮带,往下扯的时候,连带着胖次都跟着一起扯下来。猛然对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医生开了热水的缘故,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变得热起来。
严医生拧着花洒转身,发现顾予枫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也将视线移了过去。色泽娇嫩比初蕊,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很快有被压下。他走过去把花洒塞到顾予枫手里,“你给他洗头吧,注意点儿别碰到额头。”
“嗯?哦。”顾予枫肃穆着一张脸,仿佛随时能上谈判桌。
原本设想中,帮一个病人洗澡应该很简单的,可真的做起来,会发现很难。给方钰洗头,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才彻底洗干净,最后有点儿洁癖的顾宇风又抹了两遍护发素,最后还顺便弄了一次发膜……
“好了,翻个身。”这时,严医生的工作也完成了1/2。
“果然是当医生的。”顾予枫刚才可是把严医生的动作都看在眼底,方钰各处可是一点儿没放过,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就剩下另外一面了。
“毕竟是当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严医生一边打趣,用说笑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一边把平躺着的方钰翻了个身。
“帮把手,我们耽搁太久了,病人会缺氧。”
接下来,两人一起,确实迅速了很多,一个人帮忙涂抹沐浴露,一个人就帮忙抹匀,附带着按摩,最后顾予枫拿着花洒,严医生负责清理泡沫。等彻底把人洗白白了,两人均累出一身汗,但也有可能是被水蒸气蒸出来的。
顾予枫松了松领带,从架上抽出一块干净的浴巾把人擦干净。
“终于。”严医生摇摇头,架着少年的胳膊将其拖起来。
作为一个有钱也不一定能被请来的要员保健医生,他头一次这么伺候一个年轻后生。就算是那些要员,顶多也是按摩推拿,可不会让一个医生伺候着洗澡。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顾予枫只觉看花了眼,不然,为什么会看到有晶亮的东西淌来。凑近一看,甚至能嗅到甜到醉人的香气。
严医生也看到了,可哪里还能诞生此物?他第一反应是对方肠胃会不会出了毛病。这般想着,严医生把人重新放回台上,沉着脸,手掌穿过间隙抹到一手清液,触感黏滑沁凉,灯光下泛粉色,气息甘甜,味美。
“严医生,你……”看着严医生毫不犹豫伸出舌头将指尖的液体舔去,顾予枫一脸卧槽。
严医生挑挑眉,“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点儿?”
顾予枫打开他的手,“你疯了吧!”虽然看起来,确实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这般想着,顾予枫恍若受到蛊惑,余光不受控制地往罪恶之地瞥了一眼。
严医生清清嗓子,“我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具体是什么,还得检查下。”
“怎么检查?”
“还好今天东西都带齐了。”
方钰是被憋醒的,浑身恍若着了火,他睁开眼,眸底一片水色。若不是察觉到房里还有人,恐怕是已经放飞自我了。饶是如此,还是没能压制住,五指攥紧被单,脸深埋在软枕里喘。息……
黑亮的瞳仁儿艰难地往身后瞥去,认出其中一个人是顾宅的大少爷,另外一个人没见过,但他还没有睡过头,曾听大少爷说要一个叫小丫的女佣请医生过来。可现在是做什么?那个狗屁医生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他睡着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经历了什么!
“筱白,你忍一下,严医生在帮你做肠镜。”
哈?
瓦特?如果是普通人就算了,可他的体质,简直跟哔——没区别。他欲哭无泪,无神地看着对面衣柜上的衣帽镜,镜子里的他像个被注射了麻醉的猎物躺在床上,插。着一根黑色的管子。
顾予枫以为他害怕,放柔了声音,“别怕,马上就好了。”
方钰紧紧闭上眼睛,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可事实存在就是存在,不能假装看不见就真的没有。随着肠。镜越发深入,方钰颤抖着手拨了拨耳钉,下一刻便仰起秀美的脖子叫出声。这一身突如其来的呻。吟,将两人的注意力从电脑画面上转移过来。
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感觉像……
顾予枫和严医生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相同的猜测。再看床上,少年略显消瘦却异常柔韧的身。躯难受地躬起,蝴蝶。骨和脊。背连成一片优雅而脆弱的弧度,刚刚才洗了澡,体表又覆盖了一层薄汗,绯色像云朵似的点缀在一片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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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再这样下去好像哪里怪怪的,严医生赶紧把东西收拾出来。方钰一颤,整个人精疲力尽地陷入被褥中……顾予枫看着这一幕,莫名升起一种事。后的罪孽感。
“大少爷,吃饭了。”
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同时拉回了顾予枫和严医生的思绪,两人有些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
“我就先回去了。”严医生觉得有些尴尬,匆匆忙忙的把肠镜和电脑一股脑塞回手提箱,连上面沾染到的东西都忘了擦。
顾予枫想提醒,又怕勾起刚才的回忆,便作罢,“那我就不送你了,我还要给他穿衣服。”
严医生摆摆手,“别管我。”
顾予枫把人送到门口,又对管家说了一声,“给筱白拿件衣服过来。”
管家怔愣,“可筱白少爷的衣服都没放在家里。”
“不是每个月都……算了,你跟父亲说,我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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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顾江临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右边的空座,“大少爷呢?”
夫人见机,立刻开始告状,“予枫还在照顾筱白呢?”
“哦?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清楚。不过我担心的是,筱白会影响到予枫。怪我没用,没能教好筱白这孩子,可能是从小没了妈,脾气稍显怪异了些,怎么说都不听。这次还弄了一身伤回来。”
顾江临带着疑问的哦了一声,“伤?说说看。”
“刚才我跟他们班主任通了电话,才知道这孩子每天放学过后都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去了,班上的人都在说……”
“说什么?”顾江临眼尾轻轻挑起,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流韵味。
夫人犹豫,“说……说他在干一些下贱的事情。”
顾江临轻笑一声,“那你觉得,什么事情才能被说是下贱?”
“这……那些话不太好,还是别说了,孩子还小,慢慢教育,总会扭过来的。”
汤匙被扔到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顾江临的声音给人玉石相击的清冽感,通透得好像能道穿任何人的伪装。“都17了,还小?胡悦蓉,硬是要我说出来吗?”
“你说的下贱的事,是不是指我顾江临的儿子去给别的男人当玩意儿?当初我把你从天上人间捞出来的时候,你可不也是在别人膝下当玩意儿吗?谁比谁下贱?再不济,筱白也是我顾江临的儿子,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心脏被无形大手捏住,夫人一口气悬在嗓子眼,不比悬梁勒脖更轻松,老爷不在,她在家里有多威风,现在她就有多狼狈。
胡悦蓉没有哪一次这么清明的认识到自己在顾江临心中的地位,居然是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私生子还不如。
这么多年来,她都快忘记早年当公主时所受过的屈辱,可顾江临一直还记得。哪怕她现在早已改变,不管是气度,容貌,还是学识都让人无可挑剔,却仍然没能扭转顾江临对她的初始印象。在顾江临眼里,包装得再光鲜亮丽,本质上,她还是那个受尽侮辱的女表子。
可以前,顾江临从没这般,把她的面子,当着众家仆的面往脚底下踩。
顾江临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如果再给胡悦蓉一次机会,她绝对把自己的嘴巴堵上,不论怎么编排筱白,也不该把筱白说成是供人玩乐的玩意儿。顾江临再拿儿子不当儿子,可终究是儿子……她刚才那番话触及到了顾江临的底线,说不定就此还让顾江临对筱白多了几分注意。
不多时,顾予枫牵着方钰的手来到餐厅。
“父亲。”
顾江临点点头,视线却转到筱白脸上。
方钰此刻神游天外,哪儿注意到顾江临在看他,挣脱顾予枫的手,便朝长桌的最末席走过去。不想,还没坐下,就被一双胳膊揽住,往右边第二个位置上拖。
“哥?”
明明是平白无奇的字眼,听在耳朵里,却跟撒娇一样,顾予枫皱起眉头,把人往位置上摁住,“别撒娇,乖乖吃饭。”
女佣眼疾手快,把碗筷拿过去。
方钰红着脸点头,正要拿起筷子,突然感应到一抹审视的视线,有些不安地抬起头,一下子撞进首位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感觉没好好看过筱白,猛然发现筱白样子变了许多。”
方钰心里一惊,手一松,筷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顾江临这才收回目光,“一点儿礼数都不懂,予枫你可得好好教教你弟弟。”
顾予枫瘫着一张脸,“是。”
“他身上的衣服是你的?看不出来你们感情挺好。”
顾江临的语气跟聊家常话别无二致,可顾予枫不得不谨慎对待。
第223章 6。5 末日修罗场
晚上将近十一点。方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回想吃晚饭的时候。顾江临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筱白的样子好像变了许多?
是发现他其实不是筱白?那顾江临为什么不拆穿?
又或者这一切不过是想多了?顾江临不过是有感而发……
毕竟从另一种角度来解释也能解释得通。
不称职,从不关怀儿子的父亲,突然正眼瞧了一眼儿子; 猛然间“啊,原来筱白已经长这么大了; 变化得真快。”良心顿现,顺口关心一句。
嗯; 没毛病。
看来当真想多了,主神的精神感染怎么可能会出bug。
方钰舒了口气,抱着被子正欲睡觉。谁知迷迷糊糊正要入梦乡时; 窗外一个炸雷轰然响起,硬生生将他给惊醒了。
半夜三更的,外面突然下起暴雨来,电闪雷鸣。
一个炸雷炸得方钰心脏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他不是怕雷; 单纯的只是不喜欢心脏跟着雷鸣,仿佛要崩裂的感觉。
下一刻; 方钰将被子团了团抱在怀里; 开门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跑去了二楼。他记得顾予枫就住在二楼。
吃晚饭的时候; 顾予枫对他很照顾; 不时夹菜,盛汤。从没感受过家人温暖的筱白从此对顾予枫有了感激之情,而且顾予枫身上沉稳的特质也让筱白安心,所以晚上睡觉被雷雨声吓醒的小可怜; 想要去离哥哥近一点儿的地方,寻求一片安心之地,完全符合逻辑。
来到顾予枫卧室门口,方钰蹲在门边开始打瞌睡。
他开始期待,明天顾予枫出来,看到他蹲在这里会是什么感觉。
岂料,计划快不了变化。就在方钰又要睡着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忽然打开。忙了几个小时的顾江临披着保暖挡风的轻薄玉白色外套,飒爽英姿的出现在方钰面前。
顾江临也没想到刚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番景象。他挑了挑眉,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眸光饱含戏虐。
纵然身上裹着被褥,仍然有散发夜雨气息的风丝从隔壁吹出来,频频往方钰脖子里灌。他惊慌失措,堪比惊恐地注视着顾江临,双手则不断将被褥裹紧,似乎这般便能汲取一丝安全感。
“怎么,哑巴了?”顾江临俯身,手里的烟枪轻轻敲击方钰柔软的脸颊。
方钰嘴唇咬得死死的,就是不说话。
恰逢屋外又是一阵惊雷炸开,方钰像一只被吓到的小猫,剧烈颤抖了下,便整个人都要往被子里缩去,眼看只剩下毛绒绒的头皮留在外面。
看着方钰这般表现,一丝异样自顾江临平静的心湖划过,恍若被春风吹起涟漪,一波接着一波,柔且宁静。
“呵。”顾江临放弃追究方钰不懂礼数的罪责,双手强势地剥去了他的防护壳,很快把缩在里面的人捞进自己怀里。“这么怕打雷?晚上跟我睡吧。”
方钰的脸贴在顾江临十分有料的胸膛上,心里一阵**。“……”
不过算了,反正都是刷好感,哥哥或者爸爸,都行,只要到时候,能随便扔个几百万给他当零花钱就好。他一点儿都不贪心的,只要几百万就行了。
顾江临不知他心中所想,斜眼看着乖巧窝在怀里的小儿子,心里一片熨帖。有这么个小猫咪给他玩儿,好像也不错?
整个顾宅,只有顾江临的卧室在三楼,其余人全都在二楼,筱白和管家住在一楼,其余佣人全都不能住在宅子里,而是在离这里五分钟路程的佣人房。
此番要去三楼,势必要经过住在二楼楼道间,胡悦蓉的房间。
以往顾江临在家时,胡悦蓉不到一两点不会睡,一直估算着时间,等晚上跟顾江临来一次深夜偶遇,如果能发生点儿什么就更好。碍于今天惹了顾江临生气,倒没敢出来碍眼,以至于没看到顾江临把筱白带去了自己房间。
顾江临的卧室跟顾予枫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顾予枫卧室色调深沉,家具摆设十分严谨,而顾江临的,把民国时期那种世家子弟的纸醉金迷表现得淋漓尽致,光是一扇鲤鱼戏水屏风,采用的都是几乎断绝传承的双面镂空绣法和通透冰滑,如冰丝制成的不知名材质制成。更别说其它摆件,大小金刚菩提手串那都是放了一整盒搁在桌上……
再看那张放在落地窗边的躺椅,那莫不是用了一整个紫檀木雕成的吧?毕竟只有全紫檀木才能对得去顾江临的逼格吧,还有铺在椅子上的绒毛毯,纯白无垢,没有一根杂毛,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皮!还有还有,束之高阁的众神像,金灿灿,怎么看都像是黄金。
真是豪得太不要脸了。
“会按摩吗?”正当方钰表面手足无措,暗地里将卧室里的摆件全都估价了一个遍的方钰猛地听到站在旁边的顾江临问道。
按摩?
这丫的不会要找他按摩吧。
方钰深吸一口气,回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天真,好无辜,好懵懂。
顾江临也被这如此清纯不做作的表情给弄得迟滞了片刻,“没事,我教你,认真学。将我讨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他喜欢。
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对话,是正常的父子间有的吗?
算了,不重要,反正等他拿到钱就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天高皇帝远,随便他策马奔腾,征战尸海,等再见面,说不定他早已经成了一方诸侯。
顾江临?呵,一个渣父亲而已。
现在便忍一忍吧。
为了大业,他就是这么大度。
可实际上,方钰却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他实在受不了顾江临身上释放的气息,那种萦绕而生的能把人勾去地狱的迷醉香气太犯罪了。
你说,你一个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搞得那么香喷喷做什么?
专门去勾引他这种无知小屁孩儿?
顾江临看他退缩,微勾起唇角。
放在腿边的手,被一只冰凉如尸体的手执起,方钰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