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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婉儿吹箫,青翼抚琴,孙剑兰弹筝,悠扬婉转的乐中,三人都有些怅然。余音袅袅,三人都未说话。
欧阳婉儿看着孙剑兰,乌黑的秀发,泻在洁白的罗裙上,晶莹的玉指依旧停在弦上,身形似乎更加瘦削了,那尖尖的下颌依旧净白如玉,让人心生怜惜。
似乎感受到了欧阳婉儿的目光,孙剑兰抬头看向欧阳婉儿。见她握着玉箫,正呆呆凝望自己,秋水般的双眸似乎含有千言万语,百般愁绪。两人相对一瞬间,心里都涌起同一个名字:小莫。
“剑兰,你和翼儿休息吧。我先告辞了。”欧阳婉儿很快恢复了神色,站了起来,曳地的罗裙衬着她细窄的腰身,步步生姿。
送走欧阳婉儿。
孙剑兰回到屋中,添了香在炉中,顺手拿起一本词选来,翻了一页,却又发呆。
青翼过去,看那一首词: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一点相思几时绝。青翼念了半天,叹了口气,却拿起了桌上果盘里的柿子,咬了一口,手却蘸了杯里的凉茶,在桌上写了玉翔的名字。
孙剑兰收了自己愁思,笑青翼道:“你想玉翔吗?”
青翼脸有些红,却点头道:“自然是想的。”
“那你为何还要与我一起走,当日留下不是更好。”
青翼抬了头,又低下:“我知道姐姐,你会待我好的。娘也待我好,容家三个姐姐也待我好。可是宛然她,她娘没了,她只想玉翔待她好。”
孙剑兰不由有些呆,半天才叹道:“翼儿,你这心地太善良了。”孙剑兰不过大青翼一岁多些,在青翼面前,却很有一些姐姐的样子了。
她拿了手帕替青翼擦了手:“你就不怕玉翔被宛然给带跑了。”
“玉翔不会。”青翼重新绽开了笑容:“玉翔已经答应娶我。我又不反对他娶宛然,他为什么要跑。”
孙剑兰想了想道:“翼儿,你真的不介意玉翔也娶了宛然吗?”
青翼想了一下,道:“如果玉翔只娶我一个,我自然是高兴。可是他若是因为娶了宛然会更高兴,我自然也替他高兴。多一个人对玉翔好,不好吗。”
“你真是傻瓜。”孙剑兰宠溺地摸摸青翼的头。
“不过我很心疼玉翔。”青翼笑眯眯的:“宛然比我会闯祸,玉翔照顾我们两个会很累。”
“你真是傻死了。”孙剑兰忍不住用力敲了敲青翼的头。可是看着青翼笑眯眯的脸,心里也叹道:你还真是甘之如饴地傻。
☆、甘之如饴(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终于都搬完了,这文以后会在晋江这里第一时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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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萧萧挨第一下的时候;真是楞了几秒,然后火辣辣地疼痛告诉他;他的确是被打了;燕大哥果真没有手下留情。
第二下打下来时,他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随后差点没羞死;坚决地闭上了嘴。心里无论如何想要坚强;不要屈服;可是那种疼痛他实在忍受不住。
燕月的手心里全是汗;满头大汗;全身都是汗。萧萧颤抖的身体;忍忍的呻/吟声;让燕月大汗淋漓。
十下打过;萧萧仍沉浸在疼痛中。苍白的脸,嘴唇被咬得通红。背部痛得火烧火燎。
小卿略蹙了眉。这么不禁打。难怪上次自己不过打了他屁股十七八下;他就屈服了。看来杖背的疼痛他更不能忍受了。
萧萧哆嗦着再往下背时;不到三句;就又错了一字,他听小卿说出那个“打”字时,几乎想夺路而逃。
燕月已经及时按住了他,手里的棍子落到了他的臀部,“啪”地一声,虽然仍是很痛,但还算能够忍受。虽然被打屁股很丢脸,但是萧萧不得不承认,那里的肉厚些确实要比背部抗痛。
即便如此,小卿第六个“打”字出口后,萧萧已经昏迷倒地。燕月求情……
萧萧被燕月抱回房间上药时,燕月已经忙着输送内力,萧萧自然是醒了,一醒更痛,痛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了。任由燕月抱着他将他放到床上。
可是燕月的手碰到萧萧的衣服时,他仍是用力握住了燕月的手,挣扎着不肯让燕月帮他褪衣。
燕月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怕什么羞,待会衣服被血粘住了,褪下来疼死你。”
萧萧讷讷地,依旧不依。他自小到大,他娘慕容芸几乎很少责他,也很少给他定什么规矩,但是只有这一条:绝对不许他在人前宽衣。
他记得自己六岁时,有次顽皮掉进荷花池中,浑身的臭泥,侍奉他的两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丫鬟将他抱回房中,替他烧了水,又帮他脱衣服时,他娘正好进来。
当下,二话不说,一剑一个,将那三人血淋淋地杀死在他面前。“记着我的话,”慕容芸冷冷地用滴血地剑指着他:“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身体。否则,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宇文萧萧一直记着。除了那次,在客栈劈柴时,被傅小卿冷不防地褪了裤子。虽然只褪了外裤,但是那是他自六岁后,第一次,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虽然傅小卿可能根本没有去欣赏他半长的内裤下□的双腿。
但是,萧萧依旧惊惧,依旧害怕。他当时只一心想杀了傅小卿。当然后来打在他屁股上的疼痛让他更害怕。
“你打得我疼死了。”宇文萧萧瞪燕月,想不到你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我五分力气都用得不到呢。”燕月也委屈,老大虽然默许了我这样放水,没准以后想起来还会打我顿板子呢。
“不管,反正你打得疼死我了。”宇文萧萧皱眉:“所以不让你给上药。”看着燕月那心疼的目光,宇文萧萧虽然痛得厉害,却有种报复的快感。
燕月一扬手:“好好跟你说,不听是吗?”宇文萧萧也早发现燕大哥好像是没什么耐心的人,不过还是一仰头,心里却知道他肯定不会舍得再打自己。
燕月哼了一声,忽然双手一挥,哗了一下,将萧萧的衣裳尽数撕碎,萧萧一惊,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在燕月眼前。
燕月笑道:“这下看你还怕羞吗?”萧萧条件反射地用双手去捂屁股,这一动,原本趴着身体自然翻了过去,身前一凉,人已经侧翻在床上。正要怒骂。
却见燕月惊呆地面庞,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萧萧看他使劲看着自己,顿觉吃了大亏,促狭心里上来,也顾不得身上疼痛,忽然一手拽住燕月身前长衫,用力撕了开去。
燕月惊愣间,往后躲闪,衣裳已经被萧萧扯落,萧萧看着燕月强笑道:“你敢扯本少爷的衣衫,本少爷就还以其人之道。”因为疼痛,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红,有些断续,有些吸气。
忽然见燕月身下的衣衫似乎挂在某处,还挡了腿下的部分,不顾疼痛,一把拽去,道:“你还剩了一些,不公平。”
入手处,却握了一根柔软的棒子,感觉很是怪异。
燕月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
萧萧似乎也有些奇怪,看着燕月结实的胸膛和手中奇怪的物件,有些迷惑:“燕大哥,你的身体好奇怪,竟和我的不一样。”
“师兄。”门外传来燕杰的声音,似乎正要推门而入。
“别进来。”燕月大喝一声,身形如电,嗖地一下将门死死抵住,头上冷汗如水般掉落。
燕月在以后的几十年中,从未有过如此刻的凶险感觉,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恐惧。
“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燕月大叫:“门外十丈,都不准靠近。”
燕杰虽然奇怪,却不敢问。应了一声,道:“是。我将水和干净的衣服放在这里了。”随后快速消失。
确信燕杰消失后,燕月用了今生最快的速度,将门拉开能将装水的盆拿进来却不多宽出一毫米的差距,将盆和干净衣服拿了进来,又快速地插了门,回身用桌子将门支上,才回头去看萧萧。
萧萧还是紧皱着眉头用好奇惊讶又不解的眼光看着他:“燕大哥,我痛死了,你既然要帮我上药,就快来吧。”
燕月呻吟一声,“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心里后怕不已,刚才要是来的是老大,自己一定死了好几个来回了。
“燕大哥,衣服都给你撕碎了,你还不来帮我上药啊,我真要疼死了。”萧萧双手支着床,跪坐在那里,晶莹光洁的背部,白皙粉嫩的屁股上,道道红紫的伤痕,在灯光下看起来,的确是,的确是……
燕月闭了下眼睛,平稳气息。
“萧萧,嗯,有没有人说过,你像女子。”
“燕大哥,你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可真生气了。”
“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其实你本就是女子。”
“你……”宇文萧萧怒极,满面通红。
“你没发现咱们两个的身体不一样吗?”燕月循序诱导:“你看你的这里,还有这里,跟我都不一样。”
“……你骗我。人和人本来就是有差异的。”
“……对了,宛然和冷姑娘是女子吧。”
“……”宇文萧萧略有所思。
“我可什么也没说。”燕月看萧萧:“你愿意让我被老大活活打死吗?”
“……”
“萧萧。”燕月真觉得自己性命堪忧。
“如果……”宇文萧萧看着燕月:“那么……”
“燕大哥,你愿意死在我的手里吗?”
“……无论你是男还是女,”燕月肯定地道:“你都是慕容芸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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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袄很郁闷,想不到离家出走在外的人,还是会被禁足,还美其名曰保护。
不过比起某人来,她还是很幸福的。最起码她在屋内可躺可卧,吃着莫居的点心,喝着上好的苏浙果茶,开着窗子可见后山满山的秋色。
可是她门前那个就可怜了。除了吃早饭,吃午饭时候,回来后就要跪在那里,偏还一点不会偷懒,跪在那里跟桩子似的。只能看见他挺直的背影,但是即便如此,冷小袄还是忍不住从门缝里偷偷去望。
“燕杰,去帮燕月师兄照顾下宇文萧萧,宇文萧萧被老大罚了。”小莫微笑着喊燕杰。
燕杰冲小莫感激地笑笑,小莫师兄真是心疼自己。爬起来揉揉快跪断的腿,去打水和找干净衣服。
本来伤了冷小袄该罚鞭子的,不过因为上次被上官荭冤枉他喝酒的事情,老大答应免罚他一回,所以鞭子倒没挨上,只是受命要将冷小袄完好地交到冷家人手上。
可惜,自己一时大意,差点让冷小袄被宇文萧萧砍断了腿,所以被燕月师兄重罚:“站着做事不能集中精神是吗?那就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谁让自己做事总是掉以轻心呢,活该被罚。
可是也真是惨了,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跪着反省了。也不知道燕月师兄什么时候会满意。可怜的膝盖啊。
冷小袄见燕杰出去,心里倒有些失落,又有些奇怪,怎么自己一会不见他,竟觉得有些想念。可是燕杰如今看自己的眼光倒不如那天夜里那样热情。
正胡思乱想着,燕杰已经又回来了,垂头丧气地,继续跪在那里当雕像。
“看来燕月师兄还是很生气啊。居然不想看到自己,让自己躲开十丈以外。”燕杰心里哭泣:“这下,师兄真生气了啊。”
两个时辰后。
燕杰正细细品味被罚的痛苦时,燕月走了过来:“起来吧。”
看来燕月师兄好像原谅自己了啊。燕杰心里惭愧,刚刚还在埋怨师兄要跪折自己的腿呢。
燕月扶起燕杰,看燕杰可怜兮兮的眼睛,勉强支撑地身体,就算知道他夸大了伤势,仍是将他抱起来道:“行了,师兄给你上药。”
冷小袄看见那个酷酷的帅哥抱走了燕杰帅哥,有一阵恍惚,如今门前空虚,正是逃走的大好机会,可是要不要逃走呢。
门吱呀一响,脸色苍白地宇文萧萧忽然推门而入,一阵甜甜的果香味让冷小袄忍不住用力嗅了嗅。
“变态吧,一个男孩子用这么好闻的熏香。”冷小袄对香气很敏感:“不知这个变态从哪里找到这么好闻的香水。”
冷小袄沉浸在对香水的追求中,完全忽略了宇文萧萧那冒着凶光的眼睛。
宇文萧萧虽然很喜欢这个甜甜的果香,但是对于一个大男人被抹上这种香甜的药水还是有些不适应,虽然燕月说过,这是傅家极其珍贵的玉凝露,药效神奇,止痛止血不留半点伤痕。
不过这清凉的滴露的确神奇,刚刚抹上不久,被打的地方真的只觉凉凉的,一点不痛了。虽然燕月又勉强他休息了一个时辰,不过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来证明一件事。
宛然正好幸运地随同玉翔外出了。
所以,作为这院子中,被大家公认的作为唯一一个能被宇文萧萧抓到的美女,经历了她人生中一个重大的挫折。
经过此事件后,虽然冷小袄依旧认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可是若是当有人夸赞她美貌时,她也一定会大叫一声跟你翻脸。
这时,燕杰总是心疼地抱着冷小袄解释道:“对不起,她受过这方面的刺激。”
话说回来。当冷小袄研究完宇文萧萧身上的香气后,想起来问道:“你已经被我休了,又来干什么?”
“你是美女吧?”宇文萧萧不答反问。
“当然是。”冷小袄正奇怪地时候,宇文萧萧已经哇地狂叫一声猛扑上来。
冷小袄吓得转身往屋里跑去,但是却不知这样正好合了宇文萧萧的意,他再次狂吼一声,顺势将冷小袄扑到床上。
冷小袄此时受惊讶过度的神经才反映过来,对了,我会武功。但可惜慢了一步,宇文萧萧也反映过来,他一指点了冷小袄的穴道,另一只手已经刷地撕开了冷小袄的衣服。
春光外泄!冷小袄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冷小袄震惊!
宇文萧萧震惊!
刷地一下,宇文萧萧在震惊之余,已经又撕开了冷小袄的下衣。
冷小袄差点没震惊地晕过去。
宇文萧萧也是。然后他唰地一下,将自己的全部衣服撕开。
冷小袄正准备咬舌自尽,忽然发现宇文萧萧好像突然停止了呼吸,呆在原地,所以她略微慢了一下,仔细看去,不由睁大了双眼。
“我原来真是女的。”宇文萧萧喃喃地道,声音里极度迷茫,说不清是喜是忧。
冷小袄惊讶地用手指着宇文萧萧,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穴道已被解开,她不由啊啊地惊叫了几声,然后道:“原来,你也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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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出去办事回来的杨荣晨带着杨浩威走进客栈的二层院落,就听见藤杖噼啪地声音。
可怜的燕月和燕杰,被小卿老大打得非常之惨烈。
隔了四五间的房子内,宇文萧萧和冷小袄都带着一丝冷笑,心里道:打得好,活该他们挨打。
燕月心里回忆起几个时辰前的种种情形,借以分散身上的疼痛,偶尔也琢磨,老大会不会想到,明日还要赶路呢,饶了燕月吧。可是这求情的话,半个字也不敢说,即便他这次是真的很想求饶。
燕杰冤枉得:我只是被师兄抱去上药的。老大,我真比窦娥还冤了。我怎么知道宇文萧萧会趁着这时间去伤害冷小袄啊。虽然心里伤害更大一些,差点被一个不知道自己是女人的女人给伤害了……
小卿边狠狠地挥着藤杖,边在心里气恨:傅小卿,这次,你也丢大人了,亏你总是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模样,亏你总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模样,你丢大人了……
☆、甘之如饴(下)
毫无疑问;宇文萧萧前十六年的生活如今看来是一无可取之处。而作为他,哦;不;她,她娘慕容芸的心机和手段让人不能不再次产生敬服和惊叹。
将宇文萧萧的性别一瞒十六年,甚至连本人也深信自己是“堂堂男子”。这其中;慕容芸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功夫与心血。
当年;慕容芸与慕容莲先后生产;慕容芸因产下男丁而得以入主宇文家;而慕容莲虽名为长;实弃之。而这男丁不过是慕容芸偷龙转凤的一着棋而已。
小和自幼便知自己是女子;为了能拜入傅家门下;当然也是因为慕容莲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