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的看着她走出屋子,眼光杀向身后的人,“你怎么不给她解释一下呀。”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无辜,“解释哪句?你昨晚彻夜未归还是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他起身下床,宽阔的肩膀,性感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慕容汐大囧,转身就准备往外面跑,那人长臂一拉,她砰的一下撞进某人结实的胸膛。他一顺不顺地盯着那张窘迫的可以煮鸡蛋的脸,双手绕过她的纤腰,帮她把衣带系好,暧昧地气息吹在她的耳侧,“汐儿,下次出去的时候,记得把衣服系好,不然,容易误会。”
☆、第五十四章
到了京都都已经是年末了,靖珝到了京都就与她分开了。南依自从那日撞破她与靖珝的事情之后,就一脸认定了他们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的的模样。无论慕容汐怎样解释她都不听,只说自己眼见为实,恭喜汐姐姐找到可以托付终生之人,尽管她觉得萧靖珝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实在不怎么靠不住。但是事情发生了,就不可扭转了。萧靖珝反而乐见其成,这样他就毫无顾忌了,心下盘算着,南依这样一认定,就相当于自己也得到汐儿家人的认可,虽然进程貌似快了点,但是抱得美人归的感觉也着实不错。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东梁巍巍城门前,一辆马车入夜之后驶进了神武门内,守门的兵士只见的那枚皇家信物便放它过去了。晚池看着马车进入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就一直迷惑着,南依看着她魂不守舍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晚池,你若是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吧。”晚池看了慕容汐和南依一眼,“汐姐姐,想不到你竟是这宫里的人,你不会是皇上的什么妃子吧。”南依噗嗤一笑,“晚池,你可听说当今皇上什么时候娶过亲吗?”见到晚池摇摇头,“那就对了,慕容汐就是慕容文莞。”晚池瞪大眼睛,“慕容文莞?以一曲名动天下的文莞公主?”慕容汐听着二人的对话淡淡的笑了一下,慕容文莞,这个名字也伴随了自己十年了,皇叔和皇兄都愿意都这种方法来保护她,可是尽管这样,江湖的风霜刀剑也难免刮得人一阵疲倦。
那辆马车停在瑾瑜宫后门口,前来迎接的宫女都是慕容汐的两个贴身丫头,对外慕容文莞长居深宫养病,很少出宫门,宽阔的后院平时都只有弯月和妙卿侍候。刚进宫门,就见到一身暗黑的身影,驻立在雪地里,慕容汐心里一暖,“昕哥哥。”随着这一声轻唤,那个凛凛而立的身影转了过来,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一身黑袍暗绣腾飞的金龙,腰系玉带,背手而立,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如星河璀璨。他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张开双手等待归巢的鸟儿,慕容汐一路小跑过去拥抱住慕容昕,“朕的汐儿终于回来了”,有些激动有些宠溺地声音传来。南依见到拥在一起的兄妹,不禁眼角微润,她轻了轻嗓子,福下身子,“奴婢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晚池跟着南依一起下跪行礼。慕容昕看着伏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一声温润的“平身”传来,待目光停在晚池身上,他疑惑地看向慕容汐,“哥,那是叶青山叶尚书的女儿。”慕容汐为他解释道。
“哦?”慕容昕又打量起颔首的女子,“民女叶晚池见过皇上。”她微微屈膝行礼。“起来吧。”慕容昕接过妙卿手里的斗篷,给慕容汐披上,“都进去吧,京都不比沧州,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耗着。”
新年的脚步渐近,慕容昕对外宣布文莞公主的病有了好转,慕容汐也有机会四处走走。由于慕容昕的大婚定在了正月初五,年关一过,朝贺的队伍就陆续到达京都。今年最让慕容昕振奋和意外的消息就是传闻中很有治世之才的沧州永乐侯也到了京都祝贺东梁皇帝大婚。这位经天纬地的人物神秘了五年,终于有机会让世人得见真颜,这个消息在市井之间引起不小的轰动。
正月初四,各国使臣陆续进入承福殿等着恭贺皇帝大婚。
瑾瑜宫内,梅花开的正好。“哥,明日就是你大婚了。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她走至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男子身边,“你和沁儿姐姐本就是真心相爱,娶她做皇后,也是水到渠成呢。”男子转身,眸中光芒若寒星点点,“汐儿,我本意今生只取沁儿一人,奈何还要娶公孙家的公孙冰凌。”
慕容汐轻轻一叹,“哥,皇位本就要舍弃许多东西,包括那些平凡的幸福和简单的希冀,沁儿姐姐不会怪你的。”慕容昕脸上一丝安慰的笑,“沁儿她善解人意,自是不会埋怨我,只是我想给她唯一,也许我先安叔叔提亲本就是一个错,这深宫并不适合她呀。”
“沁儿姐姐今生的愿望也是嫁给哥哥你,哥哥无法许诺她只娶一人,可是哥哥把唯一的一份爱给了她。所以,哥就别想那么多了,以后补偿她就是,给她这深宫大院里最弥足珍贵的爱情。”慕容汐劝慰他,男子转过身来,“汐儿,我今生无法给沁儿唯一的幸福,哥哥希望我最爱的妹妹能够找到。那些求亲而来的王侯将相若是汐儿看不上,哥哥自是不会答应的,哪怕汐儿看上的只是一个江湖剑客,只要他今生只娶汐儿一个,只对朕的汐儿疼爱呵护有加,哥哥也会把你交给他。”慕容汐羞涩的一笑,“哥,明明在说你的事情,怎么就说道我身上来了,汐儿还小,还想多陪哥哥几年。”慕容昕看到女子素来白皙的脸上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红色,轻轻一笑,宠溺的说道,“是啊,朕的汐儿还小,永远是朕最疼爱的妹妹。”
正月初五,宫里一片热闹,东梁皇帝带领皇后、贤妃祭祖拜天,赐印绶,明身份,接受大臣朝拜。晚上在御花园行御宴,携宫中女眷,接待文武百官和外邦使臣。
慕容昕一身大红喜服,看着殿外由安禄扶着走来的安沁儿嘴角不由得扬起,而紧跟着由丞相公孙毅领进来的公孙冰凌却丝毫没有落进他的眼中。待得两人走至殿中台阶之处,均跪下听旨,内监高声唱喏:“奉天承运,东梁皇帝诏曰:朕今承运,大婚天下。特赐安氏沁儿为东梁皇后,居上阳宫;公孙氏冰凌为贤妃,居棠梨宫。朕心甚慰,大赦天下。”随着内监音落,众人谢恩。慕容昕左手牵着安沁儿,右手牵着公孙冰凌,一步一步走向议政殿最高阶,接受百官朝拜。
☆、第五十五章
夜晚的东梁御花园,灯火初亮,大雪过后,一片银装素裹,坐在一片灿烂的梅林当中,只听得梅树中间一阵簌簌的声音。上座置有御座,慕容昕携手皇后、贤妃相笑而坐。左手方上官子轩,以及上官子宁落座。右边为空座,想是主人还未到。后面分别是北戎的重臣完颜林和南越的一些使者,大臣等,南越今年本来是由国内一向声誉不错的玉王爷,南宫玉前来的,但是因为南越突来的叛乱,便也只是派了几个朝廷大臣。
慕容昕满意的看着众人落座,朗声道:“朕今日大婚,普天同庆,有幸邀的西翰太子、宁王殿下,以及北戎和南越的文臣武将前来观礼”,说着朝着下座的两位皇子和几位臣僚点头一笑,又道,“朕今日还为诸位引见一人”,见的众人都是一愣,停下手中的酒杯银筷,等着这位东梁皇帝开口。子轩挑了挑眉头,难道是汐儿,这样的场合按理说,她也应该在啊。旁边的宁王察言观色也是一笑,莫非这皇帝知道他的心思,把自己名声在外的妹妹介绍出来了。南越和北戎的人看了看东梁皇帝的表情,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比这皇帝大婚还重要,竟然要当着这么多臣僚和外国使臣的面郑重的介绍。
下面的人心思各异,慕容昕将所有的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再次朗声道,“沧州永乐侯。”说完,他玉手向前微指,目光深沉,面上带着一丝温和而肃严的笑意,随着众人的眼睛向对面望去。
话音刚落,片刻之间,只听得靴子与地面的轻微声响,果见对面走来一锦衣男子,映着白雪红梅,缓步而来,衣袂迎着这冬日里的些许寒风,翩然间就是一段风流潇洒,细看那人的俊眉朗目,仿佛烟火上升至深蓝夜空,那一束流光便将刹那芳华尽情展现。
参加这次御宴之人何其众多,有不少官宦子女,爱妻美姬,见到来人,都禁不住一片赞叹之声。当目光追随而去,都又似有若无的落在了左边的温和男子以及他们仰慕的君王身上,这个男子,这样的男子,该是怎样的惊才艳艳啊,他们注定要以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到此处,手指不由得搅动,他们身边又将有怎样的女子,与他们细水长流,将这万里江山如画,人间俗世烟火尝遍呢。
踏雪寻梅,玉人静静伫立,自是一番惊人的风姿。那人走至慕容昕身前站定,眸子间自有一种久在上位者的高雅从容,后面一片唏嘘之声再也遮掩不住,他开口,似是远处的冰雪从枝头垂落,“沧州永乐侯见过东梁皇帝。”他微微颔首作揖,等着他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后面的声音顿时都消失在那一片广袤的天地,只见的男子衣袂翩跹,姿容绝世。
子轩听得慕容昕的介绍又立即听得那人近前来的脚步声的时候,心下有些微的讶异,顿时又是有些失望,毕竟没有出现自己一直期盼见到的人。待再次抬首,看清来人面目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竟——是他。
慕容昕满面笑容的看着这位传说中从未露过面的男子,语气甚为喜悦,“免礼,永乐侯五年以来一直足不出沧州,励精图治,方有沧州这片乐土。朕有幸,见的侯爷一面,想不到,永乐侯竟是如此年轻的俊俏青年”。男子微笑不语,只是礼貌的颔首,他似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慕容昕已经转首,向下面的左上方摊开手,“来,我为侯爷引见几位来自各国的贵客”,指着子轩这边,“那是西翰太子殿下和宁王殿下。”子轩和子宁站起,微微颔首,子轩目光温和,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意味,“想不到行踪成谜的永乐侯竟是逍遥十三郎萧靖珝,真是幸会。”下首闻言,一阵窃窃之声。
靖珝闻言突然一阵轻笑,语气依旧是散漫的,“靖珝恐怕让太子殿下失望了。”“怎么,永乐侯和太子是旧识吗?”慕容昕疑惑。“靖珝有幸,与太子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他姿态娴雅,步履从容的走至子轩面前,颔首一礼,“在东梁能够与太子殿下再次相遇,实属荣幸。”子轩点头不语,旁边的子宁眼中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光芒。
慕容昕又依次介绍了南越北戎的人,靖珝才施施然的落座,眼神扫过座位上言笑晏晏的诸人,微微皱了皱眉眉头,那女子,怎么没有来呢,她可是专程回来参加东梁皇帝大婚典礼的,怎么这样的场面又不在了,想着又是一笑,她估摸着也同他一样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太过热闹,心里的某处反而觉得落寞。只是如今,她在这宫里的某处,是否望着这片雪白的天地,想着昔时的光阴呢,这个时候,心里可否在想着他?思及此,与对面子轩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那人与他一般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不是也在寻找着她的身影呢?他举杯,隔空对着对面的身影一照,温暖的酒液滑入喉头的那一刻,他想,这皇宫的酒虽是名贵异常,千金难买,此刻,只觉得沧州悦来客栈那一晚的酒最能够醉人。
酒过三巡,宁王的随侍大臣,谄笑着向着慕容昕一拜,“臣下听闻,东梁文莞公主,善通音律,国色天香,曾以一首琴曲名动天下,下臣和宁王千里而来,不知皇上能否赏脸,赐的在下一首天籁之音。”慕容昕闻言紧紧盯着下方的中年男子,脸色不变,似是在意料之内一般,醉意好像熏得他眼睛微眯,言语却是极其清楚,“文莞身体不适,常年缠绵病榻,适才刚有起色,这寒冬天气,实在不适宜出来走动,还请宁王殿下见谅。”说着,望了望下首一直没有多语的宁王,那男子闻言自是知道这位东梁皇帝在位时候的丰功伟绩,并不是谁都能够招惹的人,随即站起来,向慕容昕颔首一礼,“下臣不懂规矩,唐突了公主,还请梁皇见谅。”慕容昕淡笑不语,将酒杯放下之后,指了指远处的绯红和雪白,“雪夜明月,红梅簇簇,这是何等美景,还请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以及诸位卿家细细赏玩才是”,众人听闻,自是也知这东梁公主病情反复,皇帝又对她宠爱有加,哪里舍得她寒冬腊月出来呢。无论病情是否真实,倒是这位早已成名的公主也的确少有人见得她的真面目吧,此刻,均识趣的齐齐起身谢恩,然后各自携着伴侣纷纷步入那一片红梅当中。
星光隐隐,雪地浑白,自然之美也。饶是见惯了世间美景的众人,也对这东梁的梅花赞叹有加,这梅园听闻就是皇帝为文莞公主所建,果然是一片玉树琼花呢,只是那公主,常年闭门不出,怕是没有这等福气享受这副宠爱呢。
慕容汐本说今日参加御宴恭贺昕哥哥与沁儿姐姐新婚,怎料皇兄说不喜欢自己妹妹的天然之姿,引来众多人的觊觎,答应她等着御宴后众人赏梅之际,带着沁儿来湖中的悠然亭见她。她想来也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在众臣面前露一个脸,突然这么出现在此重要的场合,也着实麻烦。
悠然亭位居御湖之中的一个小岛之上,有一长廊相连,亭周遭都低垂帷帐挡住过往风雪,亭子里挂满了灯笼,远远望去白茫茫的冰湖之上,萤光一点,影绰飘渺。亭外遍种梅树,清香飘来,盈盈绕绕,似有若无,慕容汐深吸一口气,果然沁人心脾,这倒是难有的宁静之气了。
靴子踩在雪地上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传来,她回头望去,肆意恣睢的梅园尽头,相携走来一男一女,映着月夜梅树,显得愈发高贵和雅,她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沁儿姐姐”,她轻轻拥着佳人,这安沁儿是宫里为数不多的见过她的人,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汐儿,看到沁儿就把你哥给忘了不是。”慕容昕看着今生最爱的两个女子嬉笑一起,轻笑一声,沁儿嗔他一眼,温柔的声音似是怕把梅树上的雪震落,“我也许久没有见到汐妹妹了”,她拉着汐儿看了一圈,不由得赞叹道,“我看是越发的标致了。”
慕容汐巧笑倩兮,“我看是有人新婚燕尔藏不住的红云漫天呢。”安沁儿一听,脸上愈发的红润,在汐儿额头上一点,“你这丫头,许久不见,消遣起你姐姐来了不是。”“我可不敢,昕哥哥非得吃了我不可。”说着,似有若无的瞥向旁边那抹黑色的影子。“好啦,汐儿,就你胡闹。你要是没事,我可带着你嫂子回去了。”他作势就要拉着安沁儿走,“哎,哥。”慕容汐一把扯住安沁儿的袖子,“妹妹我今日为了祝贺你和沁儿姐姐的大婚,可特意练了一首曲子,竟然就要扔下我就走。”慕容昕一笑拉着沁儿往旁边的栏上一坐,宠溺的笑道,“那好,哥哥我洗耳恭听,就是不知道我名动天下的妹妹今日将要弹首什么曲子。”
慕容汐淡笑不语,坐在琴旁,素手微拨,琴音渐起,竟是那首《凤求凰》。慕容昕眼前一亮,脉脉含情地抱过安沁儿,他听着铮铮琴鸣,感受着怀里的温暖,侧首看向手指翻飞的妹妹,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漫开。耳边传来笛音,与琴声和鸣,《凤求凰》别出一种味道,舒缓如流水,激越如飞瀑,慕容汐手指不乱,心中一颤转又疑惑:他怎么来了。心念微动,抬起眼睑,只见一抹银色的身影从远处的梅树后升起,身子飘逸,仿似谪仙降临,说不出的风姿绰约。玉白的手指上擎着一只竹笛,转眼之间就落在慕容汐身前三丈之外,静水流深,伊人月下动人心,清脆的琴笛声音如珠落玉盘,低回处恰似呢喃低语,高远处恰似梦醉千年,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