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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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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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奚落道:“是没什么了不起,可惜你臂力太弱,下盘不稳,基本功太差,是不可能做到的了。”高肃听了,脸红一阵白一阵,甚不服气,哼了一声,转身去了。
  相愿听了,只想:这大汉,这么大年纪,又做这么大官,怎么倒跟一个稚童较真?还用言语伤害于他?眼见那大汉又自前行,转弯去了,便也快步跟上欲求证是否便是救命恩公。谁知转过弯时,却见前面游廊空空,哪还见大汉身影?揉了揉双眼,又前后转了几圈,真是不见了,竟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时疑惑不解,呆呆站了一会。一阵风迎面吹来,突地想起走开已久,便又忙循旧路回去。回来时却见有个年轻家丁早已在房里等得不耐,见到相愿便埋怨道:“相相公去哪里了?陈大人的时间紧促得很,可是等不起。”
  相愿忙是赔礼道歉。那家丁便领他而行,也不走正门,只从另一扇小门穿过,走到另一间房,又走侧门,有的房便直接穿过去,有的房间却绕过去,另寻别的房间穿行,如此穿过五六间空置无人的厅室,兜兜转转,眼前却又现出那一连的雄伟正殿。相愿方明白,他们刚才一直穿室而过便是走近道,当下只想,这大丞相府,只不过一隅已是如此复杂,若非呆上一两年,恐怕都容易迷路。
  一时行到刚才大汉出来的那间房,家丁禀过,便请相愿进去,相愿走进,只见里面林立的书卷字画,正对面背屏风而坐的正是刚才所见那个老头,形容瘦小,脸上纵横几道深深的皱纹,花白的胡须,相貌却是十分普通,知道这便是现在名满天下的陈元康,没想到竟如此貌不惊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便上前行礼。
  陈元康捻捻胡须,含笑道:“你便是五岁能诵‘孝经’,十四岁召为太学生的丹阳神童相愿?久仰。”
  相愿见陈元康竟听过自己的名字,受宠若惊,道:“陈大人之名,学生高山仰止。”
  陈元康又道:“既然来了,便安心住下,我已老了,正需要你这样有学识有见地的年轻人,以后一起为国家效力,无须太过客气。”神情言语和善,令人亲切。又道:“你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先安顿下来,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说罢,便召下人进来领相愿去安置。虽言语不多,却自然亲切,丝毫不令相愿拘束。相愿亦是心里暗服。想我此行果然没错。便随了家丁回去抱了昏昏欲睡,嘴里还含着蜜枣的袁静,又把包袱背好。方随了一个像是管事模样的家丁来到一处房院,房里一应物事,甚为周全,且还配了丫环。相愿见袁静发困,只把她先放到床上,谁知袁静迷迷糊糊只噘嘴道:“你还没有给我脱衣服呢,怎么睡呢?”相愿想想也是,便给她解衣,又见她脸上、手上泪痕,灰尘,又有蜜糖,恐怕也要洗洗。相愿今天是一时侧隐之心,情急之下救了小女孩,却没想到一个小孩还有这许多麻烦事,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没有带过小孩,虽枉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这儒学却也没有教人该怎么带小孩,当下便是抓耳挠腮,不知该从何下手才好。幸得丫环正端了茶过来伺候,见了此番情愿,便打了水,麻利的收拾妥当安置袁静安稳睡着方退下,相愿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袁静又哭了起来。想是这几天变故太多,便是梦中也在哭泣,又哭着喊母亲、父亲。相愿轻轻拍着袁静入睡,哄劝道:“我明天便去找你父亲。”袁静只是哭个不停。相愿便坐到门口,取笛吹奏起来,袁静听着笛声,哭声渐小,便渐渐睡去。
  三
  相愿到高丞相府后恰逢高澄生母娄氏(高欢正妻)生辰高府家宴,高大丞相家宴当然不是一般排场,在整个东城南山堂约摆一千席,当然入正殿的都是直系子孙。相愿也忙着参予接待工作,因此暗暗看得清楚,娄氏上坐,下面便是高欢的十五个儿子。高欢的近二十个女儿,除了跑了的孝武帝的皇后和现任的孝静帝皇后入正殿,其余都入偏殿,这十五个儿子的生母,长子二十九岁的高澄、次子二十岁的高洋和六子高演,八子,九子高湛,十二子均为娄氏所生,另王氏、穆氏、朱氏、游氏等等各位儿子的生母也入正殿,
  高澄又有六子,正是相愿那次所见六个小孩,高肃排在第四的位置。这六子生母各不相同,奇怪的是,高肃没有母亲。小孩没有父亲有时候并不太奇怪,打个比方说高欢第十四子高润的生母郑氏,长得美艳,一直与高澄私通,在高欢死后又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的父亲当然是高澄,但这个女儿还有一个姐姐,她的父亲到底是高欢还是高澄,不知道他们自己清不清楚,甚至高润究竟是高澄的弟弟还是儿子都是疑问。但小孩没有母亲就太奇怪了。因为毕竟母亲产子要十月怀胎,作不得假。但高肃就是没有母亲,不是死了,是没有。没入国史家史,没入家谱,没有名字,没有传说,甚至都没有人提起过。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就好像高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只能猜测高肃有一个地位非常卑微低等的生母,低下到要从高家抹杀,低下到什么程度?高肃的五弟高延宗的母亲是官妓,可是也有名有姓,有名份。至于这么低贱的奴隶为何会给高家产下一个儿子?从高肃那世间稀有的容貌也许能猜出一二。
  另高澄的各位弟弟的儿子女儿便不再一一赘述。高家一门无论男女差不多都五官端正,长相俊美,唯高洋略差一点,不仅相貌平平,而且沉默寡言,虽二十岁年纪,只眼看着众人说笑,他却一言不发。
  虽是家宴,又有宰辅杨愔,大夫陈元康等参予,俱是高澄心腹。
  实际掌权的高澄家宴,作为木偶的皇帝元善见自然不能不来贺。早有高澄安置在孝静帝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亲信黄门侍郎崔季舒催着孝静帝备了贺礼一同前来相见。
  相愿将脸色苍白的皇上请进,高澄正喝得高兴,便令他坐在自己身侧,娄氏下首,与自己和众弟兄平起平坐。孝静帝本不愿来,被崔季舒逼了来,眼见高澄如此,便是当年高欢在世时侍宴也不是这样子,如今竟连个君臣的样子也不摆出来了,便是心中暗暗有怨,只是自然不敢发作,只有强忍。高澄乘着酒兴,端了满满一碗酒,强迫孝静帝去敬娄氏。孝静帝本已愤恨,眼见高澄竟来逼迫自己,推开酒杯,大声呵斥高澄说:‘自古无不亡的国家,朕连饮酒都不能自主,还这样活下去干什么?’高澄见昔日温顺的皇帝竟然出言讥讽,当着众多小弟子侄扫自己颜面,恼羞成怒,一脚把几案踢翻,大骂道:‘什么朕!朕!狗脚朕!’喊来崔季舒连打孝静帝三拳,把满脸通红的孝静帝拖下去了。满殿人众有发呆的,有偷笑的,没有一人上来相劝。等皇帝被崔季舒带走了,方纷纷过来劝高澄息怒。大家继续喝酒。通宵达旦。
  过了两天高澄怒气渐消,又让崔季舒到宫里慰问皇帝,孝静帝只好对这种慰问表示感谢,还赏赐他一百匹绢。
  这些天因为忙于高府家宴,相愿只能抽空打听袁德被分到哪里做事。却没打听出来,也只能悉心照料袁静,幸好袁静懂事可爱,反常能于相愿劳累时给予安慰。又喜欢听他吹笛,每当想起父亲、母亲哭泣,相愿吹笛便能哄住。
  这天傍晚,正在给袁静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忽见一个小孩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却是高肃,头发散乱,脸上肿起,嘴唇也破了,渗出血迹,形容十分狼狈,看到相愿和袁静呆了一呆,便又要出去,外面已经传来老大高孝琬,老五高延宗等人声音,只道‘跑哪去了?’‘快找’等。
  相愿揭开高高的木柜顶盖,抱起高肃藏入。刚刚盖好。便见高孝琬率了四个弟弟进门,直冲相愿道:“喂,你有没有见到我四弟?”
  袁静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抢着道:“没有。”
  高孝琬没有找到人,心里不悦,气势汹汹地一脚把椅子踢翻在地,便同了众弟弟去别的地方找去了。等兄弟几人走远,相愿方把高肃抱出,给他擦拭伤口,高肃推开相愿,满不在乎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也知道自己模样狼狈,又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我一个打他们五个。”不愿意相愿和袁静盯着自己瞧,尤其袁静的眼中满是同情,便爬到袁静榻边坐下,问相愿道:“你刚才正在跟妹妹说什么故事?”
  袁静抢着说道:“孔融让梨的故事。”
  高肃皱了皱鼻子,道:“这个不好听,叔叔你给我们讲天下第一勇士的故事,好不好?”
  相愿微微一笑,他知道高肃常喜缠人问这天下第一勇士的事,所知道的肯定比他听闻的还多,便道:“我所知道的恐怕你都听厌了。”
  高肃连忙摇头,道:“不厌不厌,我最喜欢听他的故事了。”
  袁静自然跟着起哄,帮着高肃央求。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相愿却不过这两个小孩,便只有说道:“这天下第一勇士,说的便是出身于将门世家的斛律光。”这一句话,高肃也不知听了几千遍几万遍,然他果然听不厌,一听到便是双眼放光,满脸期待,与袁静两个人坐好了,认认真真听相愿讲故事。
  相愿又接下去讲道:“人道是文有陈元康,武有斛律光。这斛律光不仅精于行军打仗,百战百胜,更练得一身天下无敌的武艺。”
  相愿又想了一想,他自己是文人,对武将的事本来并不感兴趣,所知不多,只是因为这斛律光太过有名,事迹闻名于天下,因此才知道一二。又道:“他从小勤练武艺,熟读兵书。却说这一年,他随父亲斛律金西征讨伐突厥入侵。双军混战之时,他突入敌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人便把突厥布阵搅乱,杀得敌军首领莫孝晖在亲随拥护下落荒而逃,斛律光尚不知足,一人单骑追敌千里,一路把那十几名亲随斩于马下,把这莫孝晖生擒回营。那一年,他方才十七岁,从此一战成名天下闻。”
  高肃虽然听过无数遍,但每次都像是初听似的,到了此时便是欢呼鼓掌,一脸崇敬之情。
  相愿又道:“这斛律光除了人称天下第一勇士,还有另外一个外号,叫做‘落雕都督’,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呢?却说五、六年前,斛律光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时候,那天,随你父亲高大丞相去晋阳打猎,这时候,看到一只大鸟在云际间穿梭飞翔,这斛律光取出大弓,瞧准了,引弓便射,正中那大鸟鸟颈,那被射大鸟有如巨大的车轮般盘旋而下,落到地上大家看时,竟是一只大雕。因此人人称赞斛律光‘此乃射雕手也’号称‘落雕都督’。”
  高肃听得一脸神往。连袁静都被吸引住,相愿还待要说,垂手进来一个家丁过来禀事,道:“有人传话请相相公去二门相见,道是相相公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传完话便出去了。
  这些天,相愿正是托了那个胖头目查找袁德,听得已经找到,便是大喜,忙抱了袁静道:“你父亲有下落了,我领你去见。”
  袁静更加欢喜,搂了相愿脖子道:“太好喽,静儿要去找父亲了。”
  高肃听故事正听得入迷,便道:“我也跟你们同去。”
  相愿略一踌躇,只想高肃还小并不碍事,再说高肃这人竟是十分守信,他上次说过不把相愿、袁静父女之事说出,果然是守口如瓶。便也点一点头,只随他。
  相愿领了两个小孩来到二门处,正是胖头目在此相候,见到相愿便告之打听了袁德被分配到厨房做厨奴,又诉苦府里奴仆众多,自己是如何辛苦才能打听出来。相愿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谢过之后取出一锭银钱给他,胖头目眉开眼笑。便请主动带路,道:“你有什么话问他,我叫他出来便是。”相愿又是谢过,随胖头目而行,到了厨房附近,胖头目只让他在前院树下僻静处等着,自己便去叫人。
  约莫等了一炷香时间,便见胖头目领着袁德朝这边一步步行来。胖头目领来袁德,与相愿打过招呼,便喜滋滋地自去了。那袁德并不走近,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结疤,正在脸上斜斜切过,又有周围皮肤拉扯收缩,五官都被移位变形,模样十分丑陋吓人,袁静竟有些害怕,不敢去认。胆大的高肃也被吓到。袁德也不做声,只垂着头,面无表情。突然便向前一步跪下,对着相愿使劲磕头。相愿忙放下袁静,上前扶起袁德,道:“袁兄不必如此,我知道你的意思,定会替你好好抚养女儿。我这次带她来见你,便是让你放心。”
  袁德望着相愿,目光中似有感激,只是仍是面无表情,从怀里取出一只木杈交给相愿,道:“这个等她长大了给她。”声音虽沙哑,却极平淡,似乎不含感情。
  相愿接过了收在怀中。袁德便只望着袁静,似乎要把她模样记住,袁静与他目光相对,竟不再害怕,一瘸一拐走过去,喊着父亲扑到袁德怀里大哭起来,袁德抱起袁静呆了一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相愿面前,也不过两三步,竟好像走了很长时间,把袁静交给相愿,道:“让她练武,不被人欺负。”
  相愿接过哭泣的袁静,点点头道:“好。”
  袁德又愣了一愣,便转身大踏步而去,袁静要挣扎下来,挣不开相愿手臂,便是嚎啕大哭,相愿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凶过,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只能好言哄劝。当下,便抱了袁静相哄,不过一会儿前胸衣襟便已沾满袁静泪水湿透,一片冰凉,好不容易袁静哭累了,渐渐安静下来,只偶尔抽泣一两声。相愿回头一看,高肃不知何时已离开,早已不在身边。便抱袁静回去。刚走出这厨房前院,却见那胖头目正笑嘻嘻在站在路口,道:“见到人了?”
  相愿冷不丁在这见到他,略有疑惑,又略吃惊,便又取出一锭银子给他,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上次他背小女来时给小女说个故事没有说完,因此小女缠了要见他把故事听完。”
  胖头目笑嘻嘻地接过银两,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也不知道他说知道什么。相愿不想多理他,正欲相互走开,却见前面跑马道上那酷似恩公身形的魁梧大汉正走过来,又有高肃紧跟在左右,原来高肃是看到了他才从相愿身边跑开去跟着他。那大汉想是也被跟烦,只道:“你的武艺差劲得很,老跟着我做什么?”
  相愿看这人声音,身形,越看越觉得像那日救百姓的恩公,便拉住要走的胖头目,小声问道:“你认不认识这个大汉?”
  胖头目奇道:“有谁会不认得他?天下第一勇士斛律光啊。”说完,揣着银两便自走开了。
  相愿‘啊’了一声,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斛律光,怪道生得这么神武。果然名不虚传。却听那高肃嘴硬不肯承认,道:“谁跟着你了?我自在这里玩耍,看到你来,我躲还躲不及呢。”说完,果然一扭身就跑走了。他性格高傲倔强,高府从上至下人人都知道他崇敬这斛律光,他自己偏偏不肯承认。
  相愿连忙迎上,拦到斛律光面前,放下袁静,口称‘恩公’行礼,又让袁静磕头。
  斛律光横了他一眼,道:“我不识得你,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相愿心里怀疑,站起时装作站立不稳,‘哎呀’一声便朝斛律光倒去,手忙扶向斛律光右臂,他知道恩公右臂上有伤,此时想必尚未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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