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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个“拦”字。
顾夏一真的很讨厌这个字。出发前他就被这样拦过,虽然在那时,莫何无可奈何的让人放他走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些人显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看着面前出现的越来越多的阻拦者,他终是乖乖的站住了脚步,然后解开了缠在手上的布条蒙在了眼睛上。
眼前顿时变成了一片黑暗,听着周围的声响,他将刀从刀鞘中抽出,沉声说道,“别拦着我。”
聚在前方的这些人都是李澜洺前几日特意找来对付顾夏一的,他们将会得到高额的报酬,而唯一的任务就是拦住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个少年的杀意和戾气,但在金钱面前,没有人会退缩。
短兵相接不过一瞬之间。
顾夏一蒙着眼睛,所以他什么都看不见,而正因为看不见,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贯彻着“阻拦者死”这个原则。
他就这样蒙着双眼,拎着一把刀朝前走去,敢拦在他面前的,都沦为了他刀下亡魂。
血泊中不断有人倒下,他是天底下最高明最残忍的杀手,他杀人不需要用双眼去看也可以一击毙命。
从大门到前厅再来到前院,他走了一路,一路上试图阻拦他的人都变成了尸体。他不想与别人动手,只有拦在他面前的人才会落得一命归西的下场。而当他穿过前厅的时候,已经没人敢在阻拦他了,或者说,敢拦着他的人已经全都死了。
直到,又一个身影挡在了前方的路上。
他的感觉太敏锐,几乎在那个人走近的时候,他的刀就已经指了出去,但在那刀尖离对方的喉咙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他却猛地停住了手,然后一把扯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
“姐。。。。。。姐。。。。。。”几日没有喊出这个称呼,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声音了。
而司笙诺一脸平静的站在离他的刀尖还有一寸之远的地方,目光落在他身后血流成河的场景,默然不语。
“笙诺。”看到这个诡异的画面,匆匆赶来的李澜洺毫不犹豫的便将那个女子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用充满寒意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少年,“顾夏一,你最好看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他没有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而是让他去看他到底干了什么,又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只是顾夏一全然不理,他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司笙诺,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与别人站得那样近,那样亲密。他们并肩而立,离他很远,似是在中间划了一道横沟阻隔他与她,那是他永远都跨越不过去的距离。
“夏一。”不知过了多久,司笙诺才终于开口,还是那样清冷的声音,但却是第一次让少年感觉到了寒意。
她问他,“你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他想带她离开这里,他不想再也看不到她,他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只能用在这样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带着一身的伤,连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
“为什么?”
虽然司笙诺本也没有打算就此抛下这个病人,但在目睹了他这番举动之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问出这个问题了。她是他的大夫,他是她的病人,他们之间因为他特殊的病症而变得亲密,他依赖她,甚至为此越来越不像一个杀手,只要有她在他身边,他致命的弱点便越来越多。而她不仅不可能就这样一辈子陪着他,也不可能放任他放弃保命的本能。要他不再当一个杀手过着平凡的生活?只有最天真的孩童才能说出这种话来。被他所杀的人不会死而复生,他的仇家也不会因此放弃找他寻仇。他想一个人单方面的斩断因果,谈何容易?一个杀手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金盆洗手。她已经影响他太多太多了,如果她没有与他相伴一辈子的想法,就不要再继续影响他了。
所以她问他理由,问他如此执着的理由。如果只是单纯的依赖,她便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就此放手。
她是一个负责的大夫没错。但在她的医治下,这个病人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如同莫何所说的那样,还莫不如从未痊愈过。因为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别人所杀。
“我。。。。。。我。。。。。。”被她这样毫无责怪之意,只是真挚而关心的望着,顾夏一几次张口却都没能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我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想要说出口,却这样难。
他已经接近痊愈了。最起码,他能认清自己的感情。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孩子,他的脑子有些问题却不意味着他不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女人。诚然,他依赖她,因为她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也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但是他也爱慕她。
他喜欢她。只要她看向他,他就觉得整个天空都明亮了。明明他是那样讨厌光明的人,只因为她在,他爱上了阳光。即使付出晃眼甚至失明的代价,他也宁愿永远注视着她。只要她还生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还能每天看到她,只要她还会对他笑一笑。。。。。。莫论阳光,就算前方是一片火海,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他喜欢她啊。
“我。。。。。。”最后一次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看到了李澜洺揽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他几乎瞬间就要将手里的刀掷出去了,却在听到那个男人接下来所说的话时又将刀无力的丢在了地上。
“我们要成亲了。”李澜洺是这样说的,然后又加了一句,“所以,你别闹了。”
这是个事实,司笙诺虽然不由自主的皱了下眉,却也没有反驳。
顾夏一知道自己说不说出那句话都无所谓了。在这两个即将成为夫妻的人面前,他该怎样说出口?他拿什么立场去说?
“姐姐。”最后一次唤了她,他努力的想要在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来,但是嘴角一咧却自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在这寒冬之时,热的发烫。
“再见。”话音未落,少年已经转身离去。
像是没有一丝留恋。
“夏一。”司笙诺本能的想追上去,但很快就被李澜洺拉住了。他对她摇了摇头,“他已经不需要你来医治了。”
*
寒冬腊月,风雪不断。
天地楼的下属在一个清晨刚刚打开前堂的大门,就看到了一个坐在门边的身影。昨夜的雪下了一整晚,而这个人就这样在雪中坐了一整晚,直到落在他身上的雪花都在阳光的照耀下融化了。
“老七?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少年回答的很快,然后微微偏过头将唇角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笑容明明那样灿烂,却毫无温度,而且带着残忍。
看得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在姐姐面前,小奶狗还是那个小奶狗。只不过对待别人的时候,就是狂化状态了。。。。。。。
并不虐,下一章还会见面的。
☆、两地
司笙诺听闻顾夏一痊愈的消息时,她正在准备自己的婚礼。
消息是莫何传给她的,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顾夏一在回到天地楼之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夜痊愈,让她无需再担心了。
“又不是你拖累的,干嘛这副表情。”见她满面愁容,闲来无事过来陪她的宫寄灵顺势抱住了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摩挲了几下,让她与自己对视,“给本王笑一个。”
“王爷。”司笙诺如对方所愿的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道,“您就不怕皇上过来吗?”
“这种时候就别提他了。”宫寄灵果然颇为泄气的松开了她,然后坐在了另一旁的椅子上,坐姿豪放不拘小节。
这个人要是再拿着把扇子摇啊摇,就是活脱脱一副闲散富少的模样了。
只是唯有司笙诺,李澜洺和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眼前这个平定中原,统一天下的男子其实是个明眸皓齿的娇俏女子。而她与当今圣上的恩怨纠葛,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以了。传闻中,司笙诺是裕亲王唯一亲近的女子,因为也只有司笙诺一个女人知道这个秘密。
“改天你应该给皇帝治治病。”宫寄灵边回想这些天的事情边感叹着,“你连顾夏一都能治好,也能治好那位陛下吧。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他像是疯了一样,非要跟我成亲,把我府上的仆人换成了清一色的女人,这还不够,换了女人他也担心,干脆又换回了男人。直到昨天我才发现,他已经把下人都换成已经一对又一对夫妻了。。。。。。你说说,是不是因为天下太安宁了,他这个皇帝都闲得没事做了?”
她越说越气,最后说的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个干净。
司笙诺没有理她。宫寄灵这种抱怨是每隔几天就会有一次的,而且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但是无论那位陛下将事情做得多么让人咂舌,司笙诺倒是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他喜欢你啊。”想了想,她还是说了一句。
“我觉得那个顾夏一也喜欢你。”宫寄灵很快答道,而且越说越起劲,“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病人依赖大夫也不是这种依赖,他对你一定是男女之情。”
“可是。。。。。。”司笙诺想起了几日前她问顾夏一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对方迟疑了那么久都没有说出口。
“别说可是了。”瞥了一眼外面,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宫寄灵才笑着问道,“如果顾夏一真的喜欢上你了,你会怎么做?选择他还是澜洺?”
司笙诺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滞。这个问题是她一直回避着的事情,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您怎么还在这里?”刚好推门而入的李澜洺看到宫寄灵之后,很是不解的问道。
“哟,你这是在赶本王走吗?”嘴上虽是这么说,宫寄灵已经笑着站起身,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那本王就不打扰大人了。”
她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这即将成婚的两人了。
司笙诺与这个未来的丈夫相识多年,就算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即将改变,她也没有什么羞赧之感。见他走近便笑着问了一句,“不忙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可是快到年底了。”
“所以我才问问你,到底将日子定在哪天?”问起这句话的时候,他走得离她更近了一些,在她想要后退的时候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你近几日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
“这种事情要问。。。。。。”
“不用问别人也不用问黄历,我不在乎好日子还是坏日子。。。。。。只要你想,每一天的日子都是好的。”他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在她终于抬眸看他的时候,与她四目相对,“我知道你在担心那个顾夏一,可是你不能总是这样想着他。”
“对不起,我只是。。。。。。”
她只是与其相处太久,早已习惯了有他的生活。而就在前几日,那个少年转身离去时看向她的那一眼,是她平生见过的最绝望最悲哀的眼神。就连垂死之人,都没有他那般哀伤。
叫她如何忽视,如何遗忘。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李澜洺终是叹了口气,帮她挽了挽头发,然后提议道,“不如趁着年末去江州一带走走吧,那里天气暖,也好散散心。”
“谢谢。”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伤面前这个人的心,对他的包容也就更是觉得愧疚。
“你可是要嫁给我了,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目光却是暗了几分,这些话也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怎么没人告诉我?”顾夏一走进内堂的时候,莫何正在对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下属说着事情,而当他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滞。
他并非没有在众人的面前出现过,但像今天这样如同正常人似的走进站满人群的内堂却是头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他痊愈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真的好的这样彻底。而且,看似正常的极端了些。
莫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反正闲着没事,我也听听好了。”
“七爷您坐这儿。”见他真的打算过来,一个管事的连忙将位置给他让了出来。
见有人给自己让座,顾夏一也不打算客气,直接走了过去,就是在坐下之前说了句多谢,让那个管事差点吓得倒退几步。一旁的莫何看了看这个画面,表情里多了一丝玩味。
接下来不过是把之前的事情说完,但底下的人已经没有几个在认真的听了,所有人都是保持着听的动作 ,然后眼神不时飘向坐在前方的顾夏一,后者坐在那里的姿势真是相当悠闲,再退一步说,打扮的也很悠闲啊,完全就是刚起床没正经穿衣服的样子,连头发都是随便绑了一下,眼睛半睁不睁的打量着屋里的所有人。
等到正事终于说完,半睡不醒的少年才稍稍正了正自己的姿势,随即冲着所有人开口问道,“我想知道那个李澜洺的事情。”
终于问出口了。。。。。。稍微知道这位七堂主痊愈真相的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说一句。
瞥了一眼莫何的神情,见前者并不反对,很快就有下属走上前答道,“李澜洺,身世背景年龄皆无法查明。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一路高升至大理寺少卿,与裕亲王关系交好,颇受皇帝赏识。”
说完之后,这个下属自己已经冒了一身冷汗。身世背景年龄什么都查不到,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夏一的嘴角扬起了笑容,全无笑意的笑容,“查不到?”
那个下属立刻跪在了地上。
“李澜洺他本不姓李,只是前些年假充了刑部尚书的养子,才冠了一个李姓。”在这个氛围下,莫何终于开口,“在他成为李澜洺之前,是阮琉璃那个女人的下属。他们那些人帮着现在的皇帝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真的细究下来,更多的就是杀人。在江湖上,他也算是你的前辈了,跟你干得勾当没什么两样。但是后来皇帝和裕亲王需要一个既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又有能力站在朝堂上的人,便选了他,要他利用官职之便清楚障碍。而这些事情,司笙诺全部都知道。你还想问什么?”
他每说一句,顾夏一的眼神暗了一分。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然后继续问道,“他和。。。。。。他和司笙诺什么关系?”
“司笙诺是阮琉璃的朋友,十五岁的时候就遇到李澜洺了。李澜洺倾心于她,前些日子阮琉璃死了,他便向司笙诺求了亲,司笙诺答应了。”说完,莫何便见那个少年突然站起身,“你想干什么去?”
“你告诉我这么多,还问我干什么去?”终于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了,顾夏一随口答了一句便走出了门。
沉默了片刻,莫何才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现在有很多人想对付你,别乱来。”
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也不知到底听没听到他的忠告。
反倒是天地楼的二堂主颇感兴趣的问了一句,“您最近怎么这样纵容着他?”
“纵容?”听了这两个字,莫何却笑了,意味深长的答道,“过些日子你们就知道了,我是在用他挡灾避祸。”
而已经走出很远很远的顾夏一并没有听到这段对话,他只是在想到底往哪个方向走比较好。上京或是江南,前者有司笙诺在,后者是他需要了结一桩恩怨的地方。
不过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解决了麻烦,再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少年选择了先去江州。
而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偶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相遇
☆、偶遇
“你说说,这好好的酒楼叫什么不好,偏叫夺命楼,谁还会进去啊。啧啧。”
李澜洺和司笙诺来到夺命楼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过路人正向同伴说着自己的感慨。既是一介书生自然不会知晓江湖之事,两人听了也只是笑笑便走了进去。夺命楼名字虽凶狠,但以阮琉璃的个性,自然随口取出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而她取这个名字的理由便是,“反正江湖上不是你夺我的命,就是我夺你的命,取了这个名字才最像话。”
夺命楼,自被阮琉璃买下更名后便渐渐成了武林人士聚集之地,一间小小酒楼便是一个江湖,在这里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