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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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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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周末,薛灵芸也不大愿意找陆璟蹭吃蹭喝了。陆璟想,自己对她也不赖啊,从外滩的望江阁一路吃到浦东的金茂俱乐部,全程360度全方位贴心服务,臭丫头早该感激涕零了;再说凭薛灵芸这个骨灰级吃货的本质,怎么能忍住不跟他海吃?
实在有些反常。
于是,某天晚饭过后,薛灵芸脚底抹油正准备溜呢,陆璟扫了她一眼,问:“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灵芸把已经腾空的臀|部|移到椅子上,说:“没啊。”
陆璟慢悠悠地擦了擦嘴,道:“其实呢,你不用太紧张。虽然我不是你亲叔叔,不过,对你也没想法。”
灵芸的小身板儿抖了抖,道:“您多想了,小叔叔。我只是觉得白吃白住对不住您。心存愧疚,见到您就良心不安。”
陆璟轻声笑了笑,道:“乖侄女儿,你能这么想,叔叔很欣慰。那以后咱们就不去Jean Georges这样的店了,替叔叔省点儿,也安慰安慰你的良心。”
灵芸仿佛看见黑香菇配羊里脊的盘子里,那只肥羊一边拿着白手绢儿假惺惺地抹眼泪,一边欢呼雀跃地奔向光明的远方。
灵芸把物理书竖起来挡住脸,掏出了书包里疯狂振动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她无精打采地滑下盖,把手机往书包里一塞,趴在桌子上继续做题。
放学后,她没听从陆璟的指示,到学校门口找司机老王。
据说,陆璟最近找了个女朋友。他的女伴一向流水生产,更换速度简直赶超HTC换代的速度。
灵芸本来坐等年度苦情大戏。
可是,这回好像不一样。
根据Doug Lin的口供,陆璟好像准备来真的了,对那妞儿史无前例的上心。
灵芸有些难受。在陆璟连续两个礼拜忘记电话遥控她的生活后,她想,陆璟大约已经忘掉她这个“侄女”,掉进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灵芸决定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抗议。
她在食堂赶紧扒拉完饭,摸着口袋里的五十块,想了想,跑到中山北一路的地铁站,搭上了8号线,然后转2号,到了南京东路站下,走走停停,来到了黄浦江畔。
这边陆璟听完老王哆嗦得厉害的汇报,顿时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对面的女伴见他脸色极差,轻轻问:“怎么啦,陆?”
陆璟没理她,飞快按下几个数字,他咬牙切齿地想,要是臭丫头敢不接,就等着哭吧。
灵芸真的没接,倒不是故意的——外滩太热闹了,湮没了她的手机铃声。
她倚着栏杆,望着灯火通明的江面,江水滚滚,对岸是灯光璀璨的陆家嘴,一切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盛世繁华。
夜风吹起灵芸长长的头发——她想起对着顶着西瓜太郎头的自己,陆璟那张笑眯眯的脸,心头突然溢出了悲伤。
什么存在感,什么讨厌,什么难过,什么抗议,不过是借口,骗自己罢了。
薛灵芸想。
不过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踏进我们的世界。
什么时候开始,依赖变成隐秘的贪恋。
她和她的小叔叔,回不去了。
陆璟望着灵芸的背影——其实他来了好一会儿了。本来怒气冲冲地摔下车门,准备立马拎人回去。可是当他看到灵芸的背影,那么落寞,好像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世界,他突然就心软了。
周围是熙攘喧闹的人群,满世界的华灯,可这一世繁华,又能怎样。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灵芸,那样小的孩子,哭得那样狼狈,让他心疼不已。可是伤心的孩子,听到Sir Gawaine,几乎立刻止住了泪水。陆璟嘴角微微上扬,他永远不会告诉灵芸,姐姐也用加温先生教育过自己。
好像已经过去了8年,当年可以轻易抱在怀里的孩子,得小跑着才能跟上自己步子的孩子,已经长成能跟自己并肩散步的顾盼生姿的少女了。
她身形玲珑,笑起来会让人忍不住亲近;她会耍小心机,爱捉弄人,留着孩子心性;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有了他不了解的世界。
很快,她会有一般大的男孩子追,一起走过年少轻狂,直至白发苍苍。
她会嫁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会有跟她一样可爱的孩子。
她会有自己灿烂的,幸福的人生。
所以,他会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成长,像最美的鲜花一样绽放。
结局从一开始就写好,于她,他只能是她的小叔叔。
陆璟打了个电话给司机,深深看了一眼灵芸的背影,转身离开。
这个周末陆璟到香港出差了,连Doug都没带,可见是佳人有约。灵芸套上卫衣,连头发都懒得打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跑到复兴公园那片儿压马路。
皋兰路上白俄人建的东正教堂,拜占庭风格,有漂亮的彩绘玻璃;
香山路7号孙中山故居,思南路73号周公馆,都是当年的租界遗留;
瑞金宾馆馥郁的后花园,草坪上总少不了拍婚纱照的准新人们;
新开的Park97传承了香港兰桂坊的喧闹躁动,晚上一定群魔乱舞。
这座城市的气息是别人给的,她的灵魂是旁人刻的。
如同她近十年的生命,被一个叫陆璟的人烙下刻骨的印迹。
灵芸望着眼前满目的法国梧桐,想起那个法国女人。
13岁的法国少女爱上三十多岁的中国男人,在贫穷的西贡,潮湿而激烈。
她在书里写道: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
其实,他已经去世了12年。
那时,她离开西贡已经54年。
而自己,今年18岁,喜欢的人刚好30。
她和他在上海相识,像阴暗角落里蔓延四散的藤蔓,缠绕相依却没有交集,隐秘而绵长。
相识10年,住同一间房,一桌吃饭。
他是最细心的长辈,最称职的亲人。
薛灵芸想起课桌抽屉里的情书——没了西瓜太郎头,灵芸绑着马尾,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蜜桃一般,她又爱笑,待人和善,人缘极好。总会有胆大的男生凭着年少的冲劲儿,塞上几封情书。
每个女孩子的学生时代,总会有那么几个男孩子,玩转各种挑战智力的竞赛,手上名校OFFER、保送资格一堆,羽毛球篮球什么都能来,偏偏长得又眉清目秀,高高瘦瘦。这些人成为全国各大高中的大神,名留青史,代代相传。
对灵芸而言,大神一号、二号的排位之争跟她没半毛关系。当你和一个优雅博学成熟稳重的男人朝夕相处八年,他替考砸的你擦掉眼泪,把狂练800米摔倒的你扶起来,喂病怏怏的你喝药,甚至连你的大姨妈何时该走几时该来都一清二楚。
他一人分饰三角,父亲,兄长,还有自己偷偷加上的——Mr。 Right。
你的眼里会有大神们吗?
但是,灵芸黯淡地想,他从来只当我是小女孩儿,哄哄就算。
他的心就像上海港,无数的女人停了又走。可她连靠岸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泊船了。

☆、迷魂(4)

圣诞节——其实是个挺矫情的日子。上海是很少下雪的,即使偶尔在无数少男少女的祈祷下,有那么点雪沫子应景,脚一踩便黑乎乎的。
圣诞树,圣诞狂欢夜,圣诞大派送……抬头低头,满眼“Christmas”,灵芸没好气地拿着刚买的笔芯往回走。
大忙人陆璟刚又打电话通知她:晚上有饭局,就不陪她了。
她越想越有点难过,也没看路,一脚踩到冰渣子上,“扑通”,坐在了地上。
她想,大约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自己使小性子了。
这时,伴着“嗤嗤“地笑声,她发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运动鞋。
薛灵芸抬起头——怎么是那个往自己抽屉里塞情书的家伙。
那人脱掉一只手套,伸出手,笑嘻嘻地道:“怎么,摔傻了?”
灵芸一把拍在他手上,站起来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哎呀,你可伤了我这个老同学的心了。都两年了,你居然没发现,我家住在你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人一边甩着被灵芸拍得通红的手,一边叫着。
灵芸立马说:“那得隔两条街了。你也好意思说。”
忘了介绍,这位家住薛灵芸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仁兄,诨名唤作司匆,家境殷实,有老爸开路,自然年少轻狂。
薛灵芸的话令司匆有些吃瘪,他转念安慰自己,追女生,追薛灵芸这样的潜力股,自己嘴巴上吃点亏,不算什么。于是他笑道:“怎么了这是,吃了□□似的乱喷。”
薛灵芸甩开司匆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道:“关你什么事。”
“得,我知道了。你家小叔叔今晚不在家,你一难过,就朝我发火。”
其实司匆根本没见过陆璟,他是听老爸饭桌上侃的。
司家爸爸酒喝高了,乱喷:“陆璟这小伙子,不得了。没想到哇,老陆招来这么个宝,还是金元宝!”
司匆问:“陆叔叔本来不就是陆爷爷的儿子吗?怎么说‘招来’呢。”
司家爸爸警惕地闭上嘴,一巴掌拍上王思聪的头,顺便转移话题:“瞎问什么,陆家就剩俩。那小女娃算算,也跟你差不多大,叫薛灵芸,陆璟养着呢。好像也在你们学校。见着了,可得打声招呼啊。”
司匆暗想,原来薛灵芸是陆家的孙女儿。
这厢灵芸被人戳破了心事,好不自在,别扭地说:“那又怎么样。”
司匆揪准时机,道:“要不,晚上我请你吃?”
他本以为,灵芸会干脆地拒绝,没想到,她愣了一下,就回答:“好。”
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笑眯眯地说:“那六点,我在这儿等你。”
灵芸以为司匆会找间贵得找抽的餐厅,没想到他带自己吃羊肉面。看着吃得满头大汗司匆,灵芸不由地心软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司匆笑道:“怎么样,有感觉没?”
灵芸嘴巴里嚼着面,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感觉?”
司匆却是听清了,坐直了身子,探过头道:“恋爱的感觉啊。”
灵芸刚吞下面,听到这话,立刻觉得胃不舒服。
司匆趁热打铁,扳着手指头数道:“第一,我未娶你未嫁,婚姻法支持咱们;第二,我家住你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不存在异地问题;第三,我这人靠谱,即将步入名校,前途无量,家中略有薄产,身强体壮无疾病史,单一忠诚无恋爱史。”
他顿了顿,“怎么样,心动没?”
灵芸“扑哧”一声笑了。
司匆叫道:“有那么好笑吗,很严肃的。”
灵芸说:“你用一张纸条跟一碗羊肉面,就想拐我当你女朋友?”
“这好办,你要是嫌我舍不得下血本,咱立马去南京西路,你想干什么都成!”司匆忙抓起外套就要走。
灵芸没说话,她想到陆璟,他断然不会带自己到这样闹哄哄的,温暖的馆子里吃饭。也断然不会像司匆这样,急得满脸是汗。
他的情绪永远不会失控,他永远不会将就自己。
她说:“我答应你。”
司匆放下外套,握着灵芸的手:“这是最让我开心的圣诞节。”
陆璟打发走公司里一帮外籍光棍,疲惫地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本来是想带着灵芸去浦东新开的一家餐厅吃饭,然后逛逛夜景,逗逗小姑娘开心。
没想到今年调过来的高层里,有一个超级疯的美国人,威胁Doug请大老板参加聚餐。他实在不想每天看到Doug幽怨的脸,就应承了。
陆璟扔了西装外套,连灯都懒得开,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他记不清自己到底被灌了多少酒。只觉得有点热,难受地扯了扯领带。迷迷糊糊中,觉得玄关处有声音,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他猛地一惊,抬起头,黑暗中,玄关昏黄的灯光足以让他看清——
那是薛灵芸,和一个男孩子。
他听到灵芸娇俏的声音:“快回去吧,这么晚,你爸妈肯定担心你。”
他看到灵芸害羞地凑上去,抱了抱那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心爱的不谙世事的小灵芸转过身——他在黑暗中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惊恐的小脸,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灵芸垂下头,不说话。
陆璟突然狠狠把薛灵芸按到墙上,贴上去,问:“他是谁,你的小男朋友?”
灵芸不知道,原来陆璟也会发狠,会愤怒,尽管很疼,她竟没出息地有些高兴。
可是,此刻溢满她的心的,是潮水般的悲伤与害怕——她闻到了陆璟身上刺鼻的酒味。
陆璟见灵芸瑟瑟发抖,手拼命推着他,瞳孔里尽是害怕——原来她怕他,她恨不能离他远点。愤怒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湮没他的理智与自持。
他冷笑着凑近灵芸的耳边,道:“不敢回答?这么怕你的小叔叔?”
灵芸疼得都流眼泪,她拼命挣扎,可他力气这样大,她根本逃不了他的钳制。
这让被愤怒、嫉妒烧红了眼的陆璟更加疯狂。
他拽着灵芸的头发,把她往地板上一扔,俯视着她冷冷道:“18岁就知道跟男朋友疯到半夜,真跟你那好外公一个德性。”
灵芸的脚腕一阵钻心的疼,似乎是扭到了。她咬着牙撑起自己,往自己的房间爬——可这让陆璟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像看见猎物的狼一样,扑了上去。
灵芸不敢相信|压|在自己|身|上的魔鬼,是自己从8岁开始,那么信任,那么依赖,那么迷恋的小叔叔。
眼前男人放大的脸,狰狞,可怖。
灵芸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黑暗中,她两只手摸上陆璟的脸颊,颤着嗓子问:“小叔叔,我是灵芸啊。”
身上的男人似乎怔了一下,但立马把灵芸的手按在地板上,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是陆老头最疼爱的外孙女。”
他满意地看着几乎赤|裸的灵芸,俯下身,贴在她的耳边呢喃:
“你说,陆老头要是看到我这么|玩|他的亲外孙女儿,会不会磕头求我放过你呢。”
陆璟第一次到陆家,是怀着怨恨的。那年他才六岁,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甚至都没有陆家餐厅的桌子高。
可他异常的清醒。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车轮下血肉模糊的脸,那是他慈祥和善的继父给他的第一份大礼。
他那美丽柔弱的母亲,会在午夜幽暗的灯光下,看着父亲的遗像,无声的哭泣。
不过五六年的工夫,母亲便郁郁而终。
他那继父,比她大了快三十岁,她嫁过去的时候,那个姓陆的男人,已经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
干枯的老人,贪婪地大笑着,露出满口被烟熏黑的黄牙,鲜|嫩的女人瑟瑟发抖曲意|承|欢。那间肮脏的,腐烂的大宅子,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噩梦。
他拼命地学,忍着愤怒悲伤与恶心,对继父笑脸相迎。
终于,那个老人松了口气——儿孙绕膝,娇妻相伴,公司家产后继有人,也算功德圆满了。
他却一直都记得,自己惨死的生父,委屈的母亲。
即使后来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加州的阳光,只会让他报复的心愈发强烈。
1996年,亚洲金融危机,陆氏几乎要宣告破产。
他退了学,主动请缨,让陆氏在上海滩重振|雄|风,直至建立起新的帝国。
他站在巨大的钢化玻璃前,俯瞰着外滩的车水马龙——这个年轻的帝|王,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刻,即将到来。
他设计好一切,完美严密零漏洞的复仇计划,像蜘蛛网一样,慢慢撒开。
陆璟望着轮椅上那个本就时日不多的老人,兴奋地递上档案袋——他等不及了,十多年的怨恨与愤怒,让他背在身后的手都在颤抖。
老人一页一页翻着,抬起头,道:“陆氏已经被你做空了?”
陆璟弯下腰,凑近老人,道:您开心吗?”
老人缓缓摇着头地喃喃道:“不可能。我女儿不可能死掉,她是陆家的女儿,怎么能死掉!”
陆璟看着情绪失控的老人,带着无限快感地残忍地笑道:“我呢,因为您的缘故,父母双亡。您死个女儿陪上个女婿,也没什么。”
他继续说道:“您那个外孙女儿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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