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了,对,我怎么不是走火入魔,我好好的翼界皇子不当,抛弃一切来寻你,可是你却不肯见我一面。”离镜深情款款得看着白真,眼中含泪,当真像是一个痴情女望着个负心汉。离镜自顾自得回忆着往昔,“阿音,你还记得我们初识的情景么,还记着这寒夜芙蕖么?那日你我一同落水,我还渡气于你,我对你一见倾心,他们也算是我们的见证,现在我把它们都带来了,以后我回不了翼界了,我们在此相守可好。”
白真被看得发毛,起身就想走,真是时运不济,出门遇到个深井冰,整个鸡同鸭讲。可没走几步居然有些头晕目眩,只感觉脚下的地都在晃动。白真回头,指着离镜喊了声“你!”竟缓缓软倒了下去。
离镜将人抱在怀里,抚了抚白真鬓角的长发,道:“阿音,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上次喝了我翼界的百日醉,整整睡了十日,这次怎么又喝上了,我身上可没有解酒药,这可怎么是好。”
白真感觉自己睡了许久,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有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却听不真切,嘴被撬开,危机意识一来,白真霍得睁开了眼。
“你终于醒了?”离镜的脸近在咫尺,一脸的欢喜。
“你给我吃了什么?”白真用力掸开离镜的手,却发现自己还是头晕的厉害,连力气都使不上来。
“你喝醉了,这是解酒的。”离镜眼神中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捏了捏手里的瓶子想掩入袖中,白真着了道,本就恼怒,一把抢过拿瓶子,用力扔了出去。“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离镜紧张地起身,就听咚的一声,那瓶子落入了深潭里,瞬间没了影子。“你这是作甚,这可是仙丹呐?”
“仙丹你翼界怎么会有仙丹?” 白真盯着离镜看了片刻,忽然觉得这一觉醒来,这人越发古怪了。
“那……自然是机缘巧合得到的。你口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离镜顾左右而言他。
“不必了,我这就走了。”白真才不想跟这个神经错乱的翼君搅和在一起。
“你这就走了,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那日是我糊涂了,冒犯了仙友,在下在此跟你赔个罪。”离镜放下茶杯,一个箭步上来给白真行了个大礼。
“你,好了?”白真见他没有叫自己阿音了,举止也正经了许久,忽然有些诧异,自己睡了一觉,这人走火入魔这么快就痊愈了?
“恩,好了,先前有冒犯仙友的地方莫要见怪,不知仙友作何称呼”
“在下,白真。”白真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既然人家都道歉了,自己放不开的话就有些小鸡肚肠了。
“原来是狐帝四子,白真上神啊。”离镜又行了平礼,论辈分和品阶,他们也算平辈。“不知白真上神要去往何处?不如我送送你,你这样走了,本君实在是愧疚。”
“我……”白真张了张嘴,这话还真问道他痛处了,“我也不知道该去何处,且行且说吧。”
“既然上神并无去处,不如在我这里先住上一住吧,我也好尽……”本来想说地主之谊的,到嘴边却又觉得十分不合适,离镜顿住了,只得道:“尽我的一份心。”
白真缓了缓,见离镜始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玩味。看了眼洞府,这几日貌似变动了不少,原本简陋的石床上添置了些许绸被,还铺上了上好的皮毛,桌上也多了副棋具和一张古琴。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了。又想着反正无处可去,这住上一住也无妨,于是甩了一句“那就叨扰翼君了。”
这一住就是数日,白真住得还挺舒心,这翼君不知是真的心中有愧,还是对白浅的移情,基本是言听计从,被自己当小弟般使唤来使唤去,脾气好到吓人。白日里,白真抚抚琴,翼君就舞舞剑,晚上白真在泉边赏赏花,他就在边上看看书或者说说凡间的鬼怪故事。两人相安无事,也不烦闷。白真低头逗弄逗弄莲花,又波拉波拉水,心里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跟这翼君这么投缘,自己和折颜的默契可都是经过万年才培养出来的。
“白真上神貌似很喜欢这紫莲,以后可以移些回青丘。”离镜在身后轻声说道。
白真忽然停了手,随后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莲花瓣道:“这紫莲倒也不错,不过我并不常住青丘,我住在十里桃林,那里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白真没有回头,离镜看不见白真的表情,却以为他真的在苦恼怎么移花过去,思索了会说:“应该不难吧,挖个河槽,再引段活水,许就可以了。”
“当真?”白真忽然转身看着离镜,笑得一脸明媚。
离镜局促得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白真一手托腮,侧头看着离镜,逆着光,表情也看不真切。“可惜十里桃林的主人并不是我,如若要移这莲花过去,恐怕要经过他同意。对了,你可认识折颜上神?”
“有过几面之缘。”离镜回到。
“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白真又问。
“世人都说折颜上神退隐三界、不问红尘,是位情趣优雅的神仙。”离镜低下头说道。
白真听到这忽然笑了起来,回问:“你信?”
“世人还说折颜上神与白真上神你是挚友,难道白真上神不这么认为么?”离镜的脸色有些古怪,话语间也多了份谨慎。
“他啊~~”白真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眸在夜明珠的光辉下,晕染出如星辰般的光辉。“退隐三界倒是真的,闲情雅致也不假,却并非不问红尘……”白真慢慢起身,俯看坐着的离镜,一张精致的眉眼中带着朦胧的水汽。“其实,他一直倾心于我……”
离镜听闻,震惊得瞪大了眼,连嘴都微微张合着,向后倒了倒,勉强以肘撑住了床沿。“上神说笑了,那岂不是成了……”
“成了什么?断袖,还是分桃?”白真站直了身体,脸上没了表情,“断了又如何,分了又怎样?如果翼君觉得不舒服,那我还是就此告辞吧……”
“没,没……不敢不敢,我只是钦佩白真上神的坦荡而已,如此甚好,甚好……”离镜的脸先前有些发白,现在却有些泛红。费了些力气才站了起来道:“白真上神如此仙资绰绰,不倾心于你都难。我觉得这潭边有些湿冷,不如我去热点酒来祛祛湿气。”不等白真回应,离镜就匆匆往外走去。
白真看着离镜的背影,眼中满是戏谑的笑,虽说自己猜了八九不离十,但还是差最后一点,白真缓缓解开了腰带,雪白的纱衣层层堆于脚下……
☆、人生如戏
离镜没有去温酒,而是直接出了洞口,在月色下来回踱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真真一直是这么看自己的,怎么自己就没有发现呢,“离镜”拍了拍自己的脸皮,手感有些陌生,不过使了个换颜之术,却看到真真如此妖孽的一面,难道自己以前处了个是假’真真?!
当初好不容易感应到真真的气息,火急火燎得出来寻人,看到真真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轻薄,没控制住就把人拖出去暴打了一顿。后来发现真真醉得人事不省,而被自己打的半死的男人居然是翼君离镜。离镜吐着血,语无乱次地叫着司音,折颜废了番功夫才大致了解始末。离镜与司音这段前尘往事,折颜也知一二,但却未曾想离镜竟执着到这种地步,走火入魔后选择性得封锁了记忆,只记得当初与司音在昆仑虚重逢时的情景,也许那也是他认为最快乐的日子,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等到天荒地老,昔日的司音也不会再现。
白真没有生命危险,没有解酒药也就不过昏睡了百日,折颜道不急,倒是离镜的伤花了折颜不少心思,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离镜的伤治了个七七八八。离镜恢复记忆后,在洞口呆坐了一个昼夜,折颜也不拦着,任由他追忆往昔。临行前说欠折颜一个人情,更欠白真一句道歉,折颜挥了挥手衣袖,道:“如果你真的愧疚,倒不如答应我,好好治理好翼界。”离镜回道:“我会的,只要我在位一日,我定会为她好好守住翼界的太平。”折颜摇了摇头,灵玩不灵,顽固不化,却也让人唏嘘不已,一个情字误终生。
离镜离开后,折颜就一直在山洞里照看着白真,每隔七日喂颗丹药给白真补补元气,看着白真的安静睡颜,折颜思来想去,还是怕白真醒来见了自己又要走,就想出了这么一出李代桃僵,可是现在却发现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预料。
耽搁了许久,折颜磨磨蹭蹭得带着酒回了洞内。 “白真上神?”洞内除了自己的回声没人回应,不在了,怎么会不在了,“真真,真真!”慌乱中手里酒撒了一地。
忽然水池内响起了一片水声,“你刚叫我什么?”折颜回过头,只见白真从潭水中探出头来,水滴顺着他的脸颊、乌发落下,在夜明珠的光辉下,如镀了层银辉,恍如天人,让折颜晃了神。
“我问你,你刚我叫我什么?”白真缓缓从水潭中起来,白绸里衣细密的勾露出他纤细的腰身,肌肤的颜色若隐若现。
折颜喉头滚动了数下,才勉强开口道:“我叫你,白真上神呐,还能叫什么?”
“哦~许是我在水里没听真切。”白真将耳侧的湿发拢道耳后,露出了圆润的耳廓。
“白真上神,你怎么下水了?”折颜的眼睛从白真的脸一路往下挪,直至看不真切的水中,总觉得眼睛放哪都都对。
“我睡了百日,总要清洗下,不知翼君的酒热的怎么样?”白真瞥见打翻在地的酒壶道。
“刚手滑了了下……”折颜摊了摊手,“那我再去热过?”
“那麻烦翼君了,我要起身换下衣服,翼君你……”白真有些难受的扯了扯紧贴胸口的衣襟,露出了一小片白嫩的胸膛。
“这就走,这就走,白真上仙慢慢换,慢慢换……”折颜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险些撞上了石桌,逃命似得往外奔去。
白真无声的笑了起来,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瓶身上刻略显拙劣的桃花印。自己记得这瓶子是自己三万年前烧制的,当时嫌雕得难看就随手送给折颜了,什么时候这老凤凰他拿来装仙丹了?既然这老凤凰要演戏,那自己就将计就计,陪他演上一演又何妨。
☆、全靠演技
白真起身从水里出来,脚上一阵刺痛,撩开下摆一看,脚踝外侧一道寸长的伤口,潺潺流着血。白真看了看这水潭,刚下水时本以为不深,谁知竟踩不到底,只能闭气潜了下去,潭下的空间很大,就像一个水壶状,借着夜明珠稀薄的光摸了许久才找到这瓷瓶。后来听到上面折颜的声音,急着上来,中间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以为是水草之类,想不到竟还流了血。
折颜心不在焉地温着酒,没控制好火候,把酒煮沸腾了,搞得浑身酒气。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皮,莫不是被这酒给熏的,自己何时见过如此模样的真真,明明还是那张看了数万年的脸,却忽然变得,变得如此活色生香。九尾狐一族都是容貌都是上佳,还有独门的迷魂媚术,若他们想魅惑人心那自然是再容易不过了,可青丘一族性格纯良,不会轻易显露。真真更是一向清冷,又是男子,以至于自己也就忽略了他的属性。在自己面前他最多只是笑得开怀些,肆无忌惮些,可是万万没想到离了自己,他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等模样,如此的不设防。折颜莫名有些苦涩,有种吾家儿女初长成,长成后要被猪拱了的危机感。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了这一脚,那保不齐那离镜那小子会动什么心思呢。折颜又是庆幸又是懊恼,端了热好的酒进了屋。正巧遇见白真身着浅蓝中衣,半倚在塌上,恰好露出右脚处的伤口。
“这是怎么了,怎么伤了?”折颜见状急忙放下酒。
“可能是在水潭里被什么刮到的,没事,小伤而已,晾晾就好了。”白真说得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折颜下手握住了白真的脚踝,细细看了看伤口,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脚上穴位极多,伤了哪都不好。”折颜正欲施法,却见白真半眯着眼看着自己。“原来翼君还精通医术”
“只是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折颜感觉额角都有些冒汗了,差点露了馅,惯性使然,谁让折颜当了白真一家子这么多年的御医。
白真笑了笑没有往下问,“那就又得劳烦翼君了,还有翼君能否借套衣服予我。"白真指了指衣架上挂着的湿漉漉的绸衫,道"沾了血,脏了。"折颜这才意识白真衣着太过清凉,中衣内原来是真空包装,折颜老脸绯红,舌头有些打结。"有,有的,我找找,找找……"。白真就这么姿势,一脸受用地看着折颜跑前跑后找衣服,又给他上药包扎伤口。折颜又是心虚又是紧张,折腾出一身汗,觉得当初救跳诛仙台的夜华还累。
等折颜忙完回过头时,白真已经闭目在塌上睡着了。折颜坐在不远处,喝着已经凉透的酒,看着塌上的人,顺便理了理脑海中一团乱麻的思绪。一直以来,真真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舍不得让他受伤,舍不得他受苦,在狐帝拜托他为真真做媒时,心里是不情愿的,甚至还希翼着借真真的口拒绝,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思留这人在身边,然后心安理得得说真真是不喜欢,是他没找到意中人。可是就这么几日的经历,就让折颜明白,他不愿意有让人这么接近真真,不愿意别人看到他醉酒的模样,沐浴后的模样,睡着的模样,折颜问自己,如若真真日后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要离开了,到时候你折颜可情愿,可甘心笑着把他交到另一个手上,可能真心祝福他喜结连理。答案,显而易见,他不愿意。想想现在坐在这里,顶着离镜这张脸皮,吃着离镜的飞醋,都让自己够抓狂了,何况那个莫须有能占有真真全部的人,到那时,自己估计不会祝福,说不定还会去抢个亲什么的。想到这折颜笑了,以前还笑东华为老不尊,谈了个祖宗恋,现在看来自己也有老牛吃嫩草的潜质。
折颜搞定了自己,现在也就差真真的心思了,真真对"离镜"说过,自己倾心于他,这话到底存了几层意思。是真的旁观者清,看清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还是说纯粹逗离镜玩的?他说如若离镜看不起断袖,分桃就要离开,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还是算承认两人是两情相悦呢?如果是后者,那么真真是不是也倾心于自己,而自己答应为他父亲保媒的事让他伤了心,所以才负气出走的,折颜越想心跳越快,几乎不能自抑,想要摇醒真真问个究竟……
塌上睡着的人本就无多少睡意,现在被某人火热的目光看得都烧起来了,轻轻哼了一声后翻了个身,眼看受伤的脚要落下床檐了,折颜一个眼疾手快,捧在了手里。折颜半躺在床边尾,把白真的脚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将内力缓缓注入伤处。刚为了掩饰身份,只是寻了些寻常的药草敷了敷,三天也能好了,可是还是不想他多受一日的伤痛。
折颜收回功力,却没收回手,像是捧着玉器般握着白真的脚。白真这觉睡的着实难受,这老凤凰刚一会盯着自己不放,现在又抱着自己的脚不撒手,是要闹哪样,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如果在凡间,就是个登徒子的典型,还有没有上神的自觉?白真脸烫的厉害,更是没了点睡意,索性闭着眼睛爬了起来,换了一头,摸着折颜的衣襟睡在他的胸口,又把伤脚往人大腿上一挂,瞬间舒坦多了……
折颜见白真一气呵成做完一系列动作,却连眼睛都未睁开,僵硬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挪了挪僵直的后背,又轻声叫了声:白真上神。
"别动,你再挪,我的衣服都松开了……"白真嘟囔这着,带着丝孩子气般的鼻音。折颜一看,白真的中衣散开了大半,从他这角度往下看,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和一条从中衣里露了出来雪白大腿,简直秀色可餐,美不胜收。
"真真?"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