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这么安分守己,要是换做以前边,估计早就揪了自己龙鳞了!
好吧,见她难得这么顺眼,敖旗也不好意思多难为,边装模作样的站起身:“呦?这不是苍九姐姐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康安就挑了挑眉,越发觉得这个叫敖旗的人,是有点欠揍。
“只是许久不见,所以想和老朋友聚聚。”康安尽可能表现的真诚。
这话一出,让假模假样的敖旗吃惊不少,丹凤眼瞪得浑圆:“你吃错药了吧?!!喂!要真是,赶紧找太上老君要点药喝喝,可别再我们龙宫发神经。”
康安觉得自己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窜,眼睛瞪得浑圆!
敖旗却不依不饶,跟看神经病似得看着康安。
“……”
“我有事相求,想和你单独谈谈!”康安咬着后槽牙,说道。
敖旗拧了拧眉,仔细辨认这般看了看康安,渐渐,懒散的眼神有点退却,少有的严肃。
“请。”收敛起痞子气的敖旗,多了几分威严。
康安正要赶着进去,拂歌却在身后开口,询问道:“不如让徒儿也跟着……”
“你在这等着就可以了。”
“……”
这次拂歌倒是异常听话,竟然真的再庭外等候。
只是康安没有看见离开口的拂歌,脸上渐渐浮上的那层高深莫测的神色,哪里还有少年的稚气懵懂。
作者有话要说:
☆、万事皆有因2
拂歌低头看了看掩藏在自己袖口那个破碎的招魂牌,紫色的眼眸浮现出一丝诡异。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一直苦心在三界找了这么久,终于,终于找到了。
他终于可以回到这里,再见到那时候的她。
即使,知道突然出现的招魂牌充满了诡异。
这令牌他苦苦寻找了三百年,也从未见过,却偏偏在秦王归为,他找到苍九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出现了……
明白说不定这是有心者的圈套。也明白,他不应该跟来,而是在仙府坐以待毙。
可是,他却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渴望。管他是谁布得局,他竟然还觉得有些感激,能让他再见到她一眼。
那个他无数次在梦中都无法再看到的人,无数次想改变那天发生的厄运……。
无尽的贪念,让他四肢百骸都叫嚣着渴望!!
他渴望她!
即使下场是灰飞烟灭,他也要和她一起,谁都无法再让他们分开。因为,他早已经不是三百年前那个不喑世事的毛头小子!
亭内。
偌大的珊瑚庭院只剩下康安和敖旗。
敖旗也不打算绕圈子:“你究竟是何人?”
突然被这么一问,倒是让康安一惊。
“我们龙族可以看到人的真身。你魂魄里的人魂太重,即使模样一样,可是差是毫厘失之千里……”敖旗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扳指。
康安被猛然这么一问,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敖旗见康安语塞,以为是心虚。
下一秒,已是金光一闪,猛然显出真身的敖旗化身成了一条巨大的劲松,伸出的龙爪轻而易举的将康安紧紧抓住:“竟敢冒充上仙,究竟是何方妖孽?!”
龙爪即使没有用力,但是没过全身的压迫感,还是让她觉得恐惧。
敖旗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已如蝼蚁的康安,漂亮的金眸眼中哪里还有之前半点的慵懒:“说还是不说?”冷漠的口吻,仿佛像是可以轻而易举捏死一只蚂蚁,命如草芥。
康安忍着脏器挤压的窒息感,一字一顿的说道:“就算我说实话,恐怕你并不相信。”
“……”龙爪的力道似乎一点没有流失,反而开始加强,也许下一秒就会将她捏成肉泥。
“我就是苍九!”
“……”
“啊——”铺天盖地的疼痛感使得康安不由喊出声,她刚才甚至能听到骨骼因为挤压发出的咯吱声。
“真的!我说得都是真的,我是苍九,转世后的苍九!!”
话音落下,敖旗俯瞰着康安痛苦的脸,似乎在考量,可是龙爪的力道却没有再加强。
“我凭什么信你的鬼话?”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相信,但是我发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
敖旗没有出声。
良久,康安却觉得紧握着自己的龙爪的力道在减少,直到最后力道尽失,化成一道光线,消失不见。
敖旗蹲下身,看着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的康安,似是在考量。
法术变幻也不过是外貌想象,可元神是骗不了人的……
更何况,苍九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就凭这个丫头的法力根本伤不了她分毫。难道……她真的是来自百年之后。
“你名为什么?”
“啊?”
“问你的名字。”
“康安。”
“还真够普通的。”敖旗说话间,却又幻化成人形,唇角带着几分笑意:“……不过,倒是也符合她的性子。”
“你来找我做什么?莫要说和老朋友叙旧。”
“我想看三生石。”
路过曲径幽深的冰亮如镜的水晶路,在云遮霞蔚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口枯井。枯井上缠绕着许多早已枯死的藤蔓,这和天赐宝盆的龙宫实在相距甚远。
只见,敖旗伸手一点点剥开枯井上的藤蔓,这才露出枯井本来的模样。
井很深,井口边上矗立的是被上写着“天地玄机”四个古字。
康安扶着井口往里面望了望,除了感到扑鼻而来阵阵寒气。
这时,敖旗忽然拿出一块铜镜,丢进井口里,很久都没有听到铜镜落地的回音。
敖旗示意康安稍微后退,这时只见透过深海传来的缕缕幽深的光,渐渐地都汇集到枯井中,不多时已经是溢满微弱红光。
正当康安好奇不已,敖旗手停在光圈中,忽然从锦靴里拿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立刻从臂弯里流出鲜红的血,缓缓地滴落在深井中。
渐渐地只见,那些溢满的光圈忽然开始凝固,居然化成了一池满满的泉水。
清透透亮的泉水一点点的满处,所到之处,就连寸草不生的枯地都成了一片小绿洲。
“会游泳吗?”敖旗开口询问道。
“……。”康安不禁摇了摇头。
“那就憋气。”说着,敖旗忽然拽着康安丢进满井中,即刻,自己也一纵身越如井中!
不多时,井口里的水竟然随着两人的跃入又开始渐渐凝固,化成之前一道道光柱,崩裂成万道碎片,转瞬间,又恢复成普通模样,连之前被敖旗扯下的藤蔓,也又重新排上井口,将它覆盖的严实。
井中,扑面而来的水直呛得的人窒息,康安攥紧了拳头,好酸的眼里有温热的眼泪横飞出来,浸在水里。
这时,忽然一波巨大的水浪袭来,康安惊愕的在水中睁开眼。
只见一条巨大的金龙将康安攥在龙爪中,急速朝着宛若黑洞一般的井底而去。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快速的缘故,康安甚至能感觉到贴着她飞逝而过的时间,宛若星河一般,炫目缭绕。
就在康安觉得口中憋着的气再也忍不住的时候,金龙忽然跃起卷着水浪就曝露在空气中。
扑面而来的空气让康安连喘了好几口粗气。
半响才缓过神,此时的敖旗已经幻化成人形的模样,爱美的拨了拨自己有些沾染湿的袍子。
“喘够了就随我来。”说着就往山洞身处大步走去。
康安眼泪呛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换了点劲儿,身上的衣服全都湿哒哒的搭在身上,站起身时候留下一长溜的水渍。
她这才惊奇的发现,那口径通往的竟是一处白玉行程的山洞,洞口就是深井中的水。
水仿佛被刀切开一样,也不流到地上,仿佛平面镜一样隔绝了两个世界。
一个是深水,一个是山洞。康安伸手戳了戳,那些水偶尔溢出来两三滴,好是神奇。
“还愣着干什么,洞里的麒麟醒了你我就倒霉了。”早已不见人影的敖旗声音不时传来。
康安撇了撇嘴嘴,紧忙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三生石头1
俩人一直沿着一条瘦长而狭窄的路缓缓前行。
过分的黑暗让康安感到不安,除了两人匀长的呼吸声再去其他,等湿哒哒的衣服走到了全干,也不见山洞到了尽头。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眼睛几乎已经完全适应黑暗的时候,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微微的光。
靠近光越来越近,成了一面羊脂般的白玉墙壁。只见,墙壁被红色的丝线攀附着,那些红色的绳子就算说是有上万条也不过分,千丝万缕理不清楚。
玉璧上,隐隐绰绰显现着三个荧光色的字。
“三生石?”康安不由念出声。
敖旗拿眼角划拉了下看着康安,神色有些严肃。
康安却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这东西不是在地府吗?”
“这里确实在地府。”敖旗异常平静道:“咱们现在已经站在地府了,不信绕过墙壁往前看看,是不是忘川河?”
忽而一阵阴风吹得康安浑身一哆嗦,不由干咽了口唾沫。
康安试图靠近,可是还未绕过三生石,耳边不断涌现一声比一声清晰的凄厉哭声,还有不时传来的涓涓水声。
“怎么真不去看看?”敖旗低头理了理自己华丽丽的袖子。
“还是算了。我心里素质差,老实站在这就成,反正早晚一天都得去。”
“倒是挺识相。”敖旗这时,伸出手轻轻的瞧了瞧石壁,只见攀附在石壁上的红绳渐渐消失,石头渐渐发出温润的白光。
“三生石上虽然刻着三生,前世、今生、来世,但是照三生石却有一个忌讳,三界无论仙凡妖都看过三生石都要去奈何桥喝一口孟婆汤,否则就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你要想清楚,就算看了还是要喝口孟婆汤,看和不看都是无意义的,说不定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不小心喝多了连带着本来的记忆也丢了,得不偿失,你可要想清楚?”
康安望着眼前的石头:“如果真如我之前在梦境里看到的,我这一世也活不了多久,下一世也会落得个被处以极刑的结局,已经是这么坏的地步,我不信还会有必这更坏的结局。你刚次不是说了,喝多了口孟婆汤变回忘掉本来的记忆,那若是我少喝了哪?也许是一条活路。”
敖旗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康安,垂下眼角轻笑,让人无法翘楚他真是的神情,却微微侧身,让开距离。
康安走到三生石前。
“身前身后事茫茫,
欲话因缘恐断肠。”
石壁右下角镌刻的几行字,愈发明显。
这时,忽然石壁渐渐如水的波纹化来,一点一点回到过去。
……
一千年前。
蜀山夜色浓重,光线暗淡。
明明无风,可是山门后的锁妖塔四角铃铛发出一阵阵聒噪的响声,就连镇山的宝剑也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几乎要从剑鞘中飞出来。一切仿佛都在极度压抑中扭曲。
乌云遮日,云彩成了血红的颜色。
突然,镇压塔的风铃骤然炸裂开来!伴随着数丈的妖怨之气直冲云霄,汇聚在天空上空仿佛脸天空都染成血色。
此时,一旁把手大门的巨人这才警醒,慌忙拿起自己的斧头,脸上难掩慌乱的神色,大吼了一声:“糟了,邪气出鞘了!”
……
此时,卿云观内。
一群身着白衣的道人分别站在观内两侧,脸色无不凝重,窸窸窣窣的偶尔发出协议论和叹气声。
“这下可糟了,怎么让他出来了?”
“明明已经封印快三百年了……看来天地人间注定要有一场浩劫。”
“是啊,你看看这几乎快将天都染红的血色,足见他怨气慎重。”
“上次封印的时候,要不是大师兄助阵怎么可能封印得住,可如今大师兄已经羽化归了仙界,成了仙界上仙,身份何等尊贵,哪里还会记得我们……如今凭师父现在的功力,恐怕凶多吉少……”
“幸好大师姐和三师哥还在这里,兴许能拼一拼。”
“……是啊,大师姐的修为绝对不在大师兄的修为之下。”
“蜀山,说不准还有希望……”
“……”
“嘘!小声点,师父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观台高出,一个白衣老者,甩了甩手上的拂尘缓缓走上前,高高竖起的一丝不苟的白发让整个人显得严肃许多,眉宇间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观内立刻噤了声。
“拜见师傅。”整齐划一,如雷贯耳。
老者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眼睛深深望着百余名低下头的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异常平静:“蜀山已不是当年声势显赫的蜀山。”
众人虽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被冷不丁的这么直接戳穿还是接受不了。
“师父!”众人不由担忧。
“也怪为师自己,学艺不精,始终不能参透蜀山道术的奥妙,才会让妖邪有机可乘,”老者说得时候,声音有些发抖,苍老的脸上难掩悲悯的神色:“可怜这人间苍生,恐怕只能任凭妖孽霍乱世间。”
“……”诸位徒弟都沉默不语,低着头,有的叹息,有的也只是攥紧拳头恨自己愚钝。
卿云观内,只剩下一阵长长的沉默。
良久,老者的视线落在站在他左手旁的苍九和她身后的轩辕镜。
似是在掂量,犹豫再三,最后终于化成一道常常的叹息,认命般,示意众先散去:“小九和镜儿留下,其余人先散了吧。”
众人窃窃私语,却还是各怀郁结神色离开。
直到整个卿云观内只剩下,苍九和轩辕镜二人,老者才开口:“你们从今日起便不再是蜀山的弟子了。”
“师父?!!”轩辕镜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老者,这声音在寂静的观内线的格外的清亮悦耳。
老者闻声苦笑了下。
说话的男人一身白衣,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修长,明眸皓齿,容貌俊美。
只是这模样竟然和亦无尘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成了红褐色,无论谁看恐怕都会是一个人。
老者不由看着站在身后面色凝重的苍九。
此时的苍九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可是稚嫩的脸上却带着少见的沉稳,只见她只是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紧紧抿着唇。
“……为师之前替你们的婚事卜过卦。卦上说你们会遭逢一个大劫,倘若过了此劫,你们会白头终老,若是不能便是劳燕分飞,永世难见。为师怕这一劫就是……”
话音落下,一旁站着沉默不语的苍九,脸色更难看了。
“师父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就要逐我们出师门?!”
“……”
老者也不回答,只是眼神有些复杂,背着手,眼神偷着沧桑:“你们都是为师一手带大的,师父最欣慰的就是看着你们个个都这么本事。
以前是你们大师兄亡痕,为人有些急功近利,为师一直很担心他会在名利上栽跟头,可是现如今已经位列仙班,成了声势显赫的上仙,恐怕以后也没有什么世俗之物能让他瞧得上,为师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如今,为师的心事只剩下你们的婚事。”说着,只见老者从修口气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原来是一个锦红色的喜帕,甚是好看。
“本想看着你们成亲,只可惜师父没这个福气了。这个是为师像织锦仙子求的,说是成亲了时候当盖头能图个喜庆,你们带着就当是为师的一番心意。”
“师父!!”轩辕镜不由出声。
“……”苍九却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只是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