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人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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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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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有一次祁远看见她对着天空笑的时候,莫名地问过她:“你对着空气笑什么?”
    落瑶还没来得及收回眼里的笑意,弯着眼睛看他:“你听说过吗,如果你觉得很快乐,就对着天空笑一笑,”说着指了指天,“老天爷会把你的笑容存起来,等以后我不快乐的时候再还给我,这样我就不会不开心啦。”
    老天爷,我的笑容已经存够了吗?这辈子不需要了,下辈子你再还我吧。
    她突然想起祁远第一次在望月山的温泉边相遇,第一次在霁月亭里为她弹《霜落》,第一次为她穿起白色圣洁的喜服,第一次不顾神族大义入梦寻她,数不清的第一次,都是跟他有关。
    一曲霜落一世情,与其相思,不如两相忘。
    她轻轻闭上眼睛。
    祁远,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

  ☆、第122章 比翼鸟飞情各散,连理枝断痛难言

耳边的风声骤停,眼前一道金光绚丽地闪了闪。
    只有上古神仙才能使出这样浑厚大气,气势磅礴的法术。
    落瑶无奈地睁开眼睛,果然发现此刻已经被一阵金光包住。
    弗止在一旁手指轻点,在虚空中一划,一张仙光灿灿的网把落瑶和梵谷兜头罩住,呼啦一声,两人都被拉到岸上。
    一向最注重仪表的梵谷君,此刻正青着脸费力地扯着网。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救出来,朝弗止吼:“你网住她就好了,我又没寻死,干吗把我一起套住!”
    “一时情急没留意,干脆一起绑了,下次注意。”
    “……”下次你爷爷的下次。
    弗止面色沉寂地走到落瑶跟前,后者知道自己再折腾也没用,干脆脸朝地地趴着。
    弗止冷冷说道:“你们一个个寻死觅活的,能不能为旁的人着想一些?医者父母心,若真要死,就不要总是找我救来救去,不说我那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前前后后糟蹋了我多少珍贵的药材?你们真当我没事可干,整天拿我寻开心么。你若真的想不开,就去吧,去跟祁远一起,我就回去告诉芙蓉,就当她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说完真的撤了那张仙力结出来的网,冷眼看着她。
    哦,差点忘了,爹爹,娘亲,你们这一世的运气好像跟祁远一样差,摊上我这么个麻烦精。
    看来我不只命里克夫,克师父,还克双亲。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下辈子儿孙绕膝满堂幸,一定要离我远远的,然后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梵谷理了理他的头发和衣服,心情总算好了点,看着面前的两人就这么僵着,只好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落瑶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如今祁远已经沉下去了,不如都先冷静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落瑶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上的泥土,一声不吭面朝湖呆坐着。
    弗止头疼地眯了眯眼,静静地看着不死湖。
    这湖非常奇怪,即便有人沉入,湖水也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不是水,而是泥泞的沼泽。
    天边突然闪了闪,一阵微弱的紫色一闪而过,大概是闪电。
    天上的闪电不比凡间,随着气候的变化,会出现不同的颜色。然而,弗止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时,却把眉头皱得更紧。梵谷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虽然心里有疑问,但瞥了落瑶和弗止一眼,没有说话。
    落瑶并没有在意这些旁的东西,直勾勾看着湖中心。
    弗止自从教训了落瑶一通,也平息了怒意,面上淡淡的,作为一个经历过蛮荒之乱和上古战争的神,他已经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场面了。
    这两人的心理素质比落瑶显然要好得多,而且看到落瑶已经恢复理智,居然在湖边摆了个棋局厮杀起来。
    落瑶侧身躺下来,依旧看着湖面,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祁远,我一点也不怕你会离我而去,大不了学凡人殉一殉情,从此天族只是少了一个神女,鬼族不过多了一只鬼魂而已,总好过我一个人在世上。也许,你跟我的死别并不是分离,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对不起,曾经几次弃你而去,如今……换我对你不离不弃。
    这么一想,心中反而一宽,耳边伴着梵谷和弗止轻脆的落子声,坦然入梦。
    她已经很久没做梦了,都不知道梦居然也是分颜色的。
    大概受到不死湖的影响,落瑶这次做的这个梦是黑白色的,梦里的祁远也是黑白的,黑玉一般的眼眸依旧摄人心魄,浑身洁白的华服纤尘不染。
    其实有没有色彩她倒是无所谓,只要梦里有他,再苍白的梦她都喜欢。
    落瑶开心地想,如果睡觉就能见到祁远,那她以后一定要多睡觉。
    这个黑白色调的梦异常圆满,因为她梦见了和祁远成亲的情景。
    彼时的祁远一袭白色喜服,落瑶记得,这个颜色只有帝后成亲才可以用,旁人都是要忌讳的,比如祁远和蔓蝶成亲的时候,用的就是大红色,因为当时蔓蝶用的是他侧妃的名头。
    只是,她差点忘了,她这个梦境是黑白色,也就是说,她无法分清祁远本就是穿的白色,还是受她的梦境影响而变成了白色。
    但是落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她很肯定地想,是白色,定是比绵羊还要白的颜色。
    祁远伸手轻轻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根,落瑶一直很喜欢祁远做这个动作,因为这让她想起娘亲小时候帮她梳头的场景,祁远的眸子像黑翟石,倒映了满室的烛光,他看着落瑶,仿佛要把她刻在眼里,落瑶努力让自己不去理会心头的不安,轻快着语气说道:“相爱的人成亲有结发之说,你相信吗?”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落瑶对祁远的直白有点懵,她觉得梦中的祁远和平时太不一样了,比如,平时的祁远就不会这样直白地同她说好听的话,往往她要绕好几个弯才能从他嘴里拐到一两句让人心麻的话,而通常,她还没骗到那几句,自己先被自己绕晕了。
    因为有过前车之鉴,落瑶警惕地定了定神,说道:“可是我不信啊,结个发就能白头到老,这也太容易了些,要我说……”
    祁远的笑像是在鼓励她说下去:“什么?”
    落瑶受到鼓励,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铭刻心骨吗?”
    祁远闪了闪眼睛:“这不是一个成语吗?”
    落瑶总算难倒了无所不知的天君,觉得有点得意:“成语说的是‘刻骨铭心’,这是‘铭刻心骨’,当然不一样啦,你晓得它是怎么来的么?”
    看到祁远摇头,落瑶越发得意,头头是道地说道:“以前我在凡间的一个话本子里看到过,里面讲到一对神仙夫妻,就像我们这样,”落瑶刻意停顿了一下,强调着继续说,“他们那儿的习俗,是在成亲的那天,男的要在自己骨头里刻上誓言,发誓此生不负结发之妻,还要在心里铭刻他妻子的模样,永生永世不得忘记。”
    其实当时落瑶看到的故事并不是这样的,而是男子刻骨女子铭心,互许诺言。
    此刻她为了向祁远彰显其他男子是如何诚心诚意对待妻子的,故意把这两者都集中在男方身上,就像她小时候跟孟芙蓉说,别人家的娘亲是如何如何疼自己的孩子,巴不得她娘亲把所有的疼爱都给她,也是一个道理。
    可是,祁远显然跟她娘亲一样,不是一个好糊弄的神仙,他略微思考了一瞬,问,“那么女子呢?”
    落瑶本以为祁远听了肯定会很震惊,随后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为她做过这样让人感动的事情,她没想到祁远的反应是个反问句,只好继续胡诌:“女子么,只要在她夫君身边做个贤妻良母就行了啊。”
    祁远的嘴角勾了勾:“那你顺道再解释一下,何谓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就是……”话到一半,才猛然发现又上了祁远的道,落瑶摸摸鼻子,心里有点失落落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虽然我觉得结发之说比不上铭刻心骨,但是形式还是要做一做的。”说完在祁远头上仔细挑了一缕头发,和自己的绑在一起。
    祁远难得没有再打击她,乖巧地由着她捣鼓。
    落瑶心虚地觑了他一眼,发现他只是凝视着用彼此的头发打好的结,眼底的墨色浓得化不开,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梦里的场景突然变幻,落瑶还未来得及多看一眼刚才的祁远,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换了一个她看不懂的场景。
    视野陡然开阔,只是天地间一片混沌,黄沙漫天飞舞。
    明明是白天,却风雨雷电接连而闪,低沉的黑云两三朵一起飘着,把日月星辰遮得密不透光,落瑶眯着眼睛看了看,依稀辨出天上闪着的是少化星,她猛地往少化星的南方看去,还好,没有瞧见朱雀星。
    朱雀星是上古时期,南极仙翁的夫人失踪前落下的眼泪化成,既然此刻还没有朱雀星,那就是这个梦境的时间,应该是在南极仙翁尚未弄丢他媳妇的时候,也就是说,是连老天君都还未一统天族的时候。
    落瑶极力地搜寻着蛛丝马迹以分辨此刻的场景,奈何她的上古史实在学得不好,分不清哪些物什是有用没用的。
    她往周围又扫了一眼,突然发现有一把斧子亮闪闪立在地上,这么突兀地放着,让人不由得寻思它的主人是不是刚离去,会不会发现丢了东西而折回来。
    如果说,落瑶方才还不明白此刻是何时何地,那她此刻瞧见了这把斧子,就马上猜到了这是哪里。
    这不是一把寻常的斧子,这斧子的主人也不会再回来。
    因为这把斧头上面有着最古老的徽记,这个徽记每逢一百年就要在天族的祭台闪现一次,用来祭祀开天辟地的英雄。
    也就是说,这把斧子的主人,是以斧劈天,以凿开地的盘古大神。
    据史书载,盘古死后,其骨节化为林木,筋肉成为沃土,血液凝为河川,毛发升空而成繁星。
    落瑶打量着周围,此刻的山海草木皆已成形,万物滋生,虽然人烟寂寥,但是的的确确已经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的景象。
    她心底猛地一沉,照如此看来,此刻正是天地初开,各界兵荒马乱,神魔崛起之时。
    也就是……上古时期。
    因为她们叶氏好歹还担着个上古神脉的名头,虽然她的课业学得不好,但总算记得几个上古神。
    她记得这些为数不多的上古神里,除了她们叶氏,还有祁远他们宁家、蔓蝶的父亲南宫明,以及弗止那只老刺猬。
    这个梦境带她来到这里,究竟是要告诉她什么?

  ☆、第123章 人生自古一场梦,奈何桥上等千年

她在自己的梦中突然有点风中凌乱。
    还未想好该去哪里,听闻不远处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有人过来了,似乎是一个女子。
    落瑶往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躲了躲,又发现石头太小,只能遮住上半个身体,缩了缩脖子凑合着躲了躲。
    走来的是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那时的天地间人迹罕至,她记得课本上的人都是赤着足,她不由自主地往女子脚上看去,果然是赤着一双白玉般的金莲,脚踝上绑着一根红丝线,红线上系着一串铃铛。
    落瑶觉得这铃铛有点眼熟,但记不起在哪里看到过,她猜想,大概是课本上出现过的吧,能在这里出现的,定是古董级别的宝贝。
    走近了才看到,她身上那件紫色的纱裙居然是霓裳轻缕裙,她曾经听娘亲提过这条裙子,在晚上看的时候会发光,穿着它跳舞可以招来岐山的凤凰,后来这件宝贝在战乱后下落不明。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
    落瑶在一旁打量着,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梦境居然能把细节都织得这么周全,她有点佩服自己。
    紫裙女子边笑边跑地很快就过来,丝毫没有看到她,反而旁若无人地在一旁的小湖边坐了下来。
    落瑶反应过来,这是在梦里,自然看不到她。
    落瑶大大方方站起来,靠在石头上观看,一个粗粗的声音凭空响起来,“姑娘姑娘,你挡住我了。”
    落瑶环视了一圈,没有人,也许是幻觉,继续往前看。
    女子轻盈地跑到一汪湖水边,用手捧了些水洗脸,落瑶正想看看那个时候的神仙是怎么洗脸的,好回去跟丫鬟辛辛炫耀,这时候,刚才的声音又闷闷地响起来,“姑娘……能不能把你的身子挪一挪。”
    落瑶这次终于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哪里,是她旁边的这块石头在说话。
    她仔细瞧了瞧石头,都说树要看年轮,石头看光泽,越是光洁的石头,年纪越小。可是这块石头外表坑坑洼洼,黯淡无光,一看就上了年纪,她皱着眉正思索间,这块石头又说话了,“姑娘,你在想什么?”
    落瑶浑身打量它:“我在看,你的嘴巴在哪里,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
    老石头:“……”
    “你是一直就在这里的吗?”
    “是啊,我是女娲补天时的……那三万六千五百块石头的……”
    这块石头年纪真的大了,说话太慢,落瑶等不及打断他:“那三万六千五百块石头早就殉职补天了,多出来的一块被女娲娘娘扔到大荒山了,而且这些石头也没有亲戚,你别想糊弄我。”
    老石头颤巍巍晃了一下,“我、我自然不是他们亲戚。我是想说,我是那些石头的替补的替补啊……”
    落瑶:“……”
    落瑶仿佛看到了这块石头得意的表情:“想当年,我其实是备用的第三万六千五百零二块石头,只不过,哎,没轮到我忠肝义胆以身殉天而已。”
    “……”
    落瑶看了远处的女子一眼,耐着性子跟它说道:“我不管你是第几块石头,不要打扰我,我有正事要做。”
    “你是说前面的那个女子啊,”石头咳了一声,继续道,“那是妖皇萧杨的夫人沐儿。”
    落瑶愣了愣:“上古妖皇萧杨?”
    落瑶依旧不知道石头的声音哪里出来,反正听起来像在打鼓,闷闷的:“是啊,他今天会跟上古神仙宁仁有一场大战,我早在三个月前就算好了路线,夜以继日一路滚到这里,啧,果然凡事都要讲究个运筹帷幄,居然被我抢到一个绝佳的观战位置。”
    “……”
    落瑶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刚才居然没发现,这里的地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不远处还有几颗正在笨拙地一点点挪过来。
    落瑶猜,此时若是这块老石头能成人形,必然是以一副老态龙钟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着周围的晚辈们,就像,她以前的夫子。
    落瑶终于明白刚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她问:“我是这个梦境的主人,所有人所有物应该都看不见我,为什么你能看得见?”
    老石头似乎得意地轻笑了一声,“跟你说了我是女娲补天的第……”
    落瑶头疼地打断他:“拣要紧的说。”
    “简单说,我也算是造物者之一,是粘过女娲娘娘仙气的。所以这些幻像对于我而言,都是飘渺的东西,我不只可以看到你看到的,还可以看到你看不到的,比如……”
    落瑶没等它说下去,因为她发现就刚才一眨眼的功夫,沐儿旁边突然多了一个男子,难道就是石头口中的妖皇?
    可是看打扮又不像,因为他并不像平日里常见到的妖族,不论男女都浓妆艳抹花里胡哨,他只是简单地穿了一身灰色长衫,站在那儿凝眸看着沐儿。
    落瑶问老石头:“他就是萧杨?”
    这次没轮到老石头回答,底下一帮小石头蹦蹦哒哒地跳起来,“对,他是我们的偶像,上古妖皇萧杨。”
    落瑶满脸黑线,这是一群尚未成年的小石头吧。
    这个萧杨眉目清秀,哪有半分妖的气息,倒像是个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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