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美得他心头激荡不已,低下头,眷恋地轻吻着她如花儿一般的唇瓣。
「可知朕这些时日吃不好睡不好,焦躁不安,满心满脑都是你,你这小东西到底给朕下了什么蛊?竟一刻都离不得你了。」
他将她揽紧,就算她前面睡得深沉,也被他这些骚扰给弄醒了,更何况她还是浅眠,他拥抱的力度有些大,似乎生怕她跑了般,她的鼻子闷在他怀里,很快就有些喘不过气。
她稍微挣了挣,鬼戎便察觉,「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看着他英俊的脸,狭长深邃的眼眸,她没说话,想起两人上次不欢而散的场景,眼眶顿时湿了。
他立刻沉下脸,用粗糙的大手帮她拭泪。「肚子里怀了朕的儿子呢,不准哭,哭多了伤身。」
她扁了嘴巴,不乐意道︰「还不一定呢,到时候皇上可别白高兴一场,又拿臣妾撒气!就算真有了,怎么就一定是个皇子呢?说不准是个小公主呢。」
鬼戎却笑了。「朕的能力毋庸置疑,你肚子里肯定是有娃儿了,若是小公主那更好,朕先前几个都是儿子,这若是个公主,一定是朕的掌上明珠!」
文知艺噘嘴。「这会子皇上又来哄臣妾了。」前面可是一直念叨着要生儿子呢。
「朕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怎么就哄上你这个小女子?想要儿子是为你着想。朕的那些个儿子,生母的身分不高,难承大统,你这个孩儿,朕的期望可是很高的。你若生了儿子,以后就算朕不在了,你也有个依靠,你这小傻瓜到底知不知道朕一心为你着想的心思?」
文知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感动地把小脸埋在鬼戎的怀里。
「朕知道你还在生气,以前闺房之中,就我们两个,你那小嘴甜的,又是万岁爷,又是奴的,现在冷冰冰,都只有皇上、臣妾了,别当朕不知道!」
他也有些气恼,堂堂九五至尊,一国之君,就栽在了这个小女人手里,心里多少有不甘,可又能如何?
不去管,不去问,不去看她,只会更痛更难过,索性顺了自己的心意,对她好,让她开心,他就跟着开心。
「朕真是栽在你这个小妖女手上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啊,鬼戎叹着。他口气虽是埋怨,手上的动作却相反,爱怜地把她环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文知艺的脸蛋红红的,他既已如此让步,她可是个懂得投桃报李的好女人,自然不再矜持。
「万岁爷,奴刚才只是又想起上次我们的争执,心里一时有些气而已。奴知道错了,万岁爷这些日子没来,奴的心里难过死了,真怕你再也不要奴了,万岁爷,奴当时说的都是气话!」
他安抚地拍拍她。「当时你不信朕,又那副嫌弃的样子,朕可是痛怒交加啊。」想起来还是有些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把她看得心虚地连忙凑上前去,讨好地娇笑。
「你呀,没良心的东西!朕若真看上你姐姐,第一次见面就不会选择你了!你还真以为朕什么样的人都要吗?就算你姐姐那时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分,朕也不见得会收了她,就算收了,朕也不会放你走,朕第一眼就看上了你这双好眼楮。」
说着,就看到她闪灿着大眼,纯真懵懂的样子,甚是可爱,他不由得凑过去亲吻她的眼楮。
文知艺觉得整颗心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昂着小脑袋承接着鬼戎温柔的亲吻,然后靠在他怀里,第一次觉得内心安全又踏实。
「万岁爷,奴当时说的一半是气话,一半是真的。在此时此刻之前,奴生活在宫里,就像住在一个危屋中,感觉这墙壁随时都会倒塌,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但奴对万岁爷的心绝对没有半分虚假!
「奴向来觉得,感情发自真心地施予,接受的那一方才会感觉到真心。奴不会欺骗万岁爷,以前对万爷委身依附,便忠心万爷现在情根已种,奴的整颗心便都是万岁爷的。」
她这样含蓄的告白让他心头狂喜,他覆上她的唇,等深深的一吻结束,他的额头靠着她的额头,听她喘息不休,他的心跳也比平常快许多。
「今天这小嘴真是抹了蜜,甜得朕都想溺死在你怀里了。」
「万岁爷笑奴!」文知艺不依了,羞得要躲,却被他抬起下巴,两人痴痴对望。
他们都不似以前的好精神,她一身病容就不必说了,他却是因为平时睡不好,批折子、练武,操劳过度,眼窝下都是青青紫紫的。
「朕怎么会笑你?你的真心朕得来不易,自然珍惜无比,哪里会去笑你?傻丫头!」
「万岁爷,奴这十几日真的是度日如年,开始的时候是生气,你与姐姐,还有你与朱贵妃,奴心里难过死了。之后盼着你来,你却不来,身子也病了,奴实在是心灰意冷,多想就这么去了。」
鬼戎用手指按住她的嘴,佯怒道︰「什么去不去的,不许胡说。是朕的不是,朕不该跟你赌气,你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可朕已近而立,却也由着自己闹性子,朕以后再不会了。」
文知艺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又觉得不甘,抬起头来再看他,如此往复,鬼戎也猜得出来她要说什么,就是不言声,看她到底敢不敢坦白。
她到底是憋不住的。
「万、万岁……」
「嗯?」
「你、你与姐姐……」
点了她额头一下,看她小手捂着脑袋瞪他,他呵呵笑道︰「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到如今还记挂着这些。朕与你姐姐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是朕的弟妹,朕怎么可能动她?是她心比天高,以为利用自己的美色掌控得了黑达,就也能来掌控朕!她太高看自己了。」
「万岁爷,姐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真的不知道,旅庆节前她就直往宫里递帖子,我没让她进来,想着节庆当日大家都在,她便没有什么机会跟我私下说话,不管她要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避开了。」
「朕知道。」鬼戎拿着她的小手把玩,眼神看向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脸色严肃得吓人。
文知艺不敢言声,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做手脚的人朕已经查出来了,带你姐姐过去的小宫女是朱赫安排的,但你姐姐也推脱不了关系,她若是自身规矩,朱赫便是强按着她的头,她也不可能来勾引朕。」
「唔。」虽然她禁足的十几日,宫里宫外的事情一概不知,但也能想见姐姐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不是圣人,救了姐姐这么多次,她却不顾姐妹情谊,勾引她的丈夫,她实在无法再容忍下去,自然也不会在鬼戎面前替她求情。
「朕命皇后训斥了你的嫡母,听说她已称病在家,你父亲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了你娘亲,以后你莫再怕她们威胁你了。」
「万岁爷!」她眼里含着泪,感动地道。
是啊,自己好蠢,当时怎么会失去理智,想都不想就定了他的罪,害自己白白受苦,还差点损了孩子,更让他一个堂堂帝王为她牵肠挂肚,她何德何能啊!
「以后多给朕一点信任,我们俩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知道吗?」
他眼楮里满满的都是温柔,让她不由得掉进那汪深情之中。
「嗯,奴知道。有诗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奴定惜取眼前的好时光,好好守护与万岁爷之间的感情。万岁爷也需怜惜奴,莫让奴就这样枯萎凋零了。」
她窝在他怀里,乖巧柔顺,小嘴又说出这样至情至性的爱语,怎能不让鬼戎动容?
他内心感动至极,大手抚摸至她小腹处,咬着她的耳朵,暖声道︰「你莫忘了还有这个小东西,你不但要守护好你我的深情,还有这块肉,可是你我的心尖肉。」
文知艺听了,心里有点冒酸气,娇哼道︰「他是你的心尖肉,奴都要让步了,万岁爷就只疼他!」
鬼戎拧了拧她柔嫩的芙颊。「你这个小醋桶。你若不是他的娘,他还没出生,朕怎么会如此疼爱?还不是这块肉的娘就是朕的大心尖肉,他得了他娘的势,才成了朕的小心尖肉。」
「万岁爷!」
文知艺甜甜叫着,要是这话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她只会觉得没出息,可从鬼戎这样的大男人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感动万分。
看来铁汉若柔情起来,才会真要了人的命呢!
温暖的大手一直轻柔地抚着她的小腹,令那里暖暖的。都说人的心情很大一部分能影响身体的感受,两人这一番交心之后,文知艺也不觉得身子虚软难受了。
他就是她的解药,解相思的药。
「你年纪小,身子弱,还怀着龙种,平日吃穿用度都得精细,徐太医以后就专门服侍你,个,他也不敢乱做什么手脚,宫里的事,你不用管太多,专心养胎,但该防着的人,你也要有个心眼。」
文知艺扬着小脸在他怀里轻笑,他的唠叨就像是金玉良言,虽然是念她,她却一点也不嫌烦。
「傻乎乎的,真让人担心。」鬼戎很是无奈,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自己的一只眼楮就要盯着后宫,万不能让这丫头着了道。
她啊,吵个架都能闹成如今这般,若是后宫的肮脏手段伤了她,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
光这么一想,他的心都如万蚁钻噬般疼痛,心里暗忖,一定要私下再叮嘱陈嬷嬷和文画多看着些,他也会让下人时不时过来看看。
「万岁爷,你苦着一张脸做什么?奴记得你的叮嘱了,这肚子里的宝贝,奴可是他的娘,自然会万分小心谨慎的,万岁爷放心,奴为母则强,该防的人奴心里都知道。」
「但愿吧!」鬼戎叹了口气,抱着她半晌不语,内心里实在担忧不已,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正感叹间,陈嬷嬷端着熬好的药,在外面求见。
鬼戎唤人进来,亲自喂她吃了药,看她睡了,这才到外房来,细细叮嘱伺候的奴才们。
第九章
「哗啦啦!」
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在宴宁宫中响起,朱赫把宫里的瓷器都摔碎在地上,屋里伺候的小宫女吓得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章京氏挥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自己则跟在朱赫后面苦苦劝道︰「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可千万不能这么闹啊,被别人听去,让皇上知道,指不定又要怎么怪罪你了!」
章京氏不说还好,一说,朱赫更气,随手拿了一个笔洗往章京氏的方向砸去。
「你给我滚!我的宫里,我爱怎么发火就怎么发火!皇上如今眼里哪还有我的存在?才不会管我在这宫里怎么样呢!」
章京氏素来知道朱赫的性子,蹲身一躲,不敢再凑上前。
「娘娘!你听奴婢的,千万别发火了!有什么事,咱们静下心来好好想办法便是,这样发火砸东西也无济于事啊。」
朱赫又砸碎了一整套上好的茶,气得又哭又叫,「静心?要我怎么静心?那女人已经确定有孕了,再过几个月龙子就要生下!皇上现在把她捧得像个心肝宝贝似的,一天照三顿的赏赐,以前还装装样子住在静思殿里,现在根本就长住在那女人的寝宫了。」
章京氏见她火气发得差不多了,上前去把朱赫抱住,像小时候一样拍抚着她。
「娘娘,千万别再气了,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那些小人却损伤不了分毫。」
「奶嬷嬷,我究竟要怎么办啊?」朱赫趴在她怀里大哭不止。
「文贵妃的命也实在太好了,才触怒了天颜,这转眼肚子里就怀上了龙种,这都是命啊,娘娘,咱们拚不过命呀。」
朱赫不甘心。「奶嬷嬷,我不会就这么认命的!」
章京氏心里一阵惊怕,连忙道︰「娘娘,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上次大王爷侧妃的事情才刚过去,这次兹事体大,那是龙子啊,你若出手,就算是只有个念头,被逮到了就是死!你千万听奴婢的劝呀!」
朱赫有些不耐烦听这些,眼里闪过怨毒的光,知道章京氏是怕了,便不打算通过她谋划。
文知艺确诊的那天,娜仁是在场的,她面上不显,装作高兴的样子,重赏了文知艺后,回到寝宫中便坐在凤榻上,一言不发。
阿布站在她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不存在般,整个屋瑞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瑞兽香鼎里香烟袅袅。
好半晌后,娜仁长长叹了口气。
阿布服侍娜仁多年,知道主子这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便等着主子发话。
「阿布,专司皇上的洗衣房中有咱们的人吗?」
「有人。」
「可信吗?」
「娘娘放心,绝对可信,就算不可信,奴婢也定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
「嗯。」娜仁点头。「你陪伴我这么多年,若没有你,我不可能保住现在的位置。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们这辈子是掷在一起了。」
阿布跪在地上。「奴婢打小就跟着娘娘,这辈子只知道娘娘,心中再无二人。」
娜仁点头。「我心中的想法并不怕你知道。皇上与我是政治联姻,他不喜我,在我身上也就不爱浪费功夫,一年进我房间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我从哪得来孩子?」
她怅然地抚摸着小腹。「他在我身上不放心思,我也无所谓。以前他还只是青金的王,常年在外征战,我并不急。他要想坐稳青金的王位,要想得到大夏,就动不了我的位置。他就算在外面战死了,我是正妃,随便哪个庶子养在身边,我都是青金身分最高贵的女人。」
阿布知道,以往的优势,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果然,娜仁继续说道︰「朱赫她动摇不了我,所以我也就没取她的性命。可如今……」
她暗暗捏着手指,尖细的指甲几乎都被她捏断了,却不觉得痛,与内心深处权力欲望无法填满的苦痛相比,这点肉体之痛算什么?
「如今皇上统一了天下,江山坐稳,有我没我他都无所谓。文知艺出身高贵,皇上又迷恋她,自进宫以来宠冠后宫,现在又怀上了龙种,万一她生下的是个皇子,莫说朱赫的地位不保,我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阿布懂得娜仁心底的害怕,因此低声道︰「奴婢懂得娘娘的苦,就算那个文贵妃这次生的是女孩,她年纪还那么小,皇上又春秋鼎盛,皇子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娜仁脸上平静的面容碎裂,嫉恨的表情丑陋邪恶。
「她要怪就怪皇上毫无忌惮的宠爱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懂得收敛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到娘娘的眼神,阿布内心震颤,她对着娜仁磕头道︰「娘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娜仁扯扯唇,挤出了一丝微笑。「放心,我知道你忠心,你哪次替我办事,我不是保你无事?就像上次一样,我会借着朱赫的手,一箭双鵰,不但要除去了文知艺,她朱赫也别想跑掉。」
「娘娘,你想怎么做?」
翅仁招招手,又恢复以前慈眉善目的模样,仿佛刚才那面目狰获的女人并不是她,亲切地笑着,低身附到阿布尔边。
「你找人去散播谣言,说文贵妃娘娘这胎生了以后,不管男女,皇上必定会晋封她为皇贵妃。」
这谣言不日便会传到朱赫的耳里,而那脑子只有一根筋的蠢女人,如可能安然处之?
到时她只需挑拨一二,自己再在皇上这边下点手脚,脏水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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