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杯?”见他一杯下肚,简天希又问他。
阮晋文用拇指指腹擦了下自己的嘴角,抬眼睇了下眼前人,见对方坦荡荡的眼神,没多想,点了点头。
这一次简天希让酒保加了量,变成了三盎司的酒兑一层冰块。
阮晋文胃空空的,刚才一杯酒一口入肚仍是有些烧得慌,于是这次饮的缓慢了许多。
“你帮我做件事。”等酒劲稍微散了些,他开口说。
酒吧里人越来越多,能挤得下的空间有限,简天希顺势将手扶上他的后背,把人揽近了说话,嘴上淡淡问他:“什么事?”
阮晋文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是找了推荐人并说明了来意的,怎么对方有些毫不知情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帮我做个评级报告,今晚。”
周围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人,寒暄的声音太吵,简天希听阮晋文说的话断断续续的,隐约中只听到他说“帮我……今晚”,他还以为这是香港这里年轻人对于一夜情的暗示,于是邪魅一笑,手顺势滑到他的腰间,扶着他的后腰,低头在他耳边挑逗似的问:“那么急?”
这语气太过暧昧,阮公子整个人一滞,抬了半条眉毛瞅了眼都快贴上自己的那个人,心里骂了句“骚包”,嘴上却说:“你们香港人不是最讲究效率吗?”
是很讲究效率,想就地撩你一把火,然后就近找个地方泻了,就怕你不好意思受不住。简天希心里想着。
他一口饮尽杯里的液体,拽起阮晋文的胳膊准备带着离开,嘴里说:“走,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原本扶在对方腰际的手又向下滑落到臀部,趁着拥挤的人潮涌动,在觊觎了许久的那轮翘臀上悄悄抚摸了一把。
他的动作老道随意,很难让人在这种环境里怀疑是故意所为,于是阮少爷此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公共场合被人吃足了豆腐。
凑过去又提醒他,“永美的评级,我要你评到最差,一文不值的地步。”
这句话简天希总算是听明白了,他动作一滞,似乎发现了彼此之间产生了些误会,嘴里问了句:“大陆的永美公司吗?公司评级要做到一文不值?你想……”
“介绍人没告诉你吗?我要做空永美,就是大陆的那家永美,总部在北京,十年前在你们香港上市的。”阮晋文干脆把事儿说了明白。
因为最近两个月“永美”这个词在简白嘴里说出过无数遍,于是对于简天希来说这两字属于特别敏感词。当下他就清楚阮晋文之前的一举一动并不是最新的搭讪套路,于是人立在那,怔了足足有一来分钟。
乌龙貌似闹得有些大,不过似乎已经是顶在杠头上了,有些不做不甘心的心理暗战在简天希脑里反复绞着着。
心里掂量了半天,他说:“一会再说,去我那谈吧。”
因为前前后后的肢体碰触对方并不排斥,所以简天希心里还是铁定对方是弯的。既然是基佬,他就不怎么想放人走了,于是下定决心干脆来个将错就错。
他才揽过阮晋文朝门口的方向动步子,身后一个英国腔开了口:“不好意思,阮先生,我来晚了。”
阮晋文也是一头疑惑,闻声转回去,见是个正装打扮的华裔,疑惑地问:“你是?”
那人眼睛在阮晋文和简天希之间来回扫了扫,不好意思地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大通的分析员Ja/ven,你约了我谈永美评级报告的事。”
他停顿了几秒,又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后面那句话问得有些不怀好意。
阮晋文总算明白过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回头看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简天希,再回过身看了眼姗姗来迟的那名评级员。
嘴里骂了句:“操他大爷的!”
连一秒的停顿都没,他的拳头就朝着简天希挥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摆脱不了成绩垫底的命运,在冷文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
上下左右都有可爱的小天使来打CALL,我的天使估计已经一脸懵逼了,心里一定在骂我,你这写的是啥啊?
你们说是不是?!!!
第15章 对峙
。第十四章 。
第二天一早,简白被简天希的一通电话叫去了七叔公位于浅水湾的别墅。
七叔公的别墅建在山腰上,三千坪的花园对着一湾碧海,屋子背后又青山连连,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依山傍海了。
来的时候出租车司机是个老香港,年轻时曾经给香港工商协会的主席开过私家车,于是知道许多香港这边大亨、富豪们的趣事。和简白闲聊的过程中告诉简白,他要去的地方是全香港富豪们扎堆的风水宝地,附近就是香港首富李嘉诚先生的家。
搞半天,简天希放着市区酒店不住,跑浅水湾富人区和李先生当邻居来了。
简白进门时是家里的菲佣给开的门,菲佣不认识简白,不过大概有人交代过,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极具东南亚味的英文,然后才把人往别墅里带。
七叔公早上约了几个朋友去喝早茶,人并没有在家,七叔公的小孩两个在美国,还有一个常驻大陆做生意,所以这会儿这整幢楼里就简天希和十来名家仆在。
简天希拿着个冰袋从二楼的楼梯口下来,见到简白打了声招呼:“Ben你来啦。吃过早餐没有?”
“吃过了,一大早你电话我叫我过来究竟什么事?”简白边回话边抬头,然后看到简天希拿着冰袋捂着脸的动作,“你脸怎么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爸,就算平时再不靠谱、再不管事,简白还是关心地问了句。
“昨晚走路没看清楚,撞上了。”
简天希嘴角处明显有道口子,左脸的颧骨下方还有些淤青,这种伤口不怎么好撞,除非喝醉酒把电线杆当成了人,抱着一头扎过去,否则还真挺难的。
牛皮显然有些吹破,简白也不给自己爸爸面子,揶揄他,“你还不说实话?这哪像撞的,你在我面前就别端着面子了,之后闹出了事还不是要我去帮你解决。说吧,这次又是被谁揍的?”
以前的简天希的确荒唐,外面玩得太疯,有过好几次沾花惹草甩不开手的,那个时候人家找上门,最后都是简白出面做了解决。有时给点钱就把人打发走了,不过也有过对方不要钱的,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于是上去就是对着简天希一顿揍。
因为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所以简白见他脸上的伤才会铁定是他自己惹了事。
简天希心想如果真的说了实话,告诉简白这次是因为自己有些色|欲熏心、急不可耐最后闹了乌龙,难免不会被简白当成笑话来笑自己。
“是别人认错人了!”简天希挑了个不清不楚的理由,随便搪塞一下儿子的问题,想不到简白直接怼他,
“认错人?你这长相竟然有人认错?”
意思就是你长得那么美,和你长得一样的太凤毛麟角,怎么可能认错。
简天希听他一说,还挺得意,没想简白的下一句又揭他面具。
“是你故意发电,让人勾搭你的吧?”
这话说的,自己又不是坐台的牛郎!
“怎么说话呢!你爸爸还需要故意搔首弄姿?说了是别人认错人了。行了,叫你来也不是让你一个劲的在我伤疤上撒盐。是有事要和你说。”
简天希要脸,自然不会因为儿子几句话就被激的说出实情。不就是挨了一拳吗?顶多就是有点淤青,又没破相,这还能激发儿子对自己的同情心,所以他并不把这事真正当一回事。
他今天叫简白来是想和他说说永美的事!
于是,按着冰袋在那里吩咐佣人们准备茶水和水果,自己带着简白去了七叔公家的书房。
一进书房,简天希就问:“Ben,你不是要收购永美的股份吗?这两天永美的股价很不稳定,刚才开盘我看了又是一波跌势,你准备怎么做?”
简白愣了愣,硬是没想到简天希拉自己来是谈永美的事。因为之前自己偷偷卖了JS的股份没提前知会简天希,于是父子两事后还吵过一架、闹过冷战。现在简天希突然关心起自己要收购永美股份的事,简白自然惊愕。
不过惊愕管惊愕,简天希既然问了,简白也不瞒着他,对他说:“的确很不稳定,不知道今天又出多少货。”
“就你手上这点钱,收股票可以,可是之后要保住永美应该不够吧?”
简天希说得不错,简白没出声,他最近是真的觉得自己钱不够用,因为已经卖了手上三分之一JS的股份,所以如果再卖股份来换现金还真是有些对不起面前这个人。毕竟,面前这人虽然贪玩还不管事,但是对自己做的事也不会真正责难、痛恨。
很多时候简白知道简天希对自己是存着父爱的。只不过这人太混,也不一本正经拿自己长辈的威严当回事,于是硬生生把两人的关系处成了兄弟关系。
这也没办法,谁叫简天希只大这个儿子十七岁呢。做父亲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要有父亲的样子的确很难,做哥哥倒是不错。
简白一直放不下简天希这个不靠谱爸爸的理由里有一条,就是当年简天希夫妻两人离婚,简天希在巨额财产和简白之间坚定的选择了简白。
那事是后来家里的老管家告诉简白的。最先的时候简白还不信,后来七叔公也这样说,还有其他一些亲戚也在不经意间提到过,简白才重新看待这个喜欢坑儿子的亲爸。
“我是差钱,之前已经和你说了。怎么?你要把两百万还我?”简白有时也会开开玩笑,自知自己真的资金紧张,于是自嘲也对嘲了一句。
“那两百万你还惦记着呢?我家Ben这次怎么变性格了?”
简白以前对简天希一直挺大方的,两个人在经济问题上简白反而像个宠儿子的老爸。这一次给那么少,还老惦记着,简天希自然会笑话他。
简天希也不和他讲虚的了,直觉告诉他:“永美跌那么惨,是不是因为今天一早出了评级?”
简白点头。
“那是昨天有人让大通的人连夜做的。”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做空。”简天希说道。
“做空的手段一看就能看出来,毕竟大通这类公司不会平白出一个一文不值的股价评估,这是要对市场负责的,如果是蓄意扰乱市场,根据香港这里的法律是要重罚的。”
做金融的对全球市场的情况和游戏规则都很熟悉,简白说的毫无差错。
不过简天希倒是笑了,那笑有些嘲讽的意味,很大声。
半天过后他问,“所以你决定等他们做空后然后低价吸货?”
简白看着他,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于是等他把话说完。
简天希仍在调侃,“你有多少钱?你确定自己能吸完市场上所有流通的永美股票?Ben别告诉我你想继续卖JS的股份。”
“OK,你也不知道自己能吸多少是不是?你对这种大空头做法很痛恨是不是?”
简白瞪了眼简天希,心里明白这人又开始摆谱了,不怎么好声好气的说:“那你说说,什么情况下可以不卖JS的股份,又能吸完市场上流通的股票还能保住永美?”
“你胃口还真大,还真是想要一举数得啊!”
见儿子没搭话,简天希又说:“行了行了,爸爸就教教你。”
“对付大空头很简单,香港市场那么成熟我们就利用这种成熟机制,你明天去交保证金,能借出多少永美股票就借出多少,顺着那波空头全卖,等价格低了再买进,一边赚差价……”
“一边吸货?”简白直接接了话。
他怎么没有想到?其实不止是他,很多人都不会想到!或者想到了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因为等低价吸货的时候万一资金不够支撑,又或者这支股票的确价值有水份,那就死翘了!香港的市场是没有跌停保护的,一天跌个百分之七十也有可能。
而简天希让他先借股然后顺势空头的做法也风险十足,这违背了他要护盘永美的初衷,但这里面的诱惑就是他可以在吸货之前先赚上一大笔,可能这样一个进出就能将自己手里的资金翻个十倍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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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美的市场评级出现后,永美的股票的确开始大跌,前一天还算坚|挺,跌了百分之七而已,第二天就不同了,到下午收盘的时候已经跌破了百分之二十三。
阮晋文坐在中银大楼的办公室里全天亢奋,因为永美的跌势,他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眼见着再来个几天,那一百亿或许就能进了口袋。
不知道是见着永美不堪一击爽翻了还是怎么的,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更有种打脸余光的快感。他很久没有这种肾上腺素狂飙的感觉了,说实话虽然久违,但自己还是挺眷顾的。
操盘的团队整理完一天的数据,晚上一伙人准备找个地方放松一下紧张的气氛。阮晋文提议自己买单,先去香格里拉吃日料然后pub释放压力。
去到的那家pub在香港很有名,纵使不是周末也时常人潮涌动。
阮晋文晚上喝得有些多,又一轮炮|弹玩完之后起身去了厕所。
厕所在后门,要过窄小昏暗的过道,他今天精神状态都不错,走路神兜兜的带着风,没想到才一个拐弯就被人拦了下来。
过道窄小拥挤,出于反射,阮晋文自然往墙上一靠,想不到那人照着他的避让动作也跟着步子一动,瞬间把他整个人罩在自己的身影下。
阮晋文被壁咚了!
他今天心情好,这次没发毛,抬头去看这胆子不小的人是谁。
“哟,伤口好的挺快啊?不疼了?”
壁咚自己的是前天让自己揍了一拳的骚男。阮晋文嘴角扬着,调侃的话顺口而出,也算是对对方的一种警告。
简天希晚上在这个pub混,很早就见到阮晋文和一伙人进来了。他盯了他一晚上,这小子今天玩得还挺嗨,目测已经一大圈酒下了肚。算着这个时机来堵人正好,也没想过具体要干嘛?就是想故意惹惹他。
“还行,原本底子就不错,好的快。”
“这是要做什么?拦着我不放。”
“我还能做什么?这不是正好碰见吗?说几句话。”简天希一边说一边没闲着,手指划过阮晋文的脸颊最后落在他下巴处箍紧了他下巴左右勾了勾。
这是又调戏自己了?阮晋文想到之前自己被他摸了屁股,气劲儿上来,抬起膝盖对着简天希的下头就是一脚。
简天希这次反应极速,他抬腿时他已经伸了一只手挡过去了,合着他的动作自己的一条腿顺势往他裆|部一卡,干脆把他整个人卡死在墙头。
那姿势……无语了!
简天希的一条腿就这样牢固地卡在自己的裆|部,让自己变成了一只钉在案板上待解刨的动物。
说实话这感觉他妈的特糟糕,这以前是自己干的事现在被人抢先一步了!!!阮晋文心里升了把怒火,嘴上说:“操|你妈,你这什么意思?玩真的?”
简天希凑过去,在他脖子那上下缓缓吐纳气息,惹得被压的人一阵轻微哆嗦,又转到他耳朵边,吐着气用那种低沉诱人的声音回他,“不玩儿,就和你谈点事。”
“谈什么?谈永美评级吗?”阮晋文用手推着他离了一点距离,嘴里故意挑着他的痛楚说事儿。也因为今天心情不错,这会儿竟然起了逗人的心思。
“行啊,去哪谈?”简天希皮厚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又说:“你定地方,我谈什么都行,最拿手的是——谈这个。”他的那条腿跟着不怀好意的在那碾了碾上下又卡着阮晋文磨蹭了好几下。
阮晋文心头一提,知道自己遇到了老司机了。干脆平了气,手滑到自己裤袋里,取了包这边的同事刚给的颗粒状的东西在手心里藏着,又慢慢游移至简天希的皮带处,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一下就探进了他的裤口,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嘴上却邪笑着说:“行啊!你去前门等我,我上个厕所,一会儿和同事们知会一声就来。”
简天希低着头看了他大概十几秒的功夫,没看出他的逗弄和玩笑,于是腿才慢慢撤开,手仍是箍着他的下巴,另一手揽着他的后腰,把他一把凑近了,说:“行,那我们……门口见。”
大概十分钟的时间,还没等来阮晋文的简天希却等来了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