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霜红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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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霜红叶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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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最近的几场败仗,不仅大大影响了宋军的士气,而且也严重地重创了澶洲的实力,损失了不少士兵。你也不是不知道,澶洲城一失,后果会有多严重!”他正色道,“若果不是他的软弱和妥协,又怎么会造成这几次的惨败?又怎么会损失这样多的士兵?”

臣棡没有回答,因为那人所说的都是事实。回想起最近的几次惨败,都是由于叶浩应不肯出兵相助,才导致宋军几次主动出击的失利,就连上次臣棡安排在澶洲的三万兵马都损失过半。

“但他毕竟是主帅。。。。。。”

“没错,就是因为他是主帅,我们才要暗杀他。他一日不死,这场仗就没有胜利的一天!”

“是谁出的主意?”臣棡冷冷地问,似乎要追究责任。

“是。。。是我。”那人犹豫地回答。

“是你?”臣棡冷笑,似乎并不相信。“只怕是寇准吧!”

“这。。。不关他的事。”那人连忙否认。

“关不关他的事我不管,但这却绝对关我事!”臣棡停了停,“叶浩应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臣棡一字一字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坚决。

“那你想怎样?”

“我要。。。”臣棡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两个如幽灵般的身影闪到了臣棡身后。臣棡微微回头,只见两个穿着宋军服装的人分别站在了臣棡的身后,与那人正好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势,把臣棡围在了中心。

一个是玉一般的少年,英挺清秀;而另一个却是如仙女般的少女,温柔而惊艳,美得令人心醉。

是姬谦和红葉?

臣棡心中一阵颤动,“想不到澶洲城的两位先锋也出动了。”臣棡苦笑,又别过了头望着面前的那个人李继隆。

“李大哥,还用得着和他说什么,既然被他发现了,只好把他也杀了吧!”

“这。。。。”面对这刹那改变的形势,李继隆也在犹豫,是杀,还是不杀?

“你也未免太大口气了吧!单凭你就想杀我?”臣棡嘲笑着姬谦。

“是吗?你也太天真了!你别忘了,我们非但人数比你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没带兵器!”姬谦反讽道。

“我是没带兵器,但你们能留得住我吗?”

的确,若是李臣棡要走,在场的三人都无法将他留住。但臣棡这样一说,无疑是提醒了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戒备起来。

“李将军,我虽然不想杀你,但若被你回去了,后果真的难以想象。所以,只好委屈你留下了。”李继隆下定了决心,从地上抽起了剑,对着臣棡。

“还有别的路选择吗?”臣棡似乎一点都不紧张,还在开玩笑地问。

“有,那就是死!”姬谦也抽出了剑,冷冷地望着臣棡。

“哈!”臣棡仰天一笑,“还有一条路!”

“是什么?”

“就是。。。你们都留下!”话落,只见臣棡纵身一跃,黑色的身影瞬间暴升。三人一见,先是一愕,然后紧跟了上去。

为了留住臣棡,红葉也不得不出手。但见红葉左手微扬,“嗖,嗖,嗖”地几声,破风裂空之声直袭臣棡,臣棡在空中一转,轻易地避过了几支夺命的短箭,又躲过了李继隆和姬谦的夹击,飘飘然地落到了地上,三人仍是合围之势。
臣棡扫视了三人,目光落到了红葉的身上,“叶浩应是你杀的?”他淡然地询问。

“是!”红葉肯定地回答。

“那也要杀我灭口吗?”臣棡淡淡地问,他真的想知道答案。

“你若果肯跟我们回去,我们也用不着刀剑想见;若果你坚决要走,那么。。。。对不起,我只好将你留住。”

“哼!”臣棡自嘲冷笑。若果是平时,只要天渊在手,他根本不将这三人放在眼里。但刚才企图突围的失败,他就知道,要空手放倒三人,然后离去,这机会根本是渺茫。

“那好,好留下我,就得使出你们的真本领来。”臣棡收敛了笑容,他已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他决心要博一博。

如影随形般的忧郁,在他身上慢慢地散去;黯然的眼神,在他脸上渐渐模糊。深邃而幽黑的双眸突然燃烧着炽热的愤怒。一股莫名的战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缠绕在身上,傲气凌人,威风凛凛,犹如征战天地的九天战神,威武得另人无法逼视。

三人心中都一动,他们从来没有到过象这样的人,愤怒的眼神就足以威慑心神,令人无法出手。三人只能呆呆地站着。

冰冷的雨水,肆意地刮在众人身上,竟如削肉刺骨般的寒冷。一股奇异的寒气从空中飘来,居然慢慢地冷却了臣棡炽热的怒火。臣棡平静了下来,忧郁黯然又浮现出来。

李继隆和姬谦一见,知道出手的机会来了,身影立即暴闪。姬谦急旋而起,从半空袭下,长剑直指向臣棡眉心;李继隆就地一滚,挥剑直刺臣棡下盘。而红葉,心里正在犹豫着,臣棡多番相救,自己却要伤他,这是否应该?心中还未决定,但姬谦和李继隆已经出手,这无疑是逼着她也不得不出剑。她把心一狠,提剑轻跃,长剑中路突进,直刺臣棡心口。

面对招招致命的进攻,臣棡无视着。他轻轻抬头,望着那乌云密布的夜空,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寒雨,他默默地等待着。

等待着那从天而降的蓝光,

瞬间照耀着大地,

宛如地狱的冥火,

主宰着生命的沉浮,

燃烧着一切罪恶。

突见天际蓝光暴现,瞬间的深蓝包围了臣棡,封住了上,中,下三路进攻。

“啪!”一声电闪雷鸣,夹杂着树枝的断裂之声,一切又回复寂静。

姬谦从断树上挣扎了起来,嘴角渗着鲜血,目光惊异地望着臣棡。从天而降的蓝光,突然一脚将他扫靠开,力度之大,居然连身后的树干也被压断了。而李继隆也不比他好多少,又是一脚被人踢开,就地滚了几圈才停住,脸上还挂着红红的脚印。而红葉,还是比较安然无恙,只是手上的剑,只剩下了剑柄。

三人都不禁愣住了,愣愣地看着臣棡,看着他身后耀眼的蓝光。

深蓝如天,寒洌如冰幽冥。

而更令人眩晕的是,却是那刀的主人战蓝。

从天而降。



☆、赤色波动

十四

寒气逼人。

战蓝的从天而隆,几乎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战蓝横刀立于臣棡身旁,冷漠的眼神带着无尽的仇恨,炽热的怒火足以融化着他心中的那片冰。

如果说徒手的臣棡足以震摄心神,那么手持“幽灵”的战蓝就根本不是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神,催命夺魂。

原本三对一的局面瞬间改变,战蓝的加入,无疑宣布了众人的死亡,红葉见势,不由自主地向倒在一旁的姬谦靠近。

战蓝微微扫视三人,淡蓝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冰冷的气氛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气,闪过一道蓝芒,排山倒海般的刀气夹杂着无数的刀影,向姬谦迎头劈下,姬谦刚从地上坐起,还未知道发生甚么事,但夺命的刀光已迎头飞来,他当场呆在其中。

深蓝色的刀锋,带着冷冽的寒气,已逼近姬谦的脸,但他仍是呆若木鸡,不懂闪避。一旁的红葉早已看见;看见这势不可挡的一击;她想也没想;便飞身扑向姬谦身前;想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火红的身影;迅速地映入眼帘。姬谦惊愕,但出于下意识,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想推开红葉。

但,一切而迟。

深蓝色的刀锋直劈红葉背上。。。。。。

殷红的鲜血飞散空中,溅落在了姬谦玉一般的脸上,血色玲珑。

姬谦木然其中,哑然失色。

战蓝惊愕万分,愣在那里。

看着姬谦惊诧的表情,红葉忽然觉得背上有点凉,像是鲜血留出的样子,但她同时好奇,背上居然感觉不到疼。

难道战蓝的刀真的快得令人感觉不到痛吗?

红葉惊异地回头。。。。。。

刀锋,近在咫尺,却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捏住。深蓝色的刀锋,深深地切入他的掌中,赤红色的鲜血,顺着指间,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背上。

心中,突然一阵强烈的波动,心脏;仿佛在滚动,她不禁抬头看着他。

秀眉微皱,眉宇间隐藏着他那难以发现的痛苦,忧郁而黯然。

“为什么要救他们?”战蓝不解地问。

臣棡没有回答,松开了手,正视着战蓝。

“你想怎样处置他们?”

“让他们走吧!”

“走?”战蓝还以为自己听错。

“嗯,让他们走吧!”

“这。。。。。。”一想起叶浩的死,战蓝脸上闪过了复杂的神色,但他还是平静了下来。“你决定吧!”战蓝收起了刀;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

“趁我们还未改变主意,你们还是快走吧!”臣棡压抑着心中的情绪,握起拳头,对他们说。

“走?你真让我们走?”红葉真不敢相信。

“是!但是有条件的。”

“是甚么?”红葉问。

“那就是在叶浩应下葬那天,你们要给他上炷香。”

“好,我们答应你。”红葉爽快的答应了他,扶起了姬谦,和李继隆一起离去。

看着他们消失于林内,林内又回归了原来的沉寂,只留下些许风雨声。

轻风细雨,无情地怕打在战蓝的脸上,没有了冰冷,只剩下痛苦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放他们回去?”看到这样的战蓝,臣棡问。

“你做事一向有理由,我相信你。”

“是吗,或许你这次错了。”臣棡苦笑说。

“我一向很相信我的直觉,就如我相信你一样,很少会出错。”

“是吗?这次,却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之所以放他们走,是为了我一己私欲,是为了我对叶浩应的报复,所以我才让他们走!”臣棡自嘲般苦笑。

“哦?”战蓝转身对着他。“不排除你放红葉走是为一己私欲,但若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是为了向叶浩应报复,那你为什么要追到这样来?还白白弄伤了双手?”

“这。。。。。。”臣臣棡没法解释。

“若果你是那种见利忘义,心胸狭窄的人,我怕你早就死了,至少刚才那刀,就不会只在你手上留条伤痕那样简单。”战蓝漠然地说。

臣棡没有否认,刚才那一刀,若非战蓝收手,只怕他就要分尸刀下。

“说吧!我实在想不到到底有什么理由能令你放弃报仇!”

“追来的时候,可能由于激动,所以没来得及细想,但在你来到那刹那后,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白了什么?”战蓝追问。

“其实。。。。。。他们没做错。”臣棡看着他,一字一字道。

“杀了人还没错?那是谁错了?”战蓝不解。

“你还记的我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吗?”臣棡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被臣棡如此一问,战蓝不不禁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当中。

“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吧!那年你六岁,我五岁,我们都刚好流浪到了凉州,那天刚好也下着雨,我饿晕在破庙,是你救醒了我。”慢慢回忆过去,战蓝的脸色变得有些温和。“说也奇怪;我俩都是没有身世的孩子,而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仿佛一出生便已是五岁了!”说到这里,战蓝嘴角不禁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是啊!也不知为何,我们仿佛一出生便在流浪,以前的记忆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臣棡也回想起了以前,幸福地微笑着。

“更奇怪的是;我们的记忆也是从互相相识时开始的,就像上天安排一样,我们注定会相遇。”

“是吗?”臣棡微微一笑,但随即便又收起了笑容。“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遇到恩公的吗?”

“这。。。。。。”说到叶浩应,战蓝眼里消失了年少时的欢乐,换来了原本的悲伤冷漠。“那是我们认识了之后的事吧!我们结伴到了汴京,但却饿倒在街头,那时恩公还是个文官,那天他早朝回来,路过,将我们了救下。”像是有些伤感,战蓝顿了顿。“后来,我们在他那偷走了食物,逃了出来。”

“是啊!那时我们还暗自许下了承诺,将来一定会报答他。”想到年少时的幼稚,臣棡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后来,我们偶然遇到了师傅,在师傅那艺成后,我们的确是找他报恩啊!”

“嗯!那时的我刚好二十岁;你才十九岁。”臣棡微笑着附和。“但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家道衰落,他也憔悴了不少。”说到这里;臣棡严肃起来。

“对!那天我们找到了他,他却很郁闷,说自己想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保家卫国,收复失地,驱除外敌于境外。但他却无奈体弱多病,不宜练武,是以无法从军。所以他苦苦恳求我们,希望我们能帮助他。”

“唉!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心,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几年来,我们荡寇平乱,替他屡立战功,他也因此屡受封赏,由一个小小的参将迅速扶摇直上,来到了今天的三军主帅。”说到这里,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臣棡脸上却露出了痛苦。“可是,当他的官越做越大,赏赐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的理想却渐渐淡忘,被金钱和名誉冲淡。到了后来,更是变本加厉,为了追求权利和欲望,他还抛弃了自己的理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对百姓和士兵的性命置之不理。”

听到了这些,战蓝的脸阴沉了下来,“或许因为这样吧,他才会导致今天的杀身之祸;也或许是这样吧,你也会放他们离开,对吧?”

“这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为了稳住营里的兄弟,你也知道,这次带来的将领士兵,都是几年来跟随我们征战南北的兄弟,尽管最近叶恩公的转变有些令人失望,但他们大部分都忠心于他的,你不妨试想一下,若果被他们知道他是被澶州城的将领刺杀的,我怕不用等到辽军来,他们就踏平了澶州了。”

战蓝一听,也同意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绝非危言耸听,他俩知道叶浩应被杀,已奋不顾身追到这里了,若是换了营里的那将近十万的兄弟知道了,这后果更不堪设想。

“事已如此,那你以后打算怎样?”战蓝问。

“这。。。。。。我们只好把这事推到辽军身上。如此一来可以用来掩饰,二来也可以激发军中士气。”

“不,我不是问这件事,我是问这场仗你打算怎样?”

“还能怎样?既然恩公的理想未能实现,那么,我们就为了他实现那未了的梦,让他永垂青史,流芳百世。”

战蓝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这场仗不打了?”

“打!为什么不打?我们还未能将辽军赶出境外!”臣棡肯定地回答。

“那。。。。。。谁来当主帅?”

“这。。。。。。!”臣棡没有回答,他转过了身,抬头看着夜空。

夜雨遍遍,湿透了他的伤口,染红了他的衣袖,他竟混然不觉。

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按耐不住。

那其实是一种沉重,

来自肩上的责任,

背负着千万的性命。

他舔了舔手背上赤红的鲜血,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波动。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披。征。挂。帅吧!”他坚定地说着。





☆、我们的仇

十五

天空,在哭泣,下着蒙蒙的细雨;地上,也在哭泣,黄河滚滚而去。

看着怀中的她,臣棡有点心动,也有点心痛。

那是个特别的女孩:她的美,就像红葉一样,美得难以形容。然而,她的性格却和红葉并不一样,她没有红葉的热情冲动,却要比战蓝更加冰冷;她没有红葉那火红的名字,却有着属于她的雪白星霜。

如果说红葉的美,属于那种豪放中带着温柔,那么星霜的美,就属于那小鸟伊人,楚楚可怜的感觉,更易令人惋惜。

而,泪流着的星霜,更加令人痛惜。

就是看着哭泣着的星霜,臣棡感到有点心痛,来自心底的痛,使他产生一种很想保护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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