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丫鬟禀报说关恒家的来了。
夏堇笑着道:“指不定也是等急了,过来打探消息的。”
璧容听了也咯咯地笑,对门口道:“快叫她进来。”
秋桐一进来便瞧见璧容和夏堇直愣愣地冲着她发笑,笑的她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又走到了镜子前面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脸上并没有什么能惹人发笑的东西。
夏堇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打趣着秋桐,“关掌柜家的,可是过来问关掌柜何时回来的?”说完,忍不住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秋桐被她笑的双颊染上两抹绯红,伸了手便过来弹她脑门,嘴里道:“叫你胡说八道地打趣我!看我不好好地治治你。”
夏堇嚷嚷着满屋子躲,连连讨饶,秋桐这才停了手。
“那你不好好在家带孩子,跑过来干嘛。”夏堇朝她“一大早听我娘说如意昨夜发了热,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你过来了,易哥儿谁看着?”璧容问。
去年三月,秋桐和关恒由沈君佑赐了婚,易哥儿便是两人的长子,已经六个月大了。秋桐和关恒成了亲后便搬了出去,在沈府隔壁的巷子里买了一件小两进的屋子,璧容念着她孩子小,便叫她等孩子满了周岁再回来当差。
“我娘留在家里看着她呢,那小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出来的时候刚给她喂了奶,这会儿睡得正香呢。”秋桐道。
“小孩子嘛,可不就是吃和睡,又不能像大人一样思念这个,思念那个。”夏堇怪声怪调地道。
“瞧瞧这张利嘴,往后一定得找个脾气比她硬的好好管管才行!”秋桐道。
“你说的可不行,一定得给她找个脾气好,能拿捏的,不然这以后两人吵起假来,还不要把屋顶给掀翻了。”璧容挑着眉笑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极是热闹。
这下便轮到了夏堇满脸绯红了,跺了跺脚道:“夫人,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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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一大早,随行的一个小厮率先赶回铺子处理事情,顺便转达了沈君佑的车马明天下午就会到。
用午饭的时候,沅娘过来了。
“可用过饭了,今个儿三娘做了水晶饺,坐下和我一起吃点吧。”璧容叫人给她添了碗筷。
沅娘坐在凳子上,抬抬头,欲言又止。
“可是有事要和我说。”璧容主动问道。
说起来,璧容已经等了她好几天了。月初的时候,魏先生过来和璧容辞行,说是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这就要回家用心读书了。
璧容自然没有理由再挽留,便给他结了这个月的束脩,又多给了十两银子作为辅导业哥儿的谢礼。若是之前的猜想正确,沅娘必定要为了这事来找自己。
“听说,魏先生教到这个月月末就要离开了。”沅娘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
璧容点点头,笑道:“魏先生明年要去参加乡试,自然是要回去读书备考的,他前阵子已经向我辞了职,我同意了。”
“可,可是,豪哥儿几人的功课怎么办?”沅娘有些激动地急声道。
璧容见她如此说,索性也顺着她的话卖起了关子:“这个你不必担心,魏先生另给介绍了一名他的同窗,学问也是不错的。”
沅娘心里早就急的不行,她没想到璧容已经答应了,此刻便有些病急乱投医来。
“不如,不如咱们留他在府里住下,反正家里这么多间房子,随便寻一间便行,这样他既可以读书,又可以顺便教孩子们读书……”
“沅娘!”璧容直直地打断了她,面上是平日里几不可见的严肃。
“别说你们现在尚未议亲,即使是我和你二哥同意了,你们也要注意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此随随便便地便留了他在府里,可想过你自己的名声,便是对他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是要去考科举走仕途的,单是一个私相授受,便会叫她声名俱损,你难道要为着自己的私心毁了他一辈子吗?”璧容说的字字如针,扎的沅娘心里血泪横流。
“不是,不是,我只是舍不得他走……”沅娘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惊恐地捂住了嘴。
璧容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沅娘啊,这事情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不说,又叫我如何帮你呢!”
“二嫂,我,我说,我全告诉你。”
她与魏广平的认识说起来滑稽的不得了,那正值时春浓,她和丹桂正在院里扑蝶,一路走到了豪哥儿院门口,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出来的,一个用力,网子竟网住了他的头。而后便莫名其妙地开始魂不守舍,常常自己一个人跑到豪哥儿院子那,透过外墙的雕花石窗往里面看,一个不小心看到他的脸,便像做了贼一般快速地收回头,心里好一阵扑腾扑腾的跳。
后来寻了个借口去了跟三个孩子一起上起了学,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碰过了书本了,可为了他她突然喜欢上了吟诗作对,常常寻了不懂的诗句去问他,又一次竟拿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去捉弄他,看着他尴尬的模样,她心里竟有些小小的窃喜……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璧容问她。
沅娘疑惑地摇了摇头,在朔州的那些年,她敢说她最擅长的事情便是伪装、隐藏,可她不知道疾病、秘密这些东西的都可以藏在心里不被人知,唯有感情,却是一颦一笑,一道目光便能轻松出卖自己。
“有一回我去给豪哥儿送栗子羹,碰巧见到了魏先生袖口处的一道补花,那阵法和你的如出一辙,后来又见你常常发呆失神,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吟诗作对,心里便明白了。”
沅娘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她自小也是受过家里严格管教的,自然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有多出格。
“这事情待你二哥回来我还要与他商量,只是如今魏秀才一穷二白,前途未卜,只怕你二哥未必会立刻答应,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秦观有句话说的极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有缘,来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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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容还想着明天带着如意去县城门口接他,接过当天晚上接近子时,沈君佑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一路轻手轻脚地走进内院,打开大门,把外间大炕上歇息的夏堇吓了一跳,沈君佑朝她摆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进内室。
案几上点着昏黄的烛光,不时发生几声烛花的噼啪声,显得夜晚更加静谧。半边罗帐还没有卷起来,璧容拥被而眠,白皙的脸上透着健康的淡淡的米分色,神色恬静,身旁是一岁多的女儿,像个小包子一般缩成了团待在母亲的怀里,嘴里时不时的吐出一个泡泡,有趣极了。
沈君佑看着妻女的睡容,忍不住在两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赶了几日的路,胡子都没有顾的上清理,扎在璧容脸上,蓦地把她从梦里惊醒。
正要叫喊,却被人紧紧捂住了嘴。
“嘘,别喊,是我,我回来了。”沈君佑在璧容耳边轻声道。
璧容惊恐地看了一眼,确定真是他,才蓦地松了一口气,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刷的流了下来。
“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沈君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冒失惹她生气了,正要道歉,却见她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说好十日便回来的,你又食言了。”璧容贴在他的怀里哽咽地抱怨起来,只有感受他胸前的炙热,她才能真的接受他回来的事实。
沈君佑听了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亲昵地问道:“想我了?”
璧容被他问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横了他一眼,趿了鞋就要下床,却被沈君佑用力一推,又推回了床上。
沈君佑压在她身上,一双满是情、欲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暧昧地道:“我可是想死你了。”
说罢,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来。
“别,别……如意还在这里。”璧容趁着空隙间喊了一声。
沈君佑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一边笑道:“早被夏堇抱出去了。”
她竟忘我的连孩子什么时候被抱出屋的都不知道。
璧容面上一红,索性闭上了眼……
☆、第130章 浅言轻语
一场事毕,两人均是大汗淋漓,璧容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趴在沈君佑身上,连个小手指头都不愿再动一下。
从她怀上如意那日起,两人就再没这般激烈地缠绵过,后来又赶上她产后亏了身子,整整将养了一年的时间,即便后来身子大好了,每每也都是浅尝辄止,弄得璧容常常懊悔不已。不是没有动过给沈君佑找通房的想法,只是两人之间实在容不下了旁人。
就是这一次,沈君佑也不忘注意着她的表情,时不时停下来问她一句“这样可以吗?”“可有不舒服?”叫璧容羞赧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寻道墙缝钻进去。
没有办法,璧容只好改变战略。
沈君佑本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即便他的渴望无比浓郁,但为了璧容的身体再艰难他也会忍耐,可偏偏情到浓时璧容的双腿紧紧地缠住了他,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容儿,你……”沈君佑喘着粗气,脑子里还停留着一丝镇定,没办法,掌中那纤细的腰肢娇弱的就好似初放的春花,仿佛一个用力就会将其折断了。
璧容伸出双臂紧紧地揽住他的头用力压向自己,贴在他耳边羞涩地低声呢喃了一句,“大夫说我已经全好了。”那声音带着几分柔情,几分娇媚。
这对沈君佑而言无疑便是最好的邀请了,沈君佑喜不胜收,解开身上的全部束缚,奋力地向前一顶,开始肆无忌惮地冲刺起来。
不过是想了想,埋在她身体里的硕大又开始抬头。
“你……”璧容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有片刻的呆滞……左面的耳垂已被他含在了嘴里。
“别……你赶了这么些天的路,该,该要好好歇歇…我们…我们来日方长……”说到后面,磕磕绊绊,已是句不成章。
“嘘!”沈君佑的灼热呼吸已拂过她颈间的肌肤,璧容倒吸了口气,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意从她的脊背窜到了四肢,忍不住发起颤来。
“在你身上,就是累死也甘愿。”说着头埋在璧容胸前窃了口香,大有一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韵味。
下巴上尚未修剪的胡渣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微微有些刺痛,却也带给她一阵酥麻。
一个从来受不得自己一点不整洁的人,居然也能忘记刮胡子。
她突然心悸,骤然间再次动情。
搂着他的脖子一用力,翻身跨坐到了他的腰上,“这次…换我来。”
伏下头,噙住了他的唇,身体然后开始缓慢的律动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沈君佑有些受宠若惊,可很快,这种惊喜就变得难捱了起来。
璧容学着他往日的样子,沿着脖颈向下在他身上不断亲吻,柔软的唇,一路蔓延,猛然含住了他胸前的茱萸。
如同一把火点在了柴草上,沈君佑的身体蓦地燃烧了起来。
贲张的肌肤有些烫人,背上有薄薄的汗。
他再受不得这般“折磨”,喘息着勾住她的两条腿,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指穿过散落在大红色迎枕上的青丝捧起她的头。
凝脂般的一张小脸浮着两朵红霞,几丝黑发被香汗粘在了脸上,微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容儿。”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呼唤。
腰上奋力向前,贯穿而入,直直顶进了她的最深处,接踵而来的是一阵急促而霸道的大起大落,时而九浅一深的轻抽慢送,时而紧锣密鼓地向前追逐,满屋子回荡着两两相撞的靡靡声……
璧容微翕着嘴巴,带着几丝嘤咛声,双腿夹着他的腰,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开始轻轻迎合。她的体内越来越湿,好似有一条蛇不断摸索。
她不由得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沈君佑,君佑。”
声音里已有了些许的哀求之意。
“啊——”突然一阵强烈的感觉汹涌而来,她浑身颤抖地迎来了一次飞入云端的满足感。
那紧实的感觉叫上面卖力拼搏的沈君佑亦是欲罢不能,一阵快速激烈之后,他的身形也跟着轻轻一颤,在她的花园深处喷薄而出……
天色刚刚泛白,沈君佑就醒了。
璧容赤裸着身子偎在他怀里,肌肤如凝脂般细腻,沈君佑微微往上挪了挪,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裸露在外的半截香肩。
睡眠被打扰,璧容的眼皮轻轻动了动,嘴里咕哝着喊了声“沈君佑”,声音又细又小,像刚出生的小花猫。
沈君佑低笑着在她额头上香了一口,“容儿,容儿。”轻轻唤她。
璧容半眯着眼睛“嗯”了一声,翻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她的翘臀正好贴在沈君佑炙热的源头上,这下便由不得沈君佑犹豫了,有着昨夜的甜蜜经历,身子向前顺势一挺,便轻轻松松的进入了她的身体。
充实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意识渐渐苏醒过来。心里开始琢磨,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
“别闹了,大清早的……叫人听见了可怎么办?”傅庭筠红着脸,又推了推他,不满地嘟囔道:“昨日折腾了一夜,怎么还这么好的精神。”
沈君佑原就只是戏弄她,此时听得她这番抱怨,大笑着退了出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起身拿过衣服套在了身上。
“这么早是要去哪里?”璧容问。
“京里有位朋友要来,我先去打点打点。”沈君佑道。
璧容没有多问,撑着床坐起来,“我去给你打水梳洗。”身上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叫丫鬟做就是了。”沈君佑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天色还早,你再躺下睡会。”
璧容点点头,突然有些依依不舍。
“乖乖的,中午等我回来用午膳。”几番叮咛,这才起身出了内室。
闭上眼,没睡多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不一会儿,门开了,夏堇抱着如意走了进来。
如意从生下来就和爹娘睡在一起,昨个儿在睡梦中突然被夏堇抱去了隔壁屋睡,早上醒来时吓了一跳,哭着喊着要娘,这会儿看见璧容嘴巴一瘪,哽咽地朝着母亲伸出了胳膊:“娘,娘,抱,抱抱。”
璧容见女儿哭得这副样子也心疼的要命,忙把女儿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好一通哄。
“爹爹怀,坏坏,呜呜……呜呜……”
“不可以这样说爹爹,听见没有,爹爹很爱如意,如意也要爱爹爹才行。”
“爹爹,抢,抢娘娘,不好,怀!怀!”
一岁多的孩子对母亲的占有欲极重,就算是很亲近的人,也不能占据自己母亲的怀抱,许是夏堇告诉她爹娘在屋里睡觉,所以如意潜意识地便把沈君佑当成了和她抢妈妈的人。
进来送热水的小丫鬟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早上可吃了奶了。”璧容问夏堇。
夏堇摇摇头,“吵着要过来,我实在拦不住。”
“去叫顾氏来,再吩咐厨房准备小姐的早饭。”璧容吩咐小丫鬟。
如意现在已经可以吃一些米汤之类的食物了,不过早晚还是要先喝一些奶水,才肯吃饭。
青沐进来伺候璧容梳洗,打开窗子,重新铺了被褥,换上了一壶新沏的菊花茶。
秋风宜人,带着门外新栽的绿树的清香吹进来,叫人神清气爽。
今早起来大家才知道沈君佑连夜赶了回来,一时间忙活的马不停蹄。
下人回禀说沅娘过来给璧容请安。
璧容就邀了她一起坐下用早餐。
沅娘四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