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我看到我哟喂!!
故事接近尾声啦!作品结束之后,我会写一篇完本感言。大家对人设、剧情有什么想法就随手写下来吧~有什么问题也提出来~当然,有什么赞美也不要吝啬哟!我会在感言中集中回应大家的~谢谢啦
☆、叶胧染疾
闻太师听到“太子殿下”便坐不住了,他之前为帝辛杀妻废子的行径颇为恼火,起初还为殷郊的安危牵挂不已。后来听说他居然罔顾宗庙,投入西岐的麾下,气得怒火攻心,为这糊涂之举感到大大的不该。
此时听到他在伏牛堂的消息,老太师立刻吩咐随从:“去伏牛堂走一遭。”
殷郊此时趴在床上,叶胧刚刚送来的晌食已经放凉。就听门口齐齐的问安声,竟是闻太师亲自来访。
殷郊扑腾着坐起来,闻太师高大的身躯映入眼中。老人见殷郊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心下终究软了三分,仍是绷着脸说:“在这里见到公子郊,当真天意!”
殷郊想起这位老人曾对自己视如己出,出征前还特意叮嘱太傅好好督促太子的文治武功,对他的期待不亚于对自己的孙子。此情此景下相遇,殷郊只能露出苦笑:“郊儿咎由自取。”
老太师一听,心里又软了三分。忍住老泪,伸出颤抖的手扶在他的肩膀道:“你真是……糊涂啊。”
殷郊握住太师的手,诚恳道:“事到如今,确属天意。郊儿不求能得到父王的谅解,但求最后看一眼咱的朝歌盛景,死而无憾矣!”
殷郊的口吻没像想象中那般冥顽不灵,闻太师听出了他的忏悔之意。听说此子想要出去走走,老太师连连点头:“使得!”
殷郊下床,腿伤让他走路踉踉跄跄。太师亲自扶着他,问:“如何这般无力?”殷郊咬咬牙,回道:“吃了一百杀威棒。”
闻太师的心痛更深一层:“烨儿也真是……下手太重!”
一老一少走出门外。从内华门直到九巍门,穿过腾云阁,路转轻风园,重重守卫,步步设卡,却无一人阻拦。直到出了大门,闻仲见殷郊走路不便,想要吩咐车马,却听他说:“郊儿虽弱,两步路也是走得的。”
太师心说:好儿郎!
走了一会儿,后面的侍卫紧紧跟了一路。殷郊的眼珠转了转,对太师说:“一年来,郊儿漂泊异乡,屡为异人驱策,对故乡魂牵梦绕,只恨归来不得。想想昔日最爱的朝歌红炉糕饼,如今已忘却滋味了!”说着无限惋惜的样子。
老太师对浪子回头颇为欣慰,此时也不禁爱心泛滥,立刻回头交代道:“你,去通街买来二沓红炉糕;你,去回香楼提来清蒸嫩豕蹄和白龙曜。公子郊久离故土,此时到了家,都叫他吃个痛快!速速去办!”侍卫领命而去,登时走了不少人。殷郊见时机差不多了,以手抵唇,咳了三声。忽见四个力士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住!闻太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个人扛起殷郊跑了!殷郊虚叫了两声:“太师救我啊太师救我!”不一会儿就脱离了视线。
余下的侍卫早已和力士打在一起,奈何力士均无心恋战,虚迎几下纷纷逃走。闻太师看着莫名失踪的殷郊,猛地捶在石墙上:“这是怎么回事?!”
且说殷郊被埋伏已久的亲士救下,利索地换下衣服,跳上马去疾驰而去。心中念叨着:“太师啊太师,多亏你的仁心,这条命算郊儿欠你的啦!”
殷郊一路走了捷径,换了三四遍行头,不日赶到梁州,表过不提。且说闻千烨自宫中回来,听说殷郊竟堂而皇之地从大门逃走了,不由得气得生烟。一路奔到祖父的卧房,老太师正为殷郊被掠而着急,听孙子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句:“是你把殷郊放走的?”
闻仲又气又愧,沉着脸说:“我本带他出门,他是被敌人劫走的。”
闻千烨简直要被祖父蠢哭了:“什么被人劫走?你中了他的计了!”
闻仲仍然不信:“我是看着殷郊长大的,那孩子心肠软,知礼法,他是肯回头的,奈何姬发不放过。”
闻千烨再也不想和他计较什么,扔下一句:“老糊涂!”
他匆匆回到书房,尔声和陶陆两鹰早已待命。只听陆玄鹰上前禀报:“神佑营中,有士兵突染恶寒,高热不退,用药不灵,传染迅速,不可不遏。”
闻千烨冷脸道:“死了人不曾?”
“死者廿有余。感染者上百。”
“该死……”他敲在桌子上,思索起来。从来行军,大忌有二,一曰短粮,二曰疫症。疫病一旦传开,对全军战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速命山栀子去神佑营问诊。”山栀子是他在北海打仗时的军医,对治疗风寒颇有一手。陆玄鹰领命去了。
闻千烨一想起殷郊出逃的事就心堵:关在自家里,重重守卫,居然让他这么跑了!他猛敲了桌子,震得竹简吱呀。
“爷爷向来不插手我的事,这件事是谁说出去的?”
闻尔声见他的目光阴森森得可怕,老实回禀道:“我问了太师的随从,他们说太师本于园中休憩,忽听婢女谈论伏牛堂俘虏之事,方知殷郊被羁府中。”
闻千烨怒目圆睁:“哪个管不好舌头的婢女,找来拖出去剁了!”却忽然想到,服侍囚人的婢女都是哑佣,何以将秘密泄露?
他侧脸看着闻尔声,闻尔声的头越发低了:“不错……是胧姑娘。”
听到这个名字,他忽而笑了,笑容过后是无尽的阴狠:叶胧,你既然帮着姬发那小子来算计我,我就用你来扳回一局。
“陶老大,将叶胧那丫头杖责二十,投入神佑营。”
刺骨的风从破碎的营帐中吹进来,简陋的帐内只有一盆微弱的炭火。叶胧全身僵直地侧卧在那里,下肢痛得像要整个麻掉,伸手拿一碗水的力气也尽失。之前还想着请求见烨少一面,此时的她想做的只有冷笑。
闻千烨宁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何况她本来有鬼,见了他能说什么呢?还不如半瘫在这军营里,了此残生。只是她还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她就完了,非要打得她半瘫不能动,然后扔进这无人问津的军营中?
罢罢,他想一出是一出,随他吧。
日头升起又落下,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几天。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刻,她裹紧了被子也不能抵御刺骨寒风对她的侵袭。本就受伤的身子被这么一冻,很快便发了高热,来势汹汹直烧得她不知天昏地暗。
这一天黑云压城,大雪肆虐。叶胧藏在被子里,就听帐外来人,走到她身边不知说些什么。迷糊中就感觉自己被裹了起来抬进一辆马车,颠簸了许久,将她颠得头晕欲呕。
她也不知马车行了几天,总之就是有人喂水就喝,有人喂饭就咽。高热将她烧得恨不得魂儿出窍,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动,甚至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马车终于不再颠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弃在荒野,只是觉得好舒服,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
且说姬发在府中,固然为殷郊归来感到庆幸,奈何粮草始终是顶头疼的事。他召了姜子牙、散宜生和殷郊几个人一起商议,然而大家都认为:此时不宜妄动,保存实力为上。
姬发郁郁中,诸人都无言语。忽然从外面走进一人,在散宜生耳边说:“昨儿捡来的姑娘醒了。”散宜生点点头,吩咐:“知道了。”然而那人并未退去,又添了句:“荀郎官诊后告诉属下,说这姑娘怕是染了疟寒。”散宜生一听就急了:“还以为只是普通风寒,怎竟是疟寒?!速速停止施救,直接生焚!”
这么大声惊动了旁人,姬发便问:“怎了?”
散宜生忙回:“属下失职,昨日巡军于路旁发现一昏迷女子,带回来诊治发现染了疟寒……”
“疟寒”这个词一蹦出来,登时惊了众人一跳。姬发剑眉竖起:“这般不小心?!快处理掉!”散宜生忙下去安排了。
这个时候茂儿跑出来玩雪,尤伶跟在他身后想给他加件衣服。跑着跑着就来到后山脚下的一处空地。尤伶将孩子揽在怀里,看不远处架着一个柴垛,口遮红巾的士兵正在上面浇烈酒和火油。
这时有人跑了过来,认出来是右将军夫人和公子,忙说:“夫人还是带着小公子快些离开吧,这里呆会儿要焚掉疫症病患,夫人小心被过上。”
尤伶一听,看了一眼躺在雪堆中的人,那是一个妙龄的女子,脸色已经煞白,一个人昏迷在雪窝中。
她没敢多留,抱起孩子便回了府内。
殷郊刚从姬发那回来,洗了把热水脸,这时尤伶回来,对热气腾腾的殷郊随口说了句:“刚陪孩子出去,后山那正好要焚个疫症病人。我瞧那姑娘面相倒是标致,可惜了了……话说咱们营中什么时候用得起酥油了?一股紫藤酥香的味道……”
话音一落,殷郊的心就“咯噔”一下。他对尤伶说:“我出去看看。”拿起衣服便急匆匆走出了房门。
等到殷郊赶到后山的时候,柴垛已经燃起了火。殷郊在烟熏雾绕中看见,柴垛上的女子正无力地挣扎,剧烈的呛声远远传来。那女子不是叶胧又是谁?
他立刻叫来一个小兵:“速去中将军的书房,告诉他后山焚烧的疫症病人是叶胧。”小兵拔腿就跑了。
然而他却定定地立在那里,既没有冲上去将她救下来也没有命令将火熄掉。现在她是谁已经不重要,如果她真的染上疟寒,那么就非死不可,这是毫无奈何的事情。
火渐渐烧了起来,殷郊再也看不清她的脸。只有虚弱的哀嚎从火光中传出,声音凄厉而绝望,就好像破晓前无处栖身的鬼魅。
就在此时,身后姬发一声怒吼远远传来:“灭火留人!”柴垛旁的执刑官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姬发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对四下的卫兵扔了一句:“扑雪!”随后直接冲入火场!
卫兵愣了,随即去雪地中兜来积雪扑上柴垛。一群人手忙脚乱地灭火,不出须臾,火势被止住。姬发抱着被烟呛得晕过去的叶胧冲了出来。万幸来得及时,她还没有被烧到。他将她抱在怀里,看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感受她一直无意识抽搐的身体,他的心剧烈地抖了起来!
执刑官围了上来,纷纷劝谏:“将军万万不可这般接触疟寒病人!请允卑职予以焚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姬发怒吼了一声:“用你们多嘴!退下!”众人悻悻地退到一边。
他低声唤她:“叶胧,你醒醒……是我对不住你……”他将自己的大氅扯下,裹住她虚软的身子,大步回了总兵府。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我看到我哟喂!!
故事接近尾声啦!作品结束之后,我会写一篇完本感言。大家对人设、剧情有什么想法就随手写下来吧~有什么问题也提出来~当然,有什么赞美也不要吝啬哟!我会在感言中集中回应大家的~谢谢啦
☆、哪吒归来
姬发回去就一头扎进听澜苑,这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前后都无邻居。他将虚弱得不像样子的叶胧放在床上,开门吩咐下人去叫医官,把一切张着嘴要劝谏的人全挡了出去,不准人进来。
床上传来虚弱的咳嗽,姬发来到她面前,拿过被子将她紧紧裹住。她还是冷得发抖,咳嗽不绝。他将她拥在胸前,手抚上她披散的长发,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高热中的她只觉一片白茫茫的混沌,身体仿佛流失掉所有的热量和力气。周围好像变得温暖些,她咳了几声,隐约感到一只温热的手一遍遍抚摸她的脸。她就这样醒了,朦胧中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定了定神,竟是姬发。
她的瞳仁“嚯”地张开,本能地伸手推开了他:“走开!”
姬发被这样推了一把,愣愣地看着她。她全身瘫在床上,剧烈地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他看着如此虚弱的她,心中划过莫名的揪痛。他再次来到她身边,她还是推他,口气虽虚却很严厉:“谁让你把我带回来的……咳咳,这是烨哥的计谋……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心头又酸又痛,一把抱住她就不肯撒手!“为什么要远离你?!我偏不!偏要抱着你!”
听他幼稚如孩童的语气,她的泪涌了上来。她是如此寒冷,而眼前的怀抱又如此温暖。她噙着泪花不敢眨眼,仍旧推他,口中发狠:“你不走……我就咬舌自尽!”
他不管不顾地把她往怀里抓,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此时此刻,什么调兵遣将,什么建朝大业,什么生死存亡全被抛到脑后,他脑中想的,都是她在总兵府池塘边讲述鸳鸯典故的娇声软语,是她在深更半夜为他涂抹解药时的认真模样。他用力,力气之大连声音都颤抖了:“好胧儿……你没有做老套的事情……是我忍不住,拼命把你往我怀里抓的。”
听了这样一句话,她连推搡的力气都没有了,泪水成串成串地流下:这尚是上一次被俘,她在总兵府中对他说的话。彼时的预言终于应验,她除了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再也无力思考其他。
医官很快就赶到了,见姬发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的架势,便一条一条嘱咐:“每日要给病患服用双倍的白荑浆,接触过病患的人亦须服用;每早中晚,以烈酒加少许荇酸,蒸熏房间;平时经常开门户以通风;病患用过的一切用具,包括被单、衣物、碗盏等等,一日一换,或蒸曝或焚烧。”
医官交代过后就下去配药了。散宜生为他送来口巾,他说:“我不戴这个。你们戴着吧。平日不要来了。”
散宜生又气又急:“二公子你……”
姬发截过话头:“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散宜生气急败坏地走了。
床上的叶胧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现出忧色:“姬发,你不必为我……”姬发却伸手止住她的唇:“嘘——你好好将养,什么也不必想。”
她的泪水又涌出来,他温柔地替她擦拭。她握住他的手问:“为什么?”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你上次走后,我每日思念,总想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来。直到刚才,有人告诉我你来了,却是在火堆上……我当时什么都不顾了,恨不得将魂儿飞出来赶来救你。看见柴垛上的火光的那一刻,我想完了。如果你死了,死在我的手上,我这辈子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了……”
他脸上的凄恻又庆幸的神情,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柔情。心中忽然痛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融化。她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觉得男人也可以如此可爱,可爱得让人心碎。
“傻瓜……闻千烨向来狠心,分明要用我置你于死地。你这么不管不顾地……把一个疟寒病人藏在营中,万一……”
“不会有这种万一,”他安抚她,“我们营中有西岐最好的医官,疟寒传染虽烈,却不是绝症。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叶胧看着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安顿她睡下后,姬发来到院中。这个小院已经被重兵隔离,门外零星的人都遮着口巾。他来到煎药的医官面前,严肃地问:“有几成治愈的把握?”
老者摘下口巾,微微叹气道:“常言道‘夏蝇疫,冬疟寒’,都是极烈的疫症,本身就已非常难医治。何况这位姑娘还有杖伤在身,底子非常薄,不知能不能熬下来。恐怕凶多吉少……”
姬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就这样过了一日,姬发忽接探马回报,在梁州边界发现左骁军的踪迹!
着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