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神经修复的话,当今世界最权威的名医,在日本。”
“你帮我联系吧,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愿意请他。”
阮晋文那天可能真的累了,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醒来。醒来后,定定地躺在床上发呆。
简天希正好送走了送签证过来的领馆朋友,拿着护照走到卧室里准备放进随身的包包里时见到躺床上睁着眼的阮晋文。
简天希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先是用自己的手掌去测了测他的体温,手掌才覆上去就听阮晋文说:“我没发烧了,我现在有点饿,有什么吃的吗?”
这样一想,阮晋文这一天多的时间还真是没怎么进过食呢。简天希看看房间里的壁钟,这个时候如果去酒店外的餐厅显然不怎么适合了。于是他征询阮晋文的意见,问他想吃什么。
阮晋文仍躺在床上没起来,只露个头在被子外面,听简天希说完,回问:“你明天真的带我离开俄罗斯吗?”
简天希点点头,手里的那本阮晋文的护照在彼此面前晃了晃,向他保证,“我签证帮你做了,明天我们就走,下午的飞机,去达尔文。”
阮晋文想起了达尔文是简天希护照上写的自己常住的城市,于是抿了抿唇,思考了片刻,问:“那戒毒所这里怎么办?他们乐意放我走人?”
阮晋文进入这一家戒毒所全由阮女士托人办理了手续,当时费用是一并缴清的,还留了许多备用金。和戒毒所约定的也是要把病给治疗完。因为治疗的过程中生理上的痛苦太难捱,阮晋文其实也是想尽快离开这里,这才让医生对自己的治疗加大了药剂。没想到药剂一加大副作用也跟着放大,自己发作时反而比原先更生不如死了。这才会在见到简天希后第一时间答应跟他走,算是心里上对他再一次有了依赖。
这会儿他清醒了,想到自己万一突然离开了,戒毒所一定会联系他母亲阮香玲女士。所以问简天希这事怎么办?
没想到简天希对他只是温柔的笑笑,然后用手去抚他的头发,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戒毒所这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你母亲的人再来问,他们还是会说你继续乖乖的待着。如果有你的电话,我也让他们转线到我手机上,这样,你放心跟我走了吧。”
阮晋文这下乖巧点头,其实这地方他一刻不想待下去,没朋友没亲人不说,平时简直和坐牢无异了。
简天希看他这个时候挺正常的,立即接着问,“你还没说你要吃什么?”
阮晋文这时候才来了精神头,想到自己要离开就有些莫名的激动,以前的痞样总算又回来些,用没什么中气的嗓音对着简天希说:“既然要离开了,就吃好一些,他大爷的,我来俄罗斯半个多月了,还没吃过一顿好的。那个……要不就给我来点鱼子酱吧。配点面包,再给我一碗肉汤,我真是饿死了。”
上好的鱼子酱不是每家酒店都有,也幸好简天希对住一直很挑剔,他这一次住的是圣彼得堡最好最贵的酒店。晚上光阮晋文这一顿鱼子酱,又多花了他两千多美金,可他这钱花得乐意,也花得舒心。这一顿,怎么都能算得上是这半个月来他最心安的一顿晚餐了。
两个人吃完晚餐,简天希给阮晋文放了一缸热水让他好好洗个澡。自己则在外面的房间整理两个人第二天要离开时带着走的行李。所幸行李不多,没多久功夫就分别放进了两个大行李箱里。再跑去浴室看,阮晋文这小子还在浴缸里泡着。
他干脆拿了大浴巾,把人从浴缸里捞了上来,嘴里开始叨叨:“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会时不时发烧,浴缸水凉得快,可别一会儿感冒了。”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就是关心人的话,阮晋文心里暖暖的,可嘴里没说一个字,被他捞起后,自己拿了浴巾擦干了身体就去外头了。
一会儿简天希也洗了澡出来,走到大床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阮晋文说,“拿个枕头给我吧,我去外面沙发上睡。”
阮晋文往床的另一边挪一挪,看看简天希明显没休息好,憔悴不堪的脸,掀了被子,“作什么作呢,赶紧上来躺一起吧,保不准一会儿我又发作难受了,你得继续抱着我,别让我开窗一头跳下去。”
简天希见他都会说笑了,心里比之前愉悦了不少,有一瞬竟然觉得赵博士说的那些都是瞎扯淡,唬自己的。于是也没矫情,一骨碌钻进了被窝,两个人躺了有点距离,简天希才把壁灯关了,就一小会的功夫,自己怀里就钻了个人进来。这个人窝在他怀里没动,他也不敢怎么动。一直到过了许久,他仍保持着之前环着人的姿势,再在夜色里看这个人,早就气息平稳地睡了过去。
简天希心里又生感慨,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灵,让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子。谢天谢地,也祈祷他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留言的各位天使,但是,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复制黏贴吗?为什么都是两个字心痛?能不多留言也粗长一点?
明天一天的事特多,休息一天,我们周二再见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51章 有情
。第五十章 。
从圣彼得堡到达尔文没有直飞的航班,最短飞行时间,最舒适的就属新加坡航空了。不过新加坡航空也要转机,在新加坡的樟宜国际机场休息两个半小时,然后才飞到达尔文。这样折腾一下,也要花费将近十九个小时的时间了。
简天希怕阮晋文病情发作影响了其他乘客,和航空公司约定:除了包了那一次航班的头等舱所有座位以外,连原先已经卖出去的座位的赔偿也有他一并支付。这一笔费用着实不小,但是,为阮晋文着想,再贵那些钱也得花,而且还是必须花。
离开圣彼得堡之前赵博士来送行,来的时候还拿了一袋子的药剂,他告诉简天希:“hilson,这些药是大概一个月的剂量,日本的小山博士我会找人牵线联系,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这个日本人会开出天价来回绝你。我听说这个日本人挺能来事的,会故意刁难人。总之,这一趟,如果真的要请日本人去达尔文给小阮治病,就要做好被日本人虐的心理准备。”
赵博士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从小受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教育的熏陶,即使在俄罗斯,也很有爱国情操,对日本人打心里有些轻蔑和不屑,尤其大家都是搞科研的,又都在同样的医药、医疗领域,所以更容易产生敌视的情绪。
不过简天希听他说完却一脸无所谓,对着他说:“不怕他来事,就怕他根本不理会我们。现在是要救晋文的命,这一位又是公认的权威,你切记一定要把人说服,我和晋文在达尔文等他。”
赵博士知道轻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如俄罗斯这边的医生所说,阮晋文的情绪的确如定时炸|弹一样说变就变,很难控制住。上飞机前才服了药,隔了六个小时,难受得他就想从飞机上往地面跳下去。
这要是在家或者酒店还好,简天希可以任他作,可这会儿是在飞机上,是攸关一飞机乘客的性命的,纵然简天希和航空公司在之前就打过招呼了,但是突发事件特定解决,不得已之下,只能让乘警|用电|棒把人给击晕。
大概是真的痛苦难捱吧,纵使昏迷状态,阮晋文也不安宁,全程紧锁眉头,脸部更是和在做噩梦一样表情痛苦又狰狞。这真是没把简天希给心疼的,他这一段航程里,自己几乎是一刻都没休息,全程都握紧了阮晋文的手。因为头等舱是隔离开的一个个独立性很强的座位,他只能隔着坐在阮晋文的一边,观察着他的一动一静。
一直到了新加坡,阮晋文才稍许有些好转,全身麻痒抽搐的感觉渐渐退去,那种抓心挠肺的痛苦短暂消失。他挺过意不去的,在空姐们窃窃私语的英文里多少听到了自己之前的表现,感觉自己丢脸是其次,连累简天希了很是抱歉。
简天希比他淡定多了,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一声不响,揽着他的腰往舱门那走。一直到悬梯口,他才回头瞟了眼刚才交头接耳说阮晋文坏话的那几名空姐的工号,等着投诉她们。
也算是老天帮忙吧,从新加坡到达尔文阮晋文没再发作。只是胃口不佳,在飞机上没吃任何东西。
期间简天希给阮晋文要了各种饮料,连婴儿的果泥都帮他问空姐要了,想给他开开胃,他还是兴致缺缺,合着心事重重地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阮晋文在担心自己的病情。
在俄罗斯的戒毒所因为所有事项都是阮香玲一手操办的,所以阮晋文自己并不知道俄罗斯的医生对自己病情的诊断。
其实医生有和他提过,但是医生讲的都是俄语,期间只有很小部分专用名词用了英文解释,所以阮晋文并不知道医生的意思,他当时也没问个大概,只是让医生对自己加大剂量。这会儿药剂恢复了之前正常的量之后,他身体却越发不能控制了。有时他整个人难受的就像快要发疯一样。
阮晋文知道这一切应该是自己作出来的,周博给自己的烟抽完后,他按捺不住那种能心跳加速,又血液澎湃的感觉,自己又去了曾经别人带自己去过的那家地下拳场。致幻剂么,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没人知道,在他失踪的四天里,他又吃了多少量,也因此现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他不想死,他想好好活。因为这样的念头,才让他在得知阮香玲要送自己去俄罗斯治疗时欣然答应。可现在,自己对自己的健康似乎已经有点看不到希望了,想到这,他就开始陷入无尽的恐慌与绝望。
达尔文是澳大利亚北部最为重要的港口,离着印尼以及东帝汶等国家反而很近。它一年四季的气候变化不大,和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一样只有雨季和旱季之分。因为气候宜人,成为了很多早期侨胞、华人在澳大利亚的聚集地。
JS家的公司就在达尔文创立,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为了各方面的便利,大部队才搬去了墨尔本。简白之前为了帮余光卖掉的那套豪宅就在墨尔本,那套房子阮晋文去过,他们从美国回北京之前的毕业旅行,一群人有到过澳大利亚,就住在简白的豪宅里。当时阮晋文以为简家的人都在黄金海岸那一带,毕竟对于外国人来说,提起澳大利亚还真只是对那一带比较熟悉。
所以当他跟着简天希来到位于达尔文的老宅,阮晋文还是有点欣喜和想一探究竟的。
在飞机上为了转移阮晋文的注意力,简天希挑了很多话题和他聊天,其中就有告诉他这一套老宅的历史。简天希说这里是自己和简白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大概在整个高中之前,在简白离开澳洲去美国之前,他们父子两从英国回到澳大利亚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也因此,这套房子里有简白几乎所有儿童以及少年时期的痕迹,这要是搁一年前,能和简白的童年那么靠近阮晋文早就乐到天上去了。但此时,经历了那么多事,在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简白在一起了之后,他收起了所有蠢蠢欲动、兴奋难耐的心情,只是用审视、探究的目光来了解这里的一切。
可以看得出来,简天希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这套房子虽有一定年代了,但是里面的装修和家具布置却很上档次,和国内的那些土豪们不同,不只是豪华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种从内而外流露出来的内涵,那种对每个细节都很考究的极致追求。
阮晋文在客厅里逗留了许久,想起了自己在菲律宾给简天希整理衣服以及饰品时的情景,当时从这个男人的衣帽间里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明骚到晃眼的人,爱漂亮,会打扮。这会儿看到了他的家,他对他又有新的认识了,不得不说,简天希的品味还是出类拔萃的。至少在阮晋文看来,想起自己北京的房子,他觉得简天希的品味比自己真的好得多了去了。
简天希打扫了一间客房给阮晋文,从客房出来就看到这小子在客厅里杵着发呆,他走过去,在他身旁立定,问他:“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我虽然有段时间没回来,但前几天已经电话了家政公司让他们派人来打扫过,你尽管放心的住,这几天如果还需要添置什么的和我说,我们开车一起去买。”
澳大利亚不比北京,买东西都要去大型的shopping mall,一般都是自己开车,或者列了清单让管家去购置。简天希前段时间被简白弄的需要全世界飞,所以在离开澳大利亚时干脆辞退了家里的管家和保姆。现在回来又属突然,在家政公司还没有雇佣到自己满意的人物。再说,阮晋文如今的情况,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多一个人看到他痛苦的惨样,毕竟人活着尊严也很重要。那种死里寻生的活法,落入别人的眼中保不准别人怎么在阮晋文背后指指点点。
他想要阮晋文变回健康,除了生理上的,更有心理上的。也因此,他已经有了亲力亲为自己照顾他的想法。
阮晋文听他说完倒是摇了摇头,嘴里喃喃,“hilson,你家真漂亮啊。我很喜欢。”
听到他说喜欢,简天希算是落下了块心石。又拉着他的手带他参观了家里其他的房间。这套老宅是标准的欧式洋房格局,客厅,起居室,卧室,客房,书房以及工作间,游戏房一间不少。而且最令阮晋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从房子的大门出去,过了临街的马路就能走到游艇码头。所以这房子就在靠近港口的绝佳位置。
两个人在达尔文的老宅里住了两周,期间一起去大采购了两次。因为要在家里等赵博士的消息,所以他们大都宅在房子里。
他们的生活开始很有规律,早上八点起床,简天希会去准备两人的早餐,然后在家里的后院里摆了餐桌请阮晋文出来一起进食。院子里有时会看到考拉,还有些说不上名来的鸟,阮晋文的心情也能在那个时候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简天希请了名保姆来临时帮忙打扫卫生,那个时候他会带着阮晋文去书房。阮晋文如果不发作,会在书房里看看书,有时也用简天希的电脑上上网,而简天希则处理一些日常的工作。再来就是到了中午,吃过午餐之后两个人会稍许小憩片刻,然后简天希在夕阳落下前带阮晋文去户外走动。晚上用完晚餐就是看新闻,看电视的时间。到了十点,简天希就会提醒阮晋文去睡觉了。
这是每一天如果阮晋文不发病时的最好状态。可回到达尔文的两周时间里,阮晋文发病的频率真的越来越频繁了。
先是浑身打颤,后来他又开始自虐,暴躁的情绪有时失控到简天希都很难压制住他。
赵博士那里又没有丝毫的消息,眼见着药剂已经吃了一半了,简天希的心实在难以落安。除了他难以落安以外,阮晋文也是。这段时间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孤僻,以前在菲律宾的时候和简天希住一起他还像只小麻雀似的整日里逮着简天希就怼上两句。如今一天时间里,能开口的话十句都没有。
赵博士是七月快中旬时来的达尔文,来的时候总算带来了好消息。他说:“Hilson ,那个日本人我联系到了,也给他看了小阮的病情,他是有意向来诊断的,但是回答的又不干脆,他这几天在新加坡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你看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把他请来?”
简天希当然很想自己亲自去把人逮来给阮晋文看病,不过他看看窝在沙发里没有任何神采的人之后,又对赵博士说:“我没法亲自去,你去把人请过来吧,你想办法,就算是绑架,也要把人绑过来。”
因为考虑到阮晋文无法再坐飞机长途奔波了,所以简天希才对赵博士委以重任,让他务必把事办好。这也是简天希头一次那么不讲究章法的让对方想各种办法。赵博士其实在来到达尔文后的第一天就知道阮晋文的病情有加重的势头,他也没强求简天希一定要跟着自己一起去,隔天他一个人就直接去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