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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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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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肃见段韶恭敬,而对方不过是个年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小和尚,却甚是无礼,如此将他们拒之门外,便道:“这小庙挺大的气派。”
  段韶道:“这庙虽小,里面却有一个大菩萨。”
  高肃便问:“就是宝云大师么?”他毕竟年幼,见识经历自然不够,从小对佛教几乎没有接触,因此并不知道宝云之名。
  段韶点头,道:“自汉以来,立志西行求法,亲睹佛迹遗范者众,但直至今日,真能有所成就幸而返回者聊聊无几,他便是其中一个。”
  高肃方才了解一些,道:“原来他学经求法,去过天竺国。”
  段韶道:“他游历诸国,遍学梵书,‘天竺诸国音字诂训,悉皆备解’。正是西行回来路上经过雪岭,与我曾有数日之缘。”原来,宝云与法显、智严等前后相随西行,历经艰险回国时宝云却差点在故土雪岭冻饿而死,当时正是‘六镇之战’,斛律金带兵前往广阿与高欢会和战尔朱兆。跟随斛律金的二十来岁的青年将军段韶救了宝云,一直把他送回会稽这座小庙。当时段韶身边还带着才九岁,一心只想着习武的斛律光。宝云和尚便将一本武学奇书‘凤舞九天谱’赠给了斛律光。
  这宝云大师游学回国后,依梵僧佛驮跋陀罗修禅。后因佛驮跋陀罗被关中秦僧驱摈;徒众星散,云亦离去。有庐山慧远从中谓解,宝云与佛驮跋陀罗等由北而南渡江左,住建业(南朝京都,后改名建康)道场寺;与智严、求那跋陀罗等专注于译经之事。与智严合译‘普曜经’六卷,‘四天王经’一卷,‘广博严净经’四卷。南朝宋文帝时,天竺沙门求那跋陀罗来华,译出经十三部,七十三卷,皆由宝云及其弟子菩提、法勇传译。云单独译经有‘新无量寿经’两卷、‘佛本行赞经’七卷,‘净度三昧经’两卷,‘付法藏经’六卷。宝云译经数量可观,质量亦高,‘晚出诸经,多云所治定。华梵兼通,音训允正。云之所定,众咸信服’,为佛教的译经事业和佛教在中士的传播做出了重大贡献。
  宝云居道场寺时,与住持慧观友善,只是云性好幽静因此离开了道场寺隐世。后来,慧观遘疾,临终前请云返建业接任道场寺住持。云不得已再返建业居道场,只任了一年,便推脱掉复隐世。世人皆不知宝云去向。无人知晓便隐在这么一个小庙,因此段韶找来时,那小和尚脸现惊诧之色。
  又过了半晌,寺门才再次打开,小和尚将他们请进。只见面前是个小庭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种植。面前厅殿无门,可以看到里面有半旧的佛祖塑相,倒也香火缭绕,又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短须和尚迎出,将他们请进殿后,边道:“师父身体染疾,不便相迎,请施主进房内说话。”
  高肃便随了段韶进房,房内只有一床一几,除了几上书卷累累,陈设十分简陋,却有白眉白须的老和尚站在房中,那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正搀扶了他,又帮他整理一下僧衣。显见得可能是卧病在床,因有客来,才起身宽衣整理。
  段韶上前行礼道:“我在此地遭刺客追杀,不得已想到贵寺暂避,打扰大师了。”
  宝云挥手,令小和尚自去了,道:“来去都是缘,何言打扰?”
  段韶扶了宝云,在几前席地而坐。要与宝云大师论佛,眼见高肃在一旁一脸无聊,便要他出去照料那匹马,也是让他自在出去玩耍之意。高肃听了,正合心意,跑到庭院,切来鲜嫩草料,又打了桶水去给那马刷洗。那马也与他亲近,咧嘴露出大牙,一颗牙比他满嘴牙还大,高肃喂完马,想起那小和尚,心想去找他去玩。便跑进厅殿,只见着那短须中年和尚,却不见小和尚。又跑到后面,过了厅殿后面是几间简易客房,顺风飘过来一阵药香,却见小和尚双手端着食盘,盛着一碗汤药从后面厨房出来,高肃以为小和尚要把药送去给宝云大师,忙迎了上去,道:“我来帮你。”小和尚道了个‘好’字,谁知只来到一间掩着门的客房面前站住,便道:“有劳施主帮我开门。”
  高肃已经走开几步,这才知道小和尚这药不是送给宝云大师而是另有其人,便退回去把门推开。便见迎面榻上横躺一人,面现枯黄病容,病得严重,瞧着依稀面熟。高肃好奇,抢先走近一瞧,便是大吃一惊,虽然这人现在躺在榻上不能动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几乎面目全非,却不是相愿是谁?忙喊了一声相叔叔推他。却没想到在这与他相遇,又不知为何是如今这般模样,那相愿昏迷不醒,根本听不见他喊话。
  小和尚倒也奇了,问道:“咦?小施主认识这人么?”
  高肃忙点头,又连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了?”
  小和尚端了汤药用勺喂相愿服食,一边道:“这个施主是乡人在林边见到,见他还没死,怕他被野狼吃了抬到寺里,来时便这样,问不出话,身上也寻不出书信,不能找到亲友。”相愿不能吞食,药水灌不进去,俱从嘴角流出,小和尚用粗布擦了擦药水,叹道:“他恐怕是活不了啦。小僧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识得他最好,快修书给他亲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说到亲友,高肃想到袁静,便道:“他是从异乡投到我府里,有没有亲友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有个小女孩儿和他一起。”
  “小女孩儿?”小和尚想了一想,道:“是不是叫做静儿的?”
  高肃见小和尚知道,忙点头道:“对的,她在何处?”
  小和尚一脸茫然道:“贫僧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位施主被抬来时便只他一个,并无旁人。”
  高肃却是奇怪,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静儿的?”
  小和尚道:“我听这位施主病中说胡话就说过‘静儿’两个字,猜想是他亲人。”
  高肃方没有了言语。看了榻上相愿面容,干瘦枯黄,与以前全不相同,难过道:“他要死了么?”
  小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声音十分平静,道:“有生便有死。”
  高肃便只在房内陪着相愿,希望他能醒过来,到了晚间,相愿仍是昏迷不醒,高肃去外间用过斋饭,正要继续去相愿房里作陪,却听段韶对宝云和尚道:“当年承你所赐‘凤舞九天谱’的那人也会来此地与我会合。”
  高肃听了,心想:原来那‘凤舞九天谱’便是这大师给斛律叔叔的。便不由自主随了大师而行,请教道:“大师,那‘凤舞九天谱’这么厉害,是何人编写的?”
  宝云大师正要说话,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又咳嗽起来,段韶、高肃忙一左一右扶了。将宝云大师扶进房上床休息。宝云道了‘失礼’,只半躺在床上,携了高肃手道:“一百多年前,南朝有一个宋将领柳元景很是有名。”
  高肃却也听过这个柳元景的故事,知道他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迁尚书令,战争平息后自愿返回故里,做到这么大的官最后却连一丝产业都不占,过得比较清贫。因此点头道:“我知道,冠军司马,他打仗时常充当先锋队伍,十分勇猛。”
  宝云大师见他熟知,便也道:“是啊,他打仗勇猛因为他有一个手下姓凤名纲的大将,自幼习武,酷爱武艺,每次打仗往往身先士卒,攻无不克,立下许多功劳,还屡次救过南朝皇上宋世祖。”
  高肃最喜欢听这些故事了,便是出神望了眼前这老和尚,点了点头。
  宝云又道:“后来柳元景被继任的皇上杀害。”
  高肃便奇,心想:皇上为什么要杀害他?忽地想起段韶说过的话,便想:想必是皇上怕这个大英雄变成大敌人。却听宝云继续说道:“当时柳元景已经退回故里,可是皇上仍是不放过他,凤纲知道下一个便是自己,他辞官出家,当了和尚。”
  宝云大师叹了一口气,又道:“他便是当了和尚仍是逃不过,皇上给他送来了一个毒饼。他请求皇上多给他九天的时间,因为他救过皇上的命,皇上便也同意了。”
  一个人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多要九天时间却用来做什么?高肃想不明白。却听宝云大师道:“原来他酷爱钻研武学,痴迷于练武,自己创出了一套武艺。这九天,白天他便在山上一片空地演练,晚上便回寺中编书画图。”
  高肃心想,原来他用这九天的时间编写了这本书。
  宝云大师又道:“这九天中,他用了不同的兵器,第一天是棍,第二天是鞭,第三天是枪,但无论使什么样的兵刃在手,招式大开大阖,简洁流畅,每一个动作都能用于最有用的地方而且不失美感。他在山上迎着朝阳练武,山中有人见了,以为神仙。”
  高肃听得十分神往,问道:“后来呢?”
  宝云大师道:“后来,第九天,他使的剑,到日落之时便横剑自刎了,留下了一本没有来得及取名的书。因为他俗家姓凤,寺里住持便题名‘凤舞九天谱’”
  高肃听了,方明了这‘凤舞九天谱’的由来。此时已经入夜,辞了宝云大师出来,小和尚引他们去客房就寝。又有人敲响寺门,小和尚前去开门,却正是斛律光、王显二人这时候才来。几人便会合在一处,斛律光从那批刺客身上夺得一块令牌,交给段韶相看,道:“那些人好像不是万景人马。”
  段韶看了令牌,认得是西魏军中之令,便是点头,心想,这便难怪那些人都熟知胡人摔跤技巧了,原来果然来自北方,不是万景的南方军队。想了一想明白过来,恍然大悟,说道:“宇文泰叫我们不必相信那由吾道荣之言,原来最信的便是他。”斛律光和王显便也点头,想来定是由于宇文泰问天下谁属时,由吾道人看向宇文觉、杨坚、高肃三子。宇文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要杀高肃,便是要为儿子扫除将来的敌人。段韶也曾听闻宇文泰挑选兵中精英专门训练了一批死士,想来便是所遇上的这批人了,当真厉害得紧。也是命不该绝,恰巧抢得这匹宝马,才能这么轻易脱身。好在这里离东魏已近。当下众人再说几句,便各自回房歇息,斛律光问了宝云大师还未歇下,先去拜见宝云大师,高肃也不愿回房,只走到相愿房中,他房里点起了油灯,那小和尚却又剪了汤药正在喂食。相愿仍是昏迷不醒。汤水便从嘴角流出,高肃也不知怎么就生起气来,道:“他又服不进去,你还白忙些什么?”小和尚耐心擦拭,道:“师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施主丧命。”虽是如此说,见所喂汤药全都流出,放下药碗便也是无可奈何。高肃见了心里烦闷,只哼一声,从房里走出,他每每不快乐时便喜欢于夜间望月,眼见天上半个月亮,便不由自主坐在台阶上仰头相望。刚刚坐好便被正从宝云大师房中出来的斛律光看见,问他:“为何不去睡觉?”高肃望了斛律光一眼,心里难过,说道:“相叔叔要死了?”
  斛律光一听便是糊涂,不知道哪来的相叔叔。
  高肃领了斛律光进相愿房间,那小和尚倒是十分执着,仍在用勺喂服药水。
  斛律光一见当真是相愿,也是暗自称奇,眼见相愿气息微弱,便出门去了,不过片刻,又同了王显一起进来。原来王显不仅是将军,还熟读医书,将士们有了病痛都来找他医治,常常手到病除,久而久之,王显在军营之中‘王神医’的称号倒比他将军的称号更加响亮。因此斛律光叫来王显看视。
  王显来了,给相愿把过脉看过相,高肃与小和尚都在一旁紧张关注。小和尚便道:“这位施主已昏迷数日,食不进汤药。”
  王显点了点头,接过小和尚手中汤药,闻了一闻,又尝了一口。便对斛律光道:“你捏他风池穴。”
  斛律光闻言轻轻将相愿扶起,伸出手指捏住相愿脖子后关节,相愿便张了嘴。王显将药倒进,也不见相愿吞咽,汤药却全都流进,二人仍然把相愿放下,王显道:“他只是虚弱,能够救活。”
  听了这话,小和尚便是面露喜色,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高肃神情却有些复杂,仍是闷闷不乐。斛律光见了便问:“他不会死,你不高兴?”
  高肃只想:他是我杀父仇人的朋友,便是不死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只道:“我先去睡觉了。”便走出了房间。
  相愿能够服进汤药,又能进饮食,便逐渐恢复神智。斛律光、高肃问过,才知道相愿带了袁静二人一路向南,南方也是兵荒马乱,到达会稽山中之时正遇一队兵士行军,便慌忙带了静儿欲到林中躲避,谁知不知从哪飞来一个流星铜锤把他打得飞了出去,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袁静贴身带着‘凤舞九天谱’下落不明。相愿虽然活转,但是袁静生死未卜,只觉没有照顾好袁静,有负袁德托付,心里十分惭愧悔恨,便要在佛寺里出家。宝云大师知相愿并非诚心向佛,便道:“你不是我佛门中人,不如先明了你牵挂之人的生死下落,断了这份牵挂,再问自己想不想出家。”
  相愿无法,只能随了段韶等人告辞宝云大师一同离开。段韶一行出门已久,恐误了军中之事,进魏后这一路便只到驿馆换马,轮流驾车,几乎日夜不休,这日凌晨时分便已进了邺城,相愿见高肃睡梦之中把皮毯踢到一旁,伸手帮他盖好,却听他喃喃低语道:“斛律叔叔,你教我习武,好不好?”却是在说梦话,相愿只笑了一笑,眼见斛律光脸上也似有一丝笑意掠过,便好奇问斛律光道:“大都督,我带了静儿上门求师学艺,与你素不相识尚且把‘凤舞九天谱’赠给静儿,肃儿一心想着习武,你何不收他为徒,教他武艺?”斛律光瞟了他一眼,只淡淡说道:“这套武艺并非我所有,谁都可以学习。我虽不认得你们,但却看得出你们并不是为害作恶的人,因此可以给你们。”
  相愿听这斛律光这话,好像亦是不满高府一家凶残,便道:“他虽然姓高,与其他高姓子弟并不相同。”
  斛律光反问一句:“有何不同?”
  相愿道:“他有一样高姓族人都不具有的性格,那便是同情心。”相愿这话说得不错,高府一门俱都性格残暴,不知他人疾苦,反以别人痛苦取乐。只有高肃特殊,想来这倒并不是因为高肃天生就比别人善良。其实人之初生都相差无几,如果高肃也跟兄弟叔伯身份相似,同样环境长大,可能也会和高家其他人一样残暴成性,麻木不仁。只是因为高肃特殊的身世,从小常受兄弟们欺负,或难免常受后宫众人的白眼,便能够体谅被欺负的人所受的痛苦。这便后天形成了同情心。
  斛律光一时没有答话,只与段韶对视了一眼,段韶道:“相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相愿道:“高肃从不随便欺人。这便是他与高家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斛律光、段韶一时都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斛律光又道:“高家最可怕的人并非权谋的高欢,也不是称霸的高澄,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是第二个高洋?”这话却是将高肃直比二十年装聋作哑,城府极深的高洋。
  相愿反驳道:“非也,这叔侄两个虽然都被兄弟歧视,天性却全然不同,前者阴暗,后者明朗。岂可相提并论?”不等他说完,段韶、斛律光都是哈哈一笑。相愿正自不解,却听段韶道:“相先生不用再说,你几个月便能瞧出的事情我们这几年来怎么会看不清楚?其实,我和都督早就相中了他。”
  相愿便是疑惑,想了半天,才知道段韶、斛律光早有栽培高肃之心,因不熟他相愿,不知他的真心,刚才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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