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叽叽歪歪又闹腾了几句,最后自然闹到了床上,如今他们身体间的默契度已经不同以往,高了太多。加上前戏,他们能足足做满一个小时。又有赵博士的药,两个人时常同时登顶,简直美妙到无法形容。所以,有的时候两个人私下都会有些贪念,对对方的身体尤其贪得无厌。
不过第二天公司里约了人,所以不敢太放肆,两个回合结束,就搂着彼此入睡了。
到了除夕的前一晚,阮晋文把宋丹青约了出来。因为天气冷,吃饭的地方就在宋丹青的家附近。想不到已经寒假的宋教授傍晚来的时候却是让司机开车送来的。
“您这大冷天的不在家待着上哪串去了啊?”
因为是除夕前一晚,没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做学术交流,所以阮晋文也就好奇,随口一问。
想不到宋丹青说:“从你妈妈那过来的呢。”
阮晋文一惊,知道这两人不对付,在一起容易拌嘴,又问:“怎么了?阮女士这回找你又为了什么事?”
宋丹青接过简天希递过来的杯子,刻意瞟了眼简天希后才对着阮晋文直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你妈妈那,我就住那。从上次澳洲回来差不多一个月起到现在吧。你真以为你妈妈不管你,对你不闻不问啊?这都是我帮你压着了。还有,你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带天希去家里吃饭。”
阮晋文这下直接傻了,没想到阮女士还是知道了简天希的事,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在那里一个劲地问:“阮女士知道了?有没有大发雷霆?她说了什么啊?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宋丹青拿着茶杯的胳膊被他晃得厉害,茶水一下两下往外头洒。他另一手按着阮晋文的手,说:“别晃了,我告诉你。你妈妈知道你喜欢同性的事了,也慢慢在试着接受。我和她说,孩子总要有自己的生活的,陪不了她多久,也不可能一直被她管着。只有过日子的老伴才能陪着她过完一生,我让她别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过了春节,我会陪她去戒台寺,把你舅舅劝还俗才是真的。”
宋丹青的话里信息量庞大,阮晋文听完后很久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宋丹青问:“您的意思是,您和阮女士又混在一起了?”
大概是太吃惊,所以没用敬语。宋丹青立即纠正他:“什么混不混的,太难听太粗俗。我和你妈妈已经复婚了,上个月的事。”
“是为了我吗?”阮晋文又问,“您……真和她复婚了啊?可真是难为您了。”
宋丹青大概不怎么喜欢听到阮晋文带有一点点隐喻阮女士不好、不值得过一生的话,皱紧了眉头在那说:“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你妈妈其实人不错,以前是有点跋扈,有点□□,但这也怨不了她,她原本就是高门大小姐出生,谁还没有点儿脾气。现在她脾气能比之前改了许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别总和他抬杠,惹她生气。”
没想到宋教授还是个护妻狂魔,阮晋文真是被他这一通话惊到开不了口,倒是边上简天希神志清晰,晃了晃已经成木头桩的人说:“小乖,你爸爸和你妈妈复婚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感觉你像遭到雷击一样啊?他们能又一次在一起,我们做小辈的应该祝福,先别愣着了,我让人上菜了好不好?”
一直到一顿饭吃完,阮晋文还处在不声不响的状态中,自己还没法接受自己父母如同扮家家酒一样的人生。
不过这不妨碍宋教授和简天希攀谈。两人围绕着阮晋文的病情聊了许久,又谈到现在开的那家公司,话题多得数不胜数。
离开的时候,宋丹青对着阮晋文说,“阿文啊,通过那么多事,爸爸希望你的人生又能有个崭新的开始。天希他人温良谦恭,做事又有条理,你以后要多向他学学,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呢无非就是忍让,各自为了对方做出忍让。还有理解和沟通,都很重要。我和你妈妈年轻时就是各自脾气硬,然后又不知道沟通,错过了许多岁月和时光。你可别学我们,到头来只生感慨和遗憾。”
说完,又对着简天希嘱咐:“天希啊,我这个儿子其实品性很不错,以前都是因为我和他妈妈的不管不问,让他长歪了。不过幸好,他遇到了你,以后,他就拜托你了。”
一顿话说得和要嫁女儿一样,简天希自然全部答应下来,而阮晋文还是木讷着,等宋丹青离开了才问简天希他父母是不是真的复婚了的事。
一直到第二天,阮晋文掏出手机,才看到宋丹青后来给自己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
【天希真的很不错,在你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介绍给你妈妈的时候,他已经登门拜访过了。他和你妈妈深入地谈过,说了你在俄罗斯的事,也说了你为了克服病魔做出的努力。他希望你妈妈明白,你不是她一直认为的那个阮晋文,你很优秀也很出彩,对自己的人生更是十分的认真。】
【当然,他也说,除了不能给到你妈妈一个孙子,其他的都能给,包括他的所有财产。你妈妈也不是看中人家的钱,但是人家做事做到这份上了,你妈妈还是有感触的。】
【行了,这戏演下去谁都累,初一你带着人回家吃饭吧,我和你妈妈等你们回来。】
尾声
四月天一过,北京就开始完全进入春天。又是个暖春,全城到处是生机盎然的迹象。
四月十七是简白的生日,这一天也是他和余光举办婚礼的日子。
春节过后,周边一圈要好的朋友和家人几乎都知道阮晋文和简天希在一起了,就简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知道的时候在阮晋文的公寓。简白来送请柬,简天希给开得门,父子两尴尬地杵在门口,阮晋文又好巧不巧地从二楼下来,嘴里嗲嗲又糯糯地喊“希希”。
三个人立在客厅都没说话,气氛简直尴尬到不行,最后是余光跑来解得围。大概余光是得了简白要亲自给阮晋文送请柬的消息,所以才惊觉大事不妙。怕未来丈人和丈母娘生气,怪到他头上,于是才从十公里外的俱乐部飞车而来。抄报单四张应该免不了了,也幸好这三人没干起架。
简白自然发了火,放话自己老爸简直胡闹,玩乐子玩到自己兄弟头上了。后来和简天希又单独聊的时候话也不好听,总之就是一万个反对。
最后还是靠余光,简天希给他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方式得让简白想明白,他简天希和阮晋文在一起并不是他以为的玩玩而已。
余光还是有点手段的,答应了老丈人之后一个星期把事情搞定了,回头给简天希电话,约了阮晋文和简天希一起到自己家里吃饭。
阮晋文早放下自己对简白的那段情感了,去得时候潇洒磊落,倒是简白有些拘束,一整晚吃饭的时候都心事重重,眼神瞟过阮晋文无数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一直很让人捉摸不透。
吃饭自然要喝酒,四个男人最后开了两瓶茅台三支红酒,一顿饭吃到九十点。饭后余光拉着简天希去商讨结婚的事项了,留着简白和阮晋文两个人在客厅。
以前的好兄弟,现如今多了层关系简白还是有些转不过来,所以整个人都很拘谨,阴郁着没说话。还是阮晋文打破了沉寂,对着简白说:“Ben,你这会儿不会在骂我吧?”
阮晋文如今真的和换了个人似的,性格,思维都和以往判若两人了。简白听他说完抬眸看他,小声说:“我没骂你,我就是在想……”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故意报复你,膈应你,才和你爸爸凑成一对?”阮晋文问。
简白没回答,阮晋文冷冷一笑。
“Ben,我还真不是为了报复你,你爸爸很好,对我很好,我是真心喜欢他,比之前喜欢你更喜欢吧。”
怕简白又误会,他又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和你赌气,我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Ben我的确以前喜欢过你,我也不后悔自己有那段时光,不过人总要长大的,也会改变的,你爸爸让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我,我很感激,也很庆幸。”
“我们两一直是好朋友,好兄弟,我希望我们以后也是。”“所以,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那份爱意我要收回来了,我要把它给到你爸爸,之后,可能永远。”
“我希望过了今天,我们也重新开始,我祝福你和余光从此开始新的人生,同样也希望你能祝福我。”
“可以吗?”
那是那一晚阮晋文酒后微醺时对简白说的话,真情实意,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心里的意思。后来余光和简天希回到客厅时见到的就是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抱头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庆祝还是怎么的,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手里牵扯着彼此。
等四月余光和简白的婚礼一结束,简天希和阮晋文趁着五一飞回了一次澳大利亚。
不过这一次到了悉尼后简天希没带着阮晋文出关,而是直接在机场转了机。简天希包了架小飞机说是要飞去澳大利亚最南端的塔斯马尼亚岛。阮晋文这几天工作忙坏了,出门的事全赖简天希,所以也没动脑,简天希让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一直到飞到了塔斯马尼亚的上空简天希才把阮晋文推醒,嚷着让他看机舱外云层底下的风景。
塔斯马尼亚岛的形状像一颗天然的心型,这要是搁平时,阮晋文其实还挺有兴致观赏的,只不过他这会儿实在太累,很给面子的瞄过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拉下眼罩准备继续睡。
没想到平时一贯宠人的男人这会儿不乐意了,一把摘了他的眼罩说:“别睡了,小乖,一会儿到了酒店有你睡的,这会儿你看看下面美不美?”
阮晋文如今被简天希宠得脾气大了,自然撒泼:“看什么看呢,不就是座岛吗?我睏死了,眼睛酸什么都看不清,你别妨碍我睡啦。”
他才说完,简天希就把他抱起往窗口一靠,人压着他的背不让他动弹。
阮晋文真来火了,嘴里准备大骂,简天希侧过脸在他嘴上一亲,说:“乖,就看一眼嘛,你就配合配合。”
阮晋文知道他脾气,嘴里嫌了一句。
简天希伸着指头让他看,“你看像不像一颗心?爱心的那种。”
还真是挺像的,阮晋文又多看了两眼。
大概是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他干脆问:“希希,你到底要我看这个干嘛,赶紧说了。”
气氛并不是最浪漫,但其实对于简天希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这一次带阮晋文来塔斯马尼亚其实就是为了向他求婚,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最近这段日子太顺了,看着你和Ben能又成为好朋友,我心里舒心。”
“带你来这也是趁机会带你放松放松,想和你说的是……”
“想和你这样久处不厌,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
阮晋文没明白过来,转头瞪他,“你什么意思啊?明说行吗?”
简天希从兜里掏出枚金属材质的圈往阮晋文无名指里一套,嘴上痞笑:“行了别装了,你不就等着这一天么,Ben都和我说了,你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他还说你要把你所有的爱意都给我。”
“所以你这是求婚?”阮晋文懂了,瞬间跳转过来,整个人压在简天希怀里,问。
简天希点点头,又问他:“你还没说你的想法呢。”
阮晋文从不是扭捏的样,整个人把简天希扑倒在厚地毯上,说:“还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啊。”
是的他当然愿意,他心里也顿时明白了刚才简天希说的那句话,因为有一次他无意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他用钢笔工整地写下了一句话,当时他还以为这是书摘,那张纸上写着:
“爱情和友情都一样,久处不厌才是真情。”
他还瞥见过,另一句,“晋文,我爱你。”
所以这会儿,阮晋文说:“希希,你在飞机上干过坏事吗?”
他又说:“来嘛,你不是爱我吗?我也爱你。”
……
一名空姐正准备为他们服务,拉了帘子又即刻退了出去,对着另一名说:“两帅哥扭在一起了,辣眼睛!!!”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到这里就完结了,真的是一篇我自己写得最爽的文。
然后感谢所有一路陪我从低谷里走出来的小天使,谢谢你们的鼓励,也谢谢你们的支持。
我知道,很多读者都是跟文不跟作者的,只能希望将来有一天有缘分和大家再见。
也祝所有追这篇的人幸福,爱你们每一个,么么哒。
第63章 番外
简天希和阮晋文的婚礼定在这一年的十一月,十一月十一,和网购大狂欢撞上了。
这日子还是阮晋文挑的,当时定的时候也算是心里觉得尴尬吧,不怎么想余光和简白到场。所以他留了点小心思,知道永美在那段时间最忙,这才刻意和简天希挑了那一天,说的时候理由挺站得住的,说是告别单身,从此不是光棍是两根棍子了,没把简天希给逗的。
简天希一切随他,嘴里学着他的京片子说一切媳妇儿说了算。
两个人回到北京是十天后,飞机场出来直接去了阮女士那儿。其实两人在塔斯马尼亚的时候就决定把婚礼的地点定在了Hunter Valley的庄园。虽然澳大利亚还未同性婚姻合法化,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自家的土地上举办仪式。
阮女士听到两人准备结婚的消息到底还是有些情绪低落的,她能接受儿子和男人谈恋爱也是因为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贪玩,其实在她心里就是个没定性的孩子。但是到了谈婚论嫁那层面了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个人人生重大的结点,她原来还抱有的那一丢丢小侥幸,小希望这会儿全没了。
宋教授和阮女士完全不同,一脸真挚的笑意对着做了决定的两个人,祝福的话没少说,当然也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宽慰了自己的太太,算是开导吧,让她别板着脸对着儿子和将来要和儿子一起过日子的简天希不怎么好看。
简天希其实也知道这条路已经挺顺了,除了谢过宋教授的理解与包容,更是没落下任何礼仪,聘礼和礼金都下得很足。
阮女士这才知道,这儿子是“出嫁”呢。心里一不乐意,直接说:“我们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我儿子结婚,怎么能收礼金,这不合礼数。”
一旁宋教授突然明白过来,自家太太是觉得在这段婚姻里儿子变成“外嫁”的那方了。其实吧,这里面的道道他自己也没摸清,虽然在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之后他开始研究起这类人群,也知道时下流行的什么“0”和“1”之分,但是吧让他在儿子面前谈论他和简之间的分工总觉得羞耻开不了口。
宋丹青又不想直接让自己老婆接受自己儿子是“承受”的那方,于是打圆场:“收个礼金而已,也不一定就是你认为的,你嫁给我的时候还给我家又塞支票又给黄金呢,我这还不是你老公吗?入赘也不一定不好啊,你看,你和我分了那么久,我不还是又被你给捏在掌心了。两个人在起最重要的是感情,其他的谁从谁,哪一方是随附的都是封建的说法。”
这一下阮晋文和简天希算是明白过来,原来阮女士还计较这个。
阮晋文直咧咧地,开口就说:“妈,你想什么呢,我这就是嫁人了,他就是我老公,他给礼金和聘礼没错啊。”
阮女士听他一说,也急了,开口就怼:“说什么浑话呢,你是带把儿的,怎么可以说自己是嫁人。”
眼见着气氛要闹僵,简天希赶紧扯了扯还想开口的阮晋文,把人往怀里一揽,然后对着阮女士客客气气地说道:“晋文说话太直,您别在意。我和他的关系是平等的,没有谁进谁门的说法。我给到家里的礼金和聘礼,哦不,应该说是见面礼全都是为了感谢你们对我和晋文之间感情的认同与理解。我知道中国国内大部分家庭可能接受不了自己孩子这类性取向,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家庭。我谢谢你们支持并看好我们之间的爱情,也谢谢你们愿意把晋文交给我,只是感谢而已。”
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不卑不亢,面子里子全都给了过去。阮女士是在场面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简天希的言语实在没得挑,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