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从善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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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从善坊-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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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了?”林花开自言自语道,“凶手把死者的衣服拿走是做什么,莫非衣服能卖上大价钱?这是第二处疑点。”她把芙蓉的衣服拿在手上,和怀里的肚兜仔细对比了一下,“绣工一样,是芙蓉的衣服没错。”
  林花开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其它疑点了,将带有血迹的床单拿上,顺手也将芙蓉的衣服和肚兜拿着,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将衣服还给她。
  “十四娘,我想要块布包一下这些东西。”
  春十四娘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几句后,调笑地对林花开说,“林姑娘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个中高手,莫公子有福气呦~”
  林花开大窘道,“过奖……还得像十四娘多学习……”
  
  莫钰良看见林花开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布包走过来时,时间正值中午,他大步上前接过布包,递给林花开一个还热乎的炊饼。“先填一下肚子再去查案吧。”
  林花开接过炊饼默默地吃,两个人均神色如常,就好像之前在万花春满楼里的暧昧主角另有他人般。
  等林花开吃完,二人进驿馆找到了当晚在付昕门外的侍卫,守忠、守敬和守时,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守敬道,“当晚酉时之前当守的守忠和守烈。酉时后由我和守时替换我们。”守忠点头道,“没错,守烈在抓捕那个妓*女时被她用刀划伤,现在住在结庐医馆里医治,不过当晚的事情我仍记得清清楚楚,问我也是一样的。”
  林花开点点头,“好,当晚进入付大人房间的人都有谁?”
  守忠道,“有万花春满楼的芙蓉姑娘,还有昙韵儿姑娘、杏琳姑娘,和春晓、迎春、春华三位姑娘。”
  “同万花春满楼的老鸨说的一样,期间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莫钰良问道。“比如说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有人其实也进过房间,只是你们没觉得意外而已,比如春十四娘?”
  守忠道,“琵琶声和春华姑娘的歌声就没断过。春十四娘的确进过房间,就是她把这些姑娘们带进去介绍给大人的。不过她很快便出来了,她关门的时候我还看见我们家大人还健在,正笑着开怀畅饮,那时才申时三刻。”
  林花开奇道,“你怎么知道是申时三刻?”
  守敬打了守时一拳,“还不是这小子,他今年方十六岁,才刚当上护卫。那晚才第一次当值,他兴奋地每刻钟都要跑来报一下时,等着赶紧到酉时好换他当值。”
  守时嘿嘿一笑,莫钰良想怪不得他看着还很青涩,竟比自己还小着三岁。“那你当值的时候,可有看见谁出来?”
  守时羞涩一笑,腼腆地道,“我那天是第一次进青楼,姑娘们一个都不认识。等守忠和守烈走了大半个时辰,有一个穿浅粉色衣服的姑娘,还有一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姑娘,还有一个穿杏色衣服的姑娘,还有一个穿天蓝色衣服的姑娘,还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姑娘走了出来。”
  
  十一
  “哈哈哈,那个小侍卫可真有意思。”善绫沫笑的前仰后合。“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穿红色衣服的姑娘格外漂亮,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是昙韵儿,她那天晚上穿的红色,红色一向是我所钟爱的。她一定是为了模仿我,结果她做梦了,付大人挑上的还是我。”
  林花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来芙蓉姑娘和昙韵儿姑娘真的是合不来。对了,我从万花春满楼把姑娘的衣服拿来了,已经放到了善善的房间。”
  我冲她微笑致谢,她略一点头,对百里丛说道,“尸体身上有没有发现什么?”
  百里丛把刀和伤口的事讲了一遍,再一次强调了我的清白,对他我是真的感激。“死亡时间在酉时到戌时之间。还有一个发现,”百里丛道,“死者的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碎布,是红色的。”
  林花开用手指敲着桌子,一扣一扣的咚咚有声,我发现她在做这个动作时,大家很一致的保持了沉默,生怕打扰到她一般。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她才开口道,“昙韵儿有重大嫌疑。不过不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性,凶手或许就是付昕的仇人,雇佣了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杀手刺客,来了结他的性命。我让莫钰良试了一下,用轻功很容易就从敞开的窗户跳上跳下。杀人后凶手把用惯的武器带走,随便塞了一把小刀在芙蓉姑娘的手里,让她来当替罪羊,一切就说得通了。”
  莫钰良道,“有道理,我看那四个侍卫也很可疑,没准就是他们趁着其他五个女子离开,见芙蓉姑娘睡着的时候进去杀了付昕。”
  林花开肯定地点头,“凶手还有可能就是妓院的老鸨子春十四娘,她由隐蔽的地下通道走入厢房,趁芙蓉姑娘睡着后,杀了人后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总之,善善,你明日去万花春满楼,找昙韵儿她们五人分别谈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况。记住是分别,看她们的证词是否一致。阿丛,你跟她一起去,记得把那把刀带上,问一下谁见过这把刀,刀的主人是谁。还有,之前我不知死者生前曾吃过迷药,桌子上的吃食我只是简单看过。你去把他们都拿回来,和死者胃里发现的迷药做对比,看有无可疑之处。
  钰良,你明天留在这里陪着芙蓉姑娘,记得给知州写封信,就说想请求开封府协助调查付昕的仇人都有哪些。
  我去结庐医馆,看望一下守烈。”
  众人齐声答应,我心里十分高兴,看来真凶不久便会落网,我此身总算是要清白了,于是安心在善绫沫的房间住下,她则回家去住。
  
  十二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分头行动,善绫沫和百里丛来到万花春满楼,在春十四娘的帮助下,有了桌子,纸笔,和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作为审讯室。
  第一个接受盘问的是春华,这是一个身材娇小,五官精致的美丽少女。
  善绫沫问道,“案发当晚的酉时左右,你在做什么?”
  春华不疾不徐地道,“和春晓、迎春、杏琳、昙韵儿、芙蓉一起在伺候付大人。准确地说,我一直在唱曲儿。”不亏为曲艺三绝之一,春华的声音便犹如天籁,只是说话就让人闻之忘俗。
  “后来为什么离开了?离开以后去了哪儿?”
  “付大人说只留芙蓉伺候,让我们回去,离开时已经快戌时了,我同迎春和春晓到了吴老爷的房里,一直唱到丑时我才回房休息。”
  “这把刀你可曾见过?”百里丛拿着芙蓉当时握在手里的刀询问道。
  “似乎见过一次,好像……好像是杏琳的。”
  第二个接受盘问的是迎春,她修长又曼妙的身材,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妩媚妖娆的姿态,仅是走路也引人注目。善绫沫和百里丛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做什么?当然是在跳舞,我还能做什么。付昕看着我就好像看见肉骨头的狗,想想都恶心,他死了倒好。”
  “付昕说只让芙蓉伺候,那个小蹄子的浪劲儿,啧啧,只留她一个一点也不奇怪,我们当然就走了。后来在吴老二那儿跳舞,没人性的,我跳到脚都快抽了,他才肯放我们去休息。”
  “没见过,你去问问别人,兴许她看你俊还会编个瞎话哄哄你。”
  迎春之后进来的是春晓,这个姑娘有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就如同镶在那张瓜子脸上的黑珍珠,熠熠生辉。
  “在付大人的房间弹琵琶,同别人一起。”
  “他说只留芙蓉,后来我在吴老爷的房间弹琵琶,同别人一起。”
  “不清楚。”
  春晓倒是谨言慎行,安静沉稳的性子倒是和风月场所格格不入。由于她简洁干练的回答,善绫沫和百里丛很快就见到了杏琳。杏琳长得虽然说也不错,但没有芙蓉的美艳,样貌比刚刚进来的“曲艺三绝”也去之甚远。
  “陪付大人喝酒,本来付大人之前看上的就是我,结果硬是被芙蓉抢去了。现在倒好,她成杀人嫌疑犯了,这就是报应啊~”
  “芙蓉勾搭的大人就留了她一人陪侍,我又没生意就回房睡觉了。要我说明明昙韵儿长得更美些,也不知道花魁的名号怎么就落到了芙蓉头上。”
  看见刀的时候,杏琳的目光里明显有一丝的躲闪,“我没见过这刀,从来都没见过。”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昙韵儿,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美,一身白衣似雪,而且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谪仙。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带有一种清冷的气息,淡漠的样子倒是有点像花开,善绫沫和百里丛心里皆这样想道。昙韵儿前两个问题和别人回答的差不多,当问到刀时,她毫不迟疑地答道,“刀是杏琳的。”

  ☆、万花春满楼

  
  十三
  林花开并没有跟她说的一样,一大早便到结庐医馆,而是先去了万花春满楼,却没有和善绫沫和百里丛一道而来,更没有进去。
  林花开找到案发当天她和莫钰良路过的地方,站在二楼那个敞开的窗户之下,开始在附近的草丛摸索着寻找什么。
  突然她觉得指尖一痛,心知自己找到了,顾不得流着血的手指,赶紧将草丛拨开。静卧在草丛里的,是十几个生锈的铁钉和几个软木条。
  林花开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通通收进口袋里,这才向着结庐医馆的方向走去。
  结庐医馆是杭州城新开的药铺,林花开之前并未来过,单听说大夫医术不错,抓药的价格也很公道,是以名声传的很快。可林花开没想到,这个坐堂大夫,居然这么年轻,干净利落的样子,倒是更像是个书生。
  “姑娘哪里受伤了?”大夫出声道,带着一股子清新的药香味走向林花开,“只要是血腥味就逃不过我孟某的鼻子。”
  林花开不在乎地甩了一下手,“只是被铁钉刮破了,小伤不要紧。”
  孟大夫焦急地问道,“可是生了锈的铁钉?”
  林花开点点头。孟大夫便赶紧回身,抓了几样草原迅速捣碎,不再理林花开,一边焦急地喊,“嫣儿,嫣儿!”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走了出来,长得很是圆润可爱,只是一双眼睛有些呆滞无神。
  “快去后院拿块干净的石头来,像炊饼那么大就好。”
  叫嫣儿的女孩马上蹦跳着走了,一会儿却空着手回来了。“没有炊饼。”
  孟大夫无奈地扶额,“不是炊饼,是炊饼那么大的石头,大石头。”
  林花开这才知道叫嫣儿的女孩竟是个痴儿。
  嫣儿听完又蹦跳着走了,这次倒是成功拿了块石头,可是林花开忍不住腹诽,你们家炊饼有这么大啊!
  孟大夫看了一眼有些巨大的石头,“虽然大了些但也勉强可以……请姑娘把手放到石头下来。”林花开听言并无迟疑,赶紧将手递给大夫,咬紧牙关。
  十四
  等孟大夫敷上草药,再包好手指的伤口,林花开才一口气呼了出来,这大夫下手真不是盖的,十指连心啊,痛死我也……
  孟大夫道,“姑娘始终没叫出声,真乃汉子也。”发现林花开挑了挑眉,孟大夫赶紧遮掩道,“我是说,一般人都会迟疑着不肯医治,可不知这人的血肉之躯若为锈铁钉所伤,不赶紧挤出废血,过几天等伤口感染这整条手臂怕都是要不得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姑娘真是当机立断就信了在下的话。”
  林花开平淡地道:“你是大夫,这方面比我有经验,我自然会信。今天来这儿本是想见一下在这治伤的守烈,倒是机缘巧合保住了手臂,我要多谢孟大夫才是,敢问孟大夫的诊费是多少?”
  “好说,好说,权当是交个朋友,诊费什么的休要再提。在下孟芝潜,芝兰玉树的芝,潜龙在天的潜。这就带姑娘去见守烈,姑娘如何称呼?”
  “林花开,呃,开花的花开。”
  “好,林姑娘这边请。”
  林花开见到守烈的时候,他的胳膊缠着厚厚的白布,精神却着实不错。林花开上前说明来意,守烈答道,“那晚我和守忠在酉时前当值,然后守时和守敬换的我们。本来他们是要一直值到后半夜的,结果戌时刚过大人房里就传出了尖叫声,我和守忠听见声音也赶忙跑过来,当时大人躺在床上已经气绝身亡。就剩芙蓉姑娘,衣不蔽体地在那儿尖叫。
  我当时第一念头就是她和大人风流到一半时玩得有些过火,失手杀了大人。于是我赶紧上前想擒住她送到官府,没看见她手上还有把刀,居然就被这小妮子出手伤了。说出去可丢死个人,竟然被女人弄伤,我连守时那个刚当值的臭小子都不如,丢脸啊。”
  林花开安慰他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当晚你可有听到过房间里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守烈思索了一下道,“春晓的琵琶声和春华的歌声就没停过,倒是没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最奇怪的要数守时这小子了,自己激动地要命,每过一会儿都要跑过来报一下时间。”
  “守时那天说自己从未进过青楼,当天晚上的姑娘们他一个都不认识,只能以衣服颜色来区分她们的差别。”
  守烈哈哈大笑,“这憨小子,我看他生平除了他娘,连女人都没见过吧。他有没有说觉得哪个娘们儿美啊?还是说他只敢看衣服。”
  “他说红色衣服的姑娘格外好看些。”
  “原来是花魁啊,这小子眼光不赖嘛。”
  十五
  莫钰良连写字的背影都那么好看,清俊有力的背影,让我忍不住想用手摸上一摸,今日就我们两人在这坊间,若是他愿意……
  “芙蓉姑娘有事吗?”他头也不回的问我,我赶紧缩回伸出一半的手,转念一想,他背后又没长眼,于是故作镇定地道,“奴家想问公子饿了么,好让公子尝尝芙蓉的手艺。”声音有点颤抖,到底还是心虚的厉害,莫钰良对我的压迫感竟然这么强。
  “也好。”他依然没回头。
  我苦心孤诣做了几个自认为最拿手的菜式,就得到他两个字的评价“不错。”这让我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艳失去了信心,他甚至连多看我一眼,多同我多说两个字都不肯。
  直到傍晚的时候善绫沫和百里丛回来,他的话才多了起来,让我倍感郁闷。
  “今天在万花春满楼有重大收获啊。”百里丛欢快地道,“你们绝对想不到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杏琳,芙蓉姑娘手上那把刀就是她的。开始我还怀疑昙韵儿是为了撇开自己才赖给她的,可之前春华也说刀是杏琳的,我们便找春十四娘确认了一下,刀是杏琳的没跑。”
  善绫沫接口道,“没错,昙韵儿之所以认得,是因为之前杏琳最早到楼子里的时候,不肯卖身,私藏了这把刀,撬开窗户跑了出去,结果被十四娘追回来,差点打断了腿。是昙韵儿为她向十四娘求情,才免了杏琳的刑罚,这把刀就被十四娘没收了。后来见杏琳肯乖乖听话,便将这把刀又还给了她。”
  原来杏琳和昙韵儿还有这层关系,我倒一直不知道。哪个妓*女刚来的时候是愿意卖身的,三贞五烈的寻死谁没试过?可最后不都是选择了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慢慢地卖着卖着也就习惯了,连一向假清高的昙韵儿也不例外。
  “昙韵儿还是有嫌疑,杏琳也许会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助她一臂之力。”
  “关键是,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呢?除了芙蓉还有同在房间里的‘曲艺三绝’。”百里丛不解道,“我们挨个都审问过了,她们五个人证词一致,没有出入,可见是实情。”
  “那不一定,或许凶手有特别的障眼法也犹未可知。”莫钰良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我也想多写点的,可实在是事情太多,除了写这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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