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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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香如故-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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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景煜非身边,就见他徒手对上了那红裙女子,任天凝本想将裁云剑丢过去,但是他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将脚边的木棍丢过来,任天凝无语,只好照办。景煜非一只手接过了木棍,用棍子缠着灵活的软鞭,另一只手推掌而出,掌力雄浑,掌势婉转,真正是刚柔并济,打得那红裙女子连连后退。
方才,那一箭没射中景煜非,百里雕心下有些纳闷,却不气馁,又搭上弓,准备乘隙反扑。
这回,是三支箭齐齐连发,任天凝听得风声,举起裁云剑就是一招“风落四野”,炎烈的剑气对上那三支箭的来势,就是一阵寒光交碰,其中一支箭误打误撞地擦过红裙女子的手臂,红裙女子疼得秀眉一皱,怨忿地看了百里雕的方向一眼,另外两支箭稍稍偏了,但都差点击中景煜非。
景煜非很机灵,一边与软鞭对缠,一边用红裙女子遮挡百里雕的视线。一旁的任天凝虽然担心他的安危,却不敢自乱阵脚,见百里雕故技重施,就持着裁云剑飞身上前,猛力一刺。百里雕侧过身子,抬腿大力一踢,任天凝举肘避让,他则借势跃到了不远处。
“任小姐,一次不行,我们可以来第二次,虽然你护主心切,但是别以为有裁云剑就可以高枕无忧。”百里雕眯着眼睛说道。
“呵,你助纣为虐,来一次,我杀一次。”任天凝不屑地回道。
再看下边,景煜非已经接了十招,红裙女子微微喘着气,举着鞭子狠狠说道:“没想到八殿下还留着几手,并不是什么绣花草包麽!奴家有眼无珠了。”
景煜非盯着她,不咸不淡地回道:“林姑娘过誉了。”
“你知道我?”红裙女子吃惊道。
“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和那个百里雕应该是一个师傅出来的。不过,你们各有所长。”景煜非淡淡说道。
百里雕听着,忽然微微一笑,对那红裙女子说道:“林照,你现在知道八殿下的眼力如何了吧,别以为他们看不出你的真面目。现在你也暴露了!”
那个叫林照的红裙女子恨恨地一甩鞭子,轻身一跃,飞到了百里雕身边,对下边挥手说:“后会有期,八殿下,别忘了我啊!”
任天凝走回景煜非身边,揶揄道:“人家一心记着你呢,到时你可别忘了人家。”
景煜非看了看她,又抱住扑上来的那个孩童,郑重其事地说道:“多谢你了。”
“呵呵,这是我该做的嘛。”任天凝知道自己选对了,就该救这个孩子。她乐呵呵地提议道:“怎么样啊,你跟我回青纣吧?赶在那些人发现之前,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的。”
“已经被发现了。”景煜非说,“你一来,就有人跟过来了。”
任天凝眼神一眯,想起他能轻易地发现自己藏身在大树上,必定是深藏不露的,心下放松了几分,说:“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害得你被暴露,唉,如此说来,我更要护你回去了。在这里没有保障,还会牵连其他人。”
景煜非没有回答,抹了抹脸上的灰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任天凝说:“方才你应该出手,我不习惯打女人,你是不是故意的?看我出丑是吧?”
任天凝楞了楞,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你本来就丑啊。”
景煜非气得瞪了她一眼,回过头,拉着那小孩去庙里了。
任天凝跟着后面,继续劝道:“百里雕和林姑娘肯定还没走呢,就等着放你一箭,我们快些启程才是……”
“啰嗦!”
“喂,景煜非,我是为你好。”
“不许叫那个名字!”
“八殿下?”
“……”
“对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麽,你快些做做准备为好,虽然我知道你很警惕,但是敌人也很强大的啊……”
暗处,一男一女正在准备下一回合的战斗。百里雕将箭囊重新装满长箭,林照用水清洗了软鞭,盆子里的水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她盯着血水,对百里雕说,瞧瞧,这就是八殿下的血啊。可惜没拿到他的人头。
“要是有那么容易杀死他,太师和皇后就不会派你我一道前来了。”百里雕冷冷回道。
“那任小姐很难对付。”林照蹙眉,说:“裁云剑果然名不虚传,渗人得很。”
“放心,不止我们来了。”百里雕抬眼望了望窗外,“有机会,我们可以借别人的手拖住任小姐,她的裁云剑再厉害,也对付不了两拨人。”
林照倒不惊讶,点头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计策。只是我们想得到,别人也想得到。”
“所以,要见机行事。”百里雕背上箭囊,扎紧带子,就往屋外走去。


☆、明日黄花

蒙阴城,皇宫的一处正殿里,景天帝坐在龙案后,看着手里的奏章,青鼎炉里飘着淡淡的龙涎香。天色渐晚,他瞟了一眼殿门那里,一个侍从正站在那儿,犹犹豫豫的。
景天帝挥手让他过来,那侍从忙小跑着走近,低声说,皇后带人过来了。
景天帝蹙了蹙眉头,放下手里的奏章,让那侍从去宣护卫统领和石小侯爷来觐见。那侍从前脚刚走,一个盛装打扮的贵妇就带着一群侍女进来了。景天帝头也未抬,继续看他的奏章。
皇后抹着脂粉,擦了香露,身上隐隐传来一股香气,景天帝闻着,就觉得头晕,他伸手拿起杯盏,想喝口茶水清醒清醒。皇后刚刚见了礼,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妾身听说皇上最近在为西汜国大军压境的事烦心,不知能否为皇上分忧?”
景天帝放下杯盏,有些疲惫地挥挥手说:“不用,你自去忙你的吧。”
“是麽?皇上何必跟妾身客气啊。”皇后朱唇一抿,顿了一顿,说:“太师好歹也是我娘舅,边疆上调兵的事可费去了皇上不少心神吧?”
景天帝抬眼看向她,眼神一冷,皇后唇边挂着虚假的笑容,有些张狂,又有些阴测测的,他压低声音回道:“皇后这是想教朕做事麽?朕虽然年老体乏,却还是看得清的,皇后得空倒不如去走走亲戚,给他们提提醒,千万别栽在你这个无知妇人身上。”
皇后脸上的笑隐去了,也不含糊,就眯起眼,一步步地围着龙案走着,边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与皇上相守多年,皇上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恻隐之心?还是,皇上看得上看不上的人,只要逆了龙意,早晚都会被连根拔起,就跟当年的如姬一样。”
景天帝垂下眼,呷了口茶,冰凉的茶水滋润着喉咙,他才觉得好受一些。皇后看好戏似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拼命挣扎一样。
“你想什么,朕可不清楚,放心,朕会对你有情有义的。你统率六宫这么多年,难道不是朕给你的权力麽?”
“嗯,说得对。看来是妾身多虑。”皇后抬起手,指尖上的护甲五彩缤纷,衬得她的脸愈发明艳。她以袖遮面,向景天帝郑重地行了一礼。景天帝可没兴趣看,这张脸他看了很多年,也恨了很多年,却也拿她没办法。
“皇上,记不记得你说过,要给皇儿指婚。”皇后起身说道,声音有些冷。
景天帝随意地拿起案上的一本奏章,垂着眼,不做声,就听皇后继续说道:“皇儿最近已经在筹备婚事了,就待皇上你下旨,听你的近侍说,旨都拟好了,就等着去宣了,是也不是?”
“哪个近侍说的?”景天帝慢悠悠地回道:“煜文他已经有妃子了,何必急着再给他找一个管家婆,不如催他们快些生个孙子,才是正题。”
皇后眼神也冷下来,说道:“皇上向来一言九鼎,依妾身看,还是赶紧下旨为好。皇儿心急,外面已经传开了,说他马上要娶慰雪山庄的任小姐为妻。”
“哦?有这个事?”景天帝不紧不慢地翻了张纸页,“是煜文鲁莽了,你回去教教他,没有确信的事,千万别四处宣扬,免得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后心头火起,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怒气:“皇上这才是不留情面罢?那任小姐上次已经去过皇儿的府上,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只是不明说,现在若不下旨,恐怕会有损皇上你自己的威名。况且,皇上不知道麽,前些天太师也去了任大人府上,他会力保这桩姻缘成功。”
景天帝微微叹息一声,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麽,虽然那任小姐是天命之女,但也只是相士的一面之词,你这么着急,莫非是要煜文跟你一起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皇后哑然,好一会儿才回道:“妾身还以为皇上有容人之量,不会拿所谓的天命之说出来唬人,现在想来,却是妾身高估了皇儿在他父皇心目中的分量。”
“你休要拿煜文来说事,这么多年,我就是看着煜文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长成现在这样不择手段、荒淫无度,你这个好母亲,除了会用儿子换取荣华富贵,还会甚么!”
景天帝一边说着,一边“啪”地丢下了手里的奏章,吓得皇后一跳,连忙退后几步。她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侍女立即凝神看向这边。景天帝怒气冲冲地喊道:“来人!”就有一个侍卫跑上来。
“带皇后回凤仪宫。”景天帝忍住怒气,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那侍卫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怔了一怔,冷笑道:“皇上糊涂了,妾身什么时候需要人送回去。”
“你打算做甚么?”景天帝也冷笑,到底夫妻多年,笑容有几分相像。
“皇上不宣旨,皇儿就会遭人说笑,所以妾身来劝皇上一句……”
“够了,这个事容后再说。”
“要多久?”皇后不依不饶,“难道说皇上已经有了其他打算?”
景天帝看向她,目中露出况味难明的光芒:“皇后这是在质问朕麽?你可知,这是犯上之罪。”
“那就治妾身的罪好了。”皇后无谓地回道,“反正皇上身边的女人都不长命。”
话音刚落,迎面一块玉石飞来,皇后急忙躲开,一看,原来是景天帝丢了一块镇纸的玉石过来。
“给朕滚出去。”景天帝也不瞧她,这时,外面有侍从禀告,说是护卫统领和石小侯爷求见。
皇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皇上还是看紧自己的宝贝一点”,说得意犹未尽。景天帝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抬眼就见护卫统领站在他跟前,后面是他钦赐的石小侯爷。这护卫统领就是先前被贬的六皇子,因为景天帝有事常常召他,召他时往往会将副统领的副字略去,所以那侍从就将六皇子叫来了。
看着两个生气勃勃的年轻人,景天帝心里好受了些,脸色也缓了过来。
凤仪宫中,皇后脸上阴沉沉的,有气没处撒,便将红木桌上的果盘、花瓶都扫到地上,那几个侍女默契地一起呆在外头,正紧张着,就见不远处的□□上走来一个身着宫装的少女。
几个侍女顿时放松了脸色,那少女正是景念初。她一个人漫不经心地走着,走到宫殿门前,一个侍女上前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娘娘今天去了皇上那里,回来后就发脾气,你去劝一劝吧。”
景念初抬眼看了看那说话的侍女,淡淡吩咐道:“知道了,一会儿你们进去收拾收拾。”
进去后,果然见到一地狼藉。
皇后正半躺在榻上,闭着眼,眉头舒展,并无不妥。
景念初缓缓踱步过去,就听皇后低声笑道:“哈哈,真是个不长眼的老家伙,等那贱人的儿子死了,看你拿什么跟我斗。”景念初一愣,皇后又自语道:“唉,不亲眼看着他死,真是不畅快。”
景念初心中一紧,暗自蹙眉。皇后半睁开眼,脸上有些怔忪,问道:“是念初来了吗?”
皇后拍了拍身畔宽大的贵妃榻,说:“过来,陪娘坐坐。”
景念初以为她有些迷迷糊糊的,走近一看,皇后生气后眼角露出来的皱纹和嘴角的疲态无论用什么名贵的香粉也掩饰不了,一头洒在榻上的长发里也隐隐有了银丝。景念初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掩面,坐下了。
“念初,怎么了?”皇后有些不解,娇柔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沧桑。
景念初连忙抹了抹眼角,说:“没事,母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没事别烦心,不然会老的。”
“已经老了。”皇后无奈地摸了摸她的手臂,“你最近也不来走动走动,母后很寂寞的。”
“嗯,以后我会多来陪陪你。”景念初依偎着皇后,有些撒娇似地说道。
“听说你去参加百花会,没有接受小侯爷的花?”不知何时,皇后眼中恢复了精明,摸着女儿的手问道。
景念初楞了一愣,咬了咬唇,说:“母后,你不要为难他。”
“谁见了小侯爷不说他好的,我为什么要为难他?倒是念初,你要着紧了。你父皇那个人不讲信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指给那些外族的王子。我可不忍心将你远嫁到外地去。”皇后轻声说道。
“母后,父皇不会那样做的。”
“你信他还是信我?”皇后略有些不悦,抬了抬秀眉:“娘是为你好。他现在惯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脸无情,这种事太多了,我跟他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想什么,我可清楚得很!”
景念初低着头不语,秀雅的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落寞,还有些忧伤。
“念初,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后疑惑道,“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了?”
景念初忙抬起头,回道:“没有啊,我好好的。”
“哼!你一张脸上写满心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皇后心中火气又上来了。
“真的没事,不信你问问翠儿她们。”
“那几个丫头知道什么。”皇后盯着她,过了片刻,见景念初委屈地缩到贵妃榻的边上,她扶了扶自己的脑袋,低喃道:“唉,是母后不好,整天疑神疑鬼。算了,没事你回去歇着吧。”
景念初起身跪安,到了外头,就招那几个侍女进去收拾房间。
皇后坐在榻上,动也不动,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阴冷无比,进来收拾的那个侍女吓了一跳,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花瓶碎片,皇后回过神,让那侍女上前来,“啪”地扇了侍女一个巴掌,怒骂道:“贱人,勾引我女儿!”
那侍女捂着脸,跪在地上,也不敢动弹。皇后招手,让她去将主事的贴身侍女唤来。
贴身侍女很快就跑进屋来,立在皇后身侧,问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你说,百花会上公主殿下一直跟着云家的那个小公子?”
“是真的,我们的人回来禀告的,千真万确。”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说话也有些歇斯底里:“上次半扇门的人怎么就失手了?都是饭桶,你们怎么办事的,这回,一定要找人将他解决了,决不能像上次一样出纰漏。”
那贴身侍女犹豫地回道:“娘娘也知道,他现在受慰雪山庄庇护。要动手,可不容易。”
“我倒忘了,他跟那如姬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皇后下了榻,原地转了两圈,一拍脑袋,“不管怎样,这次你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本宫会找人相助……”
午后,任府后院,云焕坐在房里,拿着一卷青纣野史在看,服侍他的那个丫鬟敲门进来,说门房那里有人请他过去一趟。云焕放下书卷,起身到了门房那儿,原来是前不久见过的魏侍郎府上的管家,那管家作了一揖,说是魏大人邀请他到府上一叙。
云焕也没怀疑什么,跟身后的丫鬟说了一声,便随那管家离去了。
到了熟悉的折柳巷里,那管家敲开魏府的大门,就将云焕引到花厅里,花厅外站着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一看就是个侍卫,云焕瞄了那侍卫一眼,心中一凛。花厅里,魏长卿正在沏茶,见云焕来了,便热络地上前招待他。
云焕落了座,也不喝茶,沉默地看着魏长卿。魏长卿微微笑着,将矮几上的棋盘收了。
“方才下了一盘棋。”魏长卿说,“你猜我是输了,还是赢了?”
云焕低下头,拂了拂衣袖,说:“大人棋艺如何?”
“不敢相瞒,棋艺甚佳。”
“额,那就是平局吧。”
魏长卿乐呵呵地问道:“为何是平局?下棋不就讲究个战术,杀出个我强你弱麽?不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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