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银钏姐妹欣喜地挽起袖口,大踏步奔着花清香就来了,准备大显身手。
就在她们姐妹得意忘形的时候,冬儿身形一纵,忽然间就站在了她们面前,怒道:“你们谁敢对我家小姐不敬,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话间,“啪啪”两下,两个丫鬟的脸上便各自多了一朵红云。
两个丫鬟让这突如其来的嘴巴打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金钏便开口大骂:“贱婢,你也敢跟我们动手,今天姑奶奶不给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这个沈府是谁的天下!”
金钏一向嚣张习惯了,有的时候,习惯就会形成自然,金钏在沈家已经自然到了在静心堂也敢放肆。
二夫人听了金钏的话心里就是一惊,即便是自己,在沈家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金钏自知失言,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扑通就倒在地,惊恐的说:“奴婢该死。”
安然正在轻轻地给老太君捶背,听到金钏的话心里也惊了一下。金钏要有多大的胆子,可以在静心堂如此放肆,这显然不是二夫人管教的。
二夫人虽然蛮横不讲理,但是从未听说过她坑害过谁。倒是近年来金川姐妹的势力,在沈家渐渐扩大。
安然早就听说金钏姐妹在沈家恶奴欺主,连沈家庶出的小姐她们都不放在眼里,今天也算是见识了。
只因自己的身份特殊,平时不想太过于张扬,既然今日,清香姐姐已经让她和冬儿认祖,看来自己也不需要处处谨小慎微了。
于是,安然缓步轻移绕过老太君的太师椅,来到老太爷和老太君的面前,恭敬的给老太爷老太君行了礼。
安然安静的不像个孩子,低声说:“外公外婆,可否允许安然说几句话。”
此时的老太爷早已经压不住火了,他内心的怨愤不断地堆积,他正要大声的怒吼出来。
二夫人平时嚣张跋扈不说,现在一个丫鬟也敢在我的静心堂撒野,这是要造反吗?
老太爷甚是喜爱安然,知道安然这个丫鬟的厉害,便摆摆手随她去了。
安然先是来到夫人晴柔和沈雨轩身边行了礼,又到花清香和冬儿身边行了礼,才漫步走到二夫人的近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二舅娘前来静心堂,就是因为外婆收了安然和冬儿姐姐做了外孙女。既然二舅娘已然知道我们已是沈家的小姐,还能纵容一个奴婢,开口骂沈家的小姐一声贱婢,二舅娘在金满堂,就是这样的管教下人可以恶奴欺主吗?可以在静心堂内撒泼耍横吗?”
二夫人自知金钏是自讨苦吃,可是却偏偏的连累了自己。如果爹娘知道自己纵容奴才欺压主子,定然不会再让自己进入韩家的大门。
这个金钏实在是可恨,这可如何是好?
安然慢慢地起身踱步,看着二夫人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知道她说不出什么,便继续说道:“我看是金钏这个恶奴在沈家是嚣张惯了,要不就由安然告诉她,沈府是谁的天下,二舅娘意下如何?”
二夫人现在也没有护着金钏的心,这个丫鬟的确放肆。她现在是眼高于顶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这不是明摆着给主子找不自在吗?
“既然二舅娘不说话,安然就认为您是默认了。”
安然走到静心堂中盛开的茉莉花前,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似乎是被花香陶醉的样子,轻言道:“金钏,你常常的以二舅娘的名义惩戒下人,现在又想惩戒起主子来了,你还真的是放肆啊!”
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在门口,看着门外当值的家仆说:“来人,把金钏这个恶奴带出去,打三十板子,让她知道沈家是不是她的天下。”
金钏被人带下去了,随后便传来打板子的声音和金钏的惨叫声。
银钏知道什么是不吃眼前亏,乖乖的退到到了二夫人身后,只是那一双眼睛在眼窝不不停地转动,心说:“冬儿,安然,这三十板子姑奶奶定会还给你们。”
二夫人听到金钏的惨叫声浑身的不自在,就好像有无数的小蚂蚁爬到了身上,怎么坐着怎么难受。
安然摇着扇子来到二夫人面前,行了礼,说道:“二舅娘,你们继续,安然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拉着嘻嘻笑的冬儿,回到老太爷和老太君身边,不再说话。
此时的滑稽,把两位老人逗得差点笑出声来。现在这二夫人碰的一脸灰,恐怕要把静心堂装满了!
花清香倒是机灵得很,现在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随即一个眼神,就示意沈家人不要说话。
花清香拿着手帕走到夫人身边,替夫人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滴,然后把夫人扶到二夫人面前,恭敬的说:“二婶,这是掌家夫人的位置,还请您腾个地方,我娘累了。”
二夫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在静心堂从来都是坐在这里的,虽然她的女儿总是提醒她要尊卑有别,她就是不听,今日自己可是吃了瘪了,又无从狡辩,直气的呼呼的喘气。
锦绣正在给老太君扇着蒲扇,得了老太君的眼神,赶忙走到二夫人身边,扶起二夫人,小心的说:“二夫人,您吃块西瓜消消暑气吧!”
说完,便把二夫人扶到旁边应该属于她的位子。沈雨轩顺便拿起一块西瓜,恭敬的送到了二夫人面前,恭敬的说:“二婶,这西瓜是锦绣婆婆冰镇过的,清凉可口,您请。”
这样,才免去了二夫人的尴尬。
花清香对夫人低声说:“娘,您且稍坐,一切有清香在。”
沈雨轩又拿了一块西瓜给自己的娘吃,气氛瞬间缓和了起来。
花清香头上的青丝发配上一支金雀钗,乌光闪耀。行为端庄带着稍许的高傲,拿着手帕亲自为二夫人擦着嘴角,面似芙蓉宛然一笑,道:“原来二婶是嗔怪清香目无尊长,这真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若是被旁的人听了去,真的会说我沈家家风不够严谨,教子无方。”
正文 第022章 晴柔,你也配
二夫人经过金 钏的事自知理亏,来时的火气已经消去了一半,她现在也不想把事情发展的更加糟糕,便压压火气说:“花清香,那你认为二婶我替你娘管教于你,可有不是?”
“二婶,清香自嫁进 沈家就一直仰慕二婶的品行,处处以二婶的行为举止马首是瞻,若是清香应受到处罚,二婶您可难辞其咎啊!”
花清香眼眉 轻挑,似是挑战,似是撒娇,直气的二夫人悦环刚刚压下的火又瞬间升起。
“花清香,你在说本夫人没有家教吗?你可知道我父在朝为官清正廉明,我韩家家世显赫,岂容你一个来自江湖的野丫头品头论足,你可知罪?”
二夫人站起身来大声喊叫,像是一个菜市场打架的泼妇,早已没有了贵夫人的气度。
静心堂的珠帘随着夏日的风来回的摆动,已近午时,随风而来的热浪,很快就将冰盆里的冰化成了水。
静心堂的正堂又开始闷热起来,二夫人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心中更加烦恼。
花清香依然笑的悠然自得,就好像这个沈府不可一世的二夫人针对的不是她,不是任何人,而是二夫人身边的空气。
花清香继续着她想要说的话,对于二夫人的怒火置若罔闻,“二婶家世显赫,韩大人清廉,汴梁城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清香来自江湖,不懂名家教女的规矩,所以清香才处处以二婶的行为作为标尺,清香哪里做的不对吗?”
“本夫人何曾像你一样目无尊长,没有家教,还强词夺理,以下犯上?”
花清香背起手来缓步走开,欣赏起墙上挂着的一副古画,古画上的山有色水无声,鸟语花香,林间小溪水潺潺。爷爷甚是喜欢这幅画,于是把它变成了真的,便有了百花园。
想起爷爷为了扩建百花园,不顾得罪二夫人与她大动干戈,花清香就觉得亏欠爷爷很多。她怎能允许二夫人,在爷爷奶奶面前如此的撒野。
沈家人对二夫人的霸道,一向惶恐,花清香哪有不知的道理。
但是,如果今天就这样的得过且过,那么沈家还会一如往日般,笼罩在二夫人的阴翳中。
虽然安然惩戒了一个丫头,但是要撼动二夫人的势力还欠缺一点火候。
花清香决定今天就要让她知道,静心堂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方。转过身走进二夫人,看上去面带委屈实则撒娇的说:“二婶,您怒冲冲的就闯进奶奶的静心堂,没有给爷爷奶奶,爹娘请安。爷爷奶奶可是您的长辈呢!爹娘虽然和您是平辈,但是毕竟是您的长兄长嫂。您都没有按照礼节给长辈行礼,所以清香也效仿二婶也没有给您行礼,现在二婶倒是要惩罚清香。二婶,清香不服气嘛!”
花清香说完撒娇的摇着二夫人悦环的手,悦环怒火中烧,极力的想甩开花清香的手,一巴掌打在这张娇美的脸上。
但是花清香的手就像长在了二夫人的手上。
这一握,花清香只用了一成的力道,二夫人却怎么也甩不开,只有双眼喷发的一团怒火,死死地盯在花清香的身上。
静心堂的正堂之上充斥着浓烈火药味,只要一点便会燃烧起来,火势不可预知。
二夫人看着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便想起了三嫂在娘家的横行霸道。她常常回娘家小住几日,她娘也会给她讲一些妻贤子孝的故事。
在娘家,悦环总是装作贤良淑德的样子,毕竟韩家势力庞大复杂,内部争斗此起彼伏。为了坐稳家中二小姐的位置,她必须显得比家中女眷都出色。
若是花清香把她目无尊长的事情传出去,被韩家人知道,他日,韩家女眷必将此事无限的扩大来打压自己。
二夫人不得不缓和了语气,说:“是吗?花清香,你真的是在以本夫人的品行马首是瞻吗?本夫人得知娘无端的收下了两个婢女做外孙女,一时情急,还没来得及给爹娘见礼。但是,你若是个有知书达理的,怎么着也应该给我这个二婶见礼吧!”
二夫人悦环在见到花清香之前之前听她爹说过:花家的女儿别去随意的招惹,你惹不起。
现在看来,她真的要退一步,看看这个花清香到底有多厉害,免得自己的手捧上一块烫手的山芋。
“二婶的言行是清香的标尺,二婶怎样做清香便怎样学。清香绝不会让二婶失望的,二婶无需谦虚。”
花清香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二夫人,她不想为难二夫人。但是二夫人在她面前,这样的无视爹娘和爷爷奶奶的存在,花清香就要给她一点教训。
韩家的家事花清香早有耳闻,她就不信,悦环会拿自己的事去韩家告状,自找不自在。二夫人就是再专横,也不至于跟自己的家族地位过不去。
“二婶出身,自然知道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二婶,清香可是等着跟您学学如何行礼呢!”
花清香放开了二夫人悦环的手,似笑非笑,宛若鲜花一样娇,一步一步的退后,做好准备行礼的准备。
银钏丫头使劲的怒视着花清香,心想:“二夫人在沈家可曾受过丝毫的不敬,就连自己,在沈府的众多丫鬟之中也是作威作福。今日姐姐已经受了惩戒,若是自己的主子再失了力,恐怕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花清香看在眼里,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浅浅的一笑摇摇头。看来若是不收拾了这个丫头,将来定是个祸害。
沈雨轩一直在夫人身边侍候着,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该让自己的娘出出气了。
沈雨轩便在夫人晴柔身边耳语了几句,晴柔听完像个孩子一样有些兴奋,会心的一笑,迫不及待的道:“清香真是无理,难道见到长辈,身要屈,音要低的道理都不知道吗?我沈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为娘平日里就是这样管教你的吗?真是放肆!”
夫人晴柔说完这句话心里痛快的不得了,作为掌家夫人,她何曾这样的怼过二夫人。她高兴地感觉今日的阳光都不再耀眼而是明媚。
对于夫人的用意,花清香心知肚明,便乖乖的做出知错就改的样子,和颜悦色道:“娘,清香知错了。清香给二婶请安,二婶万福。”花清香飘飘万福,脸上的笑容可掬,举止端庄。
二夫人被夫人晴柔指桑骂槐的骂了一顿,心里实在是不痛快。看来今日,沈家人是要联起手来对付自己了。
然而这时,二夫人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自己身边的金钏姐妹是三嫂五年前送给自己的,现在三嫂在娘家一人独大,对爹娘从来不尊重。记得有一次她与三嫂因事争吵,更是被三嫂暗指自己在沈家的气焰嚣张,行为举止飞扬跋扈。想到这里二夫人心中一惊,看来自己在三嫂面前或者是透明的。
看来这两个丫鬟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正在怒视花清香的银钏。
想到这里,二夫人决定暂退一步,不让花清香抓到自己的把柄,皮笑肉不笑的说:“清香免礼,都怪二婶心里想着别的事昏了头脑。”二夫人悦环假模假样堆上一脸的笑容,用双手扶起了正在行礼的花清香。心里却想把这个不依不饶的花清香狠狠痛骂一顿。
沈雨轩见时机成熟,便上前一步沈雨轩躬身施礼说:“侄儿雨轩给二婶请安,二婶福寿安康。清香年幼天真,二婶不加怪罪自有二婶的气度。二婶出身名门,怎会不知长幼有序的道理,雨轩经过今天的教训定会牢记二婶的教诲。”
沈雨轩站在花清香的身边不卑不亢,即把二夫人的无理行为变相的斥责了,又把这个高高在上的二夫人捧上了天。
二夫人此时不得不扶起雨轩,把满身的恼怒窝在心里。二夫人此时的心情,与静心堂古朴典雅的装饰格格不入。
二夫人极不情愿的转过身,浑身不自在的万福道:“媳妇给爹娘请安,爹娘万福。弟妹给大哥大嫂请安,大哥大嫂万福。”
二夫人被花清香和沈雨轩逼得不得不行礼,现在自己是人单势孤“腹背受敌”,今日若不是金钏姐妹不住的在自己身边嚼舌根子,自己怎会在静心堂闹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当她给夫人晴柔行礼的时候,一腔的怒火差一点就瞬间爆发出来,心说:“晴柔,你也配。”
“我那贤熄免礼,看坐。”老太君说完,看了一眼那个一直在坏笑的花清香,心中暗喜。
终究是花清香这个小魔女,让这个沈府目空一切的二夫人,尝到了屈于人下的滋味。
老太君看到金钏今天的言行也是有些吃惊,一个奴婢竟敢肆无忌惮的无视主子的存在。沈家是大户人家,奴婢众多。现在这些恶奴再不严加管理,恐怕我沈家就要败在这些奴才的手中。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二夫人悦环终于落座,眼底暗沉如深海一般。然而她自己却全然不知,自己早已经落入了她娘家的三嫂设下的圈套。
正文 第023章 恭送二婶
静心堂里重新 摆上了冰盆,冰盆散发的凉气让静心堂里凉爽了许多,人们也各自的静下来,思量着下一步的较量。
院子里的柳树上,知 了不谙人间悲喜,在树上声声地唱着夏天。知了的叫声穿过茂盛的枝叶传到静心堂里,吵得二夫人甚是心烦。
想到今日前 来静心堂实在是鲁莽,可是自己又不想走的太狼狈,便想找一个借口离开,和颜悦色的说:“娘,媳妇听说您收了两个婢女做外孙女,这样不太好吧。可有此事?”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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