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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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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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完全知道了简白的心意,所以他这个娇子当不当也没所谓,那个狗屁总裁的位子谁爱坐谁坐。
也因为菲律宾发生的事心情一直低落,所以整个人都蔫蔫的,和他说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保姆给William开了门,又给他倒了茶,让他在楼下客厅里等。
William拉着保姆问,“怎么那么晚了Vincent还没起吗”
保姆摇摇头,凑过去在William耳边小声说,“魏特助,少爷他这段时间一直失眠,要不要给他找个医生来看看?”
“还睡不着?都两星期了。”William喝了口茶,回复道。
“是的,之前可能飞机上路途颠簸,晚上到了半夜喝点酒也就睡了。这几天在家一直呆着,就成了整宿整宿的不睡,半夜三四点还在酒柜那里找酒,家里这半年其他东西没少,他一回来酒柜里的酒少了一半。”“我看他精神一直不好,给他做了点补汤他也不喝,他是不是有心事?少爷这半年究竟去哪了?”
家里的保姆只听人说过阮晋文去了香港,之后阮太太到阮晋文这一处住所来过,保姆又从阮太太和其他人嘴里多少听说过阮晋文失踪的事。保姆跟着阮晋文有三四年的时间,阮晋文这人护短,自己的下人有时也比外面的人高看一眼,所以对这个保姆一直不错,保姆伺候着他多少有了感情,把他当自家的孩子看,所以这会儿才会像个真的老妈子一样操心。
不过阮晋文跑路去了菲律宾的事对外是绝不能提的秘密,他被人贩子贩卖以及后来去了矿区挖矿的事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William是阮晋文的亲信,当然知道事情经过,也知道事态严重,对着保姆也不敢漏嘴,只含糊了一句,“什么去哪了?就在香港呆着啊。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去上面瞧瞧他起了没,起了伺候他洗漱,我这还有事要向他汇报呢。”
William说完,就对着保姆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楼。
保姆砸吧了下嘴,解了自己的围兜,端着壶新烧的白开水就往二楼走。
保姆才上楼,一杯热茶都还没喝完呢阮晋文的公寓铃声就响了起来。William踱着步子到玄关那开了门,看见是阮晋文的父亲宋丹青站在门口,当下起了七分敬意,低着头喊了句:“您来了啊!”然后立即侧过身把人迎了进来。
宋丹青是国内著名的国学大师,自从五年前和阮香玲女士离婚了后,就在世界各地游走,最近几年他才又回到了北京,在自己原先教书的大学里按了个客座教授的名堂,定期开开讲座。
不过虽然他和阮香玲女士离婚了,但这人本身的文人气质以及社会威望还在,所以普通人见着他仍然会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就像William平时见过的名流高贵也数不胜数,这会儿见到他还真是不敢怎么乱造次。
宋丹青表面上看上去严谨、不苟言笑的,但其实人很随和,见到William和自己打招呼也是平和地回应他,等他自己换了鞋进了屋了和William还熟络地聊了起来,开口就问,“阿文他在家?”
William点头,然后带着宋丹青往大客厅的沙发那走,等宋丹青在沙发那里坐定了,问他要不要喝茶。
宋丹青摆了摆手,说:“别忙了,别把我当客人一样看待,我听说阿文最近状态很差,今天路过就上来看看。怎么,他还没起?”
William就怕自己的举动有个闪失,低着头站在一旁,身板挺得笔直笔直的。他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原本阮氏的大舅爷,虽然听说过当年他和阮太太闹离婚时在外面吵得不可开交,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宋教授是个很儒雅很有风度的中年人,听到他问自己的话,也随意回复,“您忙还来看晋文,他一定很高兴。他昨晚睡得晚,今天又没事,就多睡一会儿了。阿姨已经上去叫他了,您再坐坐吧,兴许马上就下来了。”
“不急,慢慢来。”宋丹青即刻回复,又看了看William,对着他招招手,让他坐着说话。
等William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他才问:“我其实在阿文妈妈那里听到点事,是有关他在菲律宾的,你就别和我掩盖什么了,知道什么的都告诉我。我是他爸爸,也是真心想他好。”
宋丹青说话时语气都是缓缓的,很能抚平别人的心绪,原本还焦躁着的William这下直接放下心理防备对着他点点头,嘴里说,“您说,我只要知道的都告诉您。”
“阿文在菲律宾是不是看到什么过于刺激的?回来后心里有了障碍?”也是够直接的,宋丹青直接把话挑开了。
William被他一问,眼神直接落在远方,思绪又回到两星期前在菲律宾的最后一夜,那一夜原本他们早该回北京的,就是因为电视里的几条新闻,阮晋文又执意飞回了棉兰老岛,到了那里也不说原因,拉着他们一群人就往发生武装冲突的金矿那走。
后来到了金矿了就是如无头苍蝇般的找人。现场虽然停战了,但是因为火势引起的爆炸仍有发生,所以说整个环境都很危险,已经不适合人贸然前往了。然而阮晋文不听劝,他们几个不走,他一个人拿了防毒面具就往矿区里走。他们几个怎么敢丢下这位太子爷让他冒险啊,当下几个人都只能跟着。
William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矿区里挥之不去的弹药味,以及层层屡屡飘散不尽的硝烟。那副场面实在壮观也实在悲惨,无头的尸体、血肉模糊的身躯,还有悲恸的哀鸣以及撕心裂肺的叫唤声在他们这群人耳畔久久挥之不去。
他收回思绪,对着宋丹青说,“的确看到了一些刺激的,但是那都不是主要原因,我觉得可能Vincent的朋友死了吧,他这才有些心理阴影。”
William还想起那一天阮晋文一直在找人,那个人的身份也就阮晋文和自己知道。而阮晋文当时已经完全魔怔了,尤其是在整个矿区里都找不到简天希,而他又在某个地方捡到一枚和简天希一模一样的袖扣时,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阮晋文和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抑郁不爱说话,也开始失眠,还有就是足不出户,把他自己关在房子里发呆。
“哪个朋友啊?和阿文关系很好吗?怎么会死的?”宋丹青大概是get到了关键点,追着William问。
“具体是哪个Vincent没说,我只知道是和他一起在菲律宾出生入死过的。Vincent他大概是突然经历了这种生离死别吧,而这半年来又发生了太多事就途生了各种感慨,心里郁结的过多,这一次一下子没过那道坎,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
William和阮晋文约定过不把简天希这个名字说出去,虽然他不知道简天希这个人究竟和阮晋文发生过什么,但是既然他答应了就会帮阮晋文保守秘密。也因此在宋丹青面前他只字不提简天希,只含糊的用出生入死过的朋友一笔带过。
好在宋丹青没有追根问底,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就起身往楼梯那走去。
还没上楼梯呢,楼上的房门就开了,阮晋文披了见睡袍走了出来。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眼底更是挂了两道青影,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其实阮晋文以前也有过这样的面容,那个时候他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的玩耍造成的,但那个时候他身形健硕,不像现在,精瘦了两大圈都不止,皮肤又比以前黑了不少,整个人可以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宋丹青眉头一皱,用担心的语气叫了他一句,“阿文”。
他这才抬了眼皮。看清楚楼梯下方的人之后,用从未有过的依赖语调说:“您来了?您是看我来的吗?”
宋丹青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阮晋文。很多时候他的这个儿子都是漫不经心,都是随意潇洒的,即使没有洗漱过,也是露着一身的阳光动力,笑起来更是光彩夺人。而现在,憔悴不堪、精神不济,更让人心痛的是他没了昔日的光彩,整个人就和霾在阴影里一样,病态严重。
“我特意来看你,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宋丹青走上去几阶台阶,然后伸了手扶住阮晋文。没想到下一秒阮晋文就扑到他怀里,嘴里开始哽咽着说话,不过他的说话声不大,断断续续的,宋丹青隐约能听见,他在说:“他死了,爸,是我害死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最后时间更新了。
我真的是冷体质啊,求什么就没什么,这几天的评论是越来越少,是不好看吗?可我自己觉得越来越精彩了啊。
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你们继续高冷,我继续独角戏。


第42章 千山
。第四十一章 。
阮晋文的情绪难以控制,抱着宋丹青反反复复哽咽着说那几句话,一看就是精神频临崩溃边缘的状态。
宋丹青推掉了之后和友人的约会,准备这一晚留在儿子这里好好陪陪儿子。保姆得知后立刻去厨房准备晚餐。William则放下那些资料提前离开了,离开前对阮晋文说那些文件并不急,等他看完了签了字再给他电话,他会过来取。
客厅里只留了宋丹青阮晋文这对父子,宋丹青觉得这间客厅太过冷清,于是又搀着阮晋文转去了书房。他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知道这个时候儿子需要绝对的安全感,而书房空间密闭,装修又不是客厅的冷色调,在那里说话对于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的阮晋文来说最为合适。
事实如此。
换到书房后,半躺坐在大摇椅上的阮晋文还真是情绪比之前平和了不少,至少没再啜泣了。
宋丹青让他先坐一会,自己跑去厨房嘱咐保姆烧了一壶茉莉花茶。等他端着茶盘折回来时阮晋文终于开口说了其他的话,他问宋丹青:“您这是烧了什么?怎么那么清香?”
宋丹青把茶盘放在案桌上,用玻璃小杯给阮晋文倒了满满一杯茶水,递给他,嘴上回复他的问题,“是我上次托人给你捎来的茉莉花茶,这茶有理气开郁的作用,你这几天不是神情恍惚、精神不济又睡不着觉吗?多喝点这个能帮助你安神、解抑郁。”
“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阮晋文接过杯子,端在手里没喝,倒是垂着眉眼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父子,不需要那么客气。”
“我的意思是,我一时没收住情绪,刚才在您面前失控了,很对不起。”
阮晋文还是小孩的时候宋丹青就用《礼记》 《周礼》等古籍教他为人处世应有的君子仪态和行为礼节。在宋丹青的教条里,作为一名重礼节的名门之后,哪怕平时再贪玩,再混日子,在人跟前都要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才算得上掌握了人上人、强者应有的基本品德和教养。
而阮晋文虽然在旁人面前有时脾气大的和定时炸|弹一样,看着都觉得他无法无天,但那是针对那些不怎么懂事的人的,其实在重要的场合以及在长辈尊者面前他是万不敢有半分的不敬。在礼节方面他对自己还是有着很高的要求,也因此他很有人缘。
说到底他那套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的本事已经掌握的淋漓尽致了。
就因为如此,在平息了自己失控的情绪之后,阮晋文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敬仰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在宋丹青跟前道歉认错。
宋丹青没有任何训斥他的意思,反而开解他,“阿文,你今天的情况比较例外,不要这样压抑着自己,有的时候情绪释放出来反而更好。”
“你虽然没和我说你在菲律宾发生的事,但是我知道,那些事时时刻刻压着你难受。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
“你最近闷在家里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这几天天不错,我看这样吧,你去你舅舅那待一阵吧。”
宋丹青没有开口问阮晋文在菲律宾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是不想阮晋文再陷入那段令他整个人的情绪走入死胡同的过往。有的时候刻意回避这类话题能帮助当事人转移注意力,从而让他的情绪走出低落的时期。宋丹青深谙此道,他要他的儿子重新变回以前的阳光男孩,不得不想着法子引阮晋文走出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阮元这段时间刚好回国了,又在北京的西郊外常住,让阮晋文去他那里散散心,看看春暖花开的迹象会帮他调解抑郁的情绪。宋丹青这样想。
“您让我出国?”阮晋文不知道阮元已经回国的事,于是问道。
“不是,你舅舅现在人在北京的西郊,马鞍山那的戒台寺。他正陪着你舅妈在那里养病呢。你也去那里住一段,可以陪着你舅舅,你舅舅其实这段日子心情也糟糕,你们舅甥两不是关系最好吗?正好可以去聊上几句,也算是帮你舅舅一把。”
“您说舅舅回国了?”阮晋文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阮元的事吸引了过去,在那里一个劲地问,“怎么回来了?我记得走的时候说要在瑞士常住的,这才半年时间啊,我舅妈的病治好了?回来养病吗?”
宋丹青看他总算眼里有了些光彩,也不管他是担心还是焦急,对着他摇了摇头说,“回来了一个多星期了,之前你也才从菲律宾回来,人没调整过来,你妈妈就没和你说。你舅妈的病恐怕是没得治了,我听阿元说她根本就是不配合,整个人消极到极点。你舅舅这段时间老了不少,心力憔悴,有点伤心过渡,带着你舅妈一回国就直接让我帮忙安排住进了戒台寺。”
戒台寺是北京四大最著名的寺庙之一,有着全国最大的佛寺戒坛,吸引了国内外众多僧众来此受戒,于是早就名扬海外了。而从古至今又有很多达官贵人在戒台寺里修过佛,有些最后受戒出了家,有些则悟得了很多佛理,回家后对世间的浮华看淡了许多。
宋丹青是国学大师,在佛家道家这一块领域也有研究,有的时候会去那些寺庙和方丈高僧们聊聊天,互相探讨些佛学相关的问题。所以他和戒台寺的主持很熟,也因为他的关系,阮元带着李可儿住进了戒台寺里的牡丹院。
这一晚阮晋文总算是开了胃口吃了点东西。但他仍是郁郁的不怎么爱说话,很是心事重重。
宋丹青当晚没离开,在他的一些土法子之下,阮晋文倒是十一点就睡着了,这算是有了点进步,至少没再酗酒了。
第二天一早,父子两吃过早餐宋丹青就亲自开车送阮晋文去了戒台寺。
到的时候阮元正让随行的医生给李可儿换药。
宋丹青这一天有个推不掉的学术会议,等了阮元一小会助理电话就来了四五通。宋丹青看阮晋文今天的状态不错,气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于是在征询了阮晋文的意见之后就开着车先离开了。
阮晋文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期间阮元出了院子两次。头一次看到阮晋文时他过来和他打了招呼。舅甥两久别重逢拥抱自然没少,不过才抱上还没寒暄呢,里面主治大夫就把阮元又叫进了屋。第二次出来时,阮元整个人的脸都阴在那里,嘴唇都在颤抖,眼神更是纠结痛苦到无以复加,他见到阮晋文就直接问阮晋文要烟抽。
连着抽了四五根才同阮晋文说,“晋文啊,你舅妈看来是不行了。”
这话才说完,小护士就出来大喊:“阮先生,您太太的血压和心跳很不正常,医生让您做好心理准备。”
这段日子阮元的心理准备没少做,几次了医院一张张病危通知送了过来,他的心都跌宕的厉害。这一次小护士一喊,他却无任何波澜,人就站在原地发愣。好似这个人已经到了极限,心里的那种痛已经磨的没有任何知觉了。倒是阮晋文,听到有关生死的事,又是一阵震撼,心跳急速,浑身发颤,整个人都有些反应激烈。
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护士愣了愣,又过来和阮元说了一遍刚才的话,阮元这才反应过来,几个步子就跨上台阶,朝着那扇门狂奔而去。
李可儿最终没有熬过去,那晚八点静静的离开了人世。
阮元从她断了最后那口气后就瘫在地上没起来,牡丹院里更是一片混乱,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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