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一直有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还没死的?”
凤翎砚看看那个好奇宝宝“当初在缺月城就有怀疑,你没有武功一向不善于奔跑,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跑上山顶跳下,而且那具尸体摔的粉碎可玉簪的碎片却能整整齐齐的躺在她身边,这不能不叫人起疑。在后来老五的表现不太对头,对我躲躲闪闪的像是有什么秘密隐瞒,开始以为他喜欢上和你这个和亲公主,于是有一次我躲在驿馆里的房间外偷偷看,结果发现……。”
“他喜欢和亲公主有什么问题,他是王子,是正常的结婚对象啊?”上官月在短暂的空白后很快找到凤翎砚话语中的“漏洞”。
“我们不是嫡子,身份有些特殊,如果没有那些机缘巧合我想我不可能娶的到你,当然其中有不少是你自己的功劳吧!”凤翎砚笑着搂着她的爱人,冥冥中缘分天定。
第二十九章 飞鱼山庄
依旧是当年的风景,没有半点变化,变化的只是我们的心境,双峰山下的飞鱼山庄还是那么的庄严肃穆,这个江湖都景仰的地方,曾经是上官月痛苦的根源。
还未抵达山庄大门就远远看见一大群人等在外面,郑枫微笑的看着,低头向马车里的上官月禀报,“公主,他们等在门口了。”
上官月甜蜜的笑着,只有这里是她的最放松的地方,就如同她的家。一叠连声催促快点。还未等马车停稳,等不及凤翎砚相扶就慌忙向下跳,小心两个字刚出凤翎砚的口,就看见一个魁梧之人将上官月抱住后轻放到地下,口中温柔的说着“这么大了,都嫁人了,还这么毛毛糙糙的,小心点。”
上官月腻在他怀中:“月儿不怕,就知道谭叔叔会抱住我。”
“你啊。”
此时一个老嬷嬷一把抱住上官月,眼泪落下“我的小公主,你终于回来了,快给嬷嬷看看,又瘦了。”
“嬷嬷,没有了,月儿还长好了。”说完赖在老嬷嬷的环中这哪里像在大殿上威风凛凛的长公主,整个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
这是凤翎砚从未见过的上官月,他此时眼眶有点微微湿润,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带有亲情的感动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好容易将自己的从沉浸在回忆的情绪中拯救出来的上官月终于想起了凤翎砚,一把拉着凤翎砚带到老嬷嬷的面前:“嬷嬷,您看这就是凤翎砚,”转身对着凤翎砚说“这是看着我长大的嬷嬷。”
老嬷嬷擦干眼泪,恢复了平时的神态,不卑不亢弯腰向凤翎砚行一大礼“奴婢谭嬷嬷,请陵王爷安。”
凤翎砚赶忙伸手相扶“嬷嬷不必多礼。”
这时飞鱼山庄庄主谭飞跃走上前来,对着凤翎砚一抱拳“凌兄弟,好久不见。”
凤翎砚忙回礼:“谭庄主久违了,当日之事因有一些原因未将真实身份相告,就此道歉,望原谅。”
回到飞羽山庄的上官月就如同小孩子一般快乐,不过怕她身体承受不住谭飞跃和凤翎砚强令她回房休息,不许出来。
在房子,上官月喜滋滋看着自己的房间,高兴的告诉凤翎砚:“看到没有,这还是我当初走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然后看到桌上放着的书,伸手翻看,惊喜的叫道“天啊,这本书还在,连书页都没有改变,嬷嬷太好了。”
看到她少女似的神情,凤翎砚脑袋有点打结,“哪个谭嬷嬷是你奶妈吗?”
“不是,她是我母妃的奶妈,我生下来后就一直照顾我。”
“那她为什么不在宫里,在这里?”
“谭叔叔是她儿子啊,不在这在哪?”上官月有点诧异的看着凤翎砚。
“啊!他儿子是江湖人士,那怪你能有飞鱼令牌。”终于搞懂了,为什么当初这个小姑娘会有号令江湖的令牌。
“那块令牌是谭叔叔给我压胆的,他说我容易闯祸,有了这个起码江湖上会给点面子不会害我。”
“对不起,当初……”又提到了当初,凤翎砚的心开始疼起来。
“不管你的事,当初你也是为了保命”既然选择了接受,就必须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哪怕是自欺欺人。
凤翎砚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将她的头抱入胸口,不会了永远不会再骗你了。
“我们大梁开国皇帝圣武帝其实就是一个江湖人士,朝堂不仁志士起义,当圣武帝夺得天下,他的兄弟们不愿受到礼法束缚选择离开,于是他们在双峰山建立了飞鱼山庄,看到后面的双峰山了吗,那是我大梁历朝历代帝王的归宿之地,也是飞鱼山庄世代坚守的责任。”
“他们是守墓人?”
“是也不是,他们向上天发过誓,生死与共,生生世世皆为兄弟。所以谭叔叔,我舅舅和我母妃他们一起长大,而谭叔叔也是看着我长大。在他面前我只是一个侄女而不是公主。”
“所以你一定要带我回来,就是给他们看看?”温柔亲亲她的脸,笑容满面的说着。
“一个女儿嫁出去,做长辈的无论如何就不放心,只有亲自看看才行。”
“快点,快点看看我这身打扮还行吧?”在更换了N件衣服后,凤翎砚终于打扮齐全,身后一片狼藉,和一个无奈到极点的上官月。
“你已经是最帅的了,好了,不就是吃个晚饭吗,至于这样吗?”上官月无可奈何的说道。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凤翎砚,如此慌张小心,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下次看看舅舅一定要他给他治治。
“哎呀,你不明白了,上次已经给你谭叔叔一个不太好的影响,今天一定要表现好,快看看还要怎么搞一下。”凤翎砚一边还在选择着佩玉,一边紧张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断做出帅帅的表情。
上官月向上翻了白眼,天哪,这男人疯了,起身出门,不想理他。
“别走啊,好了好了,一起了。”凤翎砚赶忙收拾好,拉住上官月一起出门。
等上官月他们夫妻到来之时,大厅里早已坐齐大队人马,为首坐着谭飞跃及其母亲谭嬷嬷,还有谭飞跃的妻子孩子们,还包括了郑枫和曼娘都齐坐一堂。见到他们到来,赶忙将他们带入席中。
“今日乃是家宴未分尊卑,望陵王见谅。”谭飞跃见到凤翎砚有些惊奇的目光,微微一笑解释道。
“谭庄主多虑了,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家宴,感到亲切。”
“王爷的事情,月儿都告诉过我们,既然无从选择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必介怀。”
“多谢谭庄主。”
谭飞跃看看紧张的上官月,笑了笑,说道:“若王爷不嫌弃,也可随月儿一样叫老夫一声叔叔。”
凤翎砚听此言喜上眉梢,忙说道:“多谢谭叔叔,您也不要王爷王爷叫我。听起来太别扭了。”
上官月心情大好,忙插嘴道:“不叫你王爷,那叫你什么啊”
凤翎砚回首真诚看着谭飞跃“就叫我翎砚吧。”
第三十章 双峰山
双峰山顾名思义就是有两座大山,也不知道此处风水是好还是不好,大梁的皇室个个聪明是人精特别是公主基本上琴棋书画无所不会,诸子百家无所不知,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不能太完美,没有缺点的人是会得天嫉的。不过好在祖宗保佑,大梁每代的君主倒是长命百岁,寿命悠长,可惜的是每代的公主却总是短命之人,没几个能活过而立之年,而且个个都是多病多灾,所以大梁形成了一个惯例,每一个公主一出生就开始给她修地宫,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安放。
到了上官月这一代,大梁的公主是一个都没有了,于是她最亲爱的舅舅梁王郑继峰开始为他最最疼爱的外甥女准备地宫,此举得到了大齐太皇太后愤怒抵抗,不惜以两国开战相威胁,可惜最后却以上官月几次发病时险些一命呜呼,梁王为其修地宫冲喜为由勉强同意,但要求一是决不允许上官月到地宫“参观”,当然谁没事去参观自己地宫玩,此点得到包括梁王在内所有达人们的一致认可,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坚决不许大梁封上官月为公主,起码可以以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摆脱大梁公主的“诅咒”,对于此种建议梁王思虑再三也算是认可,但是他提出以上官月身体为重需要长期在他身边养病,于是乎名正言顺的教养上官月长大成人,所以上官月对这个舅舅的感情要比皇祖母、父王、皇兄要多的多。好在自她懂事后每年都有几个月要回大齐,到后来是只有几个月在两个国家的皇宫,剩下几个月四处游荡,不少的时间就在这飞鱼山庄里“鬼混”。她那好舅舅怕她出事早就托谭飞跃培养好了郑枫、曼娘等一批精英时刻保护着这位小公主,特别是郑枫武功好精通医药解毒、五行八卦、江湖规矩(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上官月的需求而学),简直就是当世大人才。曼娘从小习武,知道上官月想去大周玩,专门请天下第一妖媚的魅姬教其歌舞及迷惑男人的方法,在缺月城潜伏下来,随时接应贴身保护。
如此多的人爱护、保护上官月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制约,不论他去到哪里都会有人事先准备清理好,所以她看到的从来都是光明而没有黑暗,从来就不知道人性的险恶,民众的疾苦(虽然她从来也不管)。她就想一张白纸,当凤翎砚这滴墨滴上后被渲染无穷大,而在大周的日子她亲自参与了夺嫡的战争,就如同一桶清水反复清洗着被渲染的墨滴,一点一点的再消失。爱的阳光晒干了打湿的白纸还给她一片干净。
眺望远处的双峰山,凤翎砚难得发出一声感叹,此处真是山明水秀,若死后长埋于此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上官月白了他一眼:“怎么想死,简单,郑枫那把刀来,马上结果了他立马埋。”
凤翎砚脖子一挺:“来吧。”
“呸”上官月啐了一口“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不要脸了?”凤翎砚缠上身来。
“有人呢”上官月用手推推他,小小的偷偷看看郑枫他们几个,就见这几个特别自觉一个个统一的转头不看他们,脸上一律没有任何表情。回头再看看那缠在身上的凤翎砚,“过去你显得是那么老成,却原来全是哄人的。”
“在别人面前自然要老成,可是在我夫人面前要那老成干吗,古人就有千斤难得美人一笑,我就几句话就可得我夫人一笑,岂不划来。”
上官月苦笑着看着面前的凤翎砚,现在的凤翎砚几乎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上官月身边,不论做什么他都在,而且就像个小孩,不理他,他就会翘起不停的腻在你身边要你去哄他亲他,当初在大周看到的是那么庄严的陵王怎么变成这样了,就算当初在缺月城两人初婚也没有见过现在这个样子,上官月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却如蜜糖一般。这几日在飞鱼山庄四处游玩,终于将山庄各个角落全部游尽,好几次上官月都惊呼自己在山庄待过多年都从未去过的地方都被凤翎砚找到了,大呼此人是做贼的好材料。
现在已是十一月在北方初雪将至,而此地却秋高气爽,天气晴好,适合外出踏青,二人结伴来到双峰山,山峰险立,形态各异,皆可想象出一个个快乐的动物。
行至双峰山主峰之时,上官月停下步伐。哀怨的目光愣愣的看着前方,荒草凄凄难掩埋红颜枯骨,剪不断无情长泪。
“怎么了”凤翎砚察觉到她的伤悲,关心的问道。
“陪我到那座墓前上柱香吧。”说完就走上前去。
郑枫紧跟几步将早已准备好香烛递给上官月。二人来到这座依山而建的地宫前,凤翎砚只见地宫外立着墓志铭,最前方刻着着“大梁纤尘公主之墓”,后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一位公主的墓志铭就这几个字,太奇怪了。再看上官月两行泪下,口中喃喃自语无法听清,此情此景连带着自己都几欲滴泪,只得看着上官月将香点燃,恭敬献上,退至身边,方小声问道:“这是位纤尘公主是何人?”
“她是我母亲。”上官月的悲痛还未完全散去,虽然知道这不是人力可违,但缺失的母爱没有替代。
听到此言,凤翎砚先是一愣,上官月的不是大齐的公主吗,就算母亲是大梁的公主死后也应该葬入大齐的皇陵。“那她不是应该……”
“父王不忍心将母亲孤零零的葬入异乡,就将她留在大梁。”
“那为什么墓志铭什么都没有?”
“据父王说,母亲生前就说过,自己是这世上最普通的人,不过幸运的是拥有一个爱她的人,这些用语言不足以表达,既然写不出来就一个字也不写了。你知道吗,母亲的地宫到现在都没有封死,父王说等走的那一天也会到这里,然后他们俩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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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段落终于抒完,从明天开始,我们要继续夺宫,做一个蛇蝎美人。
第三十一章 魅姬
魅姬依然是那么光彩照人,其实她并不是算是个美女,在姿色上只能算是秀色可人,但是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却带着那种妩媚,她就像是一朵夜里开放的玫瑰,美丽却又神秘,很想去亲近却又被拒之千里,可以激起人的占有欲却又带动人们的保护感。
她在她那华丽的闺阁里,斜支着头躺在纯白的波斯地毯上,墨一般的长发散落在长长的羊毛上,对待进来的不速之客,既不睁眼,也不理会,一切都如同空气。
来人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到了地毯之上,一只手拿起小桌上的西域葡萄送入嘴中,觉得还不过瘾,又将银壶里的葡萄酒倒入一杯,端起这琉璃酒杯,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被温暖的手心激出淡淡的芳香。这充斥着酒香、花香以及西域迷香的房间是多么的有着堕落的美。
“你到我这来偷喝酒,你舅舅知道会什么样?”一声懒懒的而带有少许沙哑的声音透入出来的依旧是诱惑。
“所以你没看我这不是没喝吗。”上官月同样也是懒懒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大公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我可听说您不是和亲嫁人了吗,什么时候把您那驸马带来让我们瞧瞧。”终于睁开了眼,眼睛中带着淡淡的褐色,给人感觉像猫一般慵懒。
“我哪敢将人带到您这啊,不怕被你勾走了。”上官月淡淡的笑着,手依旧轻晃着那琉璃的酒杯。
“别盯着那杯酒,那不是你的,说吧,你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魅姬依旧躺着,只不过眼睛没有再看上官月。
上官月笑笑:“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喜欢和你说话,很舒服。”
“我早就说过你天生有根媚骨,只可惜你是个公主。”
“所以从小他们就叫我离你远点。”
两人哈哈大笑。
魅姬终于坐起,将上官月手中葡萄酒拿来一口喝掉。“你想问柳非烟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人我从来都没见过?”
“她不过是我偶然一次碰到的,喜欢就收在门下了。”
“她和周太子究竟怎么回事?”
“当初我给你资料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她与周太子有次偶遇然后种下情根,这次入宫不过是想名正言顺的和周太子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
“我不过是做件好事帮人罢了,你想我该怎么样?”
“你会去帮人,在我的记忆里你从未帮助过任何人。”
“人老了,总是要做点善事,才不会下阿鼻地狱。”
这次是上官月大笑起来,“你怕下地狱,哈哈哈,你怕地狱,你魅姬害得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怕地狱。”
魅姬翘起手指轻盈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一笑,“那些人都该死,我不过是替老天收拾了一下。说实话,你现在所做的和我当年有什么分别?”
“没有分别,我也是在害人,一样也是要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当然他也是活该,该死。”
“我早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在这一点上你像你母亲,她当年也是这般收拾了那些不听话有异心的家伙,而且牢牢监控了其他两个国家,才把大梁打理的如此之好。可惜了啊。丫头啊,你不怕也像你母亲一样受到”天谴“而早逝吗?”
“怕,怎么不怕,我从小就受这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